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半跌在床上,吴檞整个脸埋在他的后背,肌肤接触传递温度,滚烫的,直流入方晟的血管,略带酒味的热气和清淡的香水味无一不在挑逗着方晟的每一根神经。 吴檞一直不放开方晟,明明在深秋夜凉如水的晚上,方晟却觉得自己要中暑了。 直到方晟感到背后的湿意,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吴檞的眼泪浸湿。 “我的学生都不听我的话,不听我的话呜呜呜。”吴檞轻声呜咽着,像个小孩一样。 方晟愣住了,他寻思着自己最近挺正常的也没惹老师生气。 “老师,我上课听讲了,布置的作业任务也完成了,到底哪里不听话了?” “你那哪是听课呀?老看着我......” 方晟以为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心脏猛地直跳。 “不要盯着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看黑板!这样上课才有效率。”吴檞变回老师的状态训斥着上课不专心的小同学。 方晟暗道好险,幸好没发现。 吴檞终于松开方晟,方晟后背的重量突然消失,心底反倒空落落的,他转身只见吴檞瘪起嘴,脸上写满了怨恨,“你们都是坏学生,一天到晚让老师操碎了心。” 更让方晟意想不到的是吴檞居然开始在床上打滚,老师威信的形象荡然无存。 “你们都是坏学生,坏学生!”吴檞开始耍酒疯。 方晟防止吴檞再乱折腾,一手抓住吴檞的手腕,另一只手给他盖被子,吴檞却一脚把被子踢到床下,像一条放在刀板上的鱼不停地扑腾。 吴檞的每一下动作都会隔着衣服面料蹭到方晟,方晟脸上布满阴云,他在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压制在心里:“你再这样乱动,我可忍不......” 还没等方晟把话说完,吴檞就突然一动不动地睡着了。 方晟心想你睡得倒是挺安详的,把我弄得大汗淋漓的。 汗和泪水粘在衣服上黏糊糊的,方晟根本睡不着觉,他进入浴室打算简单地冲一个澡再睡觉。 进入浴室后打开淋浴喷头,水打湿头发,方晟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眼角的泪痣,鼻梁上的浅痣。 他将自己的脸贴在瓷砖上试图降温,却无济于事,就用花洒直接对着自己的脸,脑子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他刚才擒住的手,摩挲过手心的纹路,来到长期批改试卷留下的指茧,那只手缓缓地来到方晟的下体,开始还是轻轻揉搓,按摩似的按压龟头,到后面愈发克制不住,方晟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下眼睛失焦,一只手紧紧按在混水阀上像是要硬把它从墙体掰下。 而朦朦胧胧里幻听到内心深处热切渴望的声音,贴在他耳边轻唤,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道又一道乳白色流星划破天际垂落在平野上,如梦似幻。 方晟看着自己指缝间流出的液体,苦笑一声。 “我果然还是......” 他重新打开花洒,将地板上的痕迹清除掉,把这种感情抹杀在摇篮里。 本来五分钟的冲澡,变成整整花了半个小时的细细琢磨的手工活。 吴檞醒来天还蒙蒙亮,他的头沉重无比,幸亏今天是周日,不然他这个状态都不知道怎么上课。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更换,依旧沾有酒味,想到明天上课还要穿需要换洗,就打算洗完澡换件衣服。 光着膀子进入浴室内部的隔间,他却闻到淡淡的腥味,脸立刻胀红起来,就算吴檞再傻他也明白是什么,同为男人,能不知道自己喜欢在浴室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 是方晟最近学习压力太大需要释放吗?这对于处在荷尔蒙发育阶段的男高中生是再正常不过了,作为别人的私事也不好过问。 但当吴檞洗完澡发现方晟起床后眼睛都睁不开,如同一簇幽灵再家里穿行,就认为自己作为老师在生活方面也需要教导一下学生:“方晟,凡是一些事就要把握个度,偶尔做做可以,要是强度大就会影响身体健康,学习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方晟看着眼前让自己如此疲惫的“罪魁祸首”却反过来教育自己,天塌了都不觉荒唐。
第二十章 补课第二人 短暂的周末过后,又迎来学业繁重新的一周,吴檞上课发现何莫不像之前一直趴在桌上睡觉,他抬起头偶尔地听听课,又好像有些跟不上课程进度就望向窗外发呆。 吴檞看到一线希望,眼眸都变得清澈明亮,为了不拖堂,他加快语速把同学问的题目讲评完。 讲完正好打下课铃,其他同学要到操场上跑操,吴檞趁大家都不在就留何莫下来谈话。 方晟在教室里磨磨蹭蹭,他想透过教室的玻璃窗看一眼吴檞找何莫究竟做什么。 张一航跨过教室的后门出去才发现方晟没有跟上来,于是又探个脑袋看向教室,却只见空荡荡的一片,每个桌上都堆叠凌乱着书本试卷,于是张一航就开始呼喊:“方晟,方晟!” 吴檞在走廊的转角处好像听到张一航的声音,就走出转角的视野盲区。 方晟突然窜出来,捂住张一航的嘴巴,把他拉进教室,“张一航,你叫魂呢?” 张一航反问道:“你在这里窸窸窣窣的是要干什么?”他开始“哼哼唧唧”地嗔怪起方晟,“这下我们连跑操地队伍都跟不上了,万一检查的老师发现我们班人少了呢?” 方晟甩出他一贯的理由:“就肚子疼上厕所。” 