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可是丰霆看上去好像有办法解决的样子,便听话地,慢慢退回车里。 丰霆已经从刚才的混乱里冷静下来。他的车密闭性很好,因此不必担心站在原地讲话会被几米外坐在车里头的陈嘉温听到。盯着呼哧喘气两眼发青的沈宝寅,他镇静地问:“你喝了很多酒。你是不是又几日不睡觉?阿寅,你什么时候能真正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沈宝寅心里发涩,可是也不搭理他,大拇指上移,缓缓拉开保险栓,只是再次要求:“把护照拿出来。” 丰霆心神一凛,即使沈宝寅的枪抵到他心脏上,他也知道沈宝寅无心杀他。可是沈宝寅喝了酒,万一走火,谁又能说得准。 他慢慢伸手,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鳄皮男士钱包。 沈宝寅一把夺过,单手翻开一看,确认里头确实有护照本。 他松了口气,把钱包合上。 丰霆不动声色观察他的举动,又讲:“扣下我的护照,然后呢?搅乱了我的工作,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沈宝寅嘲讽一笑:“带着女人去工作?你的工作未免也太过惬意。丰霆,你就喜欢我这一款是不是?很刁蛮,可是还算长得不错,又很有点地位和金钱。没了我,还有一个陈小姐。怎么样,有了我这段失败的历史,她一定比我更好吧。别的不讲,至少在和你上床的时候不会扇你巴掌,你凶一点她就声音软下来反过来哄你,你温柔一点她在心里就已经流眼泪感动。心口一致,不欺骗你,不骂你,一直忠诚你……” 沈宝寅越讲声音越喑哑,甚至有些可怜,可是眼神同语气截然相反,依旧痛恨地盯着丰霆呢。 丰霆对他的想象能力感到匪夷所思,沉声道:“陈小姐是我的客户。” 沈宝寅不信:“丰霆,你不要想着逃。我告诉你,就算你觉得是在互相折磨,我也不许你离开我。你想要乖一点的男孩子,我也可以,你知道的,我可以。” 最后一句,趋近于卑微了,丰霆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可悲:“阿寅,你怎么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沈宝寅心中一颤。 什么样子?这样穷凶极恶不择手段? 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不想看见丰霆这副失望痛心的样子,他眼睛也不眨,将钱包往空中一丢,抬眸,眯眼,食指扣动扳机。 “砰——”一声,钱包在空中炸开了花。 各色各样的钱币化作了纸花,其中夹杂几张护照的碎片,纷纷扬扬从天上飘落下来,好像下了一场春雪,也有点像婚礼上的彩花。 有几张纸花落到丰霆的头上,又轻飘飘落到他高挺的鼻梁上,这艳丽美好的场景,令沈宝寅恍然觉得,丰霆真像一个新郎。 但没有这么平静冷漠的新郎。 沈宝寅把枪下移,隔着雪花一般的纸片雨,雾里看花地微笑着命令:“好了,去告诉唐麟吧,你无法出差了。上车,我们回家。” 第98章 清清楚楚只得我们(1) 沈宝寅气喘吁吁,白皙的鼻尖和嘴唇摩挲得通红,脑袋一上一下,像凫水似的,伏在一处温热的肌肤上,耸动着。 大概几分钟后,沈宝寅呜咽了一声,像是被口水呛到,猛然咳嗽着抬起头。 他边抬手捂着嘴巴,边倾身伸手到床头柜去拿纸巾,单薄白皙的肩膀和背脊微微佝偻着,时不时的咳嗽令他的脊柱线条愈加明显,有种莹润却不堪一折的美丽。 他憋着一口气,可是咳得太厉害,刚拿到纸巾,没有忍住,喉头抑制不住地滚动了一下,口腔里含了很多的水似的,咕咚,咽了下去。 他跪坐在床沿,呆了一呆,因为那苦涩的味道。 几秒钟后,他默默擦了擦嘴巴,又回到床中央。 “我讲过,做这种事情,你不会开心。”双手双足都被绑在床四脚的男人,这时凉凉地开了口,因为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亲密接触,他沟壑深刻的腹肌起伏得十分厉害,如果听不见他刚刚发出的略带嘲讽的话语,光看他的神情和身体,还以为他仍在回味失神呢。 沈宝寅不满地抬起头看过去,道:“但你不是很爽吗?” 丰霆一时没有反驳,扭开了头。 沈宝寅伸手摸了摸他小腹上紧实的肌肉,小声地道:“你以前总是只顾着让我高兴,现在我让你高兴一次,也没什么。我愿意。” 丰霆的喉结难耐地滑动了一下。 “好了,差不多了。”其实也没做什么,可是沈宝寅好像完成了什么大工程似的,语气十分地欣喜骄傲。说完,他抬手把过长的头发捋到了耳后,有种要干什么宏图霸业的架势。 确实也该隆重地做一场了,他把丰霆软禁在自己的公寓里差不多一个礼拜,加上之前闹分手的时间,林林总总算起来,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未上过床。 丰霆不作声,也不看他,径自烦倦隐忍地闭着眼,挺直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形成一条锋利曲折的漂亮线条。 沈宝寅不由得来气,这个家伙,看他脸色,好像不情不愿,可是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忍不住的,他道:“你对我摆什么脸色?你看你这个样子,那么多,呛死我了。我不帮你,你要憋到什么时候?” 大概也为身体不听自己指挥而感到屈辱吧,丰霆扭过脸来,面无表情讲了句:“我一个多月没同人上过床,你就是丑得不堪入目我也会有反应。” 沈宝寅又呆了一呆,丰霆并不是在向他解释,甚至像是在嘲笑他,可确实又有点解释的意思。 