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象是裴纪涛,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贴身照顾了他三天,裴纪涛很快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刚出住院部的楼,他就停下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贴心和关怀突然很想让姜满哭。 “没有。” “那你怎么像是要哭的样子?” 裴纪涛也太了解他了,姜满仰着头笑了,并嘴硬,“没有要哭~” “是太累了吗?” ……每天都在医院躺着,累什么累? “裴纪涛。”姜满直视他的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这澎湃的情绪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 这让他如何把曾经对自己动手还曾经坑了自己一把的裴纪涛画上等号啊? 在医院里,他的眼睛一直望着自己,里面好像盛满了盈盈的湖水,姜满从没想过裴纪涛的眼睛能这么柔和。 他们倒没有说太多话,可奇怪的就是这里,明明还有第三个人在,明明外面还有很多人,两个人在一起的氛围却恰当的美好,也让姜满从裴纪涛身上体会到了被呵护和关爱的滋味。 虽然这种滋味从家人和朋友身上也获取过,可好像不一样,裴纪涛让他感觉到了自己是唯一。 甚至刚才在别人面前,他的动作和语言,赤裸裸地展示了他们的关系。 这对姜满来说是天大的不可思议。 姜满真的快流泪了,裴纪涛却好像很纳闷似的,煞风景地问,“好吗?” “你的意思是……”姜满赌气,故意道,“还能更好?” “我不知道。”裴纪涛替他拢了拢衣领,防止风跑进去。 “你看你看。”姜满赶紧指着他的手,“这还不是好?” 裴纪涛动作顿住,之后抬眼望着他,“那就算是好吧。” 实际上,嘘寒问暖,照顾体贴,包揽家务,这种事只存在在他的家人对他的身上,而他甚至不认为做到这些就是对一个人好。 那么真正对一个人好是该怎样,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姜满气结,捶了捶胸口道,“你干脆别管我啊,干什么一副怕我死了的样子?还要为了我耽误工作,你自己说说!” 还有那些不想让别人碰自己的话,还有敢在别人面前搂自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个不能证明他对自己好啊,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可能是裴纪涛一连几天没有睡好,他特别疲惫,所以在姜满的气结下,他还是平淡地回应,“先回去吧。” 姜满感受到的是他没有承认的勇气,就像当初他虽然和自己上床,但其实还是唾弃自己一样。 刚暖起来的心瞬间冷了彻底。
第二十二章 出差回来后,裴纪涛的工作变得特别忙,对涯余之旅抱有怨念的姜满,也在日复一日的繁忙中忘却了不快,不过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回到原处,医院三天的美好看来只能存在在记忆里了。 “诶?他怎么没来?”周一的早上,姜满从自己原来租住的房子里出发来到公司,已经迟到了,却没在办公室见到裴纪涛的影子,于是跑去财务办公室问关之雅。 因为他们之前约定过,姜满还能回自己的老窝,毕竟他也是有独立空间的需求的,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周末回去。 “裴总有事不来了。”关之雅惊讶,“他没跟你说啊?” “哦。”姜满恹恹的,“没说。” “哦。”关之雅大剌剌打量他几眼,姜满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她哈哈笑着。 “我回去了。”姜满耷拉着脸回到座位上,看着旁边空落落的办公桌,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以前虽然觉得裴纪涛工作的那张脸格外臭吧,但总归是个活物吧,现在办公室这样安静,他一点都不习惯。整个上午也因为没有裴纪涛在而格外空闲。 “唉。”不知道唉声叹气了几次,姜满趴在桌上,视线瞥到台历上,看着台历上的数字,他心里越来越怪异起来。 “十二月二十九号,农历十一月二十九……”突然,姜满灵光一闪,“操,今天结婚?!” 那个该死的结婚请柬上日期就是今天没错! 他腾地起身冲出办公室,“雅总,我请假一天!” “啊?哦……” 凭着记忆,姜满竟然能找到嵩顶大酒店,他被自己折服之际,开始懵懂……“嗯?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时的姜满才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他把这对新人的成婚当成裴纪涛在意的过去,因为他滋生了想要了解裴纪涛的想法,所以才会站在这里,还有另外一方面……他不想承认,却还是这样想了,那就是新娘或许会是裴纪涛喜欢的人。 长这么大,姜满只参加过老家的婚礼,在他们那里只需要带着一张嘴过去就行了,在这堂皇富丽的酒店里,他知道规矩肯定不一样,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新人的亲戚朋友。 当他忐忑地走到门口签到处时,坐着的卷发年轻女人显得有些着急,“快快快,都敬酒了,怎么才来……”说着动作麻利地指着签到本,“来,签个字。” 签到本上写着姓名、联系方式、人数、与新人关系、礼金备注…… “我……”姜满蒙了,紧张吞咽口水,“我来找人。” “找谁?” 他在已经签到的人名里寻找裴纪涛的名字,竟是没有寻见。 “你不是要蹭吃吧?”女人睁大眼睛,“还真有这种人?” “不是。”