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羽绒服,赤脚踩在地毯上,神秘兮兮地问付初谦:“你想吃小蛋糕吗?” “现在?” “抹茶还是榛子巧克力?”姜柏不理付初谦的反问,盯着手机屏幕继续问下去。 “巧克力,”付初谦反应很快,“你不要吃含茶的。” 姜柏很快下单了小蛋糕,顺便买了一堆卸妆小样,等填完地址做完一切他才发现付初谦一直盯着他,因为他坐着,现在换成他微微抬头看姜柏。 头发都散掉了,姜柏觉得自己现在可能不会太漂亮,刚心慌得想又向付初谦确认一次自己是否好看,付初谦就问了非常呆的问题。 “姜柏,你可以把假发拆掉看看吗?” “为什么?”姜柏困惑不解,“我不适合金发吗?” “不是,”付初谦揪着手心里的毛线帽,欲言又止,最后在姜柏眼神的催促下又开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戴上去的。” “先用假发网把头发裹住,再戴假发,”姜柏哭笑不得,低头去玩金发发尾的波浪卷,“然后再用卷发棒。” “真厉害。” 付初谦由衷地感叹,伸手握住姜柏的手腕,将他拉近,继续认真地观察姜柏,姜柏站在他双腿之间的空地上,把金发别到耳后。 “色彩搭配得很好,”付初谦仰头,“睫毛很长,比照片上更漂亮。” 姜柏刚要说谢谢,付初谦又接着话往下说:“我今天见到你,没办法把你和在宿舍里的姜柏联系起来。” 他可能心情还不是很好,说话停顿之间会走神,仿佛已经很努力让语气听上去轻松,话语中淡淡的失落又无法彻底隐藏起来。 “所以今天你怎么会在那里,”姜柏提起裙摆,坐在付初谦身旁,把话题绕开,“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Kelsey和他吵架后跑了出去,因为不熟悉这座城市,所以找到Kelsey的任务又落到我头上。”付初谦无奈地笑了笑,把第一份榛子巧克力切片的包装拆开,先递给姜柏。 “其实那只是借口,他们之间这几年变得很奇怪,常常吵架,但Kerwin不肯主动低头,凑巧的是Kelsey只想让他低头,我每次当传话筒,在两头都很难做。”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吗?” 付初谦点点头,说得无比真诚:“他们都是我很喜欢的朋友。” “不过我不喜欢和人有矛盾,也不喜欢介入别人的矛盾,彼此应该要把自己的事解决好,我处理不来这些,也不想站队。” 姜柏长长地噢了一声,把巧克力都嚼得嘎嘣响,撑着下巴,佯装随口一问:“那我和徐朝知之间,你站谁?” “当然是你,”付初谦不明白这个问题的必要性,“我一开始就只帮你,不过我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来。” “所以你说我看起来很能忍耐徐朝知很不准确,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让你对我的态度软化。”他抱怨了几句。 “对不起嘛。”姜柏戳了戳他的手腕。 “那现在这里只有我没别人,”他继续诱导付初谦,“Kerwin和Kelsey你站谁?” “我不管他们的事。”付初谦立场很坚定。 但是偏偏要管姜柏的事。 虽然他觉得付初谦的行为动机里大部分都是日行一善的高度道德感,但是这样破例也没那么清白…吧?姜柏咬着勺子,盯着切片蛋糕微笑。 “姜柏,你在高兴什么?”付初谦叫他。 “你不懂。”姜柏故弄玄虚。 熄灯睡觉前,姜柏花了很大的力气卸妆洁面,他拆掉假发前又跑到落地镜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细心铺一次性床单的付初谦把床单扯平,走到姜柏身后,问他在看什么。 “我在看我的肌肉有没有恢复正常,”姜柏把裙子拉到大腿根,两条腿站得笔直,“在看它们还有没有不一样。” 他认真看了半会,又转过身,继续拎着裙摆朝付初谦展示自己的身体,压根没有多想:“你觉得呢?” 付初谦结结巴巴地说都恢复了、看上去没有差别,然后让姜柏立马把裙子放下来,颇为严肃地强调:“你难道每次扮女孩都掀裙子给人看吗?这样很不好。” “哪有每次,”姜柏嘴里塞着牙刷,含糊不清反驳,“你到底对我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我看见你在酒吧到处和人飞吻。” 隔着一点距离,付初谦在酒店房间里嘟嘟囔囔,姜柏听得想笑,倚在墙边看付初谦伸长手臂脱毛衣,打底的宽松白色长袖也缩上去,露出脊背。 “你嘀咕什么呢。” 付初谦被吓得一僵,于是姜柏心情很好地重新走回洗手池前,包容他的迟钝。 姜柏哼着歌,非常想冲出去像讲解ppt做pre那样列举一二三四条,和成绩优异、聪慧睿敏的付初谦讲解什么是喜欢上他人的症状,中间可以省略,总之最后要得出结论“你很有可能喜欢我”。 不过姜柏觉得还是算了,因为恋爱前后什么都要教的话他会很累,最好还是让付初谦聪明一回,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保持着兴奋的心情,一直到关掉灯,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在黑暗里看付初谦。 付初谦很快翻过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和姜柏对视。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很多次,但没有哪次像今晚这样让姜柏感到幸福。 暖气悠悠地吹,姜柏听见他们的呼吸声绵长,交错回响,像今天缠在他头发上的尤加利叶,轻而缓地触碰彼此。 “Kerwin他们不在国内的时候,你会不会想他们?” “会。”付初谦轻声回答。 “我明天回家,”姜柏问他,“你知道这个学期已经结束了吗?” “寒假只有一个月,比他们不在的时间要短。” 说完后,付初谦很轻地笑了两下,明亮的眼睛弯起来,仿佛弯月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房间这方狭小的天幕上。 姜柏没有回答,他像坠入棉花糖那样把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 ---- 异地暧昧去了
