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熟练地提着手冲壶反复倒水,整个过程并不长,也许都没有用到五分钟,庄越就已经关掉了关了电子计时秤。 “牛奶,有吗?”庄越问他。 方嘉禾点了点头,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盒纯牛奶。 庄越打开了牛奶,就这么倒进咖啡里。 “可以倒牛奶吗?”方嘉禾记得自己第一次喝手冲咖啡时,觉得太苦受不了,想要加一些牛奶,庄越家的佣人告诉他这里面是不能加牛奶的,不然会破坏咖啡原有的醇香和口感。 庄越轻轻晃了晃玻璃杯,细长的指节搭在杯侧,单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他本人则轻描淡写地开口:“你又喝不了苦的。” 方嘉禾不再说话,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已经很淡,香醇的牛奶味道占据了主要口感,不再难以下咽。 房间里很安静,阳台的玻璃门倒映着屋内的场景,方嘉禾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他想过和庄越两个人安静的相处,实际上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 今天是很难得的时机,方嘉禾喝着咖啡牛奶,感受到暖意从口腔蔓延到胃部,整个人也变得暖洋洋,有些许松弛,让他突然有了一些渴望。 在米白色的大理石台旁,他问庄越:“你还会来吗?我是说,你还会过来办事情吗?” 方嘉禾找不到可以和庄越再像从前一样可以安静待在书房的机会,如果能够偶尔看见庄越,他也觉得高兴。 庄越抿了一口咖啡,看上去也很放松,也许是对自己泡的咖啡感到满意,他说:“看情况。” 他们安静的待了半个小时,期间庄越的司机已经等在了楼下,方嘉禾送他下楼,站在街口看着车辆驶进车流。 方嘉禾想,以后他们见面也许都要依靠那些虚无缥缈的运气。 而运气很快到来,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方嘉禾背着书包,准备走到附近的车站。 一辆眼熟的轿车停在附近,方嘉禾以前坐过几次庄越的车,熟悉接他上下学的车牌号。 不过他不确定这辆车停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因而坐在公交站旁的座位等待自己的那路公交。 片刻后,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走到方嘉禾面前。 “嘉禾,你最近都坐公交回家吗?” 司机李叔在庄家工作了很多年,方嘉禾跟他不算陌生。 方嘉禾侧头看了一眼车窗,车窗贴了膜,他自然看不见里面的人。 方嘉禾点了点头:“是的。” “上车吧,庄越刚好要过去,顺便送你一程。”李叔热情地邀请他,这让方嘉禾多少感到一些受宠若惊,还是摆了摆手,“不用的,我坐车回家很快。” 车窗忽然降了下来,庄越坐在窗边,侧头望了方嘉禾一眼,像是在对李叔说,又像是在对方嘉禾说:“快点。” 李叔好像会错意,拍了拍方嘉禾的肩:“没事的,快上车吧。” 方嘉禾不好再推脱,从另一侧上了车,坐在庄越旁边。 李叔把车开到了昨天两人偶遇的路口,庄越下了车,方嘉禾也不好再待在车里,赶紧下车说:“我到这里就好,走几步路就能到了,谢谢李叔。” 李叔点了点头,不知道把车开往哪个方向,方嘉禾转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庄越:“今天也要过来吗,你在这边要做什么啊?买东西吗?” 庄越穿着Alpha的校服,没有扣外套的扣子,领带松了一些,看上去很有少年气。 听见方嘉禾的问话,他好像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林姨要走,给她送点东西,你知道在哪买吗?” “林姨要走了啊?”方嘉禾有些惊讶,但没有太多意外。林姨是庄越家年龄最大的佣人,听说前年家里添了个孙子,可能是想辞职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嗯,要回老家。”庄越说完后又沉默。 “我也想送林姨点东西,可以吗?”以前林姨对方嘉禾也很不错,会在他来时给他单独做蛋挞,他觉得自己理应送一点东西给她。 “随你。”庄越说,于是方嘉禾也跟着苦恼起来,对送长辈礼物的经验不多,不确定地说:“送按摩仪可以吗?” 他觉得这类东西应该不会出差错。 庄越稍站了一会,像是赞同他的想法,迈开腿:“走吧。” 他们在门店逛了逛,最后一个敲定了一款刚推出的新品,庄越则去旁边的店里定了一款没有库存的智能扫地机器人。 “你帮我把东西送给林姨吧。”方嘉禾想庄越也要回家,就顺便帮他把礼物带回去。 庄越没接,问他:“你买的,为什么要我送。” 方嘉禾没想到庄越会这么说,心虚地捏了捏包装袋:“我现在也不住那里了,见到林姨的机会不多。” “有人不让你进去?”庄越又问。 方嘉禾微微一怔,觉得庄越的问题不太好回答,不过他还是认真回答:“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送?”庄越重新回到这个问题,方嘉禾猜测他可能实在不想帮他带回去,拎着礼品盒,“那我找找机会吧。” 方嘉禾这么想着,其实不知道怎么找机会。他有些害怕回到洋湖区,看见被查封的房子。 庄越手插进兜里,很随意地问他:“怎么找?” 方嘉禾觉得今天的庄越有些怪,问的问题都很让人意外,是方嘉禾没有思考过的方向。 他觉得脑子有些乱,有些茫然地回复:“不知道,总有机会吧。” 会有机会吗?方嘉禾不确定。 但这个机会很快就摆在了他面前,庄越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对他说:“要送自己送,李叔待会送你回来。” 