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檞的一举一动都被方晟看得一清二楚,他从吴檞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悲伤的暗流在涌动。 下课后,吴檞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打开手机全是微信弹出的消息。 [楚河川]——小檞,过了这么久我发现还是你最好,跟我重新开始好吗 [楚河川]——我听别人说你离开京城去了一个小城市,我们在一起过不好吗 这一条条消息就像一根根刺扎在吴檞心上,吴檞看到自己上一条发的消息已经是在八月份:分手吧,我们各自不要再相见。 吴檞自嘲道自己为什么犯贱还把这个人的微信留下。 吴檞很久没来到酒吧这样的场所,扑面而来的香水味,黑暗条件下中心发射出多重颜色的彩球闪得晃眼,底下的人群沸腾,他来到一个小角落坐了下来,远离尘嚣,黄色灯泡发出幽暗的光打在油腻的桌面上,默默地点了一杯几乎没有度数的鸡尾酒。 吴檞天生不喜喝酒,就算是低度数的酒,流入喉咙里只觉得苦涩和火辣。 他想起自己的前男友楚河川,他们俩是在国家集训队认识的,当时少年的他们意气风发,可谓是天之骄子,一起拿金牌,一起保送北大。 当时国家集训队是封闭式管理,吴檞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楚河川主动和他交朋友,楚河川跟他做一些暧昧的小动作他也不介意,因为他自己心底也喜欢着楚河川。 大学后,楚河川约他来到酒吧,吴檞从小都是乖乖孩子,从来没来过酒吧,滴酒不沾,那是他第一次来到酒吧。 楚河川请他喝酒,吴檞浅浅地喝了一口就觉得很辣,但楚河川很能喝,与吴檞边聊边喝。 吴檞看到楚河川脸颊变得微红,楚河川借着酒劲壮胆向吴檞表白,吴檞也有些酒头上劲,再加上他本来就喜欢楚河川,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楚河川是一个很高调的人,他喜欢在校园里明目张胆地牵着吴檞的手,吴檞会扭过头感到害羞,学校里的人都觉得他们俩般配。楚河川还喜欢把一些恋爱的短视频发在微博,评论区都是“摩多摩多”、“啊啊啊北大双学霸的恋爱!!”,吴檞不太喜欢自己的私生活给别人看但还是由楚河川来。 到了大四,吴檞发现楚河川没有以前对感情热烈了,他认为应该只是过了热烈期接下来就是细水长流的生活,吴檞为了和给楚河川稳定下来,就选择跟楚河川说自己回一趟家准备向自己家长公开他们俩的事。 吴檞向家里出柜后,他的父亲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大骂自己家没有这样的儿子,母亲只是在旁边默默地流泪。吴檞头也不回地离开家,父亲还想追在他后面用拖鞋打他,被母亲制止住了。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家里吃一顿久违的晚饭,现在却灰溜溜地流落街头找一家普通的馄饨店吃,透过店内的玻璃窗,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楚河川。 只是楚河川旁边有一位陌生女孩挽着他的手,吴檞不敢贸然上前,他怕这是误会,也许那个女孩只是他妹妹,于是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就低下头继续吃混沌不让楚河川发现。 待楚河川走远后,吴檞立马将照片发给同系的学妹问认不认识,女生惊呼道这是最近和楚河川来往密切的舞蹈社社长,她以为楚河川是gay并没有把他们关系往那方面想。 可能楚河川也没料到吴檞会被家里人赶出去以至于能在街道被吴檞看到自己的行径。 顿时间吴檞感到彻骨的寒冷,如同坠入冰窖,他的眼泪和混沌汤混在一起,和他的心一起凝固。 吴檞颤抖着手将图片发给他,他死盯着微信的聊天框,对方毫无反应。学妹发来一大段安慰他的话,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失魂落魄地坐在店里,直到店里打烊,他出门来到荒芜一人的街道,一排排的店铺熄了灯,四周归于死寂。 手机里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不起,当时在国家训练队没有女生,都是一群男生,就如古希腊的同性恋军队,我把你当作同进出的爱慕对象,这样才会给予我前进的动力。直到我发现我对女生更有感觉,我应该是异性恋,不能给你幸福,抱歉了。” 话是说得客气,既然发现自己是异性恋为什么不主动跟自己说然后和平分手,非要等自己发现才摊牌。 那一天吴檞是在酒吧过夜的,如果他的家人支持他的恋情,如果他和楚河川能幸福地一起生活,他会毫无顾虑地继续攻读数学,读完研究生再读博。 他觉得自己单纯,单纯得可怜。 他想换一座小城市,远离这里的一切,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吴檞曾经规划读完博士到科研院所从事科研教学工作,留在象牙塔里,而现在他放弃这条路的他发现本科毕业最适合的工作就是当高中数学老师,于是他大四下学期通过笔试面试顺利拿下教师资格证,坐上火车彻底告别自己从小到大的地方,来到异地成为这群学生的老师。 吴檞还留着和楚河川的合照放在相框里,他想今天回去就把它扔进垃圾桶里。 他又闷了一口酒,借着这口酒,决定把楚河川的微信删除并拉黑。 逐渐习惯新城市的生活后,作为高三学生的班主任根本没有空闲与过去藕断丝连。 在酒醉微醺的状态下,吴檞看到了一副熟稔的面孔,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视线摇晃不定,反应也要慢半拍。 