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乌欣然接受,两人驱车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色还早,一路上娄乌给他说了新任务点的见闻,还有曼妙妙托来的问好。 李庭松笑着讲了曼奇奇的一些趣事,曼妙妙平时打视频来看曼奇奇的时候并不少,任务间隙也会带着曼奇奇天南地北的玩,队里没有人不喜欢曼奇奇,她从小可谓是团宠。 因此娄乌听着曼奇奇的糗事,丝毫没有怜悯的笑完,两人也刚好到了酒店门口。 李庭松进屋之前先和酒店要了饭菜让人晚点送过去,他的房间平时不用人打扫,现在他写写画画的白纸到处都是,只能临时打扫出坐下的地方。 娄乌眼神带笑地看着他收拾东西,忽然道:“你这次回国,还有什么人纠缠你吗?” 李庭松顿了顿,抬起的眼神暗含笑意:“没什么影响了,不用担心。” “真的吗?”娄乌思索道:“我也许还能更彻底地帮你……” “不用了……娄乌,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我自己能解决。” 李庭松不在意道。 娄乌沉默的点点头,再抬眸的时候眉眼弯弯,他笑着道:“庭松,你刚刚拍戏好帅啊!” “你有时间要给我写一百个签名!” 李庭松哑然,“解幸?这么快就换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解幸切换人格呢,他还以为中间会睡个觉或者头痛欲裂什么的。 解幸依依不饶:“你答不答应我?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庭松苦笑,“你要那么多签名干什么?出去卖吗?” “那你不用管!” 李庭松摆手道:“写写写。” 解幸摆了一个“耶”的手势,神秘兮兮道:“秘密就是,刚刚娄乌很伤心……他藏起来了,我就出来了。” 李庭松意外,“为什么伤心?” 解幸摸摸自己的左胸膛,故作神秘道:“这是另外的秘密。” 李庭松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响了,他以为饭菜送上来了,打开门却看见了方至淮。 他脸色难看到李庭松都怀疑他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出门打黑工了。 “有什么事吗?” 方至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道:“我想看见你。” 这犹豫的一会,解幸在房间里边走了出来,手里开着刚打开的酒,抱怨道:“好了没有啊庭松?” 方至淮看见解幸的那一刻眼眶猛地变红,他哑声道:“是他……我记得他!”他低声道:“是他把你带走的。” 李庭松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没等说话,解幸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稀奇道:“我也记得你。” “你是那个死抓着人不放的那个家伙。”解幸感叹,“你果然没有在那个船上死掉。” “你们的救援来的真快。”解幸语气里边甚至有一些惋惜。 “命真硬。” 方至淮愣了一瞬间,居然低声笑了一下,他看着李庭松,像是枯萎的幼苗重新挺起了胸膛。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放手。”他咧开嘴角,声音却逐渐颤抖,“你把我扔在那里的,不是我放开你的。” 李庭松一瞬间几乎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 “那天以后,我们就扯平了。你活下来了,我也救了你。”李庭松淡声道。 “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方至淮垂下眸子,低声道:“不是的。” 解幸探过头,笑着道:“我好饿。” 李庭松好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看戏。” 解幸笑嘻嘻的揽住他的肩头,弯眼看向面若寒霜的方至淮,“朋友,再见喽。” 说完就关上了门。 李庭松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出奇的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之前和方至淮在一起,方至淮也是这样对待齐正初的。 爱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喝酒畅谈,他却被隔绝在门外。 方至淮觉得胸口像是钉进了一颗烫红的铁钉,血肉沸腾的几乎要把他撕烂了。 …… 李庭松过了一会才听见客房服务的人把饭菜送上来,两人吃饱喝足以后还给曼奇奇打了视频电话,孩子的咿呀声让李庭松逐渐回归和平。 胸中的那一点不适,逐渐被重新压回那一片属于它的废墟地段。 等到解幸在沙发上睡熟,李庭松把桌上的饭盒收起,突然想出去买包烟。 他很少抽烟,对嗓子不好,但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走出酒店的时候被夏日夜晚的风一吹,浑身的疲惫都散去了不少。 他今天吊威亚时间太长,肩膀和腰还微微作痛,走路都忍不住想扶墙。 买完烟走出店门口,方至淮正站在他回酒店的必经之路上,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他还没走。”方至淮哑声道:“他就这么让你出来?”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李庭松疑问道:“他为什么不让我出来?他和你又不一样。” 这句话颇具效果,李庭松感觉方至淮浑身一僵,手下意识地去摸口袋。 他问:“怎么?你要拿出枪来打死我?” 方至淮忽地像是烫到一样缩回了手,愣了半晌才道:“我没有带枪。” 李庭松挑挑眉,“哦,那下次再杀吧。” 方至淮看着他要回酒店的样子,破釜沉舟般堵在了他的面前,他哑声道:“不要这么说话,好不好?” 李庭松抬眸看了他一眼,“也对,非亲非故的我对你这么大敌意很不好。” 