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时候去。” 迟年看着被风吹起层层波纹的湖面,思索片刻说:“尽快吧,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你不能和他谈判,”迟月转头看着迟年,“我们什么都没有,他要很多钱怎么办。” 迟年不是没有想过,他不怕迟敬中要钱,他可以去借,他最担心的是迟敬中那个人,迟敬中从里面出来,就像是魔鬼从地狱被放出,会缠着他和迟月阴魂不散,直到毁了他们,迟敬中很有可能这么做。迟年始终记得,迟敬中入狱那天就犯了病在法庭上大喊,是他们兄弟俩毁了他,并且扬言要杀了他们,当着法官和警察的面。 而他们只是在迟敬中打死母亲之后报了警,做了应该做的事。 “我会让陆封覃在你这多安排几个人,迟敬中没有办法接近你。” 迟年推着迟月往楼里走,他承认很多时候陆封覃还是很好用的。 “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这是迟月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却和上一次的心态截然不同。 迟年没说话,推着迟月进电梯。 电梯内壁倒映着他们相似的模样。 迟月看着迟年瘦了许多的身形说:“哥,他应该很喜欢你,你喜欢他吗?” 电梯打开,迟年笑了一下,“说什么呢,我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 迟月难得露出孩子气的表情,转头斜眼看着迟年,语气神在在的,“你说没时间,没说不喜欢。” 迟年拍他的头,“坐轮椅的人没资格说教我。” 回到病房后,迟年要走了,迟月拽着他的胳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凑到迟年面前,压低声音,“你会爱上陆总的。” 迟年瞳孔闪烁,又很快避开,问:“为什么。” 迟月不解释,只笑,他是最了解迟年的人,坚韧、顽强、固执是迟年,这些特质相对地造就了迟年的另一面,那是陆封覃最容易攻陷的一面。 会不会爱上陆封覃迟年不知道,但他快要被迟敬中气死了,因为监狱又打来电话让他尽快去探视,说迟敬中在里面不停寻衅滋事,快被打死了。 “那就让他被打死吧!”迟年咬着牙说完就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他太了解迟敬中了,说好听点迟敬中是一个病人,说难听点那就是个疯子,用极端的、暴力的方式去引人注意是他惯用的手段,会对哪些人造成什么程度的伤害他根本不会在意,他根本不可能让自己被打死,他只会让别人去死。 迟年知道如果不去探视迟敬中,迟敬中一定会在出来之后第一个找到他。 迟年心里一阵窒息的沉闷,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洞里,黏腻的胶着的泥潭困住了他,没有尽头,没有光明,他愤怒又恐慌,却没有任何挣脱的办法。 一切都摆在他的面前,催着他赶着他去解决,他明明手无寸铁却要想方设法去攻克。 是他给了迟敬中机会,因为迟敬中也同样了解他,才会以此来威胁他。 他们是最懂得怎样折磨对方的人。 萧山的枫叶很红,这是迟年对萧山唯一的印象。 他来过两次,上次是秋天,迟敬中被押送到这里,他和迟月当时年纪很小,在警察的陪同下一起过来。 漫山的枫叶和蔚蓝的天紧紧相接,那时年纪尚小的迟年望着最远处,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景,他当时心里想的是,迟敬中不应该被关在这里,这里多美啊。 他应该被关在发臭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才是他的归宿。 春天的枫叶是生命力勃发的绿色,被高空穿山的烈风吹拍打出哗哗的响声,这种声音很治愈,让迟年因为靠近监狱大门而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走进巨大的深蓝色的铁门里,铁门沉重地关上,也把那片翠绿的山关在外面。 迟年在会见室等了几分钟,这里干净又破旧,到处散发着肃然和冷漠,让他浑身不舒服。 迟敬中进来前迟年就听到了铁链在走廊地上划拉而过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迟敬中从门口走进来。 这一刻迟年才对时间的漫长有了实质的感受,迟敬中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都说久别重逢多的是思念与感慨,然而迟年看到迟敬中的这一刻,他只有一种感觉——迟敬中很脏,像一堆垃圾长了腿正朝他走过来。 “还记得你有个老子呢?”迟敬中坐下后先笑了一声,露出满口黄牙,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脸上出现崎岖的褶皱,像树皮。 迟年突然想起母亲被迟敬中打死的那一晚,他从母亲的箱子里翻出一叠钱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迟年有点想吐,他垂下眼。 “我给你钱和住的地方,你不要来找我和迟月。” 听见他的话,迟敬中大笑起来,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笑够了,他凑近一点,浑浊的眼珠里映着迟年的缩影,“小杂种,你有几个臭钱?” 迟年始终不看他,声音很冷静,好像没有一点情绪,“你想怎么样才会放过我们。” 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迟敬中突然往前,手放在桌面上,手铐在斜射进来的阳光里发着阴森的冷光。 “你把我送进来的,就要把我接出去,我还等着你们俩给我养老呢。” 