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你不知道?当年有一男的跟陆深表白,直接被掀出去了】 池昼想了想陆深那个生人勿近的性子,觉得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石头:【那男的胆子贼大,偷偷摸摸藏了陆深不少东西,后来被发现了就还给陆深,结果陆深嫌脏全扔了】 石头:【你说他是不是还有点洁癖在身上?】 据池昼所知,陆深确实有点洁癖在身上,尤其不喜欢别人乱碰他东西。这个毛病知道的人不多,因为没几个胆肥的敢这么做。 白天睡觉:【是吧,他就这德行】 直男还洁癖。 就这还装gay? 池昼轻嗤一声。 他倒要看看这姓陆的能装出什么花。 - 今天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在一楼的小教室上课。 池昼踩着点进教室,单手拎着一本书一支笔,轻车熟路地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 王知宇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摆出一张死灰般的上坟脸:“中国人学什么西洋话,你说是吧昼儿。” 池昼最烦上英语课,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看得他头昏脑涨,再加上老师平淡如水的催眠音调,两节课听下来能原地升仙。 大半节课过去,池昼已经进入了即将羽化登仙的状态。 他快困死了,手指松松垮垮地勾着笔,时不时在书本上轻点几下。看起来像是在做笔记,但纸面上全是歪歪斜斜的笔画,根本分不出他写的都是26个字母中的哪一个。 还有十分钟下课的时候,王知宇撞了撞他的胳膊。 “等会儿去饭堂吧?” 王知宇说着,开始一厘米一厘米地往门口挪。按照他的速度,刚好可以在下课的时候挪到门口,成为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 他一边挪一边东张西望,嘴上还跟池昼说着话:“我要吃那个大鸡腿饭……” 忽然,王知宇的动作停了。 “窗外那个是不是那谁,怎么会在这里?” 池昼强打起精神,勉为其难地回了一个字:“谁?” “……陆深?” 池昼脑袋正在困倦地钓鱼,听到这个名字,倏地一顿。 王知宇以为自己看错,噌地把屁股挪回来,专门掏出一早收好的眼镜戴上。 “还真是。”王知宇奇道,“他在那里干什么?” 瞌睡虫霎时跑了一大半,池昼终于想起来昨天跟陆深说的“五点半下课”的约定。 池昼用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窗外。 靠。 陆深还真来了。 陆深正站在草坪边,日辉穿过树叶落在他肩头,树影和光斑错落有致,将他映得像一幅印象派油画。 他静静伫立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池昼不想被发现,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很快,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发现了陆深的存在。 陆深是校园风云人物,凭着一张帅脸,隔三差五被人投上表白墙问“有女朋友吗”,让人想不认识都难。 他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教室骚动起来,同学们借着小组讨论的间隙聊别的,“陆深”两个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陆深是在等谁下课吗?” “庸俗,陆深怎么可能在等人。” “那不然站那干吗?肯定是在等人。” 前面的同学也兴致勃勃地讨论开来:“你们说他在等谁?我们班的?” “不能吧,没听说他跟我们班谁关系好……?” 池昼听着他们的讨论,脊背有些僵硬。 陆深站的那个位置分明是精心计算过的,从那个角度,正正好能透过玻璃窗看见池昼。 池昼再次抬眼看去。 陆深像是有感应一样,直直地望了过来。 然后像那天在医院里一样,他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嘶啦”一声,池昼手里的笔划出长长一道。
第3章 外套 下课铃声响起时,前面那几位八卦同学已经从“他在等人”聊到了“他在等女朋友”,顺带还聊了聊陆深的理想型,一番激烈的争论过后,他们赶在最后一秒得出结论——陆深肯定喜欢安静乖巧不粘人的。 池昼忍无可忍地站起来。 王知宇不明所以,强行从池昼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琢磨出个意思:“你也饿?走啊,吃饭去。” “你去吃吧。”池昼说,“我有点事先走。” “什么事非得赶饭点——喂,你刚出院!” 池昼已经走到窗边,手撑着窗沿腾空一跃,轻盈地翻了出去。 “我的个乖乖……有这么急?”王知宇被池昼的操作炫得目瞪口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肉,还惆怅地上手捏了捏,“牛逼。” 再抬起头来,池昼已经不见了。 王知宇又说了一声:“牛逼。” 其实池昼根本没走远,还在教室附近。 他一翻出去,就把陆深拽到了角落里,这地方刚好是一个视觉盲区,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那么招摇干什么?” 陆深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对他的话有些疑惑:“我只是在等你。” 这话倒也没说错。陆深确实是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是身上光环太耀眼,往那一站就足够招摇了。 但池昼就是要没事找事:“你站那里全世界都看得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等人?” “怕什么?”陆深无所谓地说,“谁知道我在等谁。” 