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破的夏岭恼羞成怒,目光在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八卦地凑上来,拿眼睛在我和秦恪之间看,挤眉弄眼地:“你俩……有情况?” 秦恪看向我,等了一下发现我没什么反应,看向夏岭,笑着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得看是什么大胆的兔子敢啃窝边草是吧。”夏岭说,“秦可可瞧你嘚瑟那样。” 秦恪莫名其妙地:“我哪有。” 他们聊了一会,我却始终没什么兴致。我找了个借口去吧台旁边坐着,胡倩正在擦杯子,看见我过来也是八卦地走上前,笑盈盈地开口:“刚才那是新桃花?你眼光不错啊。” “前任。”我说。 胡倩一下噤若寒蝉。她语塞了一会,然后说道:“其实仔细想想又感觉有点丑了。” 我笑了一下。 从这里能正好看到舞台那边,胡倩边擦杯子,眼睛边往她喜欢的人那边瞄,被我注意到了也流程性地害羞一下,然后继续明目张胆、大大方方地看。 她和我讲起她俩的故事,总之从一见钟情这样的桥段再到各种的巧合误会——看得出来她俩确实看对了眼,就是不知道现在正在暧昧期玩什么样的剧本。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胡倩说,“姐姐我帮你介绍一个?” “算了吧。”我说,“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我刚坐了没一会,白帆就贼眉鼠眼地过来了。他摸了杯shot,却没喝,嘿嘿地笑着把杯子推给我:“哥,你和梁砚谈过啊?” 看得出来胡倩确实还在那边擦杯子,但耳朵却已经竖起来了。 我有些无奈:“夏岭和你说的吗?” 白帆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这个嘴快的夏岭,怎么口头上一点遮拦都没有?算了,说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治他。”白帆说,“你是不知道,他是有多凶残,我兄弟现在想出来玩都得给他报备的,从没见过这样式的。” 我的魂已经飘出去游荡了,但身体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白帆喋喋不休地抱怨:“你知道秦家是怎么玩完的吗?从前也算是给梁砚这位太子爷上位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一出事就成了替死鬼。有用的时候就拉过来,没用了就一脚踢开……” 我已经听不见他后面在说什么了。大概白帆是觉得我也算是仇视梁砚那一方,试图通过一起骂梁砚的方式来和我拉近关系。但我其实并不太想聊到他。 一个带给我伤痕的人,即便我能做到视而不见,我其实也不太想自虐一样把自己的伤疤反反复复地划开再让它重新愈合。 最后我连着喝了五个shot。胡倩调的酒确实很不错,喝的时候我真的是完全没感觉,等我从座位上昏过去的时候,我甚至都忘了白帆在耳边叨叨什么。 我好像回到了我的高中时代。 我晕晕乎乎的,头脑却很清醒。梦里是残阳如血的天台,是被风鼓起衣袖的校服,是画架上哗啦作响的画纸,是从塑料袋里滚到我脚下的一板阿司匹林。 那天的我是想过要从这里跳下去吗? 死亡如同风一样不遗余力地从遥远的天际勾引着我。栏杆被冰冻上了,碰一下就会有触电般的凉。我翻过去,然后站在上面,然后低下头,然后看见脚下黑色的海。 我轻盈地摔下去,触底柔软黏腻。 我抱着自己的头颅,手上是自己温热的冰冷的坚硬的血。
第52章 “是我小瞧了你” 我躺在我差一点割腕成功的浴缸里。这一幕我总是会梦到,那鲜红的色彩印在梦里,虽然能刺激到神经,但我总是漠然地旁观地注视那一缸血水。 我伸手捞了一把,梦境与现实似乎在慢慢融合,那血水爬上我的皮肤,在上面留下淡淡的血痕。 屋里还弥留着淡淡的香气,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一声熟悉的吼:“夏岭你疯了吗?喝醉酒的人不能给他泡澡!” 水声哗啦哗啦,我被闯进来的几个人从浴缸里扒拉出来,血色的水在地上蜿蜒出痕迹,看着有些骇人。 “你这是放了几个浴球?”秦恪的声音带着些不敢置信,“你这搞得简直像杀人现场!” ……浴球什么浴球? 我迷迷瞪瞪地,下一刻就觉得自己躺在了云上。但很快又被人拉了起来,往嘴里强灌了什么东西。 等再过了一会我终于清醒过来,只看见我躺在床上,旁边排排坐着两个沮丧的大小伙子。 白帆先开了口:“哥,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喝酒。” 夏岭紧跟其后:“小然,我,我也不知道酒醉的人不能泡澡。” 我还迷迷瞪瞪地,低头一看自己此时早就不在什么天台也不在什么浴缸,更不在秦恪的酒吧,而是被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睡衣,此时正躺在床上。 搞了好一会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shot我喝得太快太急,酒精度数又太高,我直接昏过去了。 白帆喊了夏岭扶着我,就近找了个酒店开房让我睡觉。 “都多大的人了一点脑子都没有??”秦恪一脸怒容,“要不是胡倩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们俩个还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白帆嘟囔了一句:“这不是没事吗,人也没死啊。” 秦恪怒火未消,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训斥,酒店房间的铃就响了。 “你叫客房服务了?” “没有啊。” “那这个点了谁来?” 夏岭和白帆两个人缩在里面排排坐不敢吭声,秦恪看了他们一眼,自己过去开门。 刚才秦恪喂我喝了点解酒的药,但头显然还是昏沉。