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忧虑 这些日子,日本飞机搞疲劳轰炸,不仅白天炸,晚上也炸。 江挽云独自跟随人群挤在防空洞,无事可干,心里便一直想念宋沛尘。 这一炸就是两天两夜。 宋沛尘回到家时,住宅区一片火海废墟,救援队和居民正有组织无组织的进行灭火。 宋沛尘四下寻找江挽云,不多久在附近的石墩旁看到脸色惨白的江挽云,他现在很怕江挽云脑子出问题,这种情况下,江挽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真的照顾不过来,他急忙走过去。 江挽云抬头看见宋沛尘,虚弱地笑了笑:“哥,你回来了。” 宋沛尘见江挽云精神正常,松了口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挽云摇摇头:“没事,可能是防空洞待着太闷了,肚子有点不太舒服,休息休息就好了。” 宋沛尘拧起眉头,搀扶起江挽云:“别在这坐着了,我带你去开间旅馆。” 江挽云踉跄跟在宋沛尘身边,无可奈何道:“哥,咱家没了诶...” “修起来就是。”宋沛尘应道。说实话,就那破房子,没几天就能搭起来,根本不用可惜,只是可怜江挽云,跟着他住破房子,还要去挤人群密集的防空洞。 宋沛尘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对不起江挽云,江挽云怀着孕,他竟连改善江挽云的生活都做不到。 待安置好江挽云,宋沛尘回到倒塌的房子,站在废墟里翻翻找找,他找到装有钢笔的木盒,打开之后,见钢笔完好无损,心里觉得很明亮。 ... 旅馆里,江挽云躺在床上看报纸,宋沛尘要上班,还要帮着房东修房子,从早到晚看不到人影。 宋沛尘最近又沉默起来,不爱说话,单是独自发愁,江挽云一直知道宋沛尘手头紧,现下房子没了,他们天天住旅馆,这手头就更紧了,虽然宋沛尘嘴上不说,但江挽云感觉得到家里的贫困。 其实比起大部分人家,他们不算贫困,只是江挽云从小过于富有,所以认定此刻是贫困的,但他谁也不怨,还很开心,能和宋沛尘一起贫困,他觉得很开心。 可是宋沛尘愁的不爱说话,他就跟着发愁。 江挽云自生活安定之后,出过问题的脑子不再稀里糊涂,偶尔也有灵光的时候,他看着报纸上的各种信息,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今日正好下雨,想必日本飞机不会来,江挽云想到就去做,立刻撑着伞出门。 江挽云四处问路兜兜转转,来到军统局。 安保人员不让江挽云进去,江挽云就说自己哥哥为党国送过电台,安保人员还是将他挡在门外。 江挽云急了,开始骂人,并且道出哥哥为了党国被日本人抓走,父亲是爱国商人被日本人暗杀,直说国家不能不管他。 这回江挽云成闹事的了,安保人员架起他要把他带去牢房,江挽云没想到他们竟会把他抓起来,于是不再大吼大叫,开始拿活人说事:“你们敢抓我?我嫂子是外交部部长秘书,我嫂子的父亲是财务司司长,你们凭什么抓我?” 这么一听,江挽云还真是有点来头,安保人员迟疑起来:“等着,我去请示领导。” 胆敢有人在军统局门口闹事,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还没去请示领导呢,领导自个就寻着热闹出来了。 “诶?小云!” 江挽云寻声看去:“贾大哥?!” “贾主任。”安保人员喊道。 江挽云惊喜地看看周围的安保人员,又看看贾洪生:“贾大哥,你什么时候成主任了?” 贾洪生乃是江泽平的好友,为人十分精明,江挽云与贾洪生不熟,但是面熟。 江挽云跟着贾洪生走进办公室,贾洪生问:“你不是应该在香港么?怎么在这?嘶....你这脚...怎么成这样了?” 江挽云道出自己没能上船和父亲已被暗杀的事情,含糊了脚瘸的原因。 贾洪生微微一怔,末了叹口气,十分迟疑地问道:“那你来这趟....是...是为了找你哥哥?” 江挽云失落地摇摇头:“哥哥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人,当初孙老先生请我父亲回国发展振兴民族经济,如今我哥和我父亲全死在日本人手里,我哥是为了帮你们运电台才死的,他们都是为了国家,你们不能不管我....” 贾洪生恍然大悟,江挽云这是来要钱的:“哎...你家里的情况确实令人叹息,这样,我向上边汇报,为你请一笔安家费,往后每个月再给你一笔生活补助可好?” 江挽云暗自偷笑:“好好,贾大哥你真是帮大忙了!那我...我什么时候来拿钱?” 贾洪生算了算日子:“五日后吧。” ... 江挽云愉悦地走回旅馆。 途中遇到在街口等他的宋沛尘,宋沛尘撑着伞上前:“去哪了?我听旅馆的人说你上午就出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江挽云收起伞,躲进宋沛尘的伞里:“嘿嘿,回去跟你说。” “下雨天别乱跑,感冒了怎么办?” “下雨天没轰炸呀。” 两人吃过饭回到旅馆,宋沛尘端来热水,江挽云脱下浸满泥水的袜子。 “裤子也脱了。”宋沛尘道。 “哦...”江挽云又脱下沾满泥水的裤子,只穿内裤坐在床边泡脚。 江挽云洋洋自得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这么容易?”宋沛尘有些不可置信。 “一句话的事,他不知道吃多少回扣呢,当然愿意帮忙啊。”江挽云说道。 