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风决定回一趟公司,然后再去啤酒屋找人。 上车后,他就接到了季盼冬的电话,看着上面的备注,嘴角有轻微幅度的扬起,“怎么了?” “你在哪?你上次给念念的玩具还有零食里面有个礼盒,我还给你。” “还我做什么?” “别的我都收了,这个不行,太贵重了。”季盼冬一如既往地在拒绝他。 “那是给你的。” 听筒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好半天,季盼冬才说:“那我更不能收,你在哪,我还给你,还有想问问你别的事。” “来我公司。” 季盼冬并不是很想去他公司,但是顾明风的语气听上去不容拒绝,季盼冬还是去了。 又不是没去过,也没什么。 顾明风开车到了公司,林牧就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了。 “你最近干嘛去了?总是找不到人。” 顾明风今天连西装都没有穿,套着深色的短款夹克,看上去倒是年轻很多,“忙别的,注资的事情已经敲定了,给我签字就行。” “嗯。”林牧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伸长了腿,“谢了。”突然想起什么,林牧坐起来,直着身体,问顾明风:“你和季盼冬一直在一块儿吧?” 顾明风头也没抬,沉默以示回答,林牧笑了笑:“你想起什么了吗?” 顾明风拿着文件的手滞住了一瞬,他最近一直都有去医院,脑子也总是混混沌沌的,有些印象,但又很模糊。 医生总跟他说不着急,但他没办法不着急,他想快点想起来。 “一点点吧,不是很清楚。” 林牧安慰他:“这个东西也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呗,人又跑不了。” “你怎么知道?”顾明风瞥了他一眼。 “猜的。”林牧站起身,长舒一口气,“那我走了。” “嗯。” ...... 季盼冬牵着孩子站在顾明风公司门口,踌躇许久,鼓起勇气才敢往里走,前台拦下他,“您好,找谁?有预约吗?” “我......”季盼冬舔了舔唇:“找顾明风,他......” 前台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这个带着孩子的男人直接称呼顾明风的名字让她觉得有些讶异,但还是礼貌道:“见顾总要预约的。” “我跟他打过电话了,他说......直接来就好。”季盼冬为难道。 “那您等会儿,我确认一下。” “哦,好的。” 季盼冬牵着孩子站在一边等,心里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来了,应该直接让顾明风过去找他就行了,反正顾明风总是时不时出现,自己干嘛要上赶着。 季盼冬低着头跟季念很小声地说话,小朋友今天好像很高兴,自从接受治疗以后,话明显比以前多了。 “是你?” 有个陌生的声音,季盼冬抬起头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Alpha男人,在看清Alpha的脸后,抓着季念的手握紧,直接掉头离开。 “等一下!” 林牧追上去,“季盼冬,我应该没有认错。” 季盼冬莫名来得慌张,又不太会撒谎,只能低着头不露脸,“我......要走了。” “走什么?你来这儿,除了找顾明风,还能找谁?”林牧逗他:“总不能是找我?” “我......” 林牧看到了他身旁的小女孩,很温和地笑了声:“聊聊?” 季盼冬怎么也不肯进公司的大门,林牧就跟他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坐在门口的花坛上,季念被季盼冬抱在怀里,被季盼冬戳着脸:“念念,喊叔叔。” 季念噘着嘴,“叔叔......”发音不是很标准,但能听清。 林牧回她你好。 林牧主动跟季盼冬搭话:“那天在医院果然是你。” 季盼冬不回答,林牧就问:“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碰上,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又遇到顾明风的?” “有、有段时间了。” “他做了手术以后,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不过呢,我早说你是他的千万分之一。”林牧看着季念,逗她笑,一边说:“这话一点没错。” 季盼冬之前就知道顾明风做手术的事情,但他一直都没有问过,这会儿听林牧提起,不由得追问道:“他......为什么要做手术?” “腺体有问题,二十岁做过一次,后来跟你在一起后,病变了,三年前,他不是有次带着你产检,我去找他吗?就是叫他尽快手术。” 季盼冬脑子空空的,随后才反应过来,所以那个时候,顾明风不是去出差,而是做手术? “本来只是再切除一部分腺体,但是术后顾明风迟迟不醒,腺体异化很严重,不到两周,又重新做了一次手术,只能给他换新的腺体。”林牧说:“好像就是换了之后,才忘记一些事情的。” “这样啊......”季盼冬讷讷的,看着指尖的血色褪去,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可能只是怕你担心。” “是吗?” “不过我也有错,如果我早点告诉他你怀孕的事,可能你不用一个人带着孩子受苦了。” 季盼冬猛然抬头,语调不自觉拔高:“你告诉他了?” 季盼冬有一种自己的秘密被公之于众的感觉,双眼无神地看着林牧。 顾明风知道季念是他的孩子了? 也对,林牧跟顾明风是好朋友,没道理不说的。 季盼冬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顾明风早就知道了,只有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瞒着,怪不得,顾明风突然对他很好,又要帮念念找学校,原来他都知道了。 林牧直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解释道:“抱歉,因为那天在医院,顾明风问了我,所以我就说了。” “没事,不怪你。”季盼冬又想通了,他又不能瞒一辈子,季盼冬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再说谎就有点自欺欺人了,“林医生,不用觉得抱歉,他早晚会知道的。” 