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允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边准这个举动而产生这么大的冲击,竟然到了念念不忘的程度,以至于昨晚做梦都梦见了那缕白烟。 他又自然地想回了自己身上。这种感觉可能就跟别人看他的片一样,明明什么都没露,却能激起千层欲望。边准也是这样,明明只是点个烟,礼貌客气的行为,却被他做得色情无比。 “哐——” 贺时允压下心绪,看向文池与,就见他一额头倒在桌面上,手握成拳愤愤一捶。 “可恶……这么没良心,喝多了都不来接我。” 贺时允把手里的烟收回烟盒,揣进兜里,“走吧,自己爬回去。” 文池与晃了晃脑袋,才站起来,咬牙说:“贺时允,帮我把他纹身店砸了。” 贺时允没理他,结了账出去后就把人揪上出租车,跟着送回了家。 一路上,文池与瞪着眼睛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映在脸上的光线一片都是绿色,好不容易到家门口了,又开始哼哼,把手机屏幕对着贺时允,控诉。 “我给他发了这——么多,一条都不回我!” “很没礼貌!”文池与唾弃道,发誓今晚再也不给他发消息。 贺时允把钥匙丢给文池与:“很没出息。” 出了文池与家,贺时允意外地在远处路灯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很像是昨天给自己点烟的那位高中生。 这里离他住的小区有一段距离,也与边准学生证上写的七中隔了好几条路,街上的人不多,时间接近十二点,边准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 贺时允闭上眼睛又睁开,那个身影还一直在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背对着这边,忽然又不太像了。 鼻间嗅到一股酒味,贺时允想自己应该是喝了酒,才把他错认成了边准。 时间是颜色,出去时是橘红,烧得正烈,回来时已经炭黑,烟都消散。 贺时允有理由怀疑今晚喝的到底是不是啤酒,文池与喝了很多,一脸醉意就算了,自己只喝了一点,却也感觉脑子里糊糊的,像被蜘蛛丝缠住一样。 走出电梯,把钥匙插进锁孔了,贺时允才发现走廊的声控灯没有亮,亮的是尽头的1101。 对面大敞着门,屋内亮着灯,隐约还有电视机的声音。 边准在家,那他刚刚确实是认错了。 贺时允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动钥匙打开门回家,声控灯因关门声而亮起。 电梯缓缓上行,“叮咚”一声,停在了十一楼,边准从电梯里走出来,往1102看了一眼,才转身回了家,走廊的声控灯再次因寂静而熄灭。
第6章 和文池与吃完烧烤的第二天下午,贺时允才从床上醒来,一打开手机就是一连串轰炸信息,不停地在锁屏界面滚动。 ——哥,我完了。 ——我昨天喝的是啤酒吗,我是不是点错酒了? ——谢祎把我拉黑了,因为我昨天约他纹身。 ——为什么要拉黑我啊我照顾他生意。 ——他说他忙得很,不接,我就骂了他,说他怎么还区别对待,我又不是要在他纹身店拍片。 ——我还说我们也是有职业素养的,拍片都是戴套的。 ——我给他起码发了二十条,但他一条没回我,今天早上起来我就发现我被拉黑了。 ——我说错了吗?我没说错啊,我说啥了他要拉黑我?! ——呜呜呜呜呜呜贺时允你怎么还不醒,我下午还要去补拍镜头,昨天射精没拍到,但我今天射不出来啊。 贺时允起身拉开卧室窗帘,外面难得出了个太阳,深秋的阳光比春天要黄,照在身上整个人跟闪着金光一样。 ——他不是针对这个职业,单纯是针对你。 贺时允把这条信息发给文池与,抓了抓刘海后去洗漱,感觉身上还留了若有若无的烧烤味,又索性把衣服一脱冲了个澡。 发丝滴着水,贺时允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吹风机,只能打开窗透点风进来任头发自然吹干。 天气好心情也会变好,昨天虽然没有宿醉,但回到家时也有些晕,今天起来脑袋非但不沉重,还神清气爽。 贺时允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随意擦了擦头发就把毛巾丢回了浴室。 今天的天亮到就算把窗帘拉上,房间里也是一片白光,不太适合放那部悲哀又肃穆的老电影。 贺时允随便在首页找了部电影就投了上去。 电影对于贺时允来说只不过是出个声,不让这个房间显得太过安静,之所以那部电影能被他放那么多遍,纯粹是里面的背景音乐都很好听。 贺时允惬意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午,竟然一根烟都没抽。 阳光偏移,日头下沉,时间再次到了五点半。 中午没有吃饭,贺时允饿得比平常早,又因为昨天晚上吃得有些油腻,在手机上翻了好久都没找到一个合胃口的。 门铃声依旧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连频率都跟昨天如出一辙,不留一点空白,一下接一下地响着。 贺时允这次没多做犹豫,在监控那瞟了一眼就开了门。 “又没带钥匙?” “嗯。”边准看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你真的有你家钥匙吗?”贺时允狐疑道。 边准不说话了,眼尾下垂,甚至还抿了抿嘴角,头微微低下,好像在回避这个问题,再抬头时,刚刚那一派表情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双玻璃似的眼睛,折射出外面漂亮的残阳。 