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方嘉禾回去的时候,庄越注意到小区的安保还算严格,公寓的东西也很齐全,方启华总不会舍得方嘉禾吃苦。 方嘉禾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也不爱喝咖啡。第一次喝的时候,他苦得喝了两杯水,才觉得口中的涩感没有那么浓厚。 庄越尝了尝方嘉禾自己随心所欲捣鼓出来的咖啡,不由得想起方嘉禾那时被苦到的表情。 不知怎么,庄越有些想笑。 大脑一瞬间是可以思考很多事情的,在庄越重新泡咖啡的短暂时间里,和方嘉禾在一起的记忆像是上了发条的八音盒,随着音乐响起,那些画面也一点点蹦出来。 方嘉禾有段时间对运动产生了兴趣,想要和庄越一起学网球。 方嘉禾的兴趣多样,时常只有三分钟热度,庄越只把方嘉禾的说法当作他的心血来潮,并不意外。 某天照常去俱乐部训练时,庄越在新来的学员里看见了方嘉禾。 他穿着浅蓝色运动衫,看见庄越后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跟着教练去球场练习。
第一节 课教练教的内容不多,一般都是反复练习几个基础动作,结束的时候方嘉禾过来问庄越可不可以坐他的车回家。 庄越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方嘉禾难得很安静,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垂着,累得没有开口的力气。 庄越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晚风温和的吹过,路上的人都很悠闲的在散步。 他忽然听见一点轻微的碰撞声,回过头去,看见方嘉禾的脑袋抵在了车窗上,而且还在轻轻摇晃着,随时会歪向另一边。 紧接着方嘉禾的身子突然坐正,像是从睡梦中短暂清醒过来,而后又渐渐塌下去,脑袋一下一下地坠。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方嘉禾家的门口。 庄越叫了一声方嘉禾,人仍没醒,庄越便伸手去碰他。 他本来想要拍方嘉禾的肩,方嘉禾身子忽然倒了过来,头靠在庄越的手臂上,还无意识蹭了蹭。 庄越没料到他的动作,动了动手,手心忽然碰到方嘉禾的后颈,方嘉禾的身体立刻轻轻抖了抖。 属于方嘉禾的信息素气息好像一下从四面包围了过来,进入庄越的身体里。 庄越收回手,安静坐了几分钟,方嘉禾就自己醒过来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郁的睡意,望了一眼外面,提着训练包下车,跟庄越和司机说再见。 方嘉禾坚持训练网球的时间比庄越预估的要久,除了有时太忙,也陆陆续续训练了一年。 后面和庄越对拉时,方嘉禾偶尔也会耍赖,要庄越发慢球。 只是方嘉禾搬出洋湖区后,也不怎么来训练。教练还问过庄越,之前总爱跟他对拉的年轻人怎么不继续来了。 庄越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只是打开储物柜时,看着方嘉禾送自己的护腕。 他想,方嘉禾总是喜欢随便承诺。 夜晚来临,庄越离开了方嘉禾的公寓,回到自己的家里,院子里的绿植也有园艺师精心照顾,多出来的枝叶被修剪成平整的模样,不过由于是秋季,枝头的叶片总有些焉焉,像是缺少足够的光照和水分。 庄越想起方嘉禾最近放学后都不在停车区等车,那他怎么回家。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因为经过学校附近的车站时,他看见了方嘉禾。 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做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行为,比如让李叔叫方嘉禾上车,谎称林姨要回家,实际林姨只是要休假一段时间。 林姨嘱托厨师多做几样方嘉禾爱吃的东西,庄越想提醒他们不用做太多,方嘉禾胃口小得跟猫一样,吃不了多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晚餐时分,如庄越所料,方嘉禾吃了一点东西,就不再动筷,光喝几口汤,像是很急切要去做什么事的样子。 方嘉禾总是这样,在不该着急的地方很着急,在紧迫的时候又总是慢吞吞的。 方嘉禾吃了晚饭就说要走,林姨说让李叔送他回去,他也要拒绝。 明明书房里才说过,不会有什么变化,方嘉禾转头不要这个,又拒绝那个,庄越莫名感到一些烦躁。 他站起身,拉着方嘉禾出了别墅。 方嘉禾还一头雾水,但也没有挣扎。 两个人在街道上走了一会,方嘉禾才开口:“庄越,你让我自己来,其实是想让我再见一次林姨吧?” 庄越愣了愣,发现自己都不用太多解释,方嘉禾擅长替他想出各式各样的借口。无论是在路口,还是现在。 方嘉禾拽了拽他的衣袖,脚步慢了下来,视线落在了旁边的路口。 庄越跟着停下来,路口进去就是方嘉禾家的大门。 周围的路灯按时亮起,偌大的建筑黑漆漆一片,两个月未经打理,已经有些枝桠从铁栏里伸出叶片,爬山虎从外沿攀上,占据了大面墙壁。 方嘉禾望着里面,声音很轻:“其实我一直有些害怕再回来,可能是我比较胆小,不愿意面对现实。”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转头,对庄越笑了笑:“不过今天回来后,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困难。” 夜色下,方嘉禾的表情好像是笑着的,眼中倒映着淡淡的光,有一些留恋。 他走近一步,手慢慢贴上庄越垂落在身侧的手,直至握住他的手指。 