映入眼帘的是银色有轻盈的丝纱质感的吊带裙,一只手顺着大腿根伸进裙内,穿裙的人身体微颤,但依旧有条不紊地给面前的客人酌上一杯酒。 在搭下的齐刘海下,吴檞看到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他还记得今天在学校何莫正是用这双深邃不见底的大眼睛盯着他。 吴檞算是知道何莫从不来晚自习,早上昏昏欲睡,原来是到酒吧当陪酒! 酒吧也算是公共场合,他不敢恣意妄为,就到前台买下一个带沙发桌子的小区域指定让何莫陪酒。 何莫拿着未开的酒瓶来到吴檞面前,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下一秒就冷笑一声。 原来在学校人模狗样地教书,衣冠楚楚;在学校外就花天酒地,点陪酒玩。 何莫拿起酒瓶,熟练地给酒杯续上酒,将一只大腿跪在沙发上,正好陷入吴檞的两腿间,何莫的假长发扫过吴檞的颈窝,他将酒杯的边缘放在吴檞的唇边,轻轻触碰又挪开。 吴檞直接一把把酒杯夺过扔到沙发的一边,漏出的酒立刻染湿沙发,使那块区域颜色逐渐暗沉下去。 “何莫,你为什么在这里?”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吴檞见到何莫举止如此轻佻,非常生气地质问道。
第十九章 释放 吴檞钳制住何莫的双手,防止他再做出过分的动作:“你现在给我回家,明天还要上课。” 何莫试图挣脱吴檞,吴檞紧握住何莫细嫩的手腕,肉眼可见吴檞手背上爆出的青筋,何莫不思反悔:“哪个老师愿意在学校管我?现在到学校外你还凭什么管我?” 吴檞温和如春风的脸带上平日里见不到的愤怒,他怒吼道:“何莫,你现在是高三,还在这里陪酒?你还想不想有前途?” “前途?你看我还有前途吗?我这辈子就这样烂掉你管不着我!”何莫的大眼睛怒瞪的样子一般人看到都会害怕。 吴檞松开何莫,起身对他说:“好,这事我就要管到底。”他急步走向前台,看到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人,正在吩咐几位年轻的女生去招待不同的客人,类似古代老鸨的角色。 女人瞧见吴檞过来,她向吴檞一笑:“这位小帅哥,你还想点什么酒?” 吴檞对女人的笑不做任何回应,只是说道:“何莫能不能辞职,他还要上学。” 女人一个跨腿坐在了吧台上,动作顺滑流畅,露出两条平滑洁白的腿:“帅哥你是他的谁呀?他的混蛋父亲和母亲可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学习。” 吴檞辞色俱厉:“我是他的班主任。” 女人一把扯过吴檞的领带:“来酒吧还穿教师职工服。正经样的,老师你好辣。” 吴檞从女人手上抽回领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过在女人看来吴檞就像是急红眼的兔子,兔子咬人可不疼:“如果何莫是个普通姑娘我一定会给帅哥老师您一个面子,但他是一位漂亮男生,在店里是稀缺资源,一些客人就是要专门点他的单。”女人把“专门”二字加重,向他示威何莫不是可以随便带走的。 吴檞一拍桌子,桌上悬挂的酒杯都跟着摇晃,他在上课时都几乎不会拍打讲台,可能是酒壮怂人胆,他厉声呵斥道:“未成年人不能进酒吧,更别说当陪酒,如果你执意要留他,触犯法律我就可以告你。” 女人脸色立马变了,“放屁,满了16岁就可以招。” 吴檞指着女人,脸到脖子部分都通是红的:“况且你这根本不是单纯的陪酒,何莫还在被性骚扰!” “你尽管告,你看何莫承不承认自己被性骚扰。”女人的脸变得更加阴沉。 女人叫了几个保安把吴檞赶出去,还特意嘱咐不要对他太粗暴,吴檞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何莫在一旁迷惘地看着。 女人看到吴檞彻底离开,转身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布满寒气,她冷冷地对何莫说:“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何莫傻了眼,他苦苦央求道:“姐姐,没有这份工作,我活不下去的,我还有母亲要照顾,我不要,我不要。” 女人早就看贯这种可怜人,她俯身摸了摸何莫的头:“你要活命,姐姐还要活命呢,你那个老师死缠不休,到时候查出酒吧里的东西,你我都别想好过。”她从钱包里抽出5000元给到何莫,“这个月的工资我直接结给你,你就走吧。” 吴檞来到方晟家门口,他的身上有酒味,还有一丝残留在身上他并不想招惹的香水味,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说不定方晟已经睡着了。 于是他在门口逡巡两圈,上了楼梯又下了楼梯,当场表演了一个“三过家门而不入”。 最后吴檞实在是累了,再加上又醉了,倒在墙角就睡着了。 方晟从躺在床上就没有睡着过,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发现吴檞还没有回来,一直辗转反侧放不下心,上次微型摄像头事件就给方晟敲响了警钟,这个大学毕业的人还是存在被拐走的风险的。 方晟最后还是起身打了几个电话,他也不接,来到客厅隐约听到门外的手机铃声。 方晟打开门就看到摊在角落里的吴檞,他试图将吴檞扶起来,吴檞却像一滩烂泥根本起不来,方晟连拉带拽地将吴檞背起来。 真沉啊......这人去酒吧到底干什么了? 方晟好不容易把吴檞背回房间,给吴檞脱了鞋就把他扔到床上,吴檞迷迷糊糊地醒了,双腿跪在床上,方晟正打算起身离开,吴檞却从后面一把勾住方晟的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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