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下来。 肖凡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张了几次嘴,不过组织了一句废话:“那也是因为我没提前问清楚,是我不对。” 看样子今天也是讲不通的。 三而竭,路行舟无可奈何点点头,“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我接受。翻篇吧。” 他清楚,这一晚过去,肖凡又会变回那个没心没肺的肖凡。而今晚的事,也会像之前很多小事那样,说着翻篇,却堆积在各自心底。 耳机里的恒星数不清死了多少遍,天忽然就亮了。 今天得去实习,证券公司九点上班,搞不清一晚上睡没睡着的路行舟在床上拼命赖,赖到了七点二十,白子逸的微信让他睁开眼。 -你醒没[我看看] -刚醒 -那你出来一下[嘿哈]我在外面[嘿哈] 路行舟下意识从窗口翻了出去。 白子逸在院子外,满脸睡意未消。见人出来,他二话没说往路行舟手里塞了一杯水。 “这什么……” “月亮水!你今天不是要去实习吗?快把它喝了,能开运的!”
第14章 哄你入睡 白子逸那杯月亮水还真有点用。实习第一天,路行舟便喜提一周无事要干。 姜平平特意给找的前辈出公差了,这一周压根儿不在国内,吩咐助理给路行舟找了个地儿让他自己想干嘛干嘛。 那能干嘛?一周过去,路行舟把相对论的网课听到了第八章 。 这些天和肖凡的相处也很“正常”,不过晚上不凑在一张桌子刷题了,非单身狗每天下班要不辞劳苦地去找女朋友约个会,都是路行舟要睡了才回来。 也可能是在逃避他们长时间的面对面。 无所谓了,反正路行舟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没什么顾虑,他每天跟出来遛弯的黑熊精玩一会,和白子逸在小区走走,听他叨叨些有的没的,偶尔小喷泉边坐一坐上点小课堂。 懂事后路行舟几乎没过过这么惬意的一周,连带着姜平平催命似的复习计划都落了一些。 周六一大早肖凡就没了影,中午吃完饭,路行舟又让李姨放了假。 静悄悄的午后,路行舟翻开习题集埋头赶刷题进度。刷到产生心理性恶心,他扔开笔,晃进院子角落,点上了久违的一根烟。 抬眼就是那张还没开启过的“自由之门”,路行舟一看到那,黑熊精卡脖的场景就开始在眼前演,然后便牵扯出无数个白子逸。 白子逸回欢姐那边了,早上还发微信问路行舟想不想吃店里的什么,说回来给他带。 八个多小时了,白子逸没再发点什么。 不知道他在干嘛。 怎么想的路行舟就怎么输进了对话框,发出去前又给删了。 这个点……会不会还在午睡?可是三点多了,应该醒来了吧。 于是又重新敲上。 犹犹豫豫八百句,输入框仍是一片白。正想写第八百零一句,微信电话蹦了进来。 不熟悉的头像,不熟悉的名字。 路行舟光速挂掉,这个不熟悉也很火速地来了一串消息。 -我贺书词 -找你帮个忙 -接电话 贺书词?啊……姜平平很喜欢的那个贺书词。 界面又跳成了语音通话,迟疑片刻,路行舟接起:“干嘛?” 那边也没上没下的:“救我出去,求你了。” “……什么?” 贺书词不晓得因为什么事被禁足了,但她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想找路行舟做托,骗骗她妈好让她出门。 “干嘛找我?”路行舟无语且不解,他和贺书词那可是一点点都不熟啊。 “你以为我想?”贺书词切了一嘴,“那遭不住我妈很想和你妈搞捆绑啊。你知道这几年我们家要因为你妈那的消息在外股捞多少钱吗?在我妈那波人眼里,你妈就是个……活财神。” 这是可以这么大喇喇说的么…… “而且你妈做IPO,公开募股也需要我妈在中间拉皮条。我俩要是现在结婚她们估计还挺乐意。” 难怪这两年姜平平项目开展得那么猛。 贺书词继续说服:“我看得出来,你和我之前碰到的那些二逼二代不一样。你也很讨厌那些傻逼一样的精英对吧?” “那咱俩就算一个阵营的了。你这次帮我,下次你需要我也能掩护你,这联盟是不是挺有必要的?” 路行舟沉默了一会,思前想后认为贺书词的逻辑能给满分。 “要我干嘛?”路行舟问。 “简单!” 贺书词一顿完美谋划,语音挂断,路行舟看着贺书词发来的那串号码,觉得要干的一点也不简单。 默默把一会要说的打了遍腹稿,路行舟拨出了电话。 “您好,是孙阿姨吗?我是路行舟。” 那边一阵惊喜又热情。 “没什么事,就是我今天想约……”叫小词,贺书词强调的。路行舟憋着异怪的感觉,继续道:“想约小词吃个晚饭,您看可以吗……那晚饭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场电影吗?看完我就送小词回家……您别担心。” 孙阿姨答应得没有迟疑,路行舟舒了一口气,“那阿姨我一会来接小词。” “没问题,你也注意安全。” 挂电话,收拾,出门。 孙阿姨发过来的地址并不在机关大院。路行舟打车过去,在他们那栋别墅外等了一会,他的盟友就像上回宴会上那样,每一步都端庄地走了出来,然后一把挽住了路行舟的胳膊。 “别躲,装一下。”贺书词笑着从牙缝里挤话:“我妈在偷看。” 路行舟想抽回的手臂瞬间僵硬,直到离开那栋房子能看到的范围,他立马拉开了和贺书词的距离。 贺书词哭笑不得:“哇你这样……很嫌弃我似的?” “没……我不习惯。” “行吧。不管怎么说,谢了啊。” 路行舟摆摆手,带贺书词上了载他过来的网约车。 “大哥,酒吧一条街。”贺书词上车就催,“麻烦快点哈,赶。” 路行舟开始怀疑和这个人结盟靠不靠谱了,“你……就为了去酒吧?” “我去演出。” 非常不符合孙阿姨对一个女孩子的标准,贺书词高一就极其反骨地组了一个地下乐队,还是搞摇滚的,她还是主唱。 早期有老爹的支持,孙阿姨再反对贺书词也开心玩了几年,结果还真让她玩成小小有名。演出变多,成天抛头露面的,孙阿姨压根儿接受不了。 “老说什么女孩子,漂漂亮亮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啦。有病似的。” 于是贺书词就变成了真正的地下党,和路行舟偷摸上选修一个意思。 而她会被禁足也是因为她妈发现她要和乐队去省外参加音乐节,好说歹说谈崩了,她摔了她妈一套中古茶具。 说完,贺书词把口红往包里一扔,彻底变装成了欧美贺。 路行舟听得一愣一愣,看也看得一愣一愣。 半小时路程,网约车停在了一家livehouse面前,贺书词说大概八点半完事。 一会还得送她回去,姜平平最近在忙年中总结,估计没这么早给他来电话。懒得瞎跑,路行舟跟着贺书词进了livehouse。 七点,全场一暗,片刻后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贺书词在尖叫欢呼声中拿上麦,自信的,老娘最拽的,为热爱发起光。 周围太吵了,路行舟看了半小时就被鼓声锤得受不了,从后台躲到了酒吧外的小花坛。 他发现他还是更喜欢和白子逸呆一起,静静的,光说说话就能抚平心烦。 路行舟摸出手机,下午没把闲聊发出去的对象一刻钟前来消息了。 一段视频,老白在和小区的大爷大妈们一块打太极。 -白鹤白鹤亮翅啦! 啦得想抽烟的感觉都瘪了。 路行舟笑笑。在灯红酒绿人来人往中,他就这么坐在花坛边,和白子逸聊到了贺书词演出结束。 将端庄贺送回家,再回到家属区是十点四十七。 经过对面那栋,路行舟抬头数到五楼,505的窗口黑乎乎。看来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一股失落隐隐约约。 躺到床上已是子夜,路行舟闭眼尝试入睡,猛然想起今天姜平平没来电话。之后又听到肖凡带着田橙回来,高跟鞋的踢踏彻底让路行舟没了睡意。 左翻右翻,点亮手机看看再熄灭,煎了一箩筐饼。路行舟顾不上合不合时宜了,他就是很想听白子逸说说话。 -睡了吗? 路行舟盯着显示着啊对对对的地方,好像这么盯就能把名字盯成“正在输入”。 盯到将近自动息屏,名字没变,倒是整个界面变了。 白子逸像个神算子,居然直接打来了语音。 铃声让路行舟心口跳了一下,思维没跟上接电话的手速。 “喂?”没听到这边说什么,白子逸轻声喊了喊,“路行舟?” 就这一下,路行舟已经觉察不到萦绕在脑子里的乱七八糟了。 “嗯……”路行舟应了应,“怎么还没睡?” “我刚在抽塔罗。” 又算命了?路行舟不禁笑笑,“这次说什么了?” “说……”白子逸似乎在纠结,没一会还是坦白了,“说我断联的那个人,心事比较重,要慢慢重新接触什么的……” 说到最后白子逸咳了咳,“不说这个。你怎么了?” 路行舟从感叹那断联真幸运中醒醒神,“也没什——” “睡不着吗?” 刚要反口的嘴缓缓闭上,路行舟嗯了嗯。 “那……听老白讲哲学?” “不不不,不麻烦白叔叔。我……”不知怎的,路行舟有点难为情,“我和你说会话就行。” 耳边安静了,静得只剩下不敢大喘的呼吸。 半晌,白子逸的语气变慢,还带着些懒散:“那你说,我陪你。” 心口被柔软包裹,路行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这半天的事挑着捡着说了个大概。 “嘿,这女孩子,”白子逸的口吻活泼了一些,“以后绝对就是另一个欢姐。” “欢姐怎么了?” “欢姐以前在税务局工作,铁饭碗,但干得很不开心,忍了两年说辞就辞了。后来把积蓄玩完,发现自己爱做饭,就接手了我外公的小吃店,慢慢就做大了。” “这样啊……”路行舟叹了叹,不自觉就带出了心底话,“老实说还挺羡慕她身上那种劲的。” 白子逸笑了:“羡慕什么,她敢闹敢闯她早早就有歌迷拥护,你循规蹈矩一辈子便能安安稳稳衣食无忧,我无业游民但不耽误我开心每一天。” “老白常说人生就是一块地,种什么它长什么。人家想看花所以种花,不代表你就非得种花啊。你可以种土豆种辣椒,最重要的是,你想这块地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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