不管怎样,得知丰霆在他们吵架后依旧地守身如玉,他难免得意了一下。 左顾右盼一阵,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些羞涩,好半晌,两只手扶在丰霆宽阔肩头,深呼吸一口气,有些费劲地,把丰霆由半倚靠的坐姿摆弄成了仰躺的姿势。 两个人同时陷入柔软的被窝上,丰霆吃了一惊,大概是预料到了沈宝寅将要做的事情,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下意识曲起手肘,撑住床面想坐起来,无奈手腕被牢牢绑在床头,他实在逃不开。 这一个礼拜,沈宝寅只是不准他出门而已,并不怎么来见他,甚至给了他电脑和电话办公。似乎除了不准他离开,沈宝寅对他的社会活动并无兴趣。 第一天,他十分焦头烂额,先是同陈小姐致电道歉,那日把她丢在去机场的路上就离开,实在是太过分。陈小姐倒也没生气,反而还担忧他,问他情况如何。他只能强撑精神,说只是兄弟拌嘴,吓到她不好意思。 陈小姐明显不相信,但没追问,只跟他讲,出差推迟两周。除了他,她不觉得其他人可以帮助她完成本次收购。假如他退出这个项目,她会另寻他人。 丰霆感到头疼,也有些敬佩她的胆大,都被持枪威胁过一次,还想和他这个危险人物一道走。 但他无法拒绝,公司正在起步阶段,每一个大客户都至关重要。他要是错过这个大单,不用沈宝寅杀他,唐麟一定来索他的命。两周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沈宝寅又不是个真正的疯子,还能关他半个月?他只好先答应下来。 接着又要安抚唐麟,并且安排好公司内需要他出面的工作。 忙忙碌碌一周,直到昨天,才慢慢闲下来。 今天早晨,他睡了尤其昏沉的一觉,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绑了起来,衣服也被扒光。他料想自己昨晚的晚餐大概被下了点药,沈宝寅不会舍得伤害他,大概可以猜到是些安眠药。 他有点生气,因为他早上十点有个会议,虽然他不能出席,可是要通过电话进行工作指导。 显而易见的,他错过了。 他开始喊起沈宝寅的名字,沈宝寅倒是来得很快,像是就等着他醒呢。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丝绸睡衣,领口开着,可以看见两截秀美细长的锁骨。 他含着笑意,温温柔柔地问:“你想不想去洗手间?” 丰霆不想,他压抑着怒火,胸口起伏不定。他不想如厕,只想去处理他的工作。 他同沈宝寅不知道裸裎相对多少次,这么坦露着身体,虽然不会令他羞耻,可是令他有些不安,便皱着眉,张嘴道:“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放开我,我公司还有事情等我去做。” 沈宝寅装聋作哑,脱了鞋爬上床,尖尖的五指先是摸了摸他小腹,又轻轻一压,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笑眯眯地讲:“看来你不想上厕所,那好,不用多麻烦一遭。” 接着,沈宝寅就自顾自地做了那样的事情。 这刺激无疑是前所未有的,沈宝寅嘴唇娇嫩,连接吻都嫌难受,吻久一点就要打他,怎么可能为他做这种事情。 丰霆从未要求过他这样做,头次受到沈宝寅这样对待,脑袋一嗡,几乎就要失去神智。他试图阻止过,扭动了腰想要逃开,可是失败了,沈宝寅突然伸手握住了,他受制于人。 沈宝寅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令他惊讶。 他没想到,接下来沈宝寅居然坐到了他的身上,骑马似的。 他那么努力想要远离沈宝寅,甚至,他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戒断沈宝寅,可事实是,他那么地不堪一击,其实根本不需要沈宝寅做到这个程度。其实沈宝寅光是拿手指轻轻地碰一碰,便已经快要了他的命。 沈宝寅深深看他一眼,先是低下头温热地吻了他的嘴唇一下,接着直起腰,肩颈和胸腹的线条流畅而优美,漂亮得像座玉石雕的观音。 他此刻成了观音座下那朵红莲。 “丰霆,你不想动,那躺着我来出力好不好。最近我有和一些老板去打保龄球,体力好了很多,你看看我有没有长进。” 丰霆没作声,整个人僵住了。他的脑袋保持微微仰起的姿势,脖颈上两侧因用力和忍耐青筋毕现。 沈宝寅像在做什么苦力活,十分吃力,几乎停下来休息的时间比起伏的时间还要多。 又一次停下来,他抬起头,嘴唇很红,眼睛里因缺氧泛起红雾,盯着丰霆,颇有些苦恼和埋怨,也不知道是苦恼自己体力太差,还是埋怨丰霆不肯帮忙。 好可怜,可嘴角满足的微笑又显示他非常快乐和迷醉。 丰霆几乎让他这副神魂颠倒的表情催得脑袋发涨。 他的右手抬了抬,以往他这么伸手,是要把沈宝寅狠狠抓过来同自己贴在一起,胸膛挨着胸膛,肉贴着肉。瞬间,他反应了过来,那只手立马重新放了下来,像是提醒自己不要动情,紧紧攥住了被面,手背静脉浮现,跟谁较劲似的,“沈宝寅,你已婚,我们已经分手,你确定要同我做露水夫妻。” 沈宝寅听了一愣,神情显得有点伤心,但点点头,自顾自又忙活起来。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其实做这种事情,主动的那个非常麻烦,他从前都是躺着享受的那个,这些繁琐过程,都叫丰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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