“她愿等,她就等。”孟泽冷静下来,“她如果不愿意等。” 剩下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 过了一天,谢山河从刘天刚的手里拿回孟泽的手机。 谢山河再问案情。 刘天刚:“要等司法的处理结果。” 谢山河回药店里等消息。 有人来买药,谢山河当时闲聊,说是一个老乡冲动犯了案子。 顾客们都表示,情况不乐观。 谢山河也知道,这案子恐怕是不能免责的。 一个顾客说:“他还想着女朋友?要我说,女朋友跟了他,也是活受罪,这要留案底的吧,原来孩子三代不能考公。” 第二个顾客说:“女朋友愿意,女朋友的父母呢?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嫁给一个犯人?” 这些道理,谢山河哪有不明白的?他的心情啊就像自己的兄弟真的进去了一样。 叹息连连的时候,谢山河接到了孟泽的女朋友的电话。 女朋友问:“你是谁?” “我姓谢,孟泽大兄弟礼貌喊我一声谢大哥。” “孟泽呢?” “他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他在哪?” 谢山河听这位女朋友的口气很平静:“他一时半会……没法接电话。” “他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他谈谈。” “这个吧……我也不知道。”案子还没判,谢山河又不知道要不要将孟泽的真正情况告知这位女朋友,谢山河简直要把这一辈子的叹气全在这几天发完:“小姑娘,你能等,就等等他,你如果不能等,就别等了,我听大兄弟说,你是个漂亮姑娘,还有阔少爷追求者,人啊,为情所困是大忌,海阔天空任你飞。” “孟泽为什么不亲口和我说吗?” “他要能对你说,我站在这里干嘛?小姑娘,实话跟你说,我就是个传话人。”谢山河说,“大兄弟是让你……别等了。” 这个女朋友居然笑了:“谢大哥,你转告孟泽,我才不会等他。” 谢山河生气了。 她问的,人呢?在哪?谈谈?为什么不亲口说?得知孟泽让她别等之后,也不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就笑着说不等了? 未免太绝情了。 谢山河想要拨一个回电,要不还是把孟泽的事跟她讲一讲? 但这个女朋友不靠谱,之前就在孟泽和阔少爷之间来回横跳,也许她得知真相,还要讥嘲一番,把孟泽的人生污点当成谈资。 谢山河又叹气。 谢山河再去派出所。 孟泽还是那双冰霜里滚过的样子。 谢山河说:“我把你的话传达过去了。” 孟泽的眼睛亮了:“她怎么说?” 谢山河难以启口,过了很久,才复述了她的原话。 孟泽走过来:“她没追问发生什么事?” 谢山河摇头。 瞬间,谢山河又见到孟泽的眼,倏地锋利如刀刃。 后来,孟泽被送往“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强制治疗。 谢山河又叹气。 哪怕,那个女朋友当时等了,之后也肯定等不下去的。 一开始就断了大兄弟的心思,好过让他抱着希望,又再坠入失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兄弟的心结还是那个人。 从刘天刚的口中得知,这个人回到了孟泽的身边。 不知是孽缘还是姻缘。 谢山河不细说前因后果,只表达最关键的——孟泽没有抛弃女朋友。 * 谢山河的妻子走了,留下一只“咯咯咯”的老母鸡。 李明澜靠在玻璃门框,听着庭院里的“咯咯咯”。 面对一个失去自由的未来,谁都会谨慎,他肯定想过她的处境。 孟泽不是抛弃,也许是不拖累。 当时她在留学,父亲的资金链陷入困境,她的学费是哥哥出资的,如果得知男朋友再被关押…… 可能二十四岁的李明澜会觉得天都塌了。 她已经倒过一次,她站了起来,她会害怕再一次的天塌吗?李明澜可不畏惧这些。 她步入庭院。 孟泽半蹲着给鸡脚缠绳子,侧头低下去。 鸡抬脚,蹬脚。 他的绳子扑了个空。 李明澜站在他背后,一手按住他的肩,半弯腰:“我出国工作的时候,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啊。” “你才知道。” “这个别墅区有不少人养宠物。” 孟泽把鸡抬起来:“给它绑脚。” “我不会。” “绳子套上去,拴几下。” 李明澜生怕被鸡爪子踢中,稍稍后仰,先把绳子打个结,再把圈套上去,绑住了鸡爪子。 孟泽把鸡拴在花园的角落。 它踩着草的爪子,在绳子的范围里绕半圆。 李明澜头一次见到健步的活鸡:“哇哇哇。” 老母鸡“咯咯咯”回应。 李明澜把下巴搁在孟泽的肩:“我们养个宠物吧?” “哦,你要养什么?”突然,他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指指老母鸡:“就这个。”她还叫三声“哇哇哇”。 老母鸡被激起更响亮的“咯咯咯”。 孟泽:“……”