林牧看着他,“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也许吧。”季盼冬的声音很小,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 林牧也没有逼迫他,拉着季念的手,摸着她软乎乎的手背跟掌心,眼神透过季念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温柔,“有孩子......是不是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嗯,是吧。”季盼冬也说不清,“林医生,你......” “不用这样称呼我。”林牧耐心地纠正他:“我已经不做医生了。” “怎么了?”他没记错的话,林牧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腺体科医生。 林牧朝他伸出了右手,那只手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背上还有依稀可见的血管,但是季盼冬也看到了他虎口处淡淡的疤痕。 “手废了,就没再做了。”林牧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平淡得好像只是在诉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季盼冬感到一阵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牧。 “我走了,你可以直接进去,或者给顾明风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季盼冬抱着季念站起来,觉得腿有点麻,“好,林......”差点喊错,“再见。” 林牧走后,季盼冬在原地站了很久,手里还拿着顾明风送的礼盒,手机响起,季盼冬没什么犹豫地接了。 顾明风问他:“你还没到吗?我跟前台说过了,你直接上来就好。” 很难有事情能让季盼冬生气,但他今天一点也不想见顾明风了,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我要回家了。” “怎么了?”顾明风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急切,“你在哪?” 季盼冬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直接挂断电话。 顾明风跑出公司大楼没有看到季盼冬的身影,凭着对季盼冬的熟悉,跑到离他这儿最近的公交车站,果不其然,那人已经在等车了。 “你跑什么?” 季盼冬的手腕被拉住,他直接用力地甩开,双眼红红的,瞪着他:“我回家不可以吗?” 心里的酸水不停冒,顾明风一直都是个骗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顾明风尝试好好跟他沟通:“不是说有东西还给我吗?好好的怎么了?” “不还了。”季盼冬说:“反正你又不差这点钱。” 顾明风听着这话,反而笑了,“嗯,觉悟提高了。”他走上前,想要抱抱他,季盼冬往后退,公交车来了后,开门又关门,直到离开,季盼冬还是站在那。 置气一样,顾明风问他:“怎么了?” 季盼冬就是不肯说,季念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在俩人之间来回看,顾明风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 “谁让你抱她的!” 顾明风躲了一下,“怎么?是你自己来找我,现在又莫名其妙生气,又不肯好好跟我说话,我连抱抱孩子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眼泪止不住要涌,季盼冬忍着,看着季念,命令道:“念念,下来。” 季念到底听他话,伸着手要回季盼冬怀里,顾明风没肯放,眼泪就那么掉下来,顾明风心脏闷闷的,担心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你想听什么?”季盼冬哽咽着,直视他:“你不就是想听季念是你女儿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耍我好玩吗?” 顾明风终于在季盼冬把季念抱回去的那一刻慌了。 “你总是这样。”季盼冬靠着季念,像找着依靠,泪水沾湿了季念的头发,“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来不顾别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生病要做手术不说,骗自己是出差,早就知道季念是他的女儿,也不说,把自己骗得团团转,太可笑了。 还有林沛,不管结不结婚,也不说,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过,现在还要说什么喜欢。 骗子,谁要信! “我什么时候......”顾明风蹙着眉,转而问道:“你碰到林牧了?” “是又怎么了?你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 顾明风调整了下呼吸,向前走了几步,季盼冬根本没让他靠近,“离我远点。” 顾明风脑子一僵,脱口而出道:“嘴上功夫倒是没变,净会怼我。” 俩人都愣住了,季盼冬喃喃道:“我什么时候怼过你?” “你自己清楚。”顾明风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说了,脑子里好像有个影子,促使他开口。 季盼冬不想等车了,准备坐出租车,顾明风仍旧是缠上来,在他后面喊:“我送你的你不要,那这个你也不要吗?” 季盼冬回过头,就看见Alpha把手上的红绳伸给他看,“这个不也是你的吗?” 季念趴在他肩头,细声细气地说:“桃、桃……”她以为顾明风手上的跟她是一样的,但是颜色又不对,“红色……” 顾明风觉得季盼冬有时候一点也不笨,不仅不笨,还专会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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