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就可以么? 路行舟疑问起自己,若有所思没回话,白子似乎听出了他不对劲的情绪,直接把这个话题略了过去:“想不明白的事就别想啦,不然更睡不着了。不如你陪我玩游戏吧。” “嗯?” 白子逸把他们宿舍卧谈会故事接龙那套搬出来了,并起了个头:“如果……阿白是一块方形的没馅的汤圆,你接。” 这是什么鬼…… 思绪被岔开,路行舟硬着头皮往下顺:“没馅……也会被吃掉?” “喂,你怎么一句话就干到结束了?再想一个。” “那就……阿白因为长得不像汤圆,所以没有朋友?” “后来大家都开始欺负阿白。因为‘怎么变好吃’这门课上,阿白说自己辣辣的会很好吃。” 路行舟跟着白子逸天马行空地往后接啊接,总是出走的睡眠今夜变得安分守己。 最后那只阿白怎么样路行舟忘记了,只是迷糊间他听到白子逸在喃喃地叫他。 “路行舟?” 嗯? “你睡了?” 我没睡。 “睡个好觉,晚安。” 你也是,晚安。
第15章 好奇得用好奇换 第二天路行舟睡到了快十点,自然醒的,醒后难得神清气爽。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走出房门,李姨在择菜准备午饭了。 “呀,小舟醒了?难得见你晚起呢。” 其实李姨是个特别爱笑的人,笑起来很和蔼,像个真正的妈妈。 “嗯……”路行舟拉开餐椅坐下,拿起一根豇豆学着她的样子掰,“昨天睡得有些晚。” “和朋友出去玩了吗?” 也差不多,和白子逸玩了半宿接故事嘛。路行舟点点头。 “对嘛, 周末就应该出去玩玩。” 这话要是让姜平平听到了,李姨这半天工资估计得没。路行舟掰豆角的力气大了点,像是想大力赶走脑中自己亲妈的那张脸。 “对了,我打了绿豆沙。” 李姨扔开豆角去了趟厨房,给路行舟倒了杯豆沙,“加了陈皮,养胃。来,先喝点垫垫肚子,一会早点吃饭。” “谢谢阿姨。” 李姨又倒了两杯,敲敲肖凡房间的门:“小凡,你们要不要来喝点绿豆沙?” 路行舟听见房里的椅子一移,几秒后,肖凡站在了他对面,手里还夹着一根笔。 “起这么早?” “刚起啊?”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闭嘴喝起豆沙。 “田橙呢?”路行舟看着肖凡在自己对面坐下。 “还在睡。” 路行舟哦了哦。 静了会,肖凡问:“你昨天出去了?干嘛去了?” 路行舟舔舔黏在嘴角的豆沙,他发觉自己并不是什么事都不想和肖凡明说。 “和一个女生吃了个饭,还看了场演出。”乐队属于贺书词的私事,路行舟没提,只是如实说着自己这边的情况:“我妈想我和她多接触。” 肖凡挑挑眉,不知道是在惊讶这码事,还是在惊讶路行舟居然接受了他妈这样的安排。 “什么时候认识的?”片刻后,肖凡又问。 “上次去那个庄园。” 肖凡轻笑了一声,“那是挺符合你妈的标准。” 分不清对方是不是无心的,路行舟听出了丝丝嘲弄。他当没听见,等着肖凡接着问。 “你们接触到什么程度了?算……谈了?” “不算,朋友而已。” “而已?不是吧,谁家朋友凌晨还打电话聊——” 路行舟眼皮子一抬。 卫生间和他房间近,平时说话能听到点也正常。但那种夜深的情况,他不觉得自己音量有多大。 意识到说漏嘴,肖凡嗫嚅了一下,“我起夜,刚好听到了。” 半真半假的,路行舟倒也没生气,他口吻平静地点了点:“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关注我了?” 肖凡一怔,“真是碰巧,听到你屋里有点声,也没听清什么……” 好像想道歉了。 路行舟又不忍心去刺人家了,于是他笑笑,跟了玩笑话:“别老盯着我,我怕田橙吃我醋。” 幸而也是肖凡误会了,不然就该解释白子逸了。 不是不能说,只是按某些“标准”,白子逸不是适合他交的朋友。他可不想连喜欢和谁待一起都要被随意干涉。 不管干涉他的是肖凡,还是姜平平。 误会就误会了,顺水推舟,路行舟告诉肖凡可以这么跟田橙和那个茜茜解释他的不加微信也不回短信。 “行。那……一块看书?” 路行舟瞥瞥餐桌上肖凡带出来的那根笔,“算了,我想先把经济学的看了。” 借口罢了,他能感觉肖凡也不是认真在问他。 大概是睡得好,路行舟情绪稳定了整个白天。直到晚饭后接到姜平平的电话。 和路行舟猜的一样,昨天孙阿姨和姜平平通了气,所以固定在周六的通话才没来。最开始姜平平的话题一直往贺书词身上绕,听到路行舟说他们俩“相处不错”算是满意了。 之后聊的事却大大出乎路行舟预料。 “你这周实习没人带,怎么都不和我说?” 路行舟散漫的心一紧,最讨厌面对的情况突地就摆在了眼前。 “要不是和肖凡妈妈聊天我都不知道。”姜平平叹了一声,“你大了舟舟,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主动和我沟通?不要总等着我想办法了解你的情况啊,我们公司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也很累的。” 