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麒轻轻拉下发尾处的皮筋,文祖献懒得理他,专心致志地擦脑袋。 西藏路很热闹,一路都是灯红酒绿,染着霓虹灯牌,到处闪着七彩斑斓的光,这样的光照进车厢能把文祖献照出百般花样,但无异都是好看的。 邵元麒看文祖献看地入迷,文祖献鼻梁挺翘,唇色浅淡,浑浊的双眸闪着一丝流珠,发丝凌乱地搭在两耳边。 文祖献鬼气森森,美的毫无生机,感觉随时都要赴死。 邵元麒盯着文祖献,嘴里咽了咽口水,是馋文祖献馋的。 天色深黑,周遭的热闹与车内格格不入,邵元麒觉得眼前的文祖献就剩一副躯壳,魂都窍出了身体。他忍不住想:小妈成鬼了! 邵元麒怎么想就怎么说:“你真是不男不女,不人不鬼了!” 邵元麒和文祖献第一次见面时,一个16岁,一个20岁,正是最爱闹的年纪。 邵元麒自打出生就不受父亲待见,虽是独子,但日子并不好过。他爹对他像有深仇大恨,时常打狗似的打他。 而那时的文祖献呢,从小被父母疼爱长大,后来又出国喝了两年洋墨水。然而一夕之间,他的家没了,风华正茂前途大好的年纪,他没了家,又被大兵抗去奉天当小老婆。他逃不出囚笼般的邵家,一连被关了那么多年,前途尽毁! 邵元麒和文祖献在厌恶邵文雄这件事上战线统一,很快成为好朋友。邵元麒从来不被家里人待见,第一次结交朋友,他很珍惜。而文祖献在笼子似的邵家,只有邵元麒同他一样厌恶邵文雄。 他们年纪相投,爱玩爱闹。邵元麒说话直白,文祖献自视甚高,两人虽然玩的好,可一见面就要拌嘴吵架,有时候吵着吵着还会打起来。 但吵架打架没什么,他们同仇敌忾,打完还能继续嘻嘻哈哈。 那几年,文祖献和邵元麒待在邵家,倒是生出了一点惺惺相惜的依偎之情。 如今,邵元麒在外圆滑了许多,可对小妈始终如一,将那时的情感保留至今,照旧说话直白,照旧要惹小妈与他拌嘴,做惯了的事,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单方面认定,他与小妈是一家人,吵架拌嘴是吵不散的。 可文祖献三十了啊,虽保养的如花似玉,但说起来也是当爹的人,哪还能像小孩子一样拌嘴吵架个没完? 而且这两年他被小羊伺候的愈发金贵,出门在外也都是他包小男生,小男生顺着他还来不及,谁敢与他拌嘴吵架? 邵元麒把吵架拌嘴当趣事,文祖献却早八百年前忘记了这桩趣事! 文祖献被邵元麒气地够呛,手里有啥扔啥,一手帕拍在邵元麒脸上,怒道:“你闭嘴吧,不待见我就放我下去。” “你住哪?我们回家。”邵元麒又问了一遍。 “回你妈狗屁的家,我家没你位置。”文祖献在邵元麒面前轻易卸了伪装,他不再装风骚,装绅士,全身心地要骂死邵元麒。 邵元麒思索着,干脆回酒店好了,文祖献身上的怪味快要把车厢熏入味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第三章 管闲事 邵元麒拉下车窗叫来汽车夫,不再给文祖献反驳的机会,他把文祖献带回了酒店。 一回酒店,邵元麒扛着文祖献,单刀直入进了浴室。 文祖献既不逃也不闹腾,他打不过邵元麒,门口又都是邵元麒的卫兵,他往哪逃? 文祖献羞恼地靠在浴室门上抽烟,觉得今日倒霉透了。 邵元麒撩起袖子打开浴缸的水龙头,不客气地问:“你和那小娘炮什么关系?”英博当然不算娘,只是邵元麒单方面看他不顺眼。 文祖献吐了口烟,笑道:“男朋友。” 邵元麒眉头微蹙,倒不是对文祖献找男朋友这件事有意见,他们这么久不见,文祖献要找就找,他管不着。 只是他看不惯文祖献找了个二椅子当男朋友,他心里想不通:小妈总不可能找个二椅子干他吧?那二椅子不干小妈,难不成是小妈干二椅子?可小妈那身子,做爱时都得淌水,怎么干人? 邵元麒如何都想象不出文祖献与英博在床上时的画面,想着想着,脑海里的画面愈发怪异。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文祖献愤愤问道,邵元麒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随时,只要你告诉我家在哪,我就和你一起回去。”邵元麒说道。 文祖献不愿告诉邵元麒家庭地址,他估摸着邵元麒在上海待不了几天,南京政府刚刚成立,外面那么乱,南京那边会放着他到处乱跑? 见文祖献不说话,邵元麒回身关了水龙头,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小妈,你也脱。” 邵元麒是不害臊的,文祖献却莫名红了脸,倒不是臊的,他如今浪的没边,哪里懂得害臊?只是这两年,他身体特殊的某一处一直被忽略... 他的身体不男不女,总有那方面需求,空虚时,小羊会帮他,小羊很本分,知道他的底线,从来只用手和玉器。 文祖献很浪,不愿意被人管,所以骨子里犯贱,需要被人征服,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犯贱,他觉得没人能征服他。 不过现下,他确实馋了,邵元麒和他很契合...他有点思念了... 于是文祖献顺从了,既然跑不掉,不如好舒服舒服。 ... 文祖献后半夜就醒了,醒的时候怀里抱了个大脑袋。 他不太清醒,依旧犯困,可是身上发凉,要犯烟瘾了,他不得不醒。 