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点了?”秦忏看着琳琅满目的酒瓶,问程辞间。 “这不你又来了吗,就当为你买的吧。怎么,现在养生啊,喝不了这么多?” 一旁的朋友接话道:“可不是嘛,辞间,你没发现?秦忏从进门到现在喝的都是手里那杯苹果汁,玻璃杯装的长的跟香槟一样,在这使劲养鱼呢。” “怎么回事?”程辞间听到朋友这话一下子在沙发上挺直身子,眯着眼朝秦忏杯子瞅了好几眼,还真是苹果汁,都不带冒泡,“你敷衍人好歹拿汽水充数啊。” 秦忏一口饮尽苹果汁:“想起来出门前吃药了,喝不了酒。” 程辞间差点把“那你来屁”四个字脱口而出。 秦忏百无聊赖,他本来是打算和林拓商量下要不要跟在他身边,却弄巧成拙,把人给吓跑了,来暗渡也是一点儿没放松到。 凌晨,空无一人的别墅区终于等回了他的主人。秦忏停好车熄火,伸手往副驾驶座上一摸,竟然摸了个空。 他外套呢? 秦忏迅速回忆了一下他最后脱掉外套是在什么时候,沉思几秒后,有了个大致的猜想。 ----他好像把外套落在暗渡了。 如果是件普通外套就好了,他现在也犯不着纠结要不要回去拿,可糟糕的是外套口袋里还装着他的手机。 尽管不情愿,秦忏只能再次发动汽车。回到暗渡,秦忏随便问了个前台说明下情况,就被请稍等在旁等着责任经理来帮他解决。正休息的好好的陈经理一听说是五楼客人丢了东西,吓得立马跑到大厅,在秦忏面前一顿低头哈腰,又是抱歉又是自责,最后还陪着秦忏一起去五楼找外套。 不过两人到五楼后,秦忏他们所在的包房早就被打扫干净,别说羽绒服了,羽绒都没一根。刘经理得知秦忏丢的手机很重要,急得又派人上前扒开各个沙发坐垫,仔仔细细巡查一番,好在终于在其中一个缝隙里找到了秦忏那卡住的手机。 秦忏拿到手机,其他倒也觉得无所谓,对惨白着一张脸的刘经理开口道:“算了,手机在就行,羽绒服不要了。” 刘经理听后,脸色缓和不少:“真的是对不起,秦先生。哎,因为暗渡平常也时不时会有客人喝醉把东西落下,但等我们查完名单和登记记录什么的再找上客人,客人都会说不要了。所以避免麻烦,也是怕之后打扰到顾客,我们除了特别贵重物品之外,普通的像是耳机,衣服之类的,都会直接收拾掉不再留下。” 秦忏懒得再追究,低头回复好数条未读信息,然后转身往电梯间走去,步子有点儿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搁了。 另一边,林拓推着装满空酒瓶的小推车,碰到了正在客梯间里准备下班走人的谢若。 谢若抬起玩手机的头:“要一块吗?” 林拓摇摇头,他们员工是有专门的电梯乘坐的,特意和客人排开,他就算是下班客人早走光了也不会去乘客梯。 也不是他有多清高守规矩,只是客梯下去的出口要不是暗渡正门口要不是地下停车场,都是开车即走。他又没车,走员工电梯出去走几步就是后门,再走几步就是公交车站,贼方便。况且现在他推着辆车,客梯空间小,也放不下。 谢若见林拓又推车走了,心里嘲笑他真是个木鱼脑袋不懂变通,不过他也是出于客气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坐,林拓要真的答应了他反而会大吃一惊。 距离最远的一间电梯从五楼慢慢下来,“叮----”一声,伴随电梯门打开,谢若准备过去而迈开的脚突然粘在了原地,顺带着呼吸不由得一滞。 这个点了居然还会有客人在。 电梯内是位身形高大的alpha,长相出众,是一眼看得出的惊艳,狭长的眼睛轻挑,似笑非笑,明明微扬着一端嘴角,却感受不到半点友意,相反不近人情来形容他更为贴切。 很快,他便将自己不近人情的一面展现出来。 秦忏见外面的人太久没动作,有点不耐烦,语气不是很好:“下去?” “啊,下,下去。” 谢若边应声边快走上前,电梯门却到了时间正不紧不慢缓缓关上。 秦忏双手插兜,也没帮他摁开门键的打算,一副看热闹的漠然态度,眼睁睁看着谢若被拒之门外。 谢若最后连门边都没擦到。 他站在关闭的电梯前暗骂一声,这都什么人啊,忽然嗅了嗅鼻子,闻到股很淡的花香味信息素----是电梯里那个人残留下的。 谢若皱起眉头,他肯定在哪里闻到过,很熟悉,嘶,究竟是哪里呢?
