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丰霆现在好像不太愿意碰他,心里又开始失落,但他并没有气馁多久,又开始努力起来。 过了很久,他发现丰霆只是咬着牙沉默地承受,不由得有些心酸,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累得腰酸背痛,身体虽然很痛快,可是心里非常难过,因此其实心里有点想停下来了,还想趴在丰霆怀里伤心地哭一场,可是又实在不想让丰霆小瞧,于是凭着这股不服气的念头,他又继续地撑了一段时间。 他的手掌濡湿了丰霆的腹肌,沈宝寅能感觉到丰霆的呼吸乱了几秒钟。他的心里不由得欣喜若狂了片刻。 眼神迷乱间,他居高临下抽空看了眼丰霆,这人的额头已经出了汗,脖颈因过度的刺激而变得绯红,但眼神沉沉的,依然在忍耐。 好像真的只是在享受一场素不相识的免费服务。 沈宝寅心里又酸涩又痛快。 他慢慢地从丰霆身上爬下来,枯萎了似的苍白了几个月的面色,或许是因为做了一些快活的运动,变得红扑扑,眼睛也有神地发亮,像是得到了新生,焕发了一些生机。 床上乱得不成样子,汗水濡湿了被子和床单,几个枕头掉到了床下。 做的时候没觉得出格,做完,沈宝寅倒颇有些忐忑不安,他抬起头,盯着丰霆:“你觉得舒不舒服?” 丰霆不回答,他便心里一个激灵,很快地解释:“我知道我做得不太好,你很久才……”讲到这里,又有点害羞,自己把后面那两个字吞了下去,“下次我会让你舒服的。” 丰霆终于肯看他,眼神有些复杂,并不同他探讨事后感受,只是道:“什么时候放我走?” 沈宝寅脸上的顾盼羞赧慢慢消失了,他一言不发地下了床,站在床边,绕了一圈,把衣裤捡起来穿好,做完这些,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有点不知所措的,他又回到床边,就那么看着丰霆,有些茫然。就好像把丰霆绑起来,又强迫他和自己上床,不是他做出来的事情一样。 盯着人家呆了片刻,沈宝寅突然低头嗅了嗅丰霆脑袋边上馨香的枕头,又摸摸他床头柜上的两粒袖口,后来瞥见床脚丰霆的宽大衬衫,忍不住拿过来,套在自己身上。 丰霆原本闭着眼平复心情,一转头,瞧见他穿着自己的衬衣,空空荡荡,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喉结瞬间有些发干,心跳一阵加速,不想流露出异样,他忍不住别过脸。 沈宝寅羞涩一笑,痴痴说:“好大。” 丰霆又转过来看他,瞧他很高兴的模样,说:“我不要了,你可以穿走。” 沈宝寅却误会了,大概是瞧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因为自己穿过而不喜欢这件衣服,立马扬手把衣服囫囵脱掉。 他白皙漂亮的上半身即刻又暴露在空气里,屋里有地暖,其实不那么冷,可肯定比穿了衣服冷,他不由得打了个颤,忙道:“我刚刚穿,没有出汗,也没有弄脏。” 丰霆一时哑然。 沈宝寅用了一些荒诞的办法来讨好他,他一开始其实有点生气,现在瞧见沈宝寅畏手畏脚风声鹤唳,只觉得心疼和悲哀。 他没有再追问沈宝寅什么时候放自己走,只是叹了口气,讲:“不准我离开你的房子,至少让我下床。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把我解开?还是说你还没有满足,还想要再来一次?” 沈宝寅被他讲得有些羞耻,立马停止了发呆,连忙走上前去,弯下腰,先帮他去解开手腕上的绳索。 丰霆力气很大,怕他挣开,沈宝寅买的都是结实的尼龙材质,怕丰霆万一挣扎弄伤自己,他又特地的,多让人包了一层软绵布。可是丰霆的手腕,还是擦破了皮。 沈宝寅有点后悔,俯下身,愧疚地亲了一口那处嫣红的擦伤。 丰霆的手指颤了颤,很快收了回去。 很快其他的绳套也被拆了,丰霆没有看沈宝寅任何一眼,翻身下床,自顾自进了浴室。 以前他都会先为沈宝寅清理。 沈宝寅失落地接受丰霆了的忽视,预备等丰霆出来,自己去清洗自己。 浴室水声哗啦,沈宝寅坐在床沿,低着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明明身体刚才那么痛快,心里头却还是像漏了风似的,又空又荡。 他突然觉得眼眶泛酸,喉咙哽咽了两下,仅仅失落了几秒钟,想到丰霆又回到他身边,离他很近,沈宝寅突然又觉得很满足,许多过程中的不愉快也都变成幸福萦绕心头。 他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开始弯腰收拾起房间的残局。 家里以前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可是自从把丰霆关在家里以后,他就不敢叫人进来了,最多让人送餐送到门口。 从前每次做完,他从来不用管,自有一位任劳任怨的青年勤恳打扫,埋头睡一觉,醒来房间又恢复成整洁干净的模样。其实做家务真的不简单。 丰霆以前真的很宠爱他,舍不得叫他累到一根手指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沈宝寅在努力接受这些落差,丰霆不愿意同他和好,那也没关系,他现在经历的冷落,不过是他曾经给予丰霆的。 丰霆既往可以甘之如饴,为什么他不可以,只要人还待在他身边就好。 第99章 清清楚楚只得我们(2) “要争取减刑,或许还剩一个办法。” 距离况争二审的时间只有两个礼拜,律师这边可以提出的减刑诉求还是只有可怜的一条,即继续作无罪抗辩,坚持况争属于正当防卫。 可这条在一审时早被驳回,当时数罪并罚,共判了二十七年。 除非找出新证据,否则二审也不过是凌迟前的拖延。 