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贺白喃喃道。 施淮摸了摸他的发顶,安抚道:“头疼就睡一会儿,看看会不会好点?” 贺白似乎是困倦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好。” 施淮看着贺白又躺下了,心里松了口气,给人掖了掖被角,起身去关了床头的小夜灯,合衣躺在贺白身侧,浅浅地睡了个囫囵觉。 早上的时候又被梁志打电话叫回了公司,说是周家也开始挣他们建设工厂用的那块地,施淮黑着脸急匆匆赶到公司,开了一上午的会议。 会议结束后,在监控中看见贺白醒了,愣愣地坐在飘窗上发呆,急得他又匆匆赶回家,直到推开门看见活生生的贺白时,他才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他把这口气喘匀,贺白一句话又让他将心脏提到了半空中,随时都能摔下来,摔个四分五裂。 贺白不认识他了。 贺白一双眼睛懵懂甚至有些无知地看着他,防备又无知地问:“你是谁?” 施淮讶异,“白白?” 贺白嗖地从飘窗上跳下来,身体紧紧地贴在了墙上,满身戒备,“你认识我?” “啊?!”施淮向他走过去,“白白别闹。” “你别过来!”贺白抓紧了窗帘,两道眉狠狠地皱了起来,眼睛中满是警惕,像一只为了保护自己而竖起满身刺的刺猬,“我让你别过来!” 施淮被他吼得一愣,恍惚间以为看见了几年前的贺白。 曾经他追贺白的时候,贺白也是这样,他凭高大的身形将贺白困在墙角逗弄他,手指摸着他的下巴,就要亲上去的时候,贺白也是这样呵斥他,“我让你停下!” 那时候施淮只当是调情,掐着人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可现在却是害怕,施淮只好停住了脚步,柔声说:“好,我不过去,白白,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贺白迟钝地摇头,“你是谁?” 施淮喉结滚动,想要伸手抱一抱贺白,“真的不认识了?可是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晚?”贺白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我们昨晚就在一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外面的保镖不让我出去?你是谁?” 几个疑问抛出来,无论贺白到底有没有失忆,施淮也只能先安抚他,“白白……” “你别叫我白白!怪恶心的。” 施淮一愣,“贺、贺白。我是你的爱人,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五年。” 贺白明显不相信,狐疑地看他,“我喜欢男人?” “我不知道,”施淮笑了一下,“我只知道你喜欢我。”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会喜欢你?” 施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白白,现在是哪一年?你多大了?” 贺白咬紧了嘴唇,最后还是说:“我不是二十一岁了?”
第45章 失忆 甜 施淮好容易才安抚了贺白,又叫来了施凯鼎给贺白看病。 “小婶,你真不认识我了?也不认识我小叔了?”施凯鼎没想到这次的副作用是失忆,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装模作样地摸摸贺白的额头,耐心询问着。 贺白对他也不甚信任,警惕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施凯鼎把听诊器收起来,“去医院吧。” “嗯。”施淮说:“白白,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贺白短促地摇头,他到底还是不肯相信,“不……” 施淮挥手示意施凯鼎先出去,坐到贺白身边尝试安抚他,“白白,这几年来我一直是这么叫你的,改不过来了,别为难我了好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贺白疑惑地看着他,“你真的是我的爱人吗?” “嗯,是啊。是我追的你啊,白白还不太好追哦,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是你和我求的婚,今年是我们过得第五个年了。” “你叫,施淮?” “嗯,施淮。” 贺白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简单的两个字滚过他的舌尖,却好似带来了什么情愫,叫贺白毫不犹豫地、轻而易举地就喊出了这个名字,就像已经喊过了千遍万遍。 贺白摸着自己手上的纱布,“你很爱我?” 施淮没忍住伸手想摸他的下巴,贺白却有些害怕地躲了一下,“别怕白白,我真的很爱你。”说着施淮还是用指腹擦了一下他的脸颊,声音温和,“真的爱你。” 贺白仔细看着施淮的面容,轻轻地点了点头,“你长得确实像我会喜欢的类型。” “原来白白看上的是我的脸啊,”施淮难得心情放松,调笑道:“怎么也不见白白提起?” “那我哪知道,是不是你对我不好?” 施淮面色变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怎么会呢白白?我离了你简直活不下来。” “我是怎么受伤的啊?” 施淮显然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后院有个小花房,你没事就喜欢鼓捣些花花草草,昨天搬花盆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碎瓷片划上了手,还碰到了头,醒来你就不认识我了。” “这样啊。”贺白扶额,“我这么蠢的啊。” 施淮宠溺地笑笑,“不蠢,是那花盆太重了。你下次搬这种东西记得让保镖来。” “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去医院看看吧?检查检查。”