第6章 那我顺走了 ……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林拓,正扶着酸痛的腰半倚靠在墙边。 今天太忙了,他都没坐下来歇息的时间,放在兜里打算抽空背的几个单词小抄都没拿出来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又还要好多活等着他去干,待会是要去干嘛呢?林拓盯着自己没擦干净的鞋头,明明是在思考却控制不住发起呆,像个年代久远,生锈的工厂机器,因为负荷而出现故障,一动不动站了好久,直到一声巨大关门声才把他从惘然中惊醒。 林拓被吓得抬头,茫然无措的四处张望,发现是同事在关杂货间那扇很难关上的门,林拓看了一会,走上前,对他说:“先别关吧,我还要进去。” 同事看了眼林拓背后满当当的推车,松开门把手:“哦,行。你还不走呢?” “……把回收好的东西放完就要走了。”林拓在心里继续道,然后再去倒垃圾,垃圾这么多,可能要搬个五六趟吧,然后再去拖地,拖完二楼拖三楼,然后……然后他应该可以下班了。 林拓光是想想就觉得累,羡慕地看着同事踏着轻松的步伐离开,林拓只能认命地走进杂货间。 杂货间是专门放些空玻璃瓶等可回收垃圾,同时也兼职存放些客人遗留的东西,说是遗留,但压根都是客人不要的东西,在这儿堆到下班就和垃圾一块打包扔掉。 林拓打开灯,漆黑的小室变得通亮,没来得及卸下车里的瓶子,他的目光很快被扔在众多反光的玻璃瓶中的一件黑色羽绒服吸引。 这件羽绒服如果不是出现在这,林拓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刚从商场买来还没穿过的,太新了,林拓走过去捡起来,掂量了下衣服,轻飘飘的,真的和羽毛似的。他清楚越好的羽绒服越轻,穿在身上就跟没穿一样,很舒服,不知道要比他身上这件又破又旧的陈年尾货好多少倍 林拓拍打干净,抹了抹本不存在多少的灰尘,心想反正都是要扔掉的东西他带一个走也没关系,今年的冬天才过了一半,他正好可以借这件对自己而言算得上崭新的衣服渡过,而且这么好的质量,他只要不穿破,撑个十年都不成问题。 捧着怀里折好的衣服,林拓沉默的心情瞬间开朗不少,就连剩下几小时干活都很有冲劲,像有了份心理寄托,疲惫感一扫而空,他想自己今天算是因祸得福了。 冬天天亮的晚,六点多了天也不泛白,和半夜无差。林拓最后从暗渡出来回家,路上碰上了几个三三两两赶早上学的高中生。 他已经换上了新衣服,原本一直都要他抖着肩膀才能走过的小巷,此刻身处其间,除了风会凛冽拍打在他裸露在外的脸上,感受到丝丝寒意之外,身子是少有的暖和。 林拓来到一家中学对面开的新书店,因为开业第一天,书店很多教辅资料都在打折,他想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补习功课的。 书店里面也聚集了几个高中生,但不是为了买书,是在找作业本的答案,一群人挤在一处角落里坐在地上,书包垫在腿上充当桌子,正奋笔补写昨晚没做完的作业。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已经抄完第一面,两根手指灵活地转动笔,皱眉催促另外两人速度快点。 “你们快点啊,抄个数字都磨磨唧唧的,后面还要一整面大题呢。喂,池甘,都这时候还记着留作题痕迹,你早自修慢慢留去,现在快点……啊!”严不言突然屏声,他眼睛注视前方正弯腰找资料的男人,抬胳膊肘抵了抵旁边不停笔的朋友,“等等等等,吴堪,你看看,那人会不会是老师啊?” 这回天都还黑着,除了他们苦逼高中生要早赶上学,谁会吃着空在这个点跑到书店里,还是跑来选教辅资料的。严不言仔细看去,那人找的还是高三的习题册。 吴堪顺着望去,猛地一拍作业本,慌张道:“卧槽我想起来了!之前老班通知过现在学校严抓学校周边聚众抄作业的行为,他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老师啊!” “完犊子了,快快,收起来!” 两人赶忙收拾好书包,默契地准备合上答案,却被全程边抄边读题,不知情的池甘一掌按住,“欸干嘛呢,还差最后一空没填呢!” 严不言也顾不得再解释,一手拍上池甘的后脑勺:“抄抄抄,动作那么慢属王八的……” “……” 吵闹声倏然停止,三人同时抬起头。 林拓拿着本高中英语单词书在他们一米处的距离,正一脸不知如何是好,又略感尴尬,觉得自己似乎打扰到别人了。他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想想算了,直接绕过去吧。 看着仍径直走来的男人,池甘摸着被拍得发疼的后脑勺,突然明白旁边这两人怎么变得咋咋呼呼,池甘和他们不一样,尽管现在可能抓到现行死到临头了,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至少要搞清楚这老师叫什么啊,不然以后怎么在学校里躲着点。 于是他盖上笔帽,大大咧咧,直接问道:“您叫什么名字啊?” 严不言和吴堪两眼一黑,早知道他们就抛下他跑了。 林拓被这个高中生突如其来的问题整愣了,他不过是无意路过他们就要问自己名字,这是要干嘛,找自己日后算账吗?那问的还怪有礼貌的,都用尊称了。 林拓摸不清意图,但还是把名字告诉了对方:“……我叫林拓。” 严不言在嘴里溜了一圈这个名字,他好像没有在学校听过,新老师? “原来是林老师!林老师,我早听说您……”严不言瞄了眼林拓手里的单词书,睁着眼睛乱夸,“您教英语教的可好了,我有个朋友,他英语就是您教的,本来abc都说不拎清,现在开口长短句,跟莎士比亚附身似的。” “就是这次您宽容宽容我们,能不能就当没看到,毕竟站在办公室门口上早读实在太冷了。” “嗯?不是不是。”被冠上老师称呼的林拓后退半步,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是老师,你们误会了。” “我只是个,呃,复读生。”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复读生?” 林拓有些撒谎后的不好意思,他连高考都没参加怎么能称得上复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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