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让玩手机,被抓到后果很严重,不过江昼身上有手机这事不是秘密,根本没人管他。他以前用手机也不会故意躲着,直到褚荀开始盯着他,他感觉自己要是敢当着褚荀的面玩手机,褚荀非得一脚踹到他脸上不可。 “对方找了个靠山,今天晚上八点见,怎么,你要来?” 这个张飞,原名张逸德,因为名字谐音张翼德,被戏称为张飞。 他是水南职高那边的学生,因为喜欢打架,惹是生非,最终被学校劝退。劝退以后,他继承了他家开的理发店,依然在学校附近打架斗殴,加之为人豪迈,莫名其妙拥有了一帮小弟。 小弟惹事,他擦屁股。隔三岔五就组织人要打架,每次打架,一堆人又只是嘴皮子厉害,真敢动手的没几个。 江昼无意路过,被误伤,一怒之下选择加入了群架,打完以后,被张飞塞了两百块钱,从此成为他们的固定打手。 “老地方?” “老地方。” 江昼回了句OK,做贼心虚地把手机塞回抽屉里。 褚荀背影挺拔,在做习题,没有发现他偷玩手机。 还好,躲过了一劫。 下午放学,江昼准备溜出学校,刚刚站起身,原本还留在教室里内卷的褚荀忽然拽住了他手腕。 手心温热。 江昼低下头看他,“干什么?我不吃晚饭,你今天早上塞我书包里的面包和牛奶还没吃。” 褚荀松开手,“晚上要去书店,你写一份计划表给我。” 狗屁计划表。 江昼懒洋洋地垂下眼睑,“啊,计划表啊,就按你的安排来吧,我没什么意见。” “我安排吗?”褚荀的眸子隔着镜片沉迷,显得有些冰凉,“好的,晚上我会把详细计划给你。” “嗯。”江昼脸上表情没变,心里却琢磨起来,他要是逃课去打架,到时候一身伤回来,褚荀看见了,又要唠叨了。 褚荀人还是挺好的,就是管得太宽了。 江昼漫不经心地想着,那今天就速战速决,打完架赶回来上最后一节课,放学后一起去书店,这样也许褚荀就不会骂他一整晚了。 就连江昼自己都没发现,短短两天,他就对褚荀言听计从了。 对方的条理过于缜密,他没什么防备,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他骑车到了约定地点,是一片废弃的烂尾楼。站在人群中央,身形挺拔,染着一头绿毛的男生就是张飞。 他见到江昼来了,朝江昼挥手,“来了!” 江昼经常帮他们打架,他打架不要命,又狠又毒,逢打必赢。很多时候,惹事的人只要听见他们这边打手有江昼就退缩了。 因为他们只是想装逼。 但是江昼是为了钱,他把钱看得比他命还重要。 出发点不同,打架的气势自然也不同。 江昼看了眼来的人,基本上都是熟人,表情冷淡:“对方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吧,约的八点。”张飞脾气其实很不错,就是有一颗中二的心,梦想是当大哥。 他伸手勾住自己身边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此人手上还打了石膏,脖子上挂着绷带,要多凄惨有凄惨。 “就是这小子,他女朋友绿了他,跟着水南职高那个黄毛跑了。两个人打架就算了,他居然还打不过!”张飞当众揭开了他的丑闻。 男生愤愤然地“呸”了一声,“谁说打不过啊?他妈的说好了单挑,他叫了三个人,妈的——” “这样。”江昼淡淡地说,“知道了。” 他对这群人为什么打架并不关心,他们打架的理由太多了。 打游戏不爽,干! 女朋友被抢,干! 不小心撞到肩膀,干! 他看了我一眼,干! 他们有的是理由干架。 江昼只关心自己能拿到多少钱,张飞递给他一支烟,他摆了头,“不抽。” “跟了我们两年了,怎么还不会抽烟?”张飞笑着咬住烟蒂,垂眼道:“上次你肩膀挨了一下,怎么样了?” “没影响。”江昼说:“这次是群架还是单挑?” “群架吧,上次说好打单挑,最后不也变成群架了?那群鳖孙,说这次一定要干翻我们,操,什么口气也敢干翻我?”张飞吐了一口烟出来,江昼不适应地皱起鼻子,他不喜欢烟味。 会让他想起他爸。 见他皱眉,张飞叹了口气,熄灭了烟,“你奶奶怎么样了?” “就那样。”江昼始终是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 他们相识两年,除非是需要他打架,否则他绝不会跟他们有交集。 有时候江昼也会接点别的活,都不怎么见得光,他年纪又小,张飞瞧他可怜,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多给他一点钱。 “有需要帮助的跟哥几个开口,都好说。” 江昼漠然:“嗯。” 他顿了一下,看向张飞,“今天我八点半就得走,能打完吗?” “有急事啊?” 江昼说:“最近有人盯着我,被他发现了就不好了。” “你辅导员啊?”张飞拧起眉:“我就说那种老师最他妈啰嗦,屁事一堆,什么都要管。” “不是老师,老师还没他管得宽。”江昼想起来褚荀那张脸就一阵恶寒,“反正我八点半就走,等下少说几句废话,放狠话环节就跳过吧。” 空旷的街区,震耳欲聋的机车声呼啸而来,像是划破黑夜的利刃。 这一带只有一个昏暗的路灯,众人循着机车声来源望去,刺眼的光从远处照过来,晃了众人的眼。 开机车的,这次对方请帮手了。 江昼不动声色地皱了眉,八点半打完不太可能了,对方来势汹汹,不是善茬。
