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随后就满意地看见路修远吃了个瘪。 天子脚下多权贵,无论是觥筹交错培养感情,还是工作之余闲来无事,总是需要一个能让他们放心得下的地方,晏冷淡口中的有鹤便是其中毋庸置疑的一个。 名字起得文雅,文绉绉得颇得人心,拿得出手,保密性强,制度也正派,素来有京城第一顶尖会所的美名。 两周前,晏冷淡就是在这里无意间撞见了路修远,吃了一场飞来横祸的飞醋。 “那我早点回来。”路修远心胸何等宽阔,被噎了一下也不在意,他看出男人今天没有出门的意思,寥寥数语就摸清了晏冷淡未尽之言的底细,微微侧了脸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谢谢你愿意多花时间在这里,晏。” 香港晏家,多么有名的权势,上赶着巴结的人数都数不清。纵然晏冷淡性子傲慢,隐于幕后,许久来一次京城也少不得走几场应酬,多交流感情,来往者利益牵扯错综复杂,其中自然也不乏有旗鼓相当之人需要联络。 路修远这处小窝,说好听了是情人窟,说得再直白点,那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偷情之处。晏冷淡愿意舍弃另一方麻烦多待在这里,即便心思再多,路修远心里也稍有慰藉,当然懂得感恩。 “你是我的恋人,阿远。我当然要待在这里。” 晏冷淡受用地眯起眼,很会你来我往之道,也回赠给路修远一个吻。 男人慢半拍地抬眼看他,只来得及看见晏冷淡脸上的浅浅笑容,不及眼底。 他抬起手来捏了捏路修远的鼻子,狭长的眸子拢着一点光亮深邃明澈,小尾巴扎在脑后也能看出他外貌的锋芒凛冽:“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先吃饭。”这件事路修远无所谓,他若无其事地挪开眼,也对晏冷淡露出一个笑来,先一步起身,然后伸臂一拉状似无意提及:“晏晏记得洗碗。” “当然可以,阿远。”晏冷淡轻松应下。 或许是晨间一炮已经很让他满足,晏冷淡少见地没在饭桌上再肆意折腾路修远。他老老实实地坐下,中间也没有闹幺蛾子提出各种要求,下箸飞快地消灭了一大半饭菜,吃得文雅安静,悄无声息,路修远不过一个没注意,晏冷淡就已经把剩下的一扫而光。 男人端着小熊马克杯,好一副小朋友卖乖的景色在喝水。 虽已不是头几次与晏冷淡同桌吃饭,面色平静的路修远还是有几分难掩微妙。 他眼神望过去,不自觉流露出些微异样。 不是嫌弃,只是疑惑。 路修远做的饭自己都觉得十分一般,普普通通没有特色,可应该早就吃遍山珍佳肴的晏冷淡却每一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饶有兴趣。这让路修远几个月以来都不能理解。 “晏,我收拾一下。”在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目光注意到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路修远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去一楼淋浴间漱口。 没多几分钟晏冷淡同样挤进去,接过路修远的嘴唇刚贴过的陶瓷杯,也喝了一口漱嘴。两人在淋浴间里闹了一会儿,便就极有分寸地收手。 “我来,阿远。” 男人今天很有闲心。他瞟到路修远对着镜子打领带,便就凑过来手指灵巧地给路修远系好了领带,又帮他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掌心在路修远的肩膀上一拍,开始往外推人:“早点回来——” “晏,我走了。”路修远被他推得发笑,还是转过身来,干净清凉的薄荷香气印在薄薄的嘴唇上,他们在房门口接了一个很浅的吻,最后头抵着头,说得温柔缱绻:“等我回来。” 晏冷淡说:“好啊,阿远。” 男人抻着手臂,歪着头看着路修远离去,等门扉声响起,他脸上的笑脸逐渐收敛,淡得几不可见。晏冷淡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门,转身进餐厅收拾碗筷。 晏冷淡和路修远的关系并不如表面那样风平浪静,正相反,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如今的甜蜜爱恋都不过是隐藏暗流汹涌的粉饰太平。 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水池前刷碗,动作飞快毫不含糊,几绺鬓发滑下来,被随手别在耳后。 秦鹤连,炙日。哪有那么巧的事?晏冷淡眸色渐深,垂下眼掩盖了眼底漠然。 路修远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但—— 那又如何呢。 晏冷淡脑海里想起几天前在有鹤偶然听到的几句话,还有身披深蓝羽织的秦鹤连点燃一根烟,靠在花缠石柱之上,笑着打出的机锋。 他开始进行收尾工作,厨房的位置采光很好,洇洇流水冰得清爽,飞溅而起的水珠都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值得仅此而已。 刷完碗的晏冷淡一如既往地猫在路修远的书房里,又开始了每天看看新闻,看看电影,再看看工作邮件的颓废日子。 ——连小零食都不吃,游戏都不打,手机都不刷的“颓废”日子,过得比三十岁的老男人路修远都够修身养性。 好歹路修远因为工作范围涉及娱乐圈,还会打开手机刷刷微博论坛。 正值休假期的晏冷淡需要处理的工作并不算多,更别说处理公文这件事他早已经做得驾轻就熟,他几乎是很快地就完成了集团那边发来的工作邮件,轻车熟路得很。 