谁很轻松么?沟通有用的话,现在的实习,路行舟很可能是去天文台或者研究院,而非证券公司。 没有哪张正常的嘴是一开始就不愿意说话的。从18岁那个夏末夜晚开始,路行舟就已经彻底放弃了去说服。 毕竟姜大人不需要他发表意见,只需要他听话。 于是路行舟表示“知道了”,听话却麻木。 于是顺利挂断电话。 他静坐在房里不断默念:凡妈说的,凡妈说的,凡妈说的……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姜平平的质问和肖凡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没有吗?肖凡真的只是和自家妈妈闲聊中随意扯了一句吗? 那之前呢?也是吗?他们母子聊天的话题中心,怎么非得是自己呢?是因为这样,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么? 路行舟不敢深想,客厅里小情侣的低声细语听得他心里一阵阵烦,烦得恶心。 霍然起身,路行舟拉开房门,冷着张脸,目不斜视直朝大门。沙发里的两人噤住声,等路行舟换好鞋,肖凡才吭气问他干嘛去。 “透气。” “这个点……” 肖凡的追问被路行舟“砰”地关在了另一侧。震荡回响在楼道间,路行舟头也不回出了单元门。 他其实没有目的。触到屋外扑面的燥热,路行舟下意识先抬了头。黑了两天一夜的505终于亮起了暖洋洋的灯。 -你们回来了? 周围几栋单元门的朝向是一致的。路行舟边往能上楼的那一侧绕,边给白子逸去了微信。隔了好一会,白子逸才回过来。 -回来啦[嘿嘿]吃完晚饭回来的 -刚洗澡去了 -怎么了? 路行舟停下踢树坑石,一个语音拨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打电话,但听到白子逸懒懒地一声“喂”,他忽然感到有些委屈。 “怎么又不说话呢?”白子逸又喊了喊,“路行舟?路老师?” “嗯……我……我在你楼下。” 白子逸静了静,异常敏感:“你听上去……心情不好。” 路行舟嗓子有点涩,他咽了咽,“嗯,不太好。” “那……你要不要上来?” “什么?” “上来吧,我们一起看电影。” 路行舟踩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整个人稍稍平缓下来时,路行舟已经坐进了那张很适合瘫咸鱼的沙发,黑熊精正拱着他的手要他摸头。 白子逸穿着简单的棉质T恤短裤,光着脚在他眼前来来回回,拿零食,拿欢姐做的虾饼,又拿来了啤酒,甚至还贴心地开了瓶盖。 就是什么都不问。 影幕上,风吹开了纱帘,轻缓的钢琴曲流动。头顶只留了暗黄的氛围灯带,白子逸抱着个毛绒茄子挨在他边上,路行舟闻到了带着湿气的栀子花香。 轻易的,那种束缚感被带走了。 黑熊精撒够娇跳开了,路行舟学着白子逸,抱住一只小羊在胸口,“这是什么片?” “文艺片。贫穷女音乐家遇到音乐神童,相知相惜但是没法相爱。” “你看过了啊?” “看过很久了,之前想拿这电影更视频的,可是网友更喜欢我给他们拉剧情片悬疑片,就一直拖着了。” 路行舟侧侧目,“拉?” “拉片,大概就是解剖一部片子,往细了分析结构台词配乐之类的。”白子逸灌了一大口啤酒,“休学无聊嘛,我没事就在小电视更更视频拉个片什么的。” 路行舟这才注意到影幕旁边顶天立地的大书架,从编剧到构图、从运镜到剪辑,里面满满都是电影类的专业书籍,仔细看,还能看到纸张间夹着很多很多索引条。 简直是一整面墙的着迷,和那些路行舟小心藏匿在这里的书和设备如出一辙。 文艺片缓慢推进,白子逸专注地边看边用备忘录记东西,路行舟心思有些散。 给神童当保姆的女音乐家第一次听到了男孩编的曲子,悠扬深沉的大提琴,孤独飘出幕布,路行舟没有找到原因的疑问被音乐带出了口。 “为什么……”路行舟盯着白子逸时明时暗的侧脸,“要休学呢?” 白子逸没说话,等配乐完全停止,他才转过脸来,“你这是在好奇我吗?” 路行舟承认了。 “好奇要用好奇来换哦。”白子逸轻轻笑了,“你确定要现在好奇吗?” 射手座的冒险和好赌大大被激发。上次的迟疑和害怕,路行舟统统抛在脑后。他更坚定地重复问道:“为什么要休学?” 白子逸也很实诚:“生病了。” 他撩起自己脖子上的头发,露出路行舟早看见过的那条伤疤。 “我做了一场大手术,养病请长假错过了毕设。而且那时候在学校呆得很不开心,干脆就休学啦。” 生病能理解,可……不开心? 路行舟有点被刷新认知,“你爸妈也同意么?” “同意啊,我休学算什么,欢姐不开心还扔铁饭碗呢。” 是哦,差点忘了,白子逸有个欢姐那样的妈妈。 说不羡慕是屁话,路行舟想起规矩立得比汉字多的姜平平,心里泵出苦。 “是不是轮到我了?”白子逸还在笑。 路行舟许了,“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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