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叫打印,不叫洗照片。等回去呢,我们店里就能打印。” “那成,你给我打印两张,还有咱俩合影的那张,我回家得去看看你奶,让你奶奶也看看咱们跟她的合影照,应该也带着你爸的照片......” 陆老头絮絮叨叨在沙发上睡着了,陆嘉一把他的脚从盆里拿出来,擦干净放到拖鞋里,轻声叫他:“爷爷,去床上睡吧。” 陆老头就站起来往床上躺,嘴里咕哝:“婷婷,放心吧,咱们小七长大了,不养活大我还不敢走呢。” 婷婷是陆嘉一奶奶的小名。陆老头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早逝的妻子,一脸担忧的问,你怎么来了?你来了小七怎么办? 酒店的阳台正对着大海,他们住的楼层高,放眼望去,蓝色的海面像是漂浮在重叠的绿色椰子树上。 有一条白色的大船慢悠悠的驶过去,那是一副宽阔的景色。 很少伤感的陆嘉一在阳台看了一下午风景。瘦弱的陆嘉一,在尴尬或者紧张的时候会说很多话来缓解,在伤感的时候只会一言不发。 就像出发前的一晚,没有独自出过门的他希望有人帮助和保护。此刻,他也希望身边有人,帮他分担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恐惧和悲伤。 佛能听见人的祈求吗,陆嘉一害怕一个人孤单的在世上。 这些祈求都是希望,希望之所以诱人,就是因为它没有实现但是你又相信它能实现,诱人的是它实现的过程。 陆嘉一陷入这些希望中,这让他在喘息中也会去想一下自己的未来,一个空白的未来。陆嘉一永远也不会像陆老头希望的那样成家有孩子,他不喜欢女人。 更残忍的是,自己有一颗随时会停止跳动的心脏,这阻却了他在感情上的未来,他不想像奶奶或者爸爸那样,早早的撒手,留下另一个人伤心。 最后,陆嘉一被海风吹的酸胀的眼睛,在他起身之后留下了眼泪。 回程时更加顺利,多出来的一些小纪念品和特产并没有占据太多的地方,也没有超重,陆嘉一担心托运的心也放进了肚子里。 出租车驶出机场时,正好有一架飞机从前方飞过,他们这次幸运的旅程结束了。 车驶上高架,天还没黑,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陆嘉一的冒险,在没人暗中保护的情况下,也完成的很好,他在心里给自己说了一句:你可真是太厉害啦。然后靠在爷爷的肩膀上睡着了。 旅行消耗的精力对于陆嘉一来说并不好恢复,他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要比平时更早睡一个小时才能保证一天的活力,好在纪无虞也并没有急着预约,避免了时间上的冲突。 旅完游的陆嘉一心里是有一些想法的,比如尽快让纪无虞消费完这些钱,毕竟都已经花出去了,如果纪无虞半路要退款,陆嘉一那里有款给他退呢。 而且这钱挣得这样容易,经过与卖身时的羞耻对比,这样的交易现在对于陆嘉一来说实在是太道德了,如果纪无虞要续费,他想自己应该也不会拒绝。 这个想法出来时,陆嘉一蒙着被子想,自己已经堕落了。 可是纪无虞大概真的有隐疾,不仅不持久,好像频率也不高。 虽然陆嘉一也是一个非常寡欲的人,但不影响他用一些霸总小说的标准跟纪无虞做对比,比起那些一夜五次、七次的霸总,纪无虞真的太弱鸡了。 这种情况下,想尽快让纪无虞消费完,就要动一些脑子,打起精神应对这个任务。 所以,陆嘉一在手工事业上的第一个商业策略,基本可以确定为用什么办法去提高纪无虞的频率了。 于是,陆嘉一最近给自己定了计划,每天睡前都要看半个小时的书,尤其是那本《让霸总难以拒绝的5个动作》。 当然,光理论也是不行的,还要实践。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陆嘉一在便签纸上写下这句话,然后贴在自己床头,随时鞭策自己,并及时调整策略。
第11章 吃面 段氏钼业隔了短短一个月又一次召开了董事会,这次最大的议程是任命纪无虞为集团的财务总。 这对于一个股份公司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项,但因为是纪无虞,事情就变的耐人寻味。 段氏两子的斗争尽人皆知,段彦松一直略胜一筹,但这三年里却被被段彦年打压的抬不起头。 主要原因还在于人,段彦年虽然没有儿子,但有两个女儿,联姻对象势力相当,一时间重要岗位都被段彦年的人占据。 但是自从段彦松认回纪无虞,董事会就开始有不少人动摇,谁都知道最后段氏还是要落到男性继承人手里,这是每个大家族都会做的选择。 更何况纪无虞现在对外的履历让人挑不出毛病,而且纪无虞在基层这一年,虽然傲慢无礼,但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 因为董事会的反水,纪无虞反而很顺利的通过了表决,这让段彦松松了一大口气,同时也看到了机会,有纪无虞在,段氏早晚还是二房的。 如此看来,纪无虞跟死去的大儿子比起来似乎更有用。 会议结束后,很多人来向段彦松父子祝贺,有些是明里示好,有些就是暗里挑衅。 纪无虞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比起面上的风光,就算是没有野心的纪无虞也会更看重实际的权势。 一方面段彦松没有给他一点股份,另一方面段老爷子昏迷,偶尔醒来意识还不清,等于说老爷子并不知道纪无虞的存在,也就无从谈起得到认可。所以遗产、家族基金这些跟纪无虞毫无关系。 在纪无虞看来,也许自己只是暂时的被段彦松当一颗棋子使用,用完就丢了,哪怕自己流的是段家的血。 