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城直视镜头,“我要说的说完了,私自占用公共传播资源,非常抱歉。” 直播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主持人目瞪口呆的画面。 电视机外,周红震惊的神情几乎与那个女主持如出一辙。她几番口唇翕张,最后道,“原来他可以说这么长一段话。” 夏清的手机铃声震了几下,是乔米给他发的信息。他扫了一眼,简单地回了个“OK”。 其实,他也有些意外。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唯一的目的也不过是逼时城从壳子里边钻出来,面对自己的情感,不要一而再而三地后退。他完全没有要让他弥补或是帮自己做什么的意思,何况是这种时城最不擅长的方式。 周红以一种略显无奈的眼神望向夏清,“如果这一次,他还是不迈出这一步呢?你还有什么后招?” 夏清摇了摇头,苦笑,“不知道,大概就还是死缠烂打吧。” 周红揶他,“那现在呢,在这等着儿,演戏演全套?” 夏清憋不住低头闷笑了两声,“才不要。” 于是,傍晚时城回到出租屋的时候,灯是亮着的。 他在门口踟蹰片刻,门从里边打开了。 夏清歪着脑袋看他,眼眸亮亮的。 “钥匙是我问时果要来自己配的,你别怪他。”夏清说了第一句。 “嗯。”时城回答。 “我,”夏清深吸一口气,“等不及,所以就先过来了。” 时城又,“嗯。” “你不进来吗?”夏清侧过身子让开。 时城没有动。 夏清刚要再说点什么,时城走了进来。他下飞机之后还没回来过,手里的背包是简单的行李。 “你先去洗澡吧。”夏清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时城的背包。他撅了噘嘴,“就带这么点东西?” 时城,“嗯。” 等人取了换洗衣物转身去了卫生间,夏清对着磨砂玻璃映出的身影吐了吐舌头,“嗯嗯怪。” 时城洗澡很快,水声停了,他在里边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 夏清盘腿坐在沙发上,闻声仰首觑他一眼,“我点了外卖,快到了。” 时城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开口,这种感觉有点微妙,就像是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却又觉得每一个字都是多余,彼此想些什么,难道还需要用语言来阐述吗? 时城伸手,揽在夏清肩膀上,轻轻一带,有人连抵抗一下都懒得,直接歪到朝思暮想的怀里。 “对不起。”时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夏清侧过身子,抬起一只手,抵在时城心口,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心脏狂跳的节奏。他挑衅地抬头,“我不需要你道歉。” 这样已经足够了。 “你要什么?” “什么都行吗?” 时城点头,“都行。” 夏清眼圈红了,一把推开人,坐起来,“谁稀罕。” 说不委屈是假的,可他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他不愿意把未来的一分一秒耗费在没有意义的忆苦思甜上面。 门外有人敲门,外卖到了,很适时地打断了混乱的情绪。 时城起身,把外卖取了进来,放到桌子上摆好,两个人相对而坐,无声地吃了起来。 时间很晚了,夏清点了清淡的粥和几个小菜。吃完之后,时城收拾了垃圾扔出去,夏清不喜欢家里有味道重的东西。 等他回来,夏清也冲了凉,换了睡衣。他打了个哈欠,“困了。” “睡吧。”时城顺口应道。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一刹。这样的对话,太像高考前同居的那些日子,锁在刻骨铭心的记忆里。 “你呢?”夏清盯着他,语气不善。 时城目光刚要往沙发上瞟,余光捕捉到夏清蓦地沉下来的神色,他为难地问,“会不会太挤……我明天去换一张……” “废话,进来!”夏清忍无可忍。 时城跟着他走进卧室,两个人年男人躺在1.5米的单人床上,怎么可能不挤。他侧着身子,尽量给夏清留下更大的空间。夏清恨铁不成钢地使劲靠过来,差点儿把人撞下床。 夏清羞恼地在时城身上狠狠锤了两下,被人一翻身,压制在身下。
第63章 岁月静好 (完结) 时城双手撑在夏清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两人鼻尖几乎触碰到一起,互相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触手可及,随之而来的欲望也无所遁形。 很热,很燥,很想把对方拆吃入腹,融入骨血,他们在对视的目光中捕捉到彼此毫无二致的悸动与渴望。 夏清抬手,指尖轻轻点在时城眉骨上的疤痕处。 “呼。”时城翻下来,躺在夏清旁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本能。 “其实,”夏清也不好受,“不用忍的。” 怎么可能不想,经年执念,一朝得逞。可他知道,时城今天不会做什么。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纵容自己。哪怕是再望眼欲穿的渴求,也总会在失控之前,亲手按下暂停键。他习惯了克制,学不会随心所欲。 “……”夏清刚要继续撩拨,时城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嘴唇上,他粗重地叹了一息,“别再招我了。” 夏清笑了,眉眼弯弯,“为什么?” 时城无奈,“明知故问。” 夏清侧过身子,手掌撑着脑袋,“会忍不住吗?” “……大概,会吧。” “那就做呗。”