施淮起身向贺白伸出手,“本来你晕倒之后找了施凯鼎来包扎伤口,没想到醒来之后会失忆,检查一下让我放心好不好?” 贺白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施淮手上,再次问道:“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施淮点头,“真的。” “那我妈妈知道吗?她会答应我们在一起吗?” 施淮握紧了贺白的手指,神情悲痛,“白白……” 贺白见他神情有异,愣愣地问:“怎么了?” “妈在去年夏天出车祸去世了,就埋葬在湘山公墓……前几日我们还一起去看了她。” 刹那间贺白的眼睛瞪大了,两行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涌出,他的手指几乎要抓破了施淮的手心,难以置信地问:“……什么?” “白白。”施淮给他擦眼泪,将人抱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拍他的后背,“想哭就哭吧。” 贺白推开施淮的胸膛,“我不相信!” 他声嘶力竭,“你在骗我!……不可能,我母亲怎么会?” 贺白虽然哭得不能自已,但心底已经信了六成,他攥着施淮衣衫的手指愈发用力,嗓音沙哑,“你能带我去我妈的墓前看看吗?” 上次贺白要撞碑的阴影还留在施淮心里,一想起来就让他心惊胆战,声音轻柔,“可以,但是白白,你不能想不开,我不能失去你。” 贺白在他怀里点头。 等贺白亲眼看见了母亲的墓碑,他似乎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失去了母亲,他看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淡淡地笑了一下,可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不用再受苦了。” 贺白眼睛红肿,身体不住地颤抖,哽咽地说:“就丢下我一个。” 施淮站在他身后揽紧了他的肩膀,嗓音低沉,“你还有我,白白,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真的吗?” “真的。”施淮给出自己的承诺,却不知道贺白愿不愿意接受。 贺白转身靠在施淮怀里,手指紧紧地抓着施淮后背的衣服,将眼泪都擦在了他高档的西服上,身体微微抽搐着,抱得施淮更用力了些。 施淮心跳陡然加速,也紧紧地抱住贺白,怀抱中的温暖几乎让他落泪,有一瞬间施淮不想让贺白恢复记忆了,就这么走下去吧。 等贺白哭够了,施淮带着人下去。 坐到车里时,施淮将人抱在怀里,贺白还在轻微地抽泣,手指抓着施淮的领带,就像要跌落悬崖的人抓着一根令他信任的藤蔓,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施淮抱着贺白,心境渐渐平和下来,他吻了吻贺白的发顶,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告诉贺白他永远在他身后。 从湘山公墓到疗养院着实有一段距离,司机一路开得平稳,加上贺白已经太长时间没能好好休息,哭着哭着就累了,窝在施淮怀里就睡着了。 等到了医院他还没有醒来,施淮也不忍心叫他,干脆抱着他进了医院。 施凯鼎在疗养院门口远远地便看见施淮的车来,带着人迎上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司机拉开后车座的车门,施淮怀里抱着一个人走出来。 施淮身形高大,鼓胀的肌肉在白色衬衫下几乎要藏不住,怀里的人盖着一件西服外套安稳地睡着,一张小脸白净安静地抵在施淮胸膛前,两条细长的腿垂在施淮身侧,鞋底时不时地蹭到施淮干净的高档定制西裤,却也不见他恼怒,还怕将人吵醒特意放慢了脚步。 见状施凯鼎带着人也不敢说话,沉默地引着施淮往疗养院中走。 有些检查趁着贺白睡着就给他做了,却也没惊动他,他依旧睡得安稳,估计是早上施凯鼎给他打得那一针起了效果,这几天又太累,才睡得这样沉。 施淮将人放在病床上,拨开人的刘海,在贺白额头上落了一个轻轻的吻,捏着贺白的手指摩挲,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 施凯鼎将检查报告拿进来,轻声说:“头部受到了撞击,肿块暂时压迫了神经,才导致短暂失忆,等肿块慢慢消下去也就没事了。” 施淮点了点头,起身示意去外面说。 “大概多长时间会恢复?”施淮轻轻地将门关上,问道。 施凯鼎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无法估量,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还要看小婶婶的恢复情况。” “嗯。”施淮沉思了一会儿,目光晦暗,“能不能让他慢一点好?” 施凯鼎一怔,“小叔你是说?” “我不想让他那么快想起来,”施淮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睡着的贺白,“就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挺好。” 施凯鼎有些为难地摇头,“这恐怕不行……” “什么都忘了对他身体恢复也好,我不信你没有办法,”施淮抱臂目光沉重地盯着施凯鼎,“我每年在你的医疗研究项目上砸几个亿,就是为了听你说没有办法吗?” 施凯鼎心中一凛,“小叔,不是说没有办法,而是说风险太高,也不一定会有用,万一弄不好……他会变成傻子的。” 施淮转身看向屋内的贺白,仿若一尊地狱中的修罗,为了得到自己的爱人不择手段,他垂在身侧的双拳渐渐紧握,目光灼灼,嗓音低沉,“那就变成傻子,我也养得起。” “……”施凯鼎心绪大动,艰难地应声,“……好。” 贺白醒来的时候,施淮刚好带着饭菜进去,看见他醒来便笑了,“白白醒了啊。” 贺白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说话还有些刚睡醒的朦胧,“怎么不把我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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