方嘉禾的手很软,带着谨慎小心的意味,身体也渐渐靠近庄越,另一只手轻轻抱住他的腰。 庄越没有推开他,因为方嘉禾并没有真正搂紧他,手只是虚搭在他的衣服上,不过方嘉禾说话时庄越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谢谢你,真的。” 庄越没有说话,头微微低下,下巴抵在方嘉禾的肩上。 空旷的街道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个拥抱,他们的影子看上去也只像是一个人。 方嘉禾很快结束了这个拥抱,他们一同走到了别墅区附近的车站,方嘉禾看了半天站牌,才确定自己应该乘坐哪一路公交。 晚上的公交人不算很多,方嘉禾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拉开窗户跟庄越挥手再见。 庄越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公交消失在街道,产生了一种荒谬而微弱的幻想。 即便庄越在这里居住的时间比方嘉禾更久,更熟悉街道的树木,洋湖的长度,但他始终难以产生太多情感。 可如果方嘉禾还想要再回来,他会愿意打开书房,不管方嘉禾想要睡觉还是在里面吃东西,都不是不可以接受。 作者有话说 庄某人好像觉得嘉禾做什么事都行至于原因,他自己好像也不清楚 ps:周二周五固定更新,再晚也会更的!今天有点忙更得晚抱歉
第21章 先亲一个 方嘉禾觉得适应新生活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困难,父亲说近日的经营状况有在好转。 庄越每周末都会去方嘉禾家附近的网球训练场训练,以前一直都是在私人球场,方嘉禾问过庄越怎么突然换场地了,庄越只说是球场要换新设备在翻新,暂时过来一段时间。 方嘉禾当然乐意,甚至希望原先的球场最好翻修久一点。 他有时也会拎着球拍过去打一会,不过有几个月没有训练,球感不太好,总是打一会就要捡球。 他就借着喝水的名义,看庄越和其他人对拉。 方嘉禾十七岁生日前夕,父亲突然病倒了。 方嘉禾赶到医院时,父亲还在进行检查,秘书安慰他父亲可能是最近压力很大,又总是熬夜加班,身体有些吃不消。 方嘉禾点了点头 ,坐在医院走廊等待结果。 最后的检查结果没有太大问题,除了父亲一直有的老毛病,其他指标都还算平稳,不过还是要住院几天观察。 方嘉禾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叮嘱,在秘书和父亲办公时去楼下买一点简单的餐食,又回到父亲的住处替他整理了一些住院需要的物品。 他在医院陪了一会父亲,说了一些自己近日在学校的生活。 原本他还想陪父亲在医院待一晚,但父亲说请了护工,不用他在这里照顾,叫他赶紧回去休息。 离开医院后,方嘉禾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上走了一会。没过多久,他收到了庄越发来的信息。 庄越可能是才训练完,问他在哪,要不要给他带舒芙蕾。 方嘉禾说自己在医院附近,想了想,觉得过来的距离有点远,又说:“不用带了吧。” 庄越没回答,让他发个定位。 方嘉禾发了定位,然后坐在街边的长椅发呆。 天空是深蓝色,有厚厚的云层遮掩住月亮,地面只有没有扫净的落叶和昏黄的光斑。 过了一会,一辆车停在路边,庄越提着东西从车上走下来。 他把东西放到方嘉禾腿上,坐在旁边。 方嘉禾摸了摸盒子,还有一点余温,讶异庄越居然还是买了:“你怎么这么快?” “不堵车。”庄越在手机上发了几条消息,随后放进口袋里。 方嘉禾哦了一声,拆开盒子,很慢地吃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夜晚的街道冷清,而此刻庄越在他身边,有香甜的甜品味道,让他感到放松,可以倾诉一些烦恼。 他说了一点自己和母亲小时候在房间里学弹琴的事,又说自己和父亲去野营。 “小时候我觉得爸爸妈妈可以一直陪着我,觉得他们不会生病,不会离开。”方嘉禾说得很平淡,陈述着自己的心事,没有过多诉苦,也没有假装可怜。 他是真的以为父母会一直在身边。 “庄越…”他侧头看向身旁的人,望着那双好像永远平静的眼眸,好像跟庄越在一起,他也能够获得短暂的平静。 “会好起来的吧?”方嘉禾问出一个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怎么样的回答。 庄越忽然抬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脸,指腹贴在他的脸颊,带有安抚的意味,说:“想这么多。” 方嘉禾握住他的手,庄越并没有抽出手,于是方嘉禾又大胆了点,脑袋贴近他的下巴,安静靠在他的肩上。 他们坐了没多久,方嘉禾打了个喷嚏,庄越捡起他放在脚边的包装盒,丢进附近的垃圾桶,然后让他上车。 方嘉禾隐隐觉得庄越对自己的态度有一些变化,好像比从前更亲近,带着不明显的包容。 生日那天,方嘉禾收到了宋舒延的礼物。 他们有段时间没有分享过近况,宋舒延的脸色也不太好,比前段时间瘦了些,说最近家里出了一些事。 方嘉禾表示理解,没有多问他。他和宋舒延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互相说家里的情况,处在两人都感到舒适的安全区里。 只是转头时,方嘉禾注意到宋舒延的腺体贴了特殊的阻隔贴。 一般来说,他们现在只需要带手环就可以抑制自己的信息素发散,阻隔贴的效果比手环要强一些,但也会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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