然而,就算是已经经历许多人心险恶,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的纪无虞仍然会疑惑,如果杜如梦那样对他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那么段彦松这样又是为什么呢。 所以纪无虞难免会产生出像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上的哲学的思考,这些疑惑不免让他痛苦,甚至发疯。 就比如现在,段彦松在传授了一番经验之后,又要许纪无虞成为段氏掌门人的未来,纪无虞冷眼看着段彦松陷入自我幻想的虚假未来之中,觉得可怜又可笑,荒缪绝伦。 于是尽管段彦松对于纪无虞虽然颇为看重,但也总是头疼,不知怎样才能让纪无虞与自己并肩而战。常常会采用一种商场惯用的手段来树立自己的权威,打压纪无虞的反叛。 段彦松拿出谈判桌上的气势,“七千万。” “什么?” “为了抹掉你的过去,我花了七千万。”段彦松说,他观察到纪无虞明显僵硬的身体,知道钱起到了作用,接着说:“这七千万我不能白花,无虞......” “这些钱,真是为了我吗?我的过去我自己能抗,是段家抗不住吧?段总。” 段彦松俨然被这一句段总刺到了,脸色愠怒,“你不必这么说话,你是我的儿子,以后是要走到风口浪尖上的,这些过去我就是再花七千万也不会眨眼。但是你要扛起身为段家子孙的责任。” “你让我去基层,让我进集团,现在推我进董事会,我没有担起责任吗?”纪无虞眼睛红了,一字一句的说:“段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个问题,段彦松显然也并没有想清楚,但是他也不愿意在这场争吵中反被压制,于是他拿出另一个筹码。 “我只是希望你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段氏上。不要以为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不知道,那个设备租赁公司,跟段氏没得比。” 纪无虞停下脚步,回头跟段彦松说:“段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提前跟我打招呼。” 纪无虞冷着脸除了段彦松的办公室,对走廊上跟他打招呼的笑脸视而不见,上电梯时被助理叫住,“纪总,纪总,四点的部门负责人会议......” 纪无虞看了看表,已经三点五十五了,他走进已经打开的电梯,跟助理说:“取消。” 新官上任的纪无虞第一天没有召开部门负责人会议,被段彦松叫去后两人又在办公室争吵起来。 段彦松在拿纪无虞跟自己已经死去的大儿子做对比后,认为问题出在纪无虞的另一半基因上。 这是很不好解决的问题,段彦松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只好任由纪无虞离开。 纪无虞在国内顶尖大学毕业后,又用了一年拿到国外一所名校的学位,大学期间就自己创业。 这些都说明纪无虞有一个优于常人的脑子,所以纵观纪无虞的经历,在老早就看透杜如梦的贪婪险恶后,在看透段彦松的平庸自私后,仍然让自己置于此地,没有逃离。 纪无虞这样的近乎自虐的对峙到底是要得到什么呢?这两人手里有的到底是纪无虞的把柄,还是纪无虞的希望呢? 时间尚早。纪无虞在这些问题的攻击下轰着油门在郊区一直跑到太阳即将落山,静下来后他翻了翻手机,回完消息看到了陆嘉一的头像。 他想,也许还有别的消火的办法。 陆嘉一刚做好饭,电话响了。 纪无虞这样不打招呼直接到小区楼下,要求现在就履行交易的行为多少让陆嘉一有些不爽。 但也确实符合自己想让纪无虞尽快消费完的计划。 于是他把饭菜放回锅里保温,拿了一包新的湿巾装进裤兜下了楼,爬上小区门口那辆显眼的黑车。 “还去纺织厂那里好了。”陆嘉一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不在车里。”纪无虞盯着陆嘉一有些脱线的上衣下摆说。 察觉到纪无虞的视线,陆嘉一低头把脱掉两根线头拽掉,尴尬道:“这是我在家里穿的,下来时忘了换了。” 然后他想起正事,“酒店不行的,太远了,而且我还没有吃饭。” 纪无虞越过陆嘉一软塌塌的头顶,看了看破旧的小区:“去你家。” 陆嘉一被这个提议吓到了,连忙摆摆手,“不行。” “要不就去酒店。”纪无虞发动车子。 “哎,你等等你等等。”陆嘉一算了算时间,陆老头一般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于是狠狠心,“就去我家。但是等我上去了你再去,二楼最西头那户,看到了吗?你上去的时候要跑快点,别让人看到。明白吗?” “知道了。啰嗦!”纪无虞不耐烦的把车停到一旁,看着陆嘉一鬼鬼祟祟的走进小区,上了二楼,半个身子顺着走廊,到最西头进了房间。 纪无虞走到门口,被等着的陆嘉一一把拉进去,没来得及打量客厅,就被推进陆嘉一的房间。 纪无虞自觉的坐在陆嘉一的小床上,陆嘉一搬进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纪无虞腿前,“快点,开始吧。” 纪无虞到了陆嘉一的地盘,身体当然是听主家安排,眼睛却忍不住打量陆嘉一的房间,甚至竭力仰起脖子想看看陆嘉一书桌的纸张上画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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