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喊了声,“哥。” 下一句在嘴边转了很久话也跟了出来,“你们在一起挺久吧?” 程危顿了下,他“嗯”了一声,语调平缓地说:“在一起好几年,那时候都小。” 乐颜胆子大了继续问:“你很喜欢他吗?” 程危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定义他跟纪安之间的感情,在一起这么多年,纪安又比他小,更像是家人相处,他给予的感情温和内敛如细雨润无声般不起眼,他突然想到纪安口口声声指责他无趣,感受不到他的爱意,他便茫然了。 他没回答乐颜这个问题,牵着被子翻了个身,平躺在枕头上,“睡吧。” 程危闪躲的态度,让乐颜心里不舒服,他会胡乱猜测那人在程危心里分量,还会揣测程危是不是还喜欢着对方。想到这些,他心上捆了一根线,这根线在程危手里,他情绪波动一次,心脏也跟着被拽一次。 乐颜支起上半身,低头看着程危,固执地拧着眉。 “哥。”程危耳后麻了一整片,连带着呼吸都被收紧,他又听见乐颜说:“你在逃避。” 程危被盯着感觉奇怪,他伸手把人拽下躺着,掌心贴着手腕没舍得拿开,当然乐颜也没用推开他,这让他窃喜,“在一起的时候真心实意的喜欢过,分开了,就不谈这些了。” 他说的是实话,在一起他全力以赴,事与愿违了,那可只是可惜,并不能守着可惜过一辈子。 更何况,他遇到了更好的人。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不想哥不开心。” 乐颜用被抓的那只手指在床单上乱画,他小心试探了几次,每一次他似乎要挣脱,程危就会收紧力道,很怕他放开,他翘了翘嘴角,“我哥这么好,谁不珍惜,谁眼瞎。” 程危笑了下,“那你还跟我置气?” 乐颜眯着眼笑,“我的错。” 两人断断续续得地聊着,夜深了,意识逐渐昏沉。 等到程危彻底安静了,乐颜喊了他一声,没得到答复。乐颜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抬起脸轻轻的亲了下程危的嘴角,“哥,晚安。” 他在心里说,我会好好爱你疼你的。 第二天一早,程危是被压醒的,胸口上不知道堆了什么,喘不过气来,腿也是被捆住,麻掉了。 他睁开眼,看到胸口趴着一颗头怔了几秒,等到意识逐渐清晰,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抬手插进发丝里揉了一下,他真的太喜欢揉乐颜的头了。 不过,乐颜的睡相真的惊到他了,靠墙的半张床空着,整个人挤到他这边像抱熊一样叠在他胸口,腿缠着他的腿,像两株缠绕而生的藤蔓,怎么能睡成这样。 程危拖着乐颜胳膊放到枕头上,活动了一下没知觉的腿,腿麻得咬着牙蜷成一团。 乐颜醒来,迷瞪地看程危,“哥,我在家睡觉可老实了,可能是认床。” 程危没跟他计较,起身洗漱出门,雁回禹这人从程危吹了声口哨。 吃完饭,他们约好了去骑马,还没等到乐颜上马,程危那边出事了,他磕了一下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雁回禹赶紧把人弄去诊所,程危觉着没那么夸张,还能垫着脚走两步,老医生一摸骨头,面色凝重说:“这怕是骨折了。” 乐颜吓得抽了几口冷气,面色苍白,手足无措地蹲在程危旁边,盯着肿成大馒头的脚踝,“疼不疼啊?” 程危顺着乐颜后脑勺捋了一把,刚抬起脚就被乐颜按了回去,他跟没事人一样,“说不疼是假的,但是真没那么疼,肿得夸张了。” 乐颜早心疼死了,“雁哥,能麻烦你送我哥回市里么?” 雁回禹也吓得不行,“肯定,得回市里去拍片。” 程危不同意,他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他这负了伤就先走没这规矩,乐颜才不管有没有这规矩,抓着程危驮着要起身,被按了回去。 “急什么,我这样子,你伺候我的日子还多。”程危拍了下他的头,贴在他耳边说:“我受伤了,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第三十一章 给我止疼么?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后,乐颜下意识的抻长了脖子躲,他好爱程危,他就算小磕小碰都会心疼,更何况骨折了,这疼度不亚于把他的骨头徒手掰断。 旁边几双眼睛盯着他俩,他没法开口说这些,而是攥着程危的手发抖,“哥,你老实点。” 程危心情颇好,直接趴在乐颜背上,他全部的力量都交给乐颜,预期含笑道:“我都让你随便摆弄了,还想我怎么老实?” 程危的声音很轻很低,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磁性,吸附着乐颜的神经,在程危看不见的视野里,红了半张脸。 程危看不见,不代表雁回禹看不见,他挡住老医生古怪的眼神说:“得了,你们哥俩怎么这么这么黏糊,这话我说了算,乐颜背你哥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好。”乐颜真怕程危固执不肯回去,松了口气背着人起身,双手攥着拳托着程危的腿。 “沉吗?”程危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你要不让你雁哥背我。” 乐颜顿时不干了,“我可以。你又不沉。” 他真铆足了劲儿把人背回车上,风一吹凉飕飕地贴身上,他摸了一把才意识到早汗湿了。 程危敞着腿靠着,乐颜打开副驾驶门,他撩起眼皮子看向乐颜,侧身推开车门,“后面来。” “行了吧。”