没过多久,李叔的车就停在了他们旁边,庄越开了车门,望了一眼方嘉禾,方嘉禾愣了愣,最后还是上了车。 很久没来洋湖区,方嘉禾却觉得恍如隔世,看着熟悉的街道,又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 来开门的人正是林姨,她看见方嘉禾后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嘉禾,好久没见你了,怎么这么瘦了,快进来。” 林姨热情地带他去厨房,拿了几个他喜欢吃的奶冻:“你坐一会,我给你烤蛋挞。” 方嘉禾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把礼物送了出去:“林姨,听说您要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姨愣了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谁告诉你的?” “庄越啊。”方嘉禾没有多想,把礼物放在了台子上,这样应该也算送过来了,“您不用做蛋挞,我就是来送这个,很快就走的。” 林姨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客气了,晚饭马上就好,别走了,就在这吃。” 方嘉禾还想再说,林姨已经推着他往书房去:“你去看会书,好了我叫你们。” 方嘉禾抓着两枚奶冻,不知所措地进了书房。 里面没多少变化,他站在书架旁,发现了一本自己落在这里的练习册,翻了翻,还是好几年前的。这里这么多书,估计庄越也没注意到。 方嘉禾又转了转,最后坐在沙发上吃奶冻。 过了一会,庄越也走了进来,方嘉禾看着他往二层走去,放了几本书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方嘉禾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今天也只是像往常一样,方嘉禾放学后不请自来地在庄越家自习。 他看着从楼梯走下来的庄越,忽然出声问他:“庄越,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吗?” 庄越走过来侧身靠在沙发的背面,一手撑在沙发上,低头看他,方嘉禾也仰头望他。 他们对视片刻,房内没有任何声音,世界空旷得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 “想这么多。”庄越俯身从他手里拿走一个奶冻,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又很快抽走,“能怎么变。” 作者有话说 林姨:? 庄越:我只说林姨要走,没说退休
第20章 意味不明的举止 对于方启华的公司问题,庄越或多或少听庄天明听过一些。 当初方启华将公司核心业务转入首都时费了很大的力气,他看准了地产行业,想要加大规模投资,资金一时有周转不过来,去借贷并非多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公司的盈利比不上亏损,导致资金缺口越来越大,借的贷也越来越多。 网上那篇痛诉方启华利益熏心的报道庄越也看过,这类文章大多有投稿人的私心,断章取义是常有的事情。 反正报道发出来,无论是雪上加霜还是空穴来风,都是竞争对手乐于看见的事。 但庄越也不曾想到,方启华会一夕之间就面临债务爆发的危机。 得知消息时,庄越正在国外进行网球训练,等到回国后,隔壁的别墅早已空无一人,手机里始终没有方嘉禾发来的短信。 大部分人在面临突然的困境时,总是会手足无措一段时间,然后才学会接受现实。庄越想,方嘉禾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林姨偶尔会在他面前叹气,担心方嘉禾在外面的生活如何。 庄越觉得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方启华做生意这么多年,不会没有一点准备,最多只是公司申请破产。 方嘉禾有信托,平时方启华对方嘉禾也很大方,方嘉禾又不怎么花钱,不至于受太多苦楚。 客观上是如此,只是方嘉禾接受消息的时间有些久,庄越回头时,方嘉禾不再会出现在他午休时去的那条路,户外课程也没有在看台的最后一排张望。 庄越习惯忽略异常,直到这种变化由他主观意识到。 回家的时候,他偶尔会看向方嘉禾家的花园,那是夏冉精心规划过的,方嘉禾后来也很用心打理,花苗枯死了要换同一个品种继续栽种,浇水的时间固定。 现在已经到了花朵枯萎的时期,方嘉禾会不会挂念这些花。 当他在书房发现从前方嘉禾留下的一些书册时,又想到方嘉禾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样子。 叫醒他的时候表情很呆,脸颊有点红,黑发柔顺的落在额间。 庄越很难说清自己故意制造偶遇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两个人相识这么多年,庄越不否认自己因为方嘉禾而拥有过的好心情。 如果是这样,他要关心方嘉禾的理由也不是无迹可寻。 他看着方嘉禾站在橱窗旁,安静地等待自己购买的甜品。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方嘉禾好像瘦了一些,脸色也有些差。风一吹,衬衫就贴在他的背上,显出瘦削的肩胛。 看见庄越后,方嘉禾终于不再像在学校见到他就绕道走。 路口的行人来来去去,方嘉禾似乎总是最容易受伤的一个。 庄越握住他的手腕,总觉得方嘉禾这两个月可能都不吃饭,光喝水就能填满他的胃。 事实证明,方嘉禾确实吃得很少,才吃一个舒芙蕾,喝了几口水,就不怎么动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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