邵元麒大抵把自己当成了十几岁的小孩子,二十好几的人了,还缩头缩脑地往他怀里钻,文祖献打了个大哈切,觉得邵元麒这个睡法很好笑。 他揉揉邵元麒的耳朵,说道:“醒醒。” 他一喊,邵元麒便醒了,埋在里边的性器随之挺了挺:“小妈,怎么了?” 文祖献“哼哼”两声,又揉了揉邵元麒的头:“去给我搞口烟来。” 邵元麒听到这话,恶狠狠咬了文祖献一口,埋进文祖献的胸口开始装死。 文祖献在邵元麒的腿上蹬了蹬,本意是想把邵元麒踹开,谁知手脚无力,邵元麒又身强力壮的像块大石头,他这举动一下子变得跟调情似的:“快去,我不抽两口睡不好。老子让你白干一场,你为我做点事还要三推四请?” 邵元麒无法,穿上衣服出门了。 不知过了多久,邵元麒端了个烟盘子回来,文祖献等地哈切连天,坐在床头一连抽了两根烟。 烟盘子被邵元麒甩在床上,文祖献赤条条地倒下,做爱让他手脚无力,烟瘾让他精神涣散,他一边打开装烟膏的瓷瓶,一边说道:“去给我叫个烧烟的来,难道你要我自己烧?” 见烟膏上等,文祖献满意地抬起眸,一扬眉毛,又说了一遍:“快去啊。” 邵元麒知道文祖献没有正经,抽大烟已经很不对了,他一件衣裳不穿,身上全是痕迹,竟还想着叫人进来烧烟。他不理文祖献,入定似的坐在床边。 文祖献也恼,自力更生地开始烧烟泡。慢腾腾地吸了三两个烟泡后,他扔下烟枪,随手把烟盘一推,拉起毯子盖在身上继续睡觉。 文祖献睡了,邵元麒却独自沉思起来。 他想不通文祖献是怎么把日子过成这副鬼样子。 要说文祖献,也是个成年人了,读过书留过洋,该明的是非都能明,该懂得道理都能懂。如果文祖献什么都懂,却还是要坏,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他压根就不想好。 邵元麒突然想起文祖献逃跑的时候卷了邵家许多钱,这件事当时在奉天传的沸沸扬扬。是了,男人有钱就变坏,文祖献虽然不男不女,但到底有男人的基因,凭着这点恶劣的基因,文祖献彻彻底底地变坏了。 邵元麒不能因为小妈坏就不要小妈,他舍不得,他当初跑过一次,这回他绝对不跑了。 小妈自甘堕落,他想管管小妈,可是从何管呢?他与小妈刚刚重逢,没有立场去管小妈。而且他在上海待不了多久,他这次被召回南京述职,才与小妈有了重逢的机会。 他有兵有地盘,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可四处内斗,军阀混战,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上海跟小妈谈情说爱。 军队是他的底气,可小妈不能不管啊,要不然把小妈掳去山东? 可小妈那性格,回头不得一被子把他也闷死在床上?他倒不怕被闷,只是刚一见面,他就掳人,小妈一身反骨,他怕小妈把自己气死了。 而且小妈有钱,在上海住的好好的,成日里纸醉金迷吃喝玩乐,被他掳回县城非发疯不可。 小妈玩,他没意见,可小妈抽大烟,包汉子,成日里骚的没边,这就要命了。 要是小妈没有这些臭毛病就好了。没有这些臭毛病的话,他隔三差五回一趟上海,看看小妈陪陪小妈,以后时间长了,小妈总会和他冰释前嫌。 邵元麒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一砌,毫无头绪。 既然没有立场管小妈,那就等有立场的时候再管吧!小妈是很浪,但日子这么好过,他不信小妈能把自己活活浪死掉!只要小妈在,他们慢慢来就是了。 晌午,两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 文祖献很无所谓,反正他闲,陪邵元麒干瞪眼耽误不了他的时间。 邵元麒拿来湿毛巾,一边擦干净文祖献的大腿,一边说道:“带我出去玩。” 文祖献一身都是白花花,他毫不羞耻的果着,低头摆弄手指:“行,你想去哪玩?” “随便。”邵元麒说道。 于是,文祖献冲了个澡,穿上短袖白衬衫和昨日的淡蓝色西裤,在后脑勺随意地扎了个小辫子,带着邵元麒出门玩了。 文祖献从小到大不缺玩,虽然家在县城,可是因为姑姑的关系,他时常要去北京和天津,后来又去英国留学,在国外那两年,也不仅仅待在英国,他还跟表哥去过其他欧洲国家。 在邵家的时候,他也不缺玩,虽然总是有人盯着他,但只要他听话,邵文雄就不会把他关在家里。邵文雄不限制文祖献的自由,只是叫来大批人马跟着文祖献,盯着文祖献。 如今到了上海,更是把玩当成了本职工作。 两人吃过一顿西餐后,文祖献带着邵元麒来到永安百货。 到了百货公司,他什么也不看,先去了香水展台,柜员和他很熟,一股脑地向他推销产品。 文祖献对香水情有独钟,邵元麒越是说他臭,他越要一臭到底,最好臭的人神共愤才好。 文祖献与柜员对着一柜子香水,探讨许久,时不时地要往手腕上,脖颈处喷洒一点试试香味。 小妈的反骨,邵元麒心知肚明,等反地没意思了,文祖献就不反了。邵元麒望着小妈的后脑勺,伸手把头发上的皮筋拽了下来。 文祖献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从新把头发扎了个小揪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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