张一航瞪大眼睛,指着方晟鼻子说:“你当我们两个是连体婴儿,拉肚子上个厕所都要成双成对的!” ...... 吴檞只是看见走廊上空荡荡的,推了推眼镜仔细观望也没察觉到异样,就转身继续和何莫聊。 何莫根本就不想和吴檞说话,但一个教室总要抬头不见低头见,躲也躲不过,何莫眼里满是难以言喻的凄凉:“是啊,拜你所赐,我的工作没了。” 吴檞听到何莫无法做陪酒心里暗喜,他凭着酒胆竟然解决了一桩棘手的事,那帮助何莫补课的事就可以更进一步,“我知道你肯定是家庭困难才去做陪酒,补课我不收你费用,如果还有需要其实我的工资除了平日里的消费还是有余的。" 何莫苦笑起来:“我家也不只是困难......况且老师您的工资还要留到以后结婚买房生子,花在我身上一文不值......” 吴檞打断何莫继续说贬低自己话:“我根本没考虑那么多,我想的只是怎么带好你们这一届高三。” 何莫思考良久,直到跑操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回来,他期期艾艾地说道:“时间允许的话,星期天早上也许可以......” 吴檞笑了,接着又叮嘱何莫:“晚自习你也要来,不要再没病装病了。” 楼道的灯常年失修无人上报,周围建筑施工的噪音几乎要刺穿何莫的耳膜,他忍受着打开这扇贴满不堪入目的小广告的门。他看到昏暗的灯光打在他母亲的脸上,她脸色苍白,面容消瘦憔悴,看到何莫回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儿子,你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做了鱼汤。” 桌子中央摆着一个小碗,里面的鱼翻着白皮,露出整个肚皮占据碗大小的位置,旁边还飘荡几根葱花。 何莫坐下来默默地喝起汤,他享受与普通高三学生一样的待遇,在晚自习过后能够尝到母亲带来补充能量的夜宵。 一滴两滴眼泪落在汤里,何莫怕自己的鼻涕也跟着一起落入汤中,用校服的袖子摸了一把鼻子。 何莫抱住坐在一旁的母亲:“等我赚够钱带你走好吗?” “不,我永远离不开这里。”他的母亲用布满创伤过后留下疤痕的手环住何莫。 “为什么,就因为你还爱他吗?他把你打成这样!”何莫无法理解,忿然作色。 母亲眼眸失去光泽满是绝望,她面若死灰,“他答应我会重新开始的,让我原谅他,我也爱他,我会一直和他生活的。” 何莫眼泪在眼里打转,他怒吼道:“你被他打到医院,他一分钱的医药费也不出,是我,去当陪酒,赚的钱付的医药费!” 何莫直接跑进房间,躺到了由混乱的衣物和纸张堆叠的床上,撑脚还发出咔吱的声音,天花板的白灯晃得眼睛疼,他用袖子挡住眼睛,泪水从袖子与脸颊的缝隙中流出。 母亲瘫坐在房门的另一端,她用手抚摸着房门,喃喃细语道:“原谅妈妈拖累你,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原谅妈妈......”她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带着沉重的困意,何莫强行撑开眼睛,将头倚靠在床栏杆上,空气中弥漫潮湿的味道,他想起今天是吴檞和他约好补课的时间,吴檞讲课地点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何莫踩着地板上掉落的衣服,几番搜寻除了陪酒用的女装,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他只能穿上校服。 简单洗漱过后准备出门,却看到母亲盖的被子已经滚到床下,他拾起被子给母亲重新盖上。 如果真像母亲说的那样他已经做出改变不再施暴,那吴檞给他补课,让他重新回到原来的名次,或许自己的人生轨迹真的能发生改变。 透过奶茶店落地的玻璃窗,何莫一眼就看到坐在高椅上的吴檞,吴檞向何莫招手,椅子也跟着吴檞摆手的频率旋转,何莫噗嗤一声笑了。 这哪里像老师,简直就是来到肯德基的儿童乐园玩摇摇椅的小孩。 何莫来到吴檞旁边,吴檞就指着奶茶店的招牌,问道:“你想要喝什么,不必拘束随便点。” 何莫哪里好意思,让老师无偿补课又花他的钱买奶茶。 吴檞凑在何莫耳边偷偷说:“你不买我哪里好意思坐在奶茶店?”何莫无可奈何,就点了最便宜的珍珠奶茶。 何莫没有喝过奶茶,他犹犹豫豫地将吸管插入,却没有插出和吸管一样粗的口子,他试图让吸管进入,却不停地渗出奶茶。 吴檞讥讽何莫一下:“你不行。”于是夺过吸管猛地插进,奶茶却飙自己一手。 店员宛如看着两位残障人士,她无奈地向他俩递了张餐巾纸。 何莫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可能是当陪酒尝惯辛辣的味道,他只觉得奶茶太腻,嘬一口珍珠就会顺着吸管滑到唇齿间,虽然很有嚼劲但却没有什么味道,如同嚼蜡一般。 吴檞拿出他带的资料以及两只黑笔一支红笔,“你高一高二的成绩都挺优秀的,高三就是要学会综合运用知识,我每堂课都会给你讲一些高考常考的题型比如外接球、函数同构之类的,最后半个小时给你在书上找了些题当做随堂测,检验你的听课效果。” 上一秒还是欢腾的气氛,下一秒吴檞的话语刚落,压迫感就向何莫袭来,吴檞也想轻松教学,但以何莫的情况,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必须要抓得紧有效率。 吴檞害怕何莫听不懂,用类似于保姆级的教学一步一步地给他讲透,才发现何莫基本功是扎实的,于是就加快了讲课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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