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舟觉得有点尴尬,正想着说点什么活跃气氛,陈文渊第二次出现,说可以吃饭了。 钱与舟简直如蒙大赦,他看到庄青岚起身,他才跟着站起来。 陈文渊看起来是个很顾家的男人,这顿饭都是他做的,满满当当摆在桌上,他笑着招呼着:“小年轻们都要多吃点。” 吃饭期间这家人也不多说话,庄青岚问了陈嘉禾一些工作上的事,关心了李悦琪几句,最后才像完成任务那样询问他俩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钱与舟觉得庄青岚像个急于退场的演员,他听见庄定湉回答她:“我们预约了下周二。” 庄青岚吸了一口气,说:“知道了。” 后来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钱与舟一顿饭吃得浑身难受,看到庄青岚吃完放下筷子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庄定湉也放下筷子,说:“那没事我们先回去了,还有工作要做。” 陈嘉禾皱眉:“你难得来家里吃个饭,吃完就走,不太好吧。” 庄定湉笑了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让与舟和大家见个面,既然任务完成了,早点告辞,大家都能自在一点。” 这话说得有些直白,庄青岚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陈文渊赶紧出来打圆场:“既然有工作就赶紧去吧,下次再来家里吃饭,与舟有什么爱吃的,提前和我说。” 陈文渊把他们送到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钱与舟:“这是习俗,不用客气,拿着吧,也是我和你伯母的一点心意。” 钱与舟双手接过,很诚恳地道了谢。 庄定湉坐进车里,深呼吸了一下,他有点急躁地扯开了最顶上的扣子。 “抱歉,我妈妈一直不太能接受我是个同性恋,所以她今天会是这个态度,她不是针对你的……”庄定湉语速很快,表情很愧疚,“真的对不起,还要你陪我来看人脸色。” 庄定湉没得到钱与舟的回答,他有些紧张地转过脸想看他。 一转脸庄定湉先看到的是钱与舟的发旋,他正埋着头动作娴熟地拆红包。 钱与舟把拆出来的两叠人民币举起来,在庄定湉眼前晃了晃,接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清澈的笑容,很快乐地说:“伯父伯母好大的手笔啊!” “湉哥,我一点都不在意,金钱治愈了一切!”钱与舟眼睛亮亮的。 他特别认真地说:“吃一顿稍微有些难受的饭换来了这么多钱,是我们赚了!”
第20章 我还带了个朋友来 庄定湉被他逗笑,说:“那晚上我们去吃顿好的吧。” 钱与舟认认真真地数起钱:“我总觉得你也不是很想回家吃饭。” 庄定湉慢慢倒车,“嗯”了一声:“我一年也来不了两次,严格来说,这里也不算我的” 钱与舟大概猜到这是庄青岚再婚的原因,他觉得有些难受。 “其实我应该带你去桐庐的,我外婆家在那里,我小时候也是在那里长大的。”庄定湉吸了一口气,“但外婆年纪大了,有些糊涂,我不太敢跟她说这件事。” “老人家不接受这个也很正常。”钱与舟很理解地点头,“但你也可以带我去见她的,就说是朋友。” 车子已经掉好了头,庄定湉握着方向盘,迟迟没有踩下油门。 隔了好一会儿,庄定湉才说:“桐庐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 庄定湉转头看钱与舟,安静地和他对视:“如果我说现在带你去看外婆,你会不会觉得很讨厌?” 钱与舟又笑起来,他把钱整齐地塞回红包里,很轻快地说:“我反倒是觉得很高兴。” “湉哥,我来开车吧。”钱与舟冲庄定湉眨了眨眼。 庄定湉感到一阵轻松,他挂了p档,探过身,直白地说:“我现在特别想亲你。” 钱与舟愣住,随即有点脸红。 庄定湉凑过来,很轻地在钱与舟的嘴角碰了一下。 “谢谢你。” 温热的感觉稍纵即逝,钱与舟回过神的时候,庄定湉已经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钱与舟捏着自己的后颈,觉得心跳有些快。 两个人交换了位置,庄定湉点开导航选择目的地。 刚刚那顿饭吃得让人难受,庄定湉看起来和那个家格格不入。 庄定湉就像一个理智的旁观者,他没有做任何尝试融入。 钱与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不在乎。 但任何一种,都让人很难过。 因为钱与舟坚持要去水果店买点水果带给外婆,他们就先找了个水果店停下来。 水果店养了一只小白猫,头顶有一小撮灰色的毛。 钱与舟和老板结了账,一转头,就看到庄定湉蹲在地上,冲小猫“喵”了一声。 庄定湉可能有一种吸引猫咪的特异功能,小白猫跟认识他一样,走到他身边,很嗲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钱与舟拎着礼盒走近他,笑着说:“好可爱的小猫。” 对于钱与舟的赞美,小白猫并不领情,立马跑了。 钱与舟露出一点苦恼的表情:“我真的没有猫缘。” 庄定湉按着膝盖站起来,很自然地伸手帮他拎了一个礼盒,笑着说:“嘟嘟不是蛮喜欢你的。” “它老是啃我。”钱与舟有点委屈地说。 庄定湉和他并肩走出去,说:“外婆家里也有一只猫,叫元宝,它脾气最好,能和你玩到一块儿。” 钱与舟怎么听怎么觉得庄定湉在哄小孩,他就有点幼稚地做了一个咬人的口型。 