雁回禹念叨,“你都这样了,安生坐着。” 程危薄笑着,“我手又没骨折。” 乐颜在两人热切的眼神中,飞快地做出选择,他关上副驾驶的门,乖乖地坐到程危身边,紧绷着神经,过于小心翼翼了。 程危用眼尾扫了他一眼,抬起受伤的腿直接搭在他大腿上架着,乐颜吓得脸又一白,微微张着嘴看向程危。 “疼。”程危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雁回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啧。架着就能止疼?我劝你还是放下来,免得待会儿血流不畅,腿真的废了。” 乐颜也怕这样,但他不敢动手推程危,“哥,你放下去吧。” “那也看架着谁啊。”程危直接无视这两人,恨不得双腿都压在乐颜大腿上,他笑着看过来时怎么都有点压迫性,“怎么,不想给我止疼?” “你随便架。”换平时他高兴还来及,可这会儿程危受着伤,他那点别样小心思都收起来了,他往程危那边挪了点,“哥,这样舒服点么?” 程危心情悠哉,“还成。再过来点。” 乐颜拖着他腿,又挪了点,直到两个人的肩膀抵在一起,程危才满意地靠在他肩膀上,“我眯会儿。” 忍了半天的雁回禹,终于忍不住了,“嚯,您这是疼了不好意思说吧。” 程危太了解雁回禹那德行,越搭理越起劲儿,他干脆闭上眼什么都不说。 到了市医院,拍了片,虽然没骨折,但也扭伤严重,打了绷带上了药,需要在家躺着静养,程危根本躺不住,好几次想起身,都被乐颜抓住,他无奈地叹气,“我躺着什么都不做,会疯。” “你一老板还要做什么,就算你在家躺着,你的游戏城也跑不了。”在静养这事儿上,乐颜不跟他打商量,“你再逞能,我懒得管你了。” 程危扯住他手,笑着说:“小乐哥,你管管我。” 乐颜绷着的唇线往上勾了勾,“从今天开始,什么都得听我的。” “好。”程危语气轻快,“都听小乐哥的。” “别叫小乐哥,肉麻。”乐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有点羞耻。 “这就不让叫啊?”程危说,“我怎么听小兼职一口一个小乐哥,你挺高兴啊。” 根本没有好么!乐颜遭不住程危这么戏弄,耳根子发烫,“哥,你再这样,我就认为你吃醋了啊。” 程危靠在床头,倚着枕头望着他笑,好像什么话都在笑容里,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细小的电流从身上窜过,扎得心脏跟着一抽一抽的剧烈收缩。 乐颜现在急需冷静,他捡起程危脱下的脏衣服,起身出去。 晚上,程危躺在床上看一部恐怖电影,虽然粗制滥造但是还挺吓人,程危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突然房门被拧开,他吓得眼皮一颤,看向门口。 乐颜抱着一床薄被和枕头,径直走到床边往床上一扔,程危抬了抬眉毛,“干什么?” 乐颜脱了鞋,跪在床上往里爬,然后扣着程危上半身往外挪了点,义正言辞道:“你不是闲不住么,我来陪着你睡,看着你。” 程危放下手机,侧着身子看他:“小乐哥,今晚睡这早不办事啊?” 乐颜抖开被子,然后看程危光着膀子,又把温度调高了点。他躺了几秒,忽然跪起身压住程危的脖子,“哥,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故意?”程危抻长了脖子望着他笑。 还笑,还笑! 乐颜脑子一热,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分成两股一股顺着血管往上走,一股往下狂奔要发展成他不可逆转的趋势,然后他垂眼看下去时,心都快死了。 那么根驴玩意儿直直的戳在程危的胸口,在往上一点可能就戳着…… 程危也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笑得肩膀抖了起来,“小乐哥,该去办事了。” 乐颜有些恼羞成怒,脑子也热昏了,往前挺了一下撞在程危胸口,程危肩线抖的厉害,乐颜认命地伏在他肩膀上,哑着嗓子求饶,“哥,你别拿我寻开心了。” 程危没觉着这事儿丢人,捋了下他脖子哄:“去卫生间吧。” 乐颜一动也不动,黏在他身上一般。乐颜第一次萌生出让程危知道他想法的冲动,于是脸颊在他脖颈上蹭了下,用很细软地声音说:“哥,我是真难受了。” 这晚上乐颜也没去厕所办事,程危也没在看的恐怖片,小朋友眼眶都憋红了,他只敢抱着哄着帮他转移注意力,曲腿顶着被子隐藏克制着同样的冲动。 乐颜睡觉喜欢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程危伸手戳了下他嘟起来的脸,手感很好,他又戳了一下又一下,乐颜睡梦中不堪其扰,胡乱抓住手指,攥着往胸口一塞压着睡。 程危半个身子悬空,都快被乐颜拽伏下去,他肩膀快麻了,才抽回手并在他身边躺下来,“乐颜。” 乐颜睡得很香。 程危转过身,用手指轻轻地揉了揉乐颜露在外面的这侧唇角,很软,比头发丝还软。 “啧!”他烦躁地叹了口气,无可奈地支起被子,就不该动手。 他刚按灭台灯,身上就压上了一股大力,乐颜的全部力量都交付在他上半身,程危拖着他脖胳膊,一阵心虚,“我是病患。” “病患还对我动手动脚。”乐颜一双眼睛睁得特别大,即便看不见什么,他也想看着程危的方向,抓起刚揉他嘴的那根手指,送到嘴边叼住,舌尖在指头上刮了一下,声音发哑,“哥,你石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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