第13章 关你什么事 轰鸣的机车停在众人面前,为首的机车是黑红配色,光是看外形就炫酷到没朋友。 “操,这是川崎400吧?好酷。”一个男生小声嘀咕,“这么多辆机车,好有钱啊。” 为首的人跨坐在机车上,穿着一身帅气的黑色皮衣,脚踏马丁靴。 光看外表,不算很高,但身形很颀长,一双腿笔直修长,脑袋上戴了配套的头盔。 没见过,不是他们这一片的人。 张飞向前一步,嗓门扯得老高,“你哪位?戴个头盔鬼鬼祟祟的,打架就打架,不敢见人啊?” 那人从机车上下来,双腿站直,轻巧地笑了两声。 江昼敏锐地听出来一丝不对劲儿。 声线太细了。 此人取下头盔,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露出一张艳丽浓稠的脸,眉眼极具攻击性,挑起眉头,“哈,就你们几个人啊?” 是个女的。 江昼紧握的拳头又松开,不解地看向这个女生。 他们打架,偶尔也会有男的为了装逼,带上自己的女朋友来现场观摩,但很少会有女生冲到前面来挑衅。 “湘姐,就是他们,上次打伤了周哥……”一个黄毛站到她身后,一脸谄媚,“他们上次人多,不然我们不会输的。” 这个黄毛就是挖人家墙角那个男的,张飞一眼就认出他,冷笑道:“傻逼,上次你们十个人,我们这边才六个人吧?你要是小学数学没学好,滚回去幼儿园行吗?实在不行就回娘胎重造,你留着也是浪费空气。” 湘姐摆摆手,“好了,别说废话,打架就打架,骂街就没意思了。” 她的视线落到江昼身上,变得耐人寻味,“哟,没想到你们这穷乡僻壤还能有帅哥,怎么穿着校服来打架?我看看——雅颂的啊?有缘。” 她是雅颂的吗? 没见过。江昼面不改色,坦坦荡荡地回望过去。 他身姿挺拔,银发在暖黄色的路灯下镀上一层金,银发黑眸,整个人清冷得像是夕阳下的鹤。 “长得这么帅,我都舍不得打了,要不然你投靠我吧?嗯?”湘姐眯起眼睛,肆无忌惮地调戏起江昼。 江昼没什么反应,目光落到她身后那群男生身上。 他的打架对象是那群人。 不是这个女生。 “打吗?”江昼开口道:“单挑还是群架?” 他一直不说话,湘姐都快以为他是个哑巴了,听他一说话,眼睛弯得更厉害,“嗓子也挺好听的,要不要跟了我?” 她脸上化了很浓的妆,江昼看不出来她具体年纪,估摸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冷冰冰道:“群架?” 完全无视了她的调戏。 “湘姐,你要给周哥出气啊!”黄毛不停地撺掇着,狠狠地瞪着江昼。上次,他就是被江昼揍了,脸到现在都没消肿。 而湘姐从上到下把江昼扫视了一遍,“这样吧,你跟我打,打赢了,我们就给你们道歉。打输了,你跟了我怎么样?” 黄毛一听就急了,“湘姐,你这样做周哥怎么办?你难道要脚踏两条船吗?” “男人多得是嘛。”湘姐耸耸肩,很坦然,“谁帅我爱谁。” “不。” 江昼头疼不已,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扯皮的情况,他八点半就要走,再扯下去,真的来不及了,“群架,快点打完。” 湘姐微笑,视线像是冰冷的毒蛇:“这么绝情啊……” 话音未落,她突然朝江昼飞奔过来,短暂的助跑,起跳——空踢! 江昼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伸手挡住她这一脚,手臂处传来钻心的疼。他蓦然抬眼,来不及反应,她的下一轮攻势已经袭来 这个女生……她绝对练过! 江昼的底线是不打女人,可他没想到对面这个女生那么可怕,这一脚差点把他踢飞了,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一脚肯定能把他踢翻! 她一动手,两边人瞬间扭打在一块。 废弃的楼道,一举一动,任何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她抬起脚,后脚垫了一下,又是一个暴力侧踢。 这种侧踢威力极大,是格斗里面的经典招式,江昼只来得及躲,下一秒,一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迎面袭来! 江昼被她踢中,一时间头晕眼花,勉强站稳,总算是把她当做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喘了口气,擦掉嘴角的血。 可怕。 真可怕。 难怪对面这样有恃无恐。 女生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助力向前跳起,膝盖顶直,在空中完成了一个飞膝! 她练得是格斗,江昼却没有和练格斗的人交过手,狼狈地退开,被逼得节节败退。 他没学过打架,更没和女生交过手。 这个女生属实是震惊了他的三观。 “跟不跟我?”女生笑着停下来,朝他勾勾手指,“叫声湘姐,我就放你一马。” 江昼眼神一寸寸阴冷下来,再一看其它人,因为人数不如对面,算得上是全军覆没。 他的指骨咯吱作响,微微扬起下颌,启唇道:“还没打,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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