庄定湉眼睛弯着,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钱与舟发现了,桐庐是不一样的,庄定湉一来到这里整个人都变得很放松。 他们重新上了车,这下换了庄定湉开,他显然对这里很熟悉,所以没有开导航。 桐庐被青山环绕,南方的山都不高,最多只能称为丘陵。但这连绵的小丘形状秀丽,在蓝天之下更显青翠。 如果说西湖是烟波浩渺的水墨画,那桐庐更像水粉画,色彩明艳俏丽。 车子驶进一个小区,最后在一栋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钱与舟刚下车,就看到别墅的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 女人穿得很简单,头发扎了起来,她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她表情很惊喜:“湉湉!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庄定湉笑着走过去:“小姨,我今天一时兴起,不打扰你们吧。” “这是什么话,我们都盼着你来呢。”庄青岑拍了一把他的胳膊,然后往后探头看向钱与舟,“这位是?” 没等庄定湉开口,钱与舟走到庄青岑面前,特别礼貌友好地说:“小姨你好,我是湉哥的朋友,我叫钱与舟,突然前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庄青岑“哇”了一声,钱与舟个子高,她下意识仰起头,感慨道:“小伙子这么高这么帅,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钱与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都轻下去:“小姨太客气了。” 庄定湉转脸和钱与舟对视,笑盈盈地说:“我小姨可潮了,眼光也高,能被她夸的人可不多。” “我就喜欢帅哥。”庄青岑大大方方地说。 “外婆呢?”庄定湉问。 “外婆在午睡呢,你们快进来坐。”庄青岑伸手拉他俩进去,“我都糊涂了,怎么就站在门口说话。” 钱与舟把买来的东西放下,他注意到庄定湉已经把戒指摘了下来,于是他背过手,不动声色地拿掉了手指上的戒指,放进衬衫胸前的口袋里。 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这里的装潢简单,但很有生活气息,四处摆放着照片,茶几上放着鲜花和一盘糖果。 比起刚刚那个家里一水儿的红木家具,钱与舟更喜欢这里,沙发很软,布套子上还有猫咪的爪印。 “是你小姨在照顾外婆吗?”钱与舟问。 庄定湉点了点头:“外婆生病之后一直就是她在照顾,还有个保姆阿姨一周会过来三天帮忙。” “那她不工作了吗?”钱与舟问。 “小姨是个作”庄定湉的表情带了一点骄傲,“你高中语文阅读理解甚至可能做到过她写的文章。” 钱与舟“哇”了一声:“这也太厉害了。” “我从小就很崇拜小姨。”庄定湉坦诚地说,“她一直没结婚,我也觉得她特别酷。” 钱与舟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觉得。” “那你小姨不知道你要结婚的事吗?”钱与舟有点疑惑。 “一个是小姨和我妈妈关系不太好,她俩很少联系。另一个是我最近太忙没有回过桐庐,也没机会跟她讲。”庄定湉说。 庄青岑端着托盘走出来,除了茶水,还有两盘洗好的杨梅和荔枝。 “湉湉最爱喝白茶,不知道与舟喜不喜欢。”庄青岑说。 钱与舟赶紧伸手接过茶杯,老实地讲:“我都喜欢的。” 庄定湉看他一眼,笑了:“他可尝不出茶的区别来,但小姨你可以和他喝酒,这个他在行。” 庄青岑眼睛一亮:“那今天晚饭可要好好喝一杯。” 钱与舟特别老实地点头,坐姿端正地像个小学生。 “元宝呢?”庄定湉问。 “不知道跑哪个屋玩去了。”庄青岑说起元宝就像说起小孩,满脸笑意的。 他们坐着聊了一会儿,庄青岑先问了庄定湉的颈椎问题,顺便嫌弃了他不爱运动这件事。接着庄青岑转向钱与舟,和善地问:“与舟是做什么的?” 钱与舟顿时觉得有些窘迫,他抿了下嘴唇,说:“我是乐队经纪人。” 庄青岑点点头,她笑起来:“这么酷?好棒的工作,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 这是钱与舟第一次从长辈口中听到如此正面的评价,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愣了半晌才开口:“叫及时道别。” 庄青岑就拿出手机搜索,找到了他们的官博,当着钱与舟的面点了关注。 钱与舟深吸一口气:“小姨,我算是知道湉哥为什么这么崇拜您了,您真的好前卫。” 庄青岑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也听摇滚乐,追星,写同志文学,这有什么的。” 这下钱与舟也觉得轻松起来,他绷着的脊背松下来。 “咚”的一声响起,一只蓝猫出现在电视柜前,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元宝也是蓝猫啊。”钱与舟说。 “元宝是嘟嘟的妈妈。”庄定湉笑着说,“但嘟嘟胆小,不像元宝,什么都不怕。” 庄定湉这话刚说完,元宝就轻快地一跳,落在了钱与舟的膝盖上,神气地“喵”了一声。 钱与舟没见过这么主动的猫,受宠若惊地讲:“你好,你好。” 庄定湉和庄青岑都笑了。 元宝看起来对钱与舟很满意,干脆利落地倒了下去,还很“嗲”地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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