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林拓只能胡乱把钱塞回衣兜,随便拖双球鞋,行色匆匆与林一宴出了门。 好吧,他是放心不下他,林拓不得不承认。
第19章 你会告诉他们吗 不同于早晚的生机与喧闹,午后的空气似乎夹杂着迷药,令人昏昏欲睡。 林拓支着下巴,眼皮沉得仿佛有千斤顶压,他努力撑开眼,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的树木和行人,无聊地打哈欠。 不是吧,林一宴说的出来逛逛就是坐在公交车上欣赏窗外的风景?林拓顿时感觉自己被诈骗了,他以为林一宴特意等这路车是肯定有想去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耐着热浪在没有顶棚的车站歇那么久。 林拓记得自己前面那排座位,他们整整熬走了五批人,五批人啊,林拓扯了扯嘴角,现在已经没人坐那了,因为整辆车只剩他们和司机了。 他瞥了眼林一宴,双手环胸闭目养神呢。主导人都心安理得入睡了,林拓也不管其他,闭眼沉沉睡去。 就是路途颠簸,他睡得并不安稳,靠后仰起的头慢慢偏离轨道,随着车子震动,猛地一下落了个空。次数多了,觉没睡成,脖颈先受不了了。林拓无奈,琢磨换个舒服的姿势,听见旁边传来道声音说,“到了。” 林拓下意识抬头,报站屏上的红字显示他们来到了最后一站。 A市,市中心城北区。 马路两边植满了不知名的树,行人脚步匆匆,车辆川流不息,高耸入云的建筑大厦随处可见,林拓下意识将它与几年前他还在读初中来研学时的模样比较,不禁感慨变得更繁华了。他们在小道上漫无目的行走,林拓新奇地打量周围,自他第一次来时便在修建的商场终于竣工,广场圆形喷泉前的管弦乐队演奏着轻音乐,时不时有家长领着孩子驻留聆听。 林一宴只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无形中带着林拓踏上另外条路。 林拓对此毫无察觉,直到林一宴突然停住脚步,他才恍如梦醒般,茫然看了圈四周,抬头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家画室。 “等等!”林拓惊呼一声,林一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进去了,林拓问他要干什么,他站在楼梯口,回眸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拓,眼神询问他要不要跟上来。 林拓被盯得莫名发麻,他看着林一宴讳莫如深的神色,心下一沉。他这样子,可不像是对画室一时兴起。 习惯是个可怕而又得力的助手,从上车到下车,再到这儿,可能是出于记忆深处的影响,林一宴对这儿存有印象,所以尽管是在丧失记忆的情况下,习惯能引领林一宴,不知不觉间回到他之前熟悉的地方。 不过,真的只是出于习惯吗?林拓望着林一宴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思绪回到出门前,回到他紧张地问林一宴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的时候。 “没有。” 没有吗? 他刚才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林拓收敛起复杂的情绪,上到二楼,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过来迎接他们,他摸了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对面前的人愣了半晌,然后笑着道:“是你啊同学,怎么今天来了,当初定下的不是每周五吗?而且柳老师回去隔壁市的大学开讲座了,今天不在。” “你认识他?” 老师奇怪地看眼站在林一宴旁边的林拓,心想这两人难道不熟吗,但仍旧保持礼貌,轻声解释道:“这位同学提前交满了一年费用,只上我们画室柳老师的课。” 除去对方出手阔绰,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他每周只来一次画室的行程安排。准备艺考的学生都是一头扎进画室,生怕哪天偷懒不练习会手生,没了手感,竭力备考大学。他却怪异的很,按理说花大价格请名师指导理应是不差钱的,可他像没余钱似的,一周只来一次,频率极低。不像是准备走美术这条路的,倒像是培养兴趣爱好来玩玩的。 而且自他报完名后就没来过,今天大驾光临,唯一上课的老师却不在。真是嫌钱太多花不完,感兴趣找个课外班过把瘾行了,他表示不理解,但对方毕竟付了钱,也不好说闲话。 又是画室又是什么老师,林拓不禁咋舌,敢情林一宴还是个学画画的?林拓对艺考并不了解,所以没觉得老师的话有哪儿不对劲。 林拓摸摸鼻子,既然林一宴在这有报名,那一定会留下有关他的个人信息。林拓指了指林一宴,问老师:“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 老师维持的笑脸在此刻出现碎片,什么鬼?这是在考察他们画室对学生的上心程度吗? 但这个问题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同时还隐隐勾起他对这学生第三处疑惑的地方。 “同学,你的意思是?” 镜片掩去眼底流露的困惑,他咳嗽两声道,“你当时问完老师后直接付款结账了,我想对你身份做个记录以便日后称呼和联系,你却转头就出门离开了,不记得了吗?”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清楚他的名字很正常,因为他根本没留下任何相关的信息,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从见到林一宴进来只称呼他为同学,连个姓都没冠。 “……”秉持着不能随意问私人问题的操守,老师强忍住不对两人古怪的关系询问。 