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像梁砚那样没有心的人,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 但回去放下几把猫后,我又重新换了衣服出来,拦了辆车去了秦恪的酒吧。 秦恪还在吧台上打盹,旁边的手机上还挂着直播。我看了一眼,他正在看一场球赛,看得出来很无聊,或者他可能真的是困了。 但我刚在吧台上落座他就睁开眼,这让我在心里划去了猜测里的后者。 “怎么这个点过来了?”秦恪说,“场子还没开呢,亏得你知道后门。” 他起身弄了两杯喝的过来,我尝了一口,又是熟悉的可可特调,但是辣得舌头发麻。 “想找你说说话。”我说,“我有一个朋友,他……” “你有一个朋友。”秦恪狡黠地看着我,“这可真是十分万能的开头。” “……”我说,“你这样我就不说了。” “开玩笑的,你说吧。” 我掐头去尾讲了一遍故事经过,讲到最后我脑子也一团浆糊,就不再继续使用“我朋友”这样的代称。 我感觉我的脑子接受不过来今天的信息量,千头万绪,也许我说出来会好一些。 我从来都不知道梁砚不仅对猫过敏,居然还害怕猫。 我也从来都不知道梁砚居然会注意到虐猫的窝点,居然那个萌猫咖啡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虐猫的窝点,而早就被梁砚收购。 我更不知道梁砚一面在别墅里让我赶走几把猫,一面又专门雇人去抚养我的猫。 我还不知道,梁砚居然会用我的名字投下一个爱猫救猫基金池。 为什么? “所以你今天是怎么突然跑去猫咖的?” 秦恪耐心地听完,问了一个十分出乎我意料的问题,“几把猫不是和小夏他们签约了,不是都是他们包圆的吗?” “夏岭应该不是坏人。”我说,“他知道我情绪不好,是想让我多和几把猫呆一会,才专门——” 我呼吸一滞,突然停住了。 秦恪挑眉:“怎么了?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好像一直都忽视了一点。 为什么我会以为是梁砚想要拿我的命去和秦家博弈?自始至终,我在梁砚的别墅里,从来都是安全的。 而萌猫咖啡既然早就在梁砚掌控之中,秦家又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按照缘姐所说,虐猫窝点其实早就被梁砚掌控,她在那时候入职,几把猫是安全的。 但那天,我和夏岭通了一次电话。 在电话里我知道萌猫咖啡是虐猫窝点,不明真相的我和夏岭都以为几把猫危在旦夕。 自始至终都不是梁砚让我去的那里,是救猫心切的我执意要去。 事情的真相隐隐约约浮出水面。梁砚早就掌控了那里,知道了那个犯罪团伙与秦家之间关系讳莫如深,甚至在引诱秦家,好一网打尽。 但我却意外入局。 那场梁砚与秦家的博弈里,我成了他算无遗策里唯一的意外。
第64章 期待可能性 “窃听器。” 我听见我自己略带些急促的声音,“是窃听器。” 秦恪尚在状况外。他有些茫然:“什么?” “有人窃听了我打给他的电话。” 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秦恪乐了:“我真该给你录下这段来,你现在说话特别谜语人。” 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手里只是紧紧地攥着冰杯。 梁砚知道自己的电话被人监听,或者他一直在利用这一点。 所以……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和我通话的理由吗? 一切的反常似乎在这个条件的加持下变得迎刃而解,古怪之处也说得通。 但是,但是。 “但是我也只是猜测。”我把自己的想法讲给秦恪听,“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你知道我的,我很不喜欢‘可能性’这三个字。”秦恪说,“我讨厌可能性,我看重的是无懈可击的证据。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你天马行空的想法确实无愧于你的文艺创作者身份。” “……” “其实纠结这个毫无意义。”秦恪挑了下眉,“怎么,你对他旧情复燃了?” 我移开视线:“我只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确认他那副冰冷的、总将人拒之门外的皮囊下,是否真的还有一颗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心脏。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秦恪说,“即便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误会,那为什么他自己不解释这个误会呢?或者说,他的本意就是想让你误会。”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秦恪喝了一口冰水,“我早就过了为爱情头破血流的年纪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那枚用吉他弦做成的戒指,默了一会摘下来,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痕迹:“我的手……也是因为他。” “啊。”秦恪稍微有些诧异,“你们的故事比狗血剧还苦情呢,我还以为我的经历就已经够狗血了。” “……” “说真的,我还是那个建议。”秦恪说,“远离一切让你感到伤痛的来源。就像我砸掉我的吉他。” “可是……”我看向他,“吉他也曾经给你带来过快乐。” “是啊,但那是曾经。”秦恪笑了一下,“所以我说我讨厌可能性,我不想赌。我要做掌控自己人生的赢家。” 我蹙起眉头:“即便放弃真相,闭上眼睛?” “是。”秦恪无所谓地说,“怎么样,自己选择闭上眼睛又怎么不是自己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活吧,这操蛋的日子已经够让人不爽了,再看到那些血淋淋的东西还怎么活得下去?” 我低下头,抿了一口杯中的冰水。 我说:“可是我还是想睁着眼睛。” “……那好吧。”秦恪说,“那我换个词,‘期待可能性’。” 