沈宝寅心焦如焚,忍不住来到律所,长驱直入办公室来逼问律师,即使是馊主意,也赶紧出一个,好过呆坐原地。 律师想了半天,又指了一条路:“不如我们不要再执着于同检方争辩况先生杀人究竟属于有意还是无心,检方坚持故意杀人,那我们就顺从他,就按故意杀人案来判。钟完立有妻子和一个儿子,只要争取到其中一位的谅解书,我们就可以申请做免予对况先生的刑事责任追究。” 沈宝寅一怔,仿佛终于看到转机,即刻起身转头便要去找人。 钟完立的儿子。钟沿。 沈宝寅的脚步霍然顿在原地,转过身,他试探地问律师:“大状,可不可以由你出面?” 律师不明所以,讲:“沈先生,据我所知你同钟完立的儿子应当是熟人,你比我应该要更容易得到他的谅解。” “实不相瞒,我同他……有过一些矛盾。由我去,只怕会适得其反。”沈宝寅在心内苦笑,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同钟沿做意气之争,老话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确实是金科玉律的箴言。 “那么从钟太太入手?” 沈宝寅即刻否决:“钟太太深爱她丈夫,并且这个人盲目得很,贸然找上门,说不定她受到刺激抡起扫把跑去法院门口叫凶手偿命。” 律师无言以对,只好讲:“好,我去。你先同我讲一讲这位小钟先生和他父亲的关系如何。” 沈宝寅于是又坐下来,巨细靡遗地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钟家的事情全盘托出。 律所就在中环街道,沈宝寅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慢慢走到街道上,突然看到旁边的出入境管理局门口,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韦奇。 他走上去,打了个招呼:“怎么,来办护照?想出国度假?最近我可无法给你批假,全公司都忙得日夜不分,你不要想独自去享福。” 韦奇似乎有些吃惊,飞快把手中护照塞进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才朝他微笑:“沈董,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他这样如临大敌,令沈宝寅隐约察觉到到一些不对劲。 可是他很快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太敏感,因丰霆想要离埠,他最近简直对护照两个字过敏,韦奇办个护照又有什么要紧。 “好了,只是同你玩笑,假如你真有事要出国,我不会不批。” 韦奇失笑,道:“我没有想去度假。今天只是来替我朋友来取护照。不过还是多谢你,沈董,其实你真的是个很棒的老板。” “怎么回事,突然这么煽情。”沈宝寅莫名非常,抬手看了眼表,快要五点,于是匆匆和韦奇道别,回到车上,又吩咐阿庆开快点。 丰霆已经被他关在家中将近半个月。 除了一周前,把丰霆绑起来那一次,他们没有再上过床。 因为沈宝寅在那一次后的接连三日,夜里被惊醒后,都能看到台灯亮着,而丰霆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资料,即使是在三更半夜。 他迷迷糊糊地,每次都会叫丰霆上床来睡觉,丰霆当时是回到了床上,可是第二天早上沈宝寅起来一睁眼,又会看到他坐在了桌子前,看样子是一夜未眠。 他有点气恼丰霆工作太入迷,缺觉会把一个人身体和精神都弄垮,于是当天晚餐,忍不住对丰霆讲:“你不要再忙工作忙到那么晚。” 丰霆恍若未闻。 在被他软禁的这些日子里,丰霆始终保持了绝对的缄默,除非必要,否则一整天都不会同他讲一个字。 一开始沈宝寅还可以就他的非暴力不合作高高在上地点评几句:“你以前就是话太多,喜欢教育我,其实我最不喜欢就是你这点。现在好啦 ,不讲话就不讲话,一个家里本来也只需一个人来做主。” 可是后来,次次都得不到回应,沈宝寅又开始感到害怕,因为他越来越觉得丰霆很陌生,越来越觉得这个家里窒息得像个巨大的坟场。 可是他只能承受这种寂寞。因为假如放走丰霆,他知道自己会比此刻更寂寞,饮鸩止渴也莫过于此了。 忍住了那股心酸,当时他继续道:“从今天起,夜里好好休息,超过十二点如果你还不睡觉,我就把家里的电路全部掐断。” 大概是被他威胁的语气激怒,丰霆终于肯看他,面无表情地问:“我睡着了,又方便你把我绑起来?” 沈宝寅叫他这句话刺得内心又惊又痛,他没想到丰霆不睡觉,居然是在防范自己。 他感到了一种巨大的羞耻,从那天起,为了叫丰霆睡个好觉,他干脆搬离了丰霆的房间,还把钥匙都交给丰霆,讲:“晚上如果不放心,可以把门反锁,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半夜撬门。” 丰霆什么也没讲,拿了钥匙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公寓外头冷风呼啸,乌云层叠,又有点要落雨的意思。 虽已到四月,这几日温度却不高,甚至冷得厉害。地库是最阴凉的地方,沈宝寅穿得单薄,一下车就冷得被迫拿手围住口鼻,进了电梯才好好地喘了口气。 家里倒是很暖和,大概是没有通风的缘故。一进屋,温度骤然上升,沈宝寅的嘴唇和鼻尖很快被捂出了红晕,两侧原本瘦削病态的脸颊,也因此看上去有了点健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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