迟年骤然抬起眼,迟敬中在那双黑亮的眼仁里看到自己狰狞的嘴脸,他坐回去。 视线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狭窄的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叫声,迟年突然放弃这场谈判了,就像人活到头就会死,他无法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 这样想着他便开始放空思维,目光落在桌上投下的一块阳光里,好像迟敬中不存在。 “你们俩乖乖等我出去吧。” 迟敬中不再废话,说完这句就起身离开了,他对折磨迟年和迟月让他们不好过有十足的把握,就像曾经无数次折磨他们的母亲一样。 迟年在会见室坐了很久,桌上的光斑一半逐渐落在地上时,他才拖着一身疲惫离开。 站在深重的牢狱大门外,背后铁门关上,他的一半影子还在门的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一次 自从陆封覃摘掉迟年脚上的追踪器之后,他就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迟年去了哪里,只能通过司机的汇报知道迟年的动向,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萧山?”陆封覃坐在办公桌后听见司机说迟年去了萧山,他放下钢笔问,“他一个人吗?” “对,萧山监狱这,他让我在外面等他……” 司机还没说完,陆封覃的音量就提了起来,“你就让他一个人进去了!?” “……他,没让我跟着。”况且里面有狱警,能有什么危险,司机好无语。 陆封覃深吸一口气,似乎觉得司机没用,他压着脾气问:“人呢。” “出来了,正往这边走。” “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面,陆封覃靠进椅背里,摘下眼镜闭眼捏了捏眉心。 他不知道迟年为什么要去看迟敬中,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探视过,况且那么一个人渣,去看他死了没有吗? 迟年虽然是一个很固执坚硬的人,但陆封覃知道他其实非常善良,对迟月他都没有过分苛责过,甚至还出钱给迟月看病,这些陆封覃都觉得没什么,毕竟迟月没有伤害性,但是迟敬中,这个人不正常,他会杀人,说明他什么都不在乎,迟年跟他相比就是一只小白兔,龇起牙也咬不动对方分毫。 陆封覃想让迟年跟他开口,甚至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只要迟年准许,他就会毫不费力地解决掉迟敬中,但迟年宁愿自己一个人去见迟敬中也不愿意让他帮忙,他郁闷得要死却不敢打电话问问迟年。 不能逼得太紧,毕竟迟年最擅长逃跑。 晚上迟年给乖乖洗澡,陆封覃站在狗狗的浴室门口,半天,才开口问:“今天做什么去了。” 迟年在乖乖身上揉搓起泡沫,头也不回地说:“你知道还问什么。”他知道司机会随时给陆封覃汇报他的行踪。 被噎了一下,陆封覃靠在门框上哑口无言,他不再说话,默默走过去帮忙按住不配合的乖乖。 乖乖是个不稳重的狗,见陆封覃来了它便开始嘚瑟,伸舌头舔迟年的下巴和脸,迟年还没反应过来陆封覃先急眼了,他推开乖乖的头,恶声恶气地说:“舔什么!”动作间,他挽在手肘的衬衫袖子被打湿,小臂肌肉泛着水光。 乖乖委屈地哼唧一声,眼睛看着迟年,耳朵耷拉下来,陆封覃好无语,这狗怎么比人还有心眼,简直了。 迟年拍开陆封覃的手,冷冷地斜他一眼,然后把乖乖弄到自己跟前冲水,动作温柔。 陆封覃的思想早都跑到了九霄云外,迟年这一眼让他差点丢了魂。 白色的棉质睡衣沾了水之后颜色变得半透明,迟年的腰腹露出一片春光,陆封覃的眼神在迟年身上游走,浴室的灯光很亮,照在本就白皙的手臂、后颈、侧脸上,给迟年镀上了一层浅淡的柔光,陆封覃眼也不眨地盯着迟年,喉结滚动。 陆封覃存在感太强,占据了本就不小的浴室,一方天地里空气变得稀薄,迟年根本无法忽视那赤裸的眼神,他快速给乖乖洗完把乖乖放进烘干箱,起身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陆封覃掐着腰扛了起来。 “饿死了。”陆封覃哑着声音说,动作粗鲁根本不像个快饿死的人。 迟年捶他的背,腹部被那石头一样的肩膀肌肉硌得生疼,迟年急喘着气怒道:“饿死你吧!放我下来!” 走进卧室把人扔在大床上压住,陆封覃一副混不正经的样子,“你好狠的心,小年同学,” 他不要脸地说:“饿死我了,谁喂饱你。” 迟年张口正欲骂他,被抓住机会咬住唇瓣探入口腔,啧啧的吸吮声环绕耳际,迟年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窒息。 在摆弄迟年这件事上,陆封覃简直信手拈来,不到五秒钟他就把迟年囫囵扒光,将那糯米团子似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下,顷刻间化身为一只饿狼。 “等……等一下!”太久没有做,迟年后穴干涩紧窒,陆封覃的手指进入都困难,他抽了出来起身从床头柜拿出润滑液,倒了半瓶在手心,尽数摸到迟年的后面。 凉凉的液体冰得迟年瑟缩一下,他肩膀一抖,锁骨崩起,陆封覃俯身吻上他的胸口,在上面留下晶亮的水痕,继而含住乳肉又咬又吃。 迟年不由得挺起薄薄的胸膛,将自己献上一般,陆封覃顺势将手探到他的背后,掌心宽大,一手便可托起他的身子,像捧起一瓣水嫩的果肉,渴极了似的享用起来。 脖子、锁骨、胸前肩膀逐渐遍布吻痕,陆封覃恨不得在迟年的全身都留下印记,迟年的上身被弄得绯红艳丽,下身更是潮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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