夏清嘴上浪得飞起,手上却规矩起来,乖乖地放在身侧。 时城摇头,“今天不做。” “可是我好像睡不着。” 好半天,时城低低地,“我也是。” “时城,”夏清平躺下来,两人紧挨着,胳膊叠在一起,他望着天花板,轻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时城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 夏清轻轻阖上眼帘,“你真的以为我过一阵子就会把你忘了?” “嗯。” “差一点儿,”夏清嘟囔,“我听过一个说法,超过七年,人体的细胞就会全部更换一遍,该忘的就忘了。就差一点,我就真的能忘了你。”他拍了时城一下,“后怕不?” “嗯。” 夏清不乐意了,“你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很难受吗?”时城问。 没头没尾地,但夏清听懂了。 “生病了嘛,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我的症状不明显,不然也不会那么长时间都没意识到。”夏清顿了顿,“时城,生病是真的,我走不出来,我做不到不怨你,现在也做不到。” “好。”时城认真地,“我错了。” “不过,”夏清抿了抿嘴唇,“那次真的是意外,我没想过要死。我当时怎么都找不到你,睡不好觉,工作室里一大堆事等着,还要装作没问题,很累。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我潜意识做了什么错的决定,但我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死。我还这么年轻,我早晚要找到你的,你要是真的一家三口过得很好,我就死心了,我该干嘛干嘛,才不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你信吗?” “信。”时城捏着他的手心,“但不许。” “哼。”霸道,夏清腹诽。“怎么想到要公开说那些,你傻不傻啊?” “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你。” 夏清偷笑,“我以为你会再套麻袋给他们揍一顿呢。” 时城实话实话,“不想冒险,一旦再进去,浪费时间。” “那你当年……”夏清话说一半。那次跟林敏聊过之后,他去找了被时城打断腿的小混混,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时候太小了,冲动,也没有别的办法。”时城平淡道。 “哦。”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夏清就当不知道。他使坏地踢了踢时城,“下去了吗?” 时城难堪,半晌才又“嗯”了一声。 “这几年,你都怎么处理的?”话题又绕回到少儿不宜的部分。 时城尴尬地保持着有问必答,“在里边的时候,基本没有。后来,就,随便……一下。” “怎么随便?”夏清不依不饶,“想着谁?” 时城转头,“你。” 夏清迎着他的目光,“怎么想,凭空吗,还是有什么东西?” 时城皱眉,“你……怎么知道?” 夏清反问,“你干嘛偷藏我的东西?” 联想到上一个话题,时城罕见地脸红了,磕绊了一下,“我,我……” 夏清放他一马,往时城胸前靠了靠,“困死我了。”说完不到三秒钟,就真的呼吸平稳地睡着了。高珩、周红都曾经问过他,到底为什么就非这个人不可。其实也没什么,大概就是这个怀抱吧,让他像倦鸟投林晚舟返港,有时城在的地方才让他有家的归属感。 时城低头看了许久,又伸手把人往怀里按了按,也踏实地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夏清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持续的电话铃声叫了起来。他朝门外喊,“谁给我打电话?”时城拿着他的手机送过来,屏幕上是“夏正阳”三个字。 夏清划开屏幕,放到屏幕上听了两句。撂下电话,他朝时城道,“我有了个妹妹。” 于是,他爬起来,洗漱过后,吃了早饭,拉着时城跟他一起去医院。 “不用买点东西过去吗?”开车的路上,时城问他。 “东西都在后备箱,我早就买好了。你也不用买,够用。” “我?”时城迟疑,“也要进去吗?” 夏清扭头看他,“你要跟我搞地下恋?” “不是。”时城愕然,“当然不是。” “所以啊,”夏清目光狡黠,“今天这个机会正好,我爸正娇妻幼女幸福得冒泡,就算想揍你,也不好意思在医院动手。” 时城无语,在哪动手他也得接着啊。 停好车,他拎着大包小卷,跟在夏清身后上楼。妇产医院大概是氛围最好的医疗机构,在这里见到的家属,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喜笑颜开的。 夏清原本打算给吴臻定私立医院和月子中心,但他爸坚持要去妇产医院,也有单间,生完之后吴臻的父母来家里照顾,他也就心意到了就行。 夏清刚刚在车上跟吴臻发信息来着,孩子是昨天半夜生的,顺产。正好这一阵子老人回去休息加做午饭,病房里只有她和夏正阳。夏清虽然脸皮够厚,但在人家父母面前也放不开。 他拉着时城敲门,过来开门的是夏正阳。 “爸,”夏清喊了一声,“这是时城。” “伯父您好。”时城规规矩矩地问候。 夏正阳一脸的不情不愿,但并不吃惊,吴臻该是铺垫过了。当年那场意外,夏清就算是出了柜,彼时事业感情双重打击,他也没料到,夏正阳能为了他的公司,主动放弃升迁退居二线。大约为人父母,到了那一步都会慌吧,没什么比孩子的生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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