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樵长得是很……很……薄韧一下找不到足够准确的形容词。 杨樵却已经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么看薄韧了,再看下去,他只怕就要被邹冀传染“疯”病了。 但他心情依然很好,把头转了回去,直视着前方,唇角还含着笑。 薄韧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笑起来时,眼尾是上翘的,眨眼睛时,光影在他的睫毛上翻飞。 前方开车的司机大哥,已从后视镜看了后排几次,心中有些不解,怎么刚才还吵闹不休的少年们,突然之间安静了? 打破寂静的又是邹冀,他突然哼唱道:“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薄韧和杨樵:“……” “要不是你问我,”邹冀唱得很是动情,还有转音,“要不是你劝我……” 他直起来,侧身对着朋友们,一边唱着,还伸出一只手,在杨樵脸上抚摸,做深情演唱状。 杨樵已经快被他笑死了。 薄韧把邹冀的手拨开,邹冀又来抚摸薄韧的脸,薄韧灵机一动抓住他的手,作势要亲,骇得邹冀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司机大哥在前面也笑了起来。 邹冀调整回注意力,继续唱:“要不是适当的时候,你让我……” 司机和薄韧一起和上了最后两个字:“……心动。” “好听!”杨樵捧场地为他们鼓掌。 “这首歌送给杨樵老婆,”邹冀做了个绅士的致谢动作,道,“祝老婆生日快乐!” 薄韧纠正道:“说多少次了!是我老婆。” 邹冀快乐地说:“是大家的老婆!” 薄韧:“我的!” 邹冀:“大家的!” 两人隔着杨樵开始打架,互相使用猫猫拳,发起猛烈进攻。 杨樵感觉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也完全不生气,只笑得东倒西歪。 他确实久违地放松了下来。 这确实要感谢汪执学长的出现,为杨樵压抑到如山似海的心事,打开了一个可以稍稍倾泻的出口。 这之后的半个暑假中,薄韧无意中发现,杨樵和汪执经常会在微信上聊天