贺时允心脏抽了一瞬,他感觉自己幻视了一只顺毛小狗。 “你是不是故意的?”经历过太多变态又吓人的事情,贺时允很难不用恶意来揣测。 边准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僵持了大概半分钟,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贺时允不愿再僵持,手握上门把手,打算关门。 边准微不可察地变了神色,终于开口道:“我可以给你做饭。” 贺时允身子一顿,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这句话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手机铃声忽而变得急促,似是在催促门口的人,贺时允眉梢一挑,反而静了下来,“为什么?” “昨天说的。” 贺时允想了会儿,昨天边准走之前确实对他说了句“下次请你吃饭”,但他没认真听,只记得那根烟了。 这个“下次”来得倒是挺快。 边准又小声补充道:“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被他说出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跟在道歉似的。贺时允不易察觉地滞了一下呼吸,想这个人怎么一天一个样。 客厅的铃声已经响起第二遍,贺时允只好再次把人放了进来。 边准进来前又在鱼缸那里站了一会儿,视线却并没放在那条孔雀鱼上。 贺时允拿起手机,被文池与很大声地质问了一句:“为什么他针对的是我?!”听起来又气又恼。 贺时允倒上温水,走到鱼缸前,说:“他可能不喜欢话多的。” “我话不多啊,他又不和我说话,就只能我和他说了。” 文池与在那边叽叽喳喳,自己一个人又说了一大堆,丝毫没给贺时允说话的机会。 边准弯曲的指节突然摸上鱼缸,说:“鱼很漂亮。”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接着是更大声音的质问:“你那边谁?!怎么会有其他男人的声音?!”语气几乎像是捉奸的。 贺时允拿远了手机,抬眸望向边准,显然边准也听到了文池与这句话,又若无其事地偏头看鱼。 “文池与。”贺时允无奈地叫了一声。 文池与这才把声音弱下来:“主人你那边谁啊,好好奇哦。” 可能是距离太近了,贺时允的手机又偏离了耳朵,朝着边准这边,边准听到那个称呼后倏地直起了背,原本跟随着孔雀鱼游动的视线定在了原地。 “那你好奇吧,我挂了。” 贺时允挂断电话,看到边准不自在的神色,想了会儿,还是解释了一句:“是朋友。” 他虽然拍SM片,但他本人是没有SM倾向的,更不会在私下玩这个。 边准也不知道信没信,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贺时允把手里的水杯递给边准,“去坐着吧。” 边准接过水杯,说:“我去买菜。”他倒是还记得贺时允家里什么都没有。 贺时允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了笑:“真要做啊?” “做。”边准喝了口水,吞咽过后的嗓音莫名带着缱绻。 “你想吃什么?” 这下轮到贺时允不知道怎么办了,先不说家里的锅灶多久没开过火了,边准一个高中生就会做菜吗? “什么都能做吗?”贺时允笑着问。 边准一瞬间的失神,才慢慢地回答:“什么都能做。” 贺时允也不可能让边准做一桌盛宴出来,嘴巴也没有那么金贵,随意说了几个家常菜,边准就出门了。 贺时允还站在鱼缸前,孔雀鱼又不动了,只有一串往上飘的泡泡。 贺时允总共见过边准三次,这三次都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的边准话不多,情绪全在那双好像钉在自己身上的眼睛里,像是湖边摇曳的火把,烧得很旺盛;第二次边准敲开贺时允家的门,或许是有求于人,给出的印象就正常多了,礼貌又疏离。 而今天的边准又完全颠覆了前两种形象,那眼神完全是在雨天企望能够得到一把伞的落汤小狗,乖巧听话。 形象割裂太大,间隙又短,贺时允有点好奇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边准。 超市在小区的另一边,边准半小时后才回来,到门口时看到虚掩的门,突然顿住了步子,心里说不上的感觉,像是烟花在夜空炸开的那刹那。 面对紧闭的大门久了,边准第一次知道家里有人等他的感觉。 边准进门时手上还拿着一根巧克力冰棒,他拎着菜走到沙发边把冰棒递给贺时允,眼前的人不自觉微张开嘴巴,问:“怎么买了这个?” “我看了你的采访。” 这个采访不知道是哪个采访,贺时允也不记得自己还说过喜欢吃巧克力冰棒,这种话说出来不是偏离人设了吗,哪个绝世总dom喜欢吃巧克力冰棒。 但贺时允在七八月最热的时候又确实喜欢买支冰棒叼着,满嘴清凉的甜能缓解被热出的烦闷。 边准买的还是贺时允常吃的那个牌子,包装袋上还有从冷柜里带出的水珠。 贺时允接过来撕开包装袋,咬上冰棒,有点冰牙,浓郁的甜味浸入舌根,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这根冰棒贺时允吃得莫名有些珍惜,咽下最后一口把木棍丢进垃圾桶后,边准端着最后一碗菜放在了桌上。 他解释道:“没有香干了。”把筷子递给贺时允,他又小声说:“下次做。”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8 首页 上一页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