宋沛尘拿来干净裤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没钱,所以江挽云想方设法出去弄钱,弄钱的方式都不靠谱,不是求这个就是求那个,对他来说简直有点歪门邪道。 江挽云穿上裤子,掀开衣服看了看平坦的小腹:“哥...你说我生孩子的时候怎么办啊?我这不得吓死别人?” 宋沛尘见江挽云坐在床上,低头琢磨白净的肚子,心里觉得很可爱。可又觉发愁:是啊...江挽云生孩子的时候怎么办? 江挽云抬头看宋沛尘愁眉不展,微微一怔,低下头不笑强笑地放下衣服挡住肚子,识趣地不去为难宋沛尘。 宋沛尘本来就没打算和他生孩子,如今能和他凑在一起过日子全是因为宋沛尘良好的道德感与责任感。 江挽云起身,嬉皮笑脸抱住宋沛尘,怀孕的事让宋沛尘忧心,他不该提怀孕的事,他缓缓摸向宋沛尘:“哥,想不想?” 宋沛尘背对江挽云:“别闹。” 江挽云干脆伸进宋沛尘的裤子一把拽住宋沛尘的性器,没摸两下,那性器立刻自觉地抬起头。 宋沛尘害臊地掰开江挽云的手,一板一眼地拒绝江挽云:“现在,不行!” 江挽云拉扯宋沛尘坐到床上,宋沛尘心痒难耐,但他不能让江挽云过上好日子,所以不好意思占江挽云的便宜。 宋沛尘见江挽云弯下腰,赶忙拉起江挽云,心中欲火旺盛,可还是严词拒绝:“别做那种事!” “我想吃,我想吃。” 宋沛尘没想到江挽云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可是这不要脸的话,听起来真是....真是让人欲火焚身:“你...你别说这种话!” 江挽云笑着将头埋进宋沛尘的脖子里蹭了蹭:“不说了,我不说了。” 他亲吻宋沛尘的脖子,掏出自己的性器和宋沛尘的性器挨在一起撸动,两人喘息着抱在一起,宋沛尘被江挽云亲地很舒服,同样低下头啃住江挽云的耳朵与脖子。 江挽云情动,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觉得下身很痒,他褪下裤子,骑坐在宋沛尘的大腿上研磨花穴。 宋沛尘惊讶地抬起眼。 随即,江挽云感觉宋沛尘的怀抱变得很紧,紧地他快要喘不上气,宋沛尘的手突然包裹住他的手,狠狠撸动两根性器。 江挽云受不了的射出来,花穴内的水随之打湿宋沛尘的裤子。 他气喘吁吁趴在宋沛尘的肩头,宋沛尘的手还握着他的手,他的手被捏地很痛,性器也被撸地痛起来,他疼的低喃:“不要了...” 宋沛尘不听他的,将他的手拽的通红。 等到宋沛尘射出时,江挽云觉得手都要被宋沛尘捏碎了。 两人抱在一起躺在床上,江挽云的衣服散了,露出大片白净的胸膛,宋沛尘情不自禁挤到江挽云的胸口,呼吸江挽云的气息,感觉江挽云很香。 ... 房子简单修好,有个屋顶能睡觉了,宋沛尘没指望房东能把房子修出花来,夏季轰炸最为厉害,指不定哪天房子又塌了。 江挽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宋沛尘觉得这样不行,他知道赚钱不能心急,心急必定栽跟头,可不急不行,两三个月后江挽云就得大肚子了。 宋沛尘心里下了决定,与其每天都在发愁,干脆拼一次。 在重庆的一个多月,他差不多了解重庆的情况,重庆的机会很多,投机商人也很多,或许他也可以投机,他在上海见过陆清禾做生意,倒买倒卖买空卖空,他可以学着做,但这需要大量本金。 宋沛尘拿了一个月的薪水领了机关每月所发的平价米后,辞去工作。 江挽云在家收拾屋子,轰炸把屋顶的瓦块震了下来,江挽云感觉日本飞机再来两次,他家又得散架。 门被推开,江挽云欣喜看去,见宋沛尘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中,他迟疑地喊了声:“哥?” “我要出去一个月,一....最晚两个月肯定回来。”宋沛尘说道,江挽云不舍得花钱,宋沛尘怕江挽云独自在家不肯好好照顾自己,于是将一部分钱换成奶粉,罐头:“这一...两个月,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办完事就早早回来。” 江挽云惊得张大嘴巴,自从遇到宋沛尘后,他天天和宋沛尘待在一起,宋沛尘骤然要离开,一去就是两个月,他心惊肉跳,十分不安:“你要去哪啊?” “我回趟上海。” “啊?那...那多危险啊,一路回去经过多少日占区,全是日本人和汉奸,你回去干嘛?命都不要了?”江挽云听到宋沛尘要回上海,彻底惊慌失措,他不仅怕宋沛尘丢了性命,还怕宋沛尘去了上海就不肯回来! 宋沛尘没想到江挽云反应这么大,感觉自己不该多这一嘴...“你放心,我肯定平安回来。” 宋沛尘这次非走不可,江挽云劝了两句之后,不劝了,他除了怀个孩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能劝住宋沛尘... 江挽云失落起来,食不知味地吃完饭早早上床躺着。 宋沛尘站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从抽屉里拿出钢笔揣进衣服内衬中,他怕不在家的时候,房子会再次倒塌,若再次倒塌,没人会帮他找钢笔。 宋沛尘倒是不太担心江挽云,若出了什么事,江挽云可以找池小姐帮忙,那位池小姐他见过,心地善良的像位菩萨转世,和他从前的上司陆清禾有的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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