姜满抬头解释,心想着裴纪涛或许就是没有来,是他莫名其妙,胡思乱想了,干脆离开算了。 “姜满?”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惊得姜满一颤,竟然就是裴纪涛本人。 他仍是正装打扮,但头发全部向后梳去,做了发胶固定,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利落帅气,“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那个……”姜满手心黏腻出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让自己钻进去。 “回去。”裴纪涛的脸像冰块似的,说的话也很冷。 这一下激起姜满的抵触情绪,“为什么?” 裴纪涛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往回撤,同时低声说着,“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还问我为什么?” “怎么就不该来了?”姜满原本还在为来了这里又恰巧被裴纪涛撞个正着而害臊来着,现在只剩下怒气了,“是不是里面有你心上人,不敢让我看见?” 裴纪涛的脚步一顿,表情更加难看了,姜满想他该不会在外面就发火打自己吧,然而过了好一会,裴纪涛的情绪渐渐收敛,声音虽然还是很冷,不过并没有发火的征兆,“你跟新郎新娘又不认识,怎么就该来了?” 姜满不依不饶地拱火,“怎么不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呵呵。”裴纪涛像是被他逗笑似的,“算了,跟我进去吧。” 他们两个原路返回,裴纪涛先是按照流程签了到,然后迈步向前带着姜满往里走。 姜满才注意到他右手提了一个纸盒子,他想,或许是新婚贺礼吧。 二人刚走近“新郎大学同学”卡牌的桌子,那一桌上的人便欢呼雀跃起来。 “卧槽,老裴可算来了!” “真会卡点,马上就敬到这儿了,哈哈哈。” “身边这位是谁?看着面生啊?” 姜满还在猜测裴纪涛到底在想些什么,新娘又到底是不是他的心上人,目光就绕着那对敬酒的新人看啊看,没心思放在这里。 “不用在意他。”裴纪涛微微罩了姜满半个身子,似是有将他藏起来的意思。 他这番言语和动作让这桌人面面相觑起来。 这时,赵行军嘹亮的声音先传了过来,“纪涛啊,你还是来了,哈哈哈。”接着,敬酒的大部队到达了他们跟前,所有人纷纷站起来,并端起桌上的酒杯。 裴纪涛身边的同学很有眼色,当即帮裴纪涛满上一杯酒,正准备倒第二杯时,裴纪涛用手覆了上去,“他不喝。” “诶?这位同学是谁?”与此同时,赵行军也看到了姜满,又观察了几眼,“有点眼熟啊。” 当然,之前替他跑腿送订婚请柬时见过嘛。 姜满有些尴尬,头微微垂着,不知道该如何摆正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该如何纠正自己的表情,因为刚刚近距离看过新娘了,太漂亮了……不,不只是漂亮这么简单,她的气质像百合花一样,让人想精心呵护。 “跟着我来的。”两次解释,裴纪涛都用得模糊地回答,此时他们都已经举起了酒杯,于是他顺势开口,“祝你们百年好合。” “对!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 纷纷附和后,赵行军和王霜笑着接收祝福,同时喝下杯中的酒。 “诶?既然来了这里,新人敬酒都不喝,有点说不过去吧。”有人见姜满从始至终连手都没有动,大胆质疑,“老裴,不管他是谁,你带来的你也不说着点。” “我说了。”裴纪涛的眼睛暗了暗,“不用在意他。” “嘿,这是个什么说法?”赵行军也不乐意了,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说你带个女人也行啊,带个男人,又不说他是谁,存心让我们猜吗,啊?” 原本敬酒可以用水或者雪碧代替,但赵行军自己上头,非要喝真酒,所以其实这么一圈下来,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这有什么好猜的?” “这多好猜啊,不是司机就是保镖,哈哈哈。” “我看不像啊,哈哈哈。” 王霜和跟着敬酒的伴郎伴娘们开始对赵行军小声说着敬下一桌了,但是赵行军不为所动,“不管是什么,他刚才没喝,现在得罚他单独喝两杯,不过分吧?” “不过分!” “当然不过分,来,我给他倒酒!” 人多了,说话就乱,姜满虽然没想成为众人焦点,但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又不愿意给裴纪涛丢脸,所以做好了罚酒的准备。 此时此刻,在扰人的笑声中,裴纪涛突然将手里的纸盒子放到桌上,由于他动作重,桌上的餐具杯盏和糖果瓜子都颤了颤。 众人也因为他突来的动作惊了一跳,短暂地安静下来。 随后,他打开了盒子,一个陈旧的石膏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特意从家里找出来的。”裴纪涛看着赵行军的眼睛,“当做我的结婚贺礼吧。” “我呸。”赵行军不再伪装笑脸,或许是酒意上头,让他真面目露出,嫌弃尽显,“这什么破东西?” 有人认了出来,“这是……纪涛骨折的时候戴的石膏,是不是?这上面还有我们写的字。” “不错。”裴纪涛笑了笑,“当时的我觉得,有兄弟真好啊。” 他的话不假,因为是独子,因为是大学时才在外住宿,所以裴纪涛在那几年里体会到了很多个第一次,包括第一次骨折体会到了朋友的照顾,也是那时他学会了敞开自己,也曾一直记得他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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