接着他又顺着池昼话里的意思往深处想,轻飘飘地问出一句话:“怎么了,有人说你?” “……” 池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别说是站在教室外等人,陆深就算是站在那裸.奔,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谁会把他和陆深联系到一起?整个学院都知道他们是死对头。 “我是在提醒你,”池昼冷笑着说,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最好别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陆深点点头:“我会的。” - 池昼和陆深一起去了食堂。 他们都不想被熟人发现,所以相当有默契地选择了比较远的那个食堂。 优点是不会轻易遇到熟人,缺点是得跨越大半个校区,导致他们的相处时间无形之间又变长了。 胜负欲作祟,池昼想快点让陆深低头认输,一路上都在假借“失忆”的名头,拿各种问题发难,从“我们以前都在哪约会”到“纪念日是什么时候”,专挑送命题问。 “……学校外面那片空地,你生日。”陆深逐一回答过去,反应迅速得像提前演练过。 池昼当他是投机取巧,轻嗤一声:“你记得我生日什么时候吗就我生日?” “六月,夏至那天。”陆深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话锋一转,“要不要再问一下你和我妈掉水里我救谁?” “行啊。”池昼欣然接过这个送命题,反手就送了出去,“我和你妈掉水里你救谁?” “救我妈。”陆深没有丝毫犹豫,“我记得你会游泳。” “……” 谁稀罕你救似的。 送命题全问过一遍,陆深每一个都能回答得出来,而且回答得无懈可击。 池昼拖着长长的调子说:“你记得的不少啊。” “是你忘掉的多。” 走进食堂,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挑了个角落坐下。 陆深专门往池昼餐盘上放了一瓶六个核桃:“补补脑。” 池昼反手给陆深点了一份他最讨厌的红烧鱼:“你也是。” 吃到最后,池昼面前的那瓶六个核桃只咬了咬吸管,陆深盘子里的红烧鱼也只礼节性地动了几筷。 他们就这么虚以委蛇地吃完了一顿饭,全靠那点不愿主动认输的胜负欲维系着表面“和平”。 大概是最近真的犯水逆,池昼端着餐盘往回收处走,迎面就被一个学弟撞了。 那学弟走得急,刚好撞到池昼手肘的那根麻筋,他手上的餐盘一下没端稳,汤汁洒到衣服上。 餐盘掉下去时,陆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才没有造成更糟糕的局面。 学弟倒退一步,双手合十先道了个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接着他抬眼看了看池昼的脸,先是愣了愣,等他视线移到池昼溅上的汤汁时,才赶忙拿出纸巾帮他擦:“我那个,走太快了……” 池昼说了句“没事”,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我自己来。” 他脱下,所幸溅上的汤汁没有渗透到里面,但不幸的是留下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污渍。 学弟盯着那片污渍,莫名其妙脱口而出:“要不我加你微信吧?” “呃,我是说,我那个,”学弟脸都憋红了,跟念三字经似的,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我可以,赔偿你……用微信。” 说着就手忙脚乱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用。”池昼摆摆手示意他别放心上,无所谓地说,“我回去洗洗就行。” 池昼拎着那件走出食堂。 他忽然想到什么,偏头看了旁边的陆深一眼。 陆深这会儿神色如常,见他看过来,还问:“怎么了?” 池昼细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画面。 他分明有看见陆深皱眉。 从汤汁洒到衣服上,跟学弟说话的那两分钟开始,陆深就一直在皱眉。 应该是洁癖发作了吧。 “没怎么。” 池昼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 洁癖啊。 几秒后,池昼拎起放到眼前,刻意地展示了一下上面的污渍,重重地叹了口气。 然后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冷吗?” 这个季节还谈不上“冷”,只是夜里风大,多少有点凉意。 陆深如实回答:“还行,不怎么冷。” 池昼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冷。” 又意有所指地问:“你说怎么办?” 陆深以静制动,淡定地反问回去:“你想怎么办?” “你的给我啊。”池昼直直地看着他,朝他伸出手,似笑非笑地说,“我们不是情侣吗?” 陆深摩挲着下巴:“你确定?” “不愿意就算了。”池昼这句“算了”说得尤为勉强,勉强得甚至带上了挑衅意味。 他当然知道陆深不愿意才是正常的,毕竟此人有点洁癖在身上,衣服这种比较贴身的东西更是不喜欢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这才哪到哪啊。”池昼收回了手,嘴上却接着刺激陆深,“这都受不了,我看你还是认——” 话没说完,陆深已经慢条斯理地将脱下那件,递到池昼面前。 池昼一怔。 陆深又微微抬了抬手:“不穿?” 见他没反应,陆深走前一步,抖开衣服作势要帮他穿。 池昼赶紧从他手里抢过,囫囵套到自己身上。 罩在池昼身上有点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长度盖到大腿,袖子也长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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