第18章 17 关于Kerwin和Kelsey那场争吵以及后续事件在姜柏和付初谦之间引出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讨论。 虽然姜柏对这对兄妹并没有那么感兴趣,但由于假期分隔两地,他抓住一切能和付初谦在电话里闲聊的机会。 顺着无线电波传过来的声音总有些失真,姜柏边练习新的妆容边听付初谦有时沙哑有时清亮的声音,每当电子设备无法还原属于付初谦声音里的温暖和体贴时,姜柏就会焦虑地把眼线画得乱七八糟。 他提到那对兄妹今天又吵架了,姜柏很想让他讲点别的,可是付初谦暗戳戳地压低声音和人抱怨的时候有一种可爱的天真。他听了几句,又不忍心错过。 “不过好歹有变化,现在Kerwin会自己去找Kelsey了。” “和你一样有进步。”姜柏纠结眼影颜色,不忘记夸付初谦。 “什么进步?” “以前你只会抱着电脑打算自己写完全部的材料,现在你已经会主动提出你不想去做某件事了,”姜柏歪着头看手机,仿佛这样就能看见付初谦的五官,“真了不起。” 付初谦笑出声来,又咳嗽几声,把功劳推给姜柏:“是认真向你学习的结果。” “我们的课题下学期是不是要结项答辩了?” 姜柏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抛出去的疑问却没得到付初谦的回答。 他听见手机里传来椅子惊慌拖地的刺耳声音,对面有人推开门,大呼小叫。 “付初谦?”姜柏迟疑地叫了一声。 “Kelsey,你下次进来可以敲门吗?” 付初谦听上去无奈,却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措施来制止对方的行为,仿佛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上百次,他在潜移默化中也没有那么不满。 姜柏对这对兄妹的印象迅速地变差。 他沉默地看着正在通话的界面,又听不真切对面两人的聊天,一直到五分钟后,付初谦终于恍然大悟姜柏还等在电话这头。 “姜…” 姜柏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断,奇怪的愤怒慢慢涌上来。 今年的除夕很反常。 以往都预定餐厅现成的当年夜饭,江箬玲今年却大张旗鼓地打算亲自动手,她开车去搬了半个菜市场回家,又一脸羞涩地站在姜柏的房间门口。 “今年让你爸爸过来过年好不好?” 姜柏心情低落,听到这个问题感受很复杂,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的措辞。 “你们打算复婚了吗?” 江箬玲没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搓搓手转身去剥大蒜。 “你是认真地觉得重来一次不会是相同的结果吗?”姜柏拉开另一把椅子,捧着马克杯打算和江箬玲进行一场有深度的对谈。 但江箬玲颇为不屑:“小屁孩。” 姜柏大怒。 “妈妈现在还这么年轻,”江箬玲思考问题的方式还像纯真的少女,“有很多试错机会的。” 姜柏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受了江箬玲很大的影响。 但又因为他比江箬玲理智一点,所以姜柏就清醒地挥霍所有把一切掰回正轨的机会。 他当然不是因为Kelsey无比自然地走进付初谦房间感到生气,姜柏觉得自己还没有小心眼到这样的地步。 而是付初谦展示出来的包容实在是让人很熟悉,姜柏觉得和他无理取闹把所有化完妆的照片发给付初谦时他展示出来的包容没什么不同。 “没关系我会认真看”和“你下次进来可以敲门吗”没什么不同。 姜柏不太想承认这个结论,但他一向鄙夷天真和幻想,所以很勇敢地说服了自己,从骨折到康复、从康复到现在的一切感觉可能是他的自作多情。 显然姜柏更难受了。 他打开手机,看到两天前付初谦发来的信息,“明天还要打电话吗”,孤零零地躺在上面,姜柏没有回,于是付初谦后来也没有再发。 过去两个月他始终陷在一种轻薄的奇妙幻想当中,被无法快进的假期轻而易举地戳破了。 姜柏对喜欢付初谦这件事感到迷茫。 在江箬玲和姜维昇离婚六年后,姜柏第一次度过了三个人都在的除夕。 吃完年夜饭,姜柏聪明地进了自己房间,他猜自己的父母现在一定很想独处,所以他把鲁保罗秀当春晚,在床上抱着一堆零食边吃边看到十二点,中间姜柏迷迷糊糊睡过去一次,然后被烟花声惊醒。 他擦干净手,回复蔡熠和唐可发来的祝福短信,一直到最后才点开付初谦的聊天框。 他们好几天没联系,提醒姜柏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反而是每天都要通话才不正常。 姜柏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回复付初谦的新年祝福。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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