第119章 乡下土鸡甩着棕黄的羽毛,散步散了一会儿,习惯了新环境,时不时用喙啄着地面。 “养鸡是一门学问。”李明澜煞有其事,发挥讲瞎话的本事,把孟泽推上前,“你学问高,你上。” “我高中毕业。”他不冷不热。 她给他竖起大拇指:“你高考状元。” “侥幸而已。”他闪开了,“你上。” “我是差生,我数学成绩才十二分。” “李明澜,你再和我讨价还价,今天晚上我就把它杀了炖汤。” “不要,不要。”她立即抱住他的手臂。 “咯咯咯。”老母鸡想要向前跑,被绳子限制了活动范围,不满大叫。 孟泽冷眼瞥过去。 老母鸡叫得更激烈。 孟泽:“吵死了。” 李明澜展开双臂,拦在老母鸡的面前,她自己成了护崽的“老母鸡”:“这一幢大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你又不喜欢说话,只有我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回荡,怪冷清的,今后就不一样,我们有了第三者。” 孟泽的冷眼对象换成了她:“这不叫第三者,你懂不懂说话。” “它叫声嘹亮,中气十足,杀了太可惜。” 他面无表情听她胡扯。 “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国外多少年没有吃——”李明澜顿住,“不,没有见过老母鸡。” “你别以为我纵容你,我就可以容忍这只鸡在我的花园里拉屎。” “放心。”她拍拍胸膛,“我来当铲屎官。” “不信,肯定推给我干。”孟泽说着要去抓鸡。 李明澜连忙挡住,长臂把他围着。 他要往左。 她向右边拦着。 他要向右。 她到自己的左边挡着。 倒是真的上演了一出“老鹰抓小鸡”。 孟泽扣住她的双手,围到自己的腰上,和她打商量:“李明澜,送你一只品相上佳的宠物狗?” “不要,不要。”二人贴得近了,李明澜抱紧他,仰头,用下巴去磕他的下巴。 “宠物猫?” “不要不要。”她笑,“我就要养这只鸡,我和它特别有缘分。” 她和他的纪念物极少,没有人说,一只鸡不能当成纪念物。 “你和我都没有缘分,你和它哪来的缘分?”孟泽口不择言,“它就是个第三者。” 她戳戳他的后腰:“第三者不是这么用的。”她的手习惯性的要去摸他的腰下。 孟泽反手,抓住她,拍了拍她的腰。 他低头咬住她的下唇:“今晚就熬鸡汤。” 她的“不要不要”都被他进了嘴里。 老母鸡突然安静,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勾了勾鸡爪子,眼睁睁看着这两人:“……” 无论如何,它还是嵌入了这花园的景色中。 * 孟泽的这个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放眼望过去,整个别墅区找不到一家养鸡的。 老母鸡的嘹亮常常回荡在上空。 别墅区的间距非常大,还没有人上门来投诉这家扰民。 孟泽接连几天都是熬鸡汤,故意和李明澜作对。 “人到中年,疏散结节。”她笑,“想要气我,没门。” 她最喜欢捧起大碗,大口大口喝汤,当她称赞汤汁鲜美时,没有流露出,对鸡汤食材的怜悯。 孟泽皮笑肉不笑:“外面那个是乡下土鸡,熬出来的汤更清甜。” 她喊:“不要不要。” 孟泽觉得这四个字和李明澜在床上时半推半就喊的“不要不要”一样,娇低低的。 反正,她想要当铲屎官,他就让她去当,等到她被臭死了,自然会回来求着他杀鸡。 李明澜戴上口罩,戴上手套,哼着歌儿去铲鸡屎。 孟泽眼睁睁地看着草被啄秃了,他为了自己赤足行走定制的草坪毁于一旦。 他阴森森地站在她的背后:“李明澜,一万只鸡都弥补不了这片秃地。” 她回头仰起脸:“俗气,不就一个草坪,我在国外难道就没有大别墅吗?” 孟泽不理她,但又不想离她太远,坐着玻璃门前的台阶,看着她将满地的鸡屎给打扫干净。 “李明澜,你以前是铲屎官?” “没有啊。”她站起来,“第一次,怎么样?” 孟泽:“还行。” 十八岁的李明澜,是娇气的公主,哪会做这些脏活累活。 之前的这些年,关于她的消息不算多,等她能在网络露脸时,她已经小有名气。 她有登顶世界之巅的野心,公主走出城堡,踏上的是冒险的荆棘路。 假如那六年,她留下来等他,和他一样困在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她到达不了今天的成就。 孟泽知道,命运有其最好的安排。 * 秋去冬来。 崔佩颐的开拓计划有了新的进展。 投资商有意和品牌合作,共同开发国内市场。 崔佩颐领证之后,一直待在国外,她还是派李明澜去洽谈。 孟泽没有再说要跟着,因为他要去做例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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