他戴着眼镜,腰背挺得笔直,一丝不苟地浏览完并给出批注。 直到处理完所有工作,晏冷淡才摘下眼镜,将电脑随手休眠放在一旁,无所顾忌地抻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仰倒在沙发上。 晏冷淡和路修远情谷欠正浓时经常不分你我,不分公寓内的地点,到处都有过他们缠绵恩爱的身影。在有一次书房play之后,晏冷淡的腰际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书桌棱角,顿时一大片青紫淤痕。 路修远当时表现得心疼坏了,转头就在家里有棱有角的地方包上了,还在书房放了一个体积不小的沙发,方便他们下次书房play。 男人还是那身松松垮垮的浴衣,本就系得随便的浴衣带子失去束缚,凌乱无序地敞开着,露出他漂亮紧实的腹肌,平坦的小腹随着晏冷淡的呼吸轻微起伏着,暴露在空气里的肌理感受到凉意,但是又不冷。 晏冷淡喜欢吹冷空气,还是那种换一个身体素质不好的人吹了绝对会生病的那种吹法。他名字里有冷淡之意,竟然也方方面面地都被他自行贯彻。 但是在这件事上路修远却不怎么允许。哪怕晏冷淡每次吹着那么低温的空调都不会生病,路修远也是难得的在这方面上对他有所管束,偶尔也会颇有严厉。 不过晏冷淡并不在意,甚至甘之如饴。 他虽然不喜欢别人对他管束太多,但那是别人,就目前而言路修远并不在这此列。 何况仔细来说,路修远对他的管束和其他人意图想要对他的管束并非是一件事,那些人贪得无厌,所图所求皆令人感到厌烦。路修远则对他从不干涉过多,他仅仅是在某些方面会有一些比晏冷淡还要不能让步的坚持:比如在晏某人的身体健康上,路修远就从不会让步。 哪怕有一次在房事里,晏冷淡假装很生气地磨弄着他,欺负着他,路修远也毫不让步。 这叫晏冷淡心疼又好笑的同时也有几分感触。他当然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正是因为晏冷淡明白路修远是一个对他多有不错的人,所以他向来都是怜惜他的,宠爱他的。 旁人关了他那低温至极的空调都跟要了晏冷淡的命一样,他连表面功夫都不乐意装一装。但是路修远在他这儿的待遇却不一样,晏冷淡甜蜜又爱恋地被路修远管束着,十分愉悦又高兴,从不会给路修远小脸色看,还会向他索要亲亲。老双标了。 曾亲眼目睹晏冷淡双标现场的某位特助先生表面上一池静水,背地里却被惊惧得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 #救命,亲眼看见自家不是人的老板撒娇现场怎么办# 晏冷淡脑海里想着路修远,那尘世独静的气质,那平和沉稳的脸,还有那饱满但是并不夸张的胸腹,以及那幽深紧致的林间深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和路修远的结合,的确是晏冷淡二十几年以来都没尝过的绝妙滋味。即便是曾经一度点燃晏冷淡,引得晏冷淡与人闪婚的于玚,都未曾给过他这种人间极乐的感觉。 无论是上位还是下位,进攻方还是承受方,只要对象是路修远,都让晏冷淡很容易接受。尤其是每当晏冷淡想起,自己竟然是路修远这样纯粹又性感的完美男人后方的第一个开拓者,又有一种天然的埋在雄性本能征服谷欠,叫他心理上不可避免地有几分愉悦。 晏冷淡是一个天生的同性恋。 至于标准不标准他不知道,反正谁也不知道所谓的标准同性恋到底是个什么鬼。只知道他天生就对女性的器官没什么兴趣,更别提于那方面的兴致,所以他很早的时候就跟家里,也就是晏老先生出了柜,晏老先生的反应也是十分的简洁痛快,那就是无所谓。 “只要你不滥|交,保持带|套,私生活健康。你是喜欢男性还是喜欢女性我都管不着,但如果你的私生活混乱,那你就算喜欢的是个女人,我也会采取一些强制措施好好管教你。无论是什么性向,都不是你能放纵自我的借口。” 那还是个夏天,晏老先生也没有现在的岁数,他还正处于精神抖擞的年纪,连拐杖都不用拄就能想去哪儿去哪儿。老爷子背对着风姿正好的孙子连个眼神都欠奉,动作不断地侍奉花草。爷孙两人那是一脉相承的拽。 “至于外面那些人……呵,你生来就坐在这个位置,即使你不愿意,你也要学着做好一个男人。哪怕你未来的恋人可能是一个跟你相同的男性,你也要给我挺起胸膛来,保护好属于你自己的男人,不要让外面的人轻贱了他。”说到这里,漫不经心的老爷子突然顿了顿,然后又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当然——你如果想做别人的小白脸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被人紧紧保护着的福气。” 数年后对路修远一见钟情之后,堂而皇之登门入住的晏冷淡缠着路修远为他做饭,陪他研究菜谱,注视着露出思索表情的路修远曾几度想起老爷子的这些话。 但那个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时候刚知道真相时的路修远。晏冷淡就坐在他身旁,看到他那张不轻易流露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失了态,竟然苍白得整个血色都褪尽,也是第一次哑着声音好似说不出话来,颇有几分反应不及和细微颤抖,身体是任晏冷淡如何亲吻也回不了半分温度的冰冷。 晏冷淡想,那时候的路修远是真的很生气,也对自己很失望。可是当晏冷淡不久之后遇见危险的时候,也是那个对他失望到了极点的路修远紧紧抱住了他,用自己的后背挡下了那道最沉重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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