方至淮被非亲非故刺的生疼,他咬着牙,艰涩道:“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你有孩子了,还……我呢?你不能考虑我吗?” 李庭松歪着头,费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地睁大了眼睛,“你要当小三?” 方至淮脸色惨白,像是一具会活动的尸体,要不是还有声音,李庭松都以为自己大半夜出门遇见鬼了。 “他……都行,为什么我不行?” 李庭松抿唇笑了一声,低头点上了烟。 “你当然不行。”李庭松呼出的烟喷在方至淮的脸上,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别人可没有你这么难缠,沾上了就甩不掉。”他抖落烟灰,低声道:“甩掉还差点要人命。” 方至淮的瞳仁里只反射着眼前的一点点红光,明明灭灭,像是一对无机质的玻璃饰品。 “……对不起。”他愣愣的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李庭松皱起眉,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他刚要说话,就感觉方至淮的气息猛然凑得很近。 嘴唇靠着他的鼻尖,方至淮抵着他的额头,气息滚烫,“你试试我可以吗?就算是把我当一条赶不走的狗……” 李庭松的嘴唇被吻住,唇舌被封紧,舌头急切地勾动他的舌尖,像是要连他一起吞下去,对方似乎也不想在他嘴里听见什么回复,只是执着的捧着他的头,视若珍宝的吻着。 随着方至淮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李庭松感觉不太对劲,用力地推开了他,才看见方至淮已经失去了焦距的双眼,还在迷茫地望着他。 “你过敏了。”李庭松顿了顿,拿出手机打了救护车。 方至淮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正常的思考迹象了,只是双眼执拗的看着他,过了半晌,李庭松看见他噗通一下跪在了他的脚边。 头紧紧地贴着他的腹部,这才露出一个充满病容的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 李庭松只把昏迷的方至淮送上了救护车。 方至淮即使昏过去还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导致医生怀疑的眼神看了他许久,直到李庭松轻声让方至淮放手,方至淮无意识的听话以后,医生才勉强同意他离开。 第二天一早解幸就离开了,看样子很忙。李庭松也回到了剧组酒店两点一线的日子。 这部戏到了拍摄中期的时候,盛夏也来临了。 今年的高温天气来的猛烈而突然,李庭松外景拍完脸都会晒伤,下了场只能抽空给自己涂药。 剧组里边的有人中暑,拍摄进度只能暂停,李庭松本以为他没事,没想到回到酒店就感觉头昏得厉害,他勉强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回来,吃上药就开始睡觉。 酒店窗帘拉着严严实实,昏睡中不分日夜,李庭松感觉自己的胃在抽痛,才从深度的睡眠当中醒来。 酒店里边的订餐电话在床头,他打了电话,静静地等着对面接听。 “我想要一份粥,谢谢。”李庭松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几天没喝水了,对面等了许久才应下,他挂断电话等着送餐的人员上来。 门很快就被敲响,李庭松甚至觉得他好像刚挂电话,人就送上来了。 他拖沓着步子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服务人员,还有方至淮。 方至淮碧绿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 李庭松伸手接过餐盘,服务人员离开以后,方至淮才靠近他,低声笃定道:“你生病了。” 走廊的灯光像是把屋内和屋外的两个人分隔在两个空间里,李庭松迟钝半秒,看了一眼手表,这才发现现在居然是凌晨两点多。 他上午就回来了,居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李庭松下意识就想关门送客,方至淮却像是早就识破了他的打算,猛地抵住了门,另一只手迅速地放在了李庭松的额头上。 “你在发烧。”方至淮立即道。 李庭松昏沉的脑袋看见他强行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宕机了。 回国以来,无数次他预想的场面最终还是出现了,李庭松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完全没有听懂的能力。 方至淮看见李庭松僵硬的后退一步,看起来像是要躲进门后的黑暗里边去。 他看见李庭松额头冒汗,头发濡湿地贴在耳朵边,像是刚刚在水里捞上来的人鱼。 “哪里不舒服——”方至淮再度伸出手,却猝不及防的看见李庭松抬起了手,对着他的脸重重的打了下去。 “滚……”李庭松低声道。 方至淮微微侧过脸,他在拳场混迹多少年,李庭松发着烧,软绵绵的一巴掌几乎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甚至根据多年的经验,能感觉到这李庭松的手轻轻颤抖,能下意识地判断出对面的人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 方至淮在一瞬间甚至厌恶起自己在这方面可笑的敏锐,他前十几年积攒出来的这一点经验,最终变成了爱人已经厌恶自己的强有力的证明。 变成了一把刺向爱人回国以来一直维持的虚伪平和的一把尖刀,瞬间撕开了他们之间从未愈合的伤口,绞动了底下溃烂的肉。 方至淮抿紧嘴唇,沉默了半个世纪后缓缓退了出去。 “别害怕……别害怕……”方至淮喃喃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盯着李庭松,看着他逐渐降低戒备,放松下来的肩膀,他酸涩而欣慰的道:“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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