我站起来朝淋浴间的浴缸看了一眼,瞟见垃圾桶外面还丢着一个袋子,捡起来一看是浴球的包装袋,上面写着芬芳型葡萄酒。 我有些无语地看了夏岭和白帆一眼,俩人报之以傻笑。 开门之后似乎有个声音低沉的男人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秦恪一开始语气还很温和,到后面就很强硬,甚至带着些不容置喙的意味:“先生,我想你没有这个权利。” 谁啊? 我趿拉着酒店里的一次性拖鞋,强忍着头痛朝着门口声音的方向走去。 “是吗。”那个熟悉到让我头皮发麻的声音说道,“还是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裹着浴袍出现在秦恪的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甚至怀疑这是我的错觉:“梁砚?” 秦恪讶异地微微侧头:“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再躺一会吗?” 梁砚也看向我。他的目光在我脖颈处微微一顿,然后像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你果然在这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 秦恪也投之以相同的怀疑眼神。 “没什么。”梁砚说,“路过。” “路过能刚好跑到我们的房间来?”秦恪指出,“而且你刚才还想要闯进来。” “我只是担心有人用不入流的手段逼迫别人就范。” “是吗,这话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以为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呢。”夏岭懒洋洋地也从屋里走出来,声音很是挑衅,“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应该心中清楚吧。” 梁砚的神情很明显地顿住了。 他的目光从夏岭的身上看过去,最终停留在我的脸上,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但笑得并不好看,表情也很僵硬:“林然。”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梁砚说,“是我小瞧了你。” 我更莫名其妙了:“什么?” 梁砚却没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冷冷地在秦恪和夏岭脸上逡巡一圈,最后说了句“注意身体”就“啪”地一声甩上了门。 “他这是怎么了?”我看向秦恪。 秦恪看着我,欲言又止片刻,刚想说些什么,看见旁边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夏岭,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夏岭也不服气,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拌起嘴,白帆闻声不好跑出来当润滑剂,我看了他们一会,摸着自己的脖子进了淋浴间。 在看到镜子的时候我才终于知道梁砚脸上为什么是那样一副表情。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能在浴池里呆的时间有点久,也有可能是夏岭买的浴球泡开后留了色,脖颈处有一块紫红色的印。远远地看过去,确实很像亲吻留下的痕迹。 我摇了摇头,俯下身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撩着试图洗去。果然是留上的色,手指蘸了点肥皂沫轻轻一揉搓就洗干净了。 这场闹剧最后以大家各回各家告终。 我也终于能明白梁砚为什么能来得这么快。等出了酒店门我才恍然发觉,夏岭和白帆这两小子也真的是,好巧不巧正好进了梁砚手下的产业。 “怪我,我只是想着我们那里臭烘烘的,就想着出来给你开个房。”白帆耷拉着个脸,“真对不起啊林老师。” “没有的事。”我说道,“那我也先回了。” 我在计程车上打开了手机。 微博的评论和留言都是一片祥和,但点开最新里面却依然能看到一些刺目的话。周玉朗的一些偏激粉丝还在评论转发里叫嚣着,周玉朗都给我道歉了,我理应原谅才是,搁这里装聋扮哑,是欺负他们哥哥人太好,是发动网络暴力的罪魁祸首,问我在这里到底装什么。 一些言论看得我一时间都有些怀疑人生,但我看了看,还是点开一个叫骂得最凶的,点进她的转发,然后回复道:“道歉了就一定要原谅吗?” 我回复完感觉神清气爽,又去我之前连载的几把猫短漫和日常博下面回复了几个经常来玩的眼熟id,又回答了几个问我要画具链接的。 但我刚躺到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夏岭又给我打过来电话:“好啊!你回复得好啊!” 我还在状况外。过了一会才说:“回复什么?” “就微博啊!!”夏岭兴奋道,“你还转发了呢!下面一堆挺你的,咱们又有热搜上了。” “啊?”我有点懵,打开手机点开微博,才发现果然如同夏岭所说,我评论的同时居然还转发了。 那个过激的粉丝还没吭声,但是有个熟悉的id却站出来发了很长的一段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地一条一条指责了过激粉丝指控我“罪名”里的漏洞。最后还说了一句,这样的画作实在是瑰宝,我不希望逼这位老师失望离开。 id眼熟,但头像变成了我那副《星空》里的一个角落。 我点开他的头像顺着主页看了又看,才恍然发现,原来这个就是那天在秦恪酒吧里泼我酒的那个小姑娘,那个把我照片发到网上来的“周玉朗大粉”。 不过现在看上去,她似乎脱粉了。 不过很快那个偏激粉丝就反唇相讥:“脱粉回踩真有够ex的,你自己道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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