明明是一起来的,怎么一顿沟通下来又觉得他们互相不认识呢? 天色渐暗,两人从画室出来,跨过长桥回到先前下车的小道上,林拓望着马路另一头的倒计时红灯,思绪飘到了天南海北。 林一宴的一句话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你会告诉他们吗?” 他们指的就是林浪和许如安,这个林拓懂。但他不懂是什么事情会告诉他们。 是今天他和林一宴出门,无意探寻到了他一线往事,找到了有关他的部分琐碎记忆?亦或完全相反颠倒,是林一宴恢复了他部分记忆,带领林拓去证实了往事的真伪虚实。 周边人群涌动,大脑里塞的东西太多,林拓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呆呆地愣在原地,还是林一宴握住他的胳膊才避免了他被人潮卷走。 林拓感觉握着他胳膊的不像手,像一根细线,只是堪堪弯曲成圈将他松垮地套住,如果他止住脚步放弃前进,细线会不堪重负绷断,那他便再也找不到另一端的执线人。 他们将就此别过,淹没于人海,沦为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林拓能从林一宴平淡的语气感觉出来,他是不希望如此的。 林拓边走边思考,模糊的抉择渐渐明朗,今天这一趟出行林一宴算是向他全盘托出了,他赌他会帮他隐瞒一切。 虽然林拓并不清楚林一宴为什么要隐瞒。 既然他不希望,不愿意,那他便揣着明白装糊涂。 反正他林拓最擅长干这类事情了。 “什么事?我们只是出来一趟,这点小事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啊。” 林一宴注视着林拓如清泉般纯粹的眼睛,似乎接受了它如表面的清澈见底,他点点头:“嗯,是没必要。” 时至晚高峰,小小的公交车站挤满了下班的打工人,林拓只能隔老远昂着脑袋看站牌,确定好坐哪班车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发出阵阵高昂的尖叫声。 “啊----!” “卧槽这么帅!” “……” 两辆红色和黄色跑车在柏油路上疾驰而过,轮胎擦过地面的轰鸣声将人们的惊叹声远远抛之身后,对于车主而言,窗外的惊叫声早已成为了他们的日常。 林拓目光追随车驶去的方向,那是A市消费最高的商场区,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直插云霄,如城市繁华的主宰与见证者,睥睨底下如蝼蚁的来往者。他鬼使神差打开手机地图,想一探究竟附近的物价和房价能吓他几跳。 嗯?上滑的手指倏地顿住。 林一宴提醒他车来了。 林拓退出软件亮出乘车码,脑子里迷迷糊糊想着刚才在手机上见到的一个规模庞大的娱乐场所名字。 挺文艺的,叫暗渡,就是不知道正不正经,开出的底薪居然和他父母差不多高。 【作者有话说】 1.画室只是一个场景需要,文中占比不大(沧桑),请不要细抠(瘫坐在地)我对它的了解主要来自于网上资料和某些美术生的vlog 2.后面就是些校园的内容,但我不咋喜欢写平平淡淡的学习日常,容易养胃(不是),所以写的不是学习日常(好像说了句废话?)占比不多~ 3.还没想出来,就是觉得三点好看一些
第20章 长得不错嘛 晚自习下课间隙,陈斯怡伸手摸了摸藏在书包夹层里的手机,确认电量充足后,她神采奕奕转头,对正揪着头发背明天课上准备听写的英语单词的后桌“哎”了一声。 “嗯?”林拓抬眼,不明所以。 陈斯怡弯了弯嘴角:“林拓,你是不是和高一那个新生很熟啊,这几天晚自习放掉的时候,我看你都和他走一块,高一不是比我们提早放半个小时么,他是特意等你的吧。” 林拓听着,明白了她说的新生是林一宴。 林一宴现在正军训,运气相当不好,连训了半个月没有一天下雨,天天顶着大太阳在操场练军姿。大伙儿晒得差不多和亮面黑巧似的,他却只是脸晒红了些,等晚上林拓给他涂点许如安的芦荟胶,第二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白得惹眼的那种。 平时体育课湊堆看新生受虐的学长学姐很快被这个出挑的新生吸引,表白墙上涌出一大堆询问关于他是哪个班叫什么的人,加上林一宴热心的同班同学积极回答,军训才过半,高一有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这件事便传播得沸沸腾腾,人尽皆知,自然而然也入到了林拓耳朵里。 所以他对陈斯怡提及林一宴并不惊讶。 果不其然,陈斯怡下一句便是:“林一宴,是的吧,我记得他叫这个名字。” 林拓背着单词点点头。 陈斯怡眨了眨眼,忽然话锋一转,央求林拓道:“林拓,待会下晚自习后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啊。”陈斯怡说话坦率,不扯有的没的,直白了断,“哎我都没近距离好好看过他的脸,每次都只能老远见着个模糊的轮廓,我最近新认识的一个姐妹是和他同班的,天天在我面前嚷嚷着有多漂亮……” 陈斯怡讲到这个词,顿了顿问林拓:“他是alpha还是omega啊?” “……alpha。” 陈斯怡眼睛更亮了:“我就说他肯定是alpha,有人还不信,他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偏犟嘴扯omega。” “有人?” “哎呀是我群里面一个人,非说林一宴是omega,这不,得到你的否定后啪啪打脸。” 林拓不作声,料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如此无聊,在是alpha还是omega之间斤斤计较。就算林一宴是omega又怎么样呢? 陈斯怡双手合十,眼睛放光,态度十分诚恳:“可以吗林拓,就这一次,我不会一直缠着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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