我说:“那是什么?” “期待可能性,通俗地讲,就是根据行为时的具体情况,有可能期待行为人不实施违法行为,而实施其他合法行为。”秦恪说,“即便微乎其微,也不是不能期待一下。”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背得好流畅……” “好歹也在律所浸淫过几年。”秦恪说,“我认识一刑辩嘴里就爱叨叨这个,听得我耳朵都是麻的。” “好。”我喝尽杯中最后的一点冰水,把杯子如释重负地放在吧台木质桌面上,缓慢地站起身来。 “不过,我建议你可以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是被你忽略的。”秦恪看着我突然开口,“我感觉你似乎看不到事情的可能性,只坚信面前的结果是必然的唯一的,但很多事并不会像你预想中那样百分百发生。”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我说,“我想的是问一下林叔,他一直跟在梁砚那边,也许会知道什么。” 不过应该是得不到什么回复的,如果梁砚存心想要瞒我,那林叔作为梁砚的人,必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林叔?”秦恪怔了一下,“这是你家里的亲戚吗?” “不是的,只是姓一样。”我说,“我和林家早就断绝往来了,那边的人也完全都把我忘了。” “断开也好,就梁家之前对林家穷追猛打那个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泄愤呢。”秦恪随口说道。 “……什么?” “你知道的吧,之前白帆也在这里说过,梁砚疯了一样地围剿林家,几乎都不给人留活路的,大家都在传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点私人恩怨。” 我之前在别墅的时候听Laki说过,白帆说的时候我并不在,我蹙起眉头:“我听说梁家和林家一直都不睦,是世仇。” “谁和你说的?”秦恪笑了起来,“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世仇,谁会跟利益过不去?所以白帆他们才一直说梁砚是疯子。” 我怔愣地看着他,低声重复道:“对啊,谁会跟利益过不去……” 于是当我见到林叔,向他询问梁砚和林家之间的关系是,他拿出那句“世仇”来搪塞我时,我再次重复了上面的话。 谁会跟利益过不去?梁砚是傻子吗? “我也不知道那么多事。”林叔神情稍有些躲闪,又有些探究,“怎么了小然,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 “没有,只是太久没见林叔,想您了。”我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 “那就好,那就好。”林叔慈爱地看着我,半晌似乎想起什么,欲言又止,“算了,你们年轻人之前的事,我做长辈的也不好说太多。” 他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这里什么都不缺,马上也快退休了,你把带来的东西都拿回去吧。”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带来的保健品和冬衣归置好。 临走前,林叔像是不放心,拉着我又细细嘱咐,说了些天气凉要加衣,又特意说道:“林家那群丧家犬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了,他们不知道要做出什么鬼事情来,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我沉默了一会,林叔正帮我整理着红围巾,我抬起头看向他,轻声问道:“梁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吗?” 林叔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微微上抬。 他看向我,微微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林家,绝对有猫腻。 从林叔那里出来的我虽然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直觉却这样告诉我。 可是我和林家到底有什么牵扯?唯一有印象的我那个哥哥,那个叫做林骏的哥哥,我见过他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比我大几岁,虽然和我在一个学校,但我很少确实也很少见过他,甚至很少听到别人讨论他的名字。 再有印象的一次,就是那个雨夜里,秦修宁用脚碾断我的手指,用我的血在我胸口上写下那串电话号码,他提起的是,似乎也是我哥的名字。 “你不是林家的私生子吗?”秦修宁嗤笑的表情似乎还历历在目,“你爹不管你,但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去找你哥要啊。” 那时候我已经把电话号码输进手机里了,就差拨出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我在剧痛里睁开眼睛,刺目的车灯让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再抬起头,就是梁砚撑着黑色的伞,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梁砚这么疯狂地开始打林家,大概是这么个时间。”秦恪叼着个烟,但其实不是烟是一个帮助戒烟的烟形糖果,“你瞧瞧,这之间你有什么印象吗?” 我拿起来仔细察看,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 我又说道,“不过似乎是我到梁家之后的三年。” “是啊,本来还算是有生意上的来往。”秦恪像模像样地抖了抖根本不存在的烟灰,“这下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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