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跟在出租车后面跟着回了沈林家,这次就没有之前的待遇了。沈林没打算让他进来,关门毫不犹豫,贺朝眼疾手快扣住门缝,要不是沈林没有伤害贺朝的打算,这几根指头怕是要断了。 “做什么?”沈林叹了口气,还是把门打开了。 终于说上话了,贺朝却词穷了,没有一点人精该有的发挥:“我……” “不知道说什么就回去吧。”沈林温柔劝说,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气愤。 “你别生气。”贺朝憋出这么一句。 把沈林说笑了:“我没有生气。” 贺朝伏低做小,声音软了软:“那你别叫我走呗。” 沈林知道贺是会说软话的,现在特别像那时候带温晨阳去玩把他给忘掉了,事后过来道歉的样子。本该是贺朝递了台阶,他就下的,可想到小时候的事儿,他有点不想轻易原谅贺朝。 “贺朝,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知道你想借着我放弃温晨阳,我不介意,但是,是你做不到,还想我继续贴着你吗?把这段关系当什么了。我不陪你玩,挺浪费时间的” 遮羞布被一把扯了下来,说完沈林有点后悔。 他瞧着贺朝快要冒烟了,估计从来没人这么下面子。本来贺朝就没干过这种坏事,唯一一次就被狠狠戳穿了,大约现在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吧。 贺朝咬着牙扔下一句:“沈林,你真爷们。” 瞧那面红耳赤的样子,沈林担心是不是贺朝惹狠了。 春节了,城里的人更少了,教师公寓基本上空了,这层只剩沈林一个人还在,其他层零零星星的还有几位老师。 贺朝大概回北京过年了,一连两三天都没有消息,沈林估摸是那天劲儿用大了,现在正考虑要不要把人哄回来。 他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可还是遇见,不招惹,他不甘心,招惹了,他又怕麻烦。贺朝就像那盘刺很多的鱼,吃着好吃,但得小心着刺儿。 这是沈林在s市单独过的第五个春节,巧的是上海上次下雪也是五年前的事情,跟北京年年下雪相比,能看到一场雪太稀奇了。上一次下雪是母亲离开的时候,这次偏偏是他再次遇见贺朝的这年,雪大的覆盖了整个上海。 沈林在公寓里躺了几天,电视都未曾打开过,一直在电脑上玩儿飞车游戏,红红蓝蓝的小人竞速,大有把方向键按坏的架势,听说这游戏在学生中很流行,裹着被子玩儿了几天似乎也找到了一点乐趣。 他不知道在这举国欢腾的时刻,雪灾已经在整个南方肆虐,欢乐不是他的,悲伤亦不是。 家里安静地只有沈林的呼吸声,只觉得今年格外的冻人,他把壁挂炉调高了几度。望着窗外的雪又开始洋洋洒洒,楼下有人没打伞,顶着雪往小区里走来。 贺朝拍了拍身上的雪,他刚从北京回来,航班延误,火车停运,废了好些劲才回来的。他翻到温晨阳号码,记录停留在一周多前。然后向上翻到了沈林。整个春节他没有联系温晨阳,更没有联系沈林。 沈林在他退后的一瞬间那失望的表情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回闪,还有沈林说的“喜欢一个人不可耻,放不下也不可耻。” 他没给沈林发去消息,而是直接来到了沈林家。 敲了敲门,沈林踢踏的脚步声停在门前,问了一句:“谁啊?” “我。”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沈林没有给他开门,他说:“你不用开门,我就说两句话。” “我没有不愿意,也没有强迫自己喜欢你,我觉得你值得……” “还有,新年快乐。” 出乎意料,沈林没想到贺朝会再来。打开门,贺朝已经不在了。 年后开工如火如荼,贺朝回了单位,对着手机发呆,心不在焉地让同事好一顿嘲笑。在贺朝刚空降过来的时候,被孤立了个彻底,现如今跟同事打成一片,花了不少心思。 沈林还没有联系他。贺朝挠挠头,这一段两段的感情怎么这么坎坷,第一段纠缠了十多年没个结果,第二段开始两天就断了个彻底。 要是论恋爱,第二段可是他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还没觉出个味儿来呢,就…… “贺总,别抽了,你这情伤最近发作得愈发频繁了。”以前隔三差五,现在间隔一周发作,跟贺朝坐一个办公室的小张打开空气净化器,出去待会再回来。 贺朝捻了烟,平时都去吸烟室,今天烦狠了,没注意就在办公室里抽起来了。 雪化了,冷得沈林直打哆嗦,今天去考科目二,早早到了考场和旁边的二战三战交流起考试心得。 轮到沈林考试了,人不紧张车紧张。他在候考厅里听二战三战的哥说考场会卡通过率,安排一些不好开的车子给考生,比如离合太松,后视镜动过手脚等等。坐上车启动的那一刻,沈林确信,自己被分到了一个不太好的车。 整个车都在松垮的抖动,车前盖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离合软得找不到半联动的位置,只能慢吞吞地往前挪。有点后悔逞强报c1。 当语音报出合格,打印成绩单,沈林依旧慢慢慢吞吞地开回起点位置。 沈林想跟沈爸说也不是特别难嘛,拿到手机发送了一条永远不会回复的信息。在考场门口等了会,一直叫不到车,正是早高峰,加上年后返工浪潮,城里正在大堵车。沈林冷得牙关打战,湿冷的触感他忍受不了了,蹲在地上抱紧自己取暖,颤着手给贺朝发去了信息。 “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贺朝的消息几乎秒回:“你在哪?” 沈林发了自己的位置,贺朝看了位置离得不远,只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开车赶了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贺朝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沈林,按了两下喇叭,沈林抬头看到了车。他冻得站不起来,冲车里的贺朝伸手。 贺朝下了车,先开了副驾的车门,一把抱起沈林放在副驾的座位上,不顾在大街上,在人来人往更有考生进进出出和指指点点中,他问沈林:“冻着了?”然后把暖气打得很足,才绕到主驾位置上了车。 沈林笑意盈盈,目光放在贺朝的脸上。 贺朝看他笑的模样,这几天压在心头上的乌云散了个干净:“这下高兴了?” 一听话里还有怨气,似乎有点委屈,沈林可不管,没搭他的茬:“我今天科目二过了。” “是嘛,这不得庆祝一下,吃啥去。”
第12章 “不吃,给我送回家就行了。”沈林跺跺发麻的腿,手放在出风口暖和。 “回家吃?”别的不说,贺朝还真稀罕沈林做的那口饭,连泡面汤儿都能吸溜干净,听到要在家吃,心情雀跃,惹得沈林多看了他两眼,他才把那股劲儿收起来。 “开慢点儿。”沈林的声音柔和,听着就是个温柔没脾气的人。 雪刚化,容易打滑。 贺朝在下雪那天就换了防滑胎,但还是听沈林的话放慢了车速。 热风吹得手干燥紧绷了,还是没热起来,沈放在嘴边吹气都是一脸认真乖巧。给贺朝看得想欺负又想好好疼,伸手包裹住沈林的双手,给他暖着。 “这么冰。”冰凉的温度吓贺朝一跳,多握一会感觉手里攥了块冰。 沈林想收回手,“你好好开车。” 贺朝左手在方向盘上轻松随意地掌控,漫不经心地拨弄方向,看老司机开慢车,实在是一种享受。沈林也不挣扎了,继续暖着,贺朝的手心热乎乎的,手上干裂的感觉也消失了。 “今天不上班吗?”沈林说。 “上,刚从单位过来的。” “我才想起来。”沈林抱歉,他还在休假中,以为贺朝也在休假。 “怎么着,早点儿想起来就不给我打电话了?你这么客气怎么不去我单位请我去接你呢。” “那你别来,现在也能走。”沈林的声音轻轻柔柔,一点也不生气,跟贺朝打趣。 “我哪敢不来啊,刚把你这个祖宗惹生气,再不来,是不是就不用哄了,就地分手。” 贺朝撇了两眼,沈林柔柔地笑没说话,他就只当是把人哄好了。 沈林的身体暖和起来了,也快到家了。他下车先上楼,贺朝停好车,一步跨三节跑上楼,刚巧沈林要关门,立马出声喊住。 “哎,我来了。” 可沈林根本没想让他进去。 贺朝顶住门,以为沈林跟他闹着玩:“哎?你故意是吧。” “嗯?你要进来吗?”沈林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贺朝。 “我不进来那我来干吗?” “哦,我以为你需要点空间。”沈林敞开门,可在原地没有让路。 贺朝皱了眉头:“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让我进去?” 沈林疑惑,“你不是不想跟我亲密接触吗?。” 贺朝感觉自己被当猴耍了,沈林这厮还生气着呢,“得,你跟我翻旧账是吧,沈林,把话说清楚。” “那晚做了什么,咱们都门儿清,我就以为是可以亲密些。你说你不乐意,后来你又说自己是认真的,我在想,咱俩没啥感情基础,你适应适应也是应该的。” 这一段话多少说中了贺朝的心理,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只是瞧沈林的脸特别的欠揍。感情今天是来当了把工具人,人没想原谅他。 “还不让让,我要关门了。”沈林拿下贺朝支在门上的手。 突然贺朝反手扣住沈林的手拉出门外,手反剪在身后,挑起沈林的下巴。浅棕色的眼睛亮得透光,直视沈林。 这大概是想通了。 沈林强迫自己不能移开眼睛,直勾勾的看回去,他不能在这里示弱了,他得给把长在贺朝心里的根拔出来,不然以后的日子就别过了,也过不好。 贺朝的语气凶恶:“不想玩儿纯爱的是吧。”禁锢沈林的劲儿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用粗暴来形容。 胳膊关节泛痛,沈林还是温柔地说:“怎么如你愿,还生气了。” “逼我,你真能耐。你就不怕老子不乐意跟你玩了。”三番五次的真把他惹生气了,他能低头认错,但在他这儿拿乔的次数多了,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听了这句,沈林温温柔柔的脸立马冷了下来:“你说你不玩的,我也不玩儿。” 都快三十的人了,不是小时候的过家家,搞个连嘴都不亲的柏拉图,是想背后去谁的床上睡呢。沈林的态度很明确,贺朝但凡为温晨阳搞守身如玉的那一套,趁早散了。 就温晨阳那性子,只要贺朝敢跟沈林做了,他跟贺朝再也没有可能了。 沈林就是要贺朝堵上自己的退路,逼着他往前走。他的额头上已经疼出汗珠,在车里那么暖和都没有出汗,可语气依然温和:“贺朝,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是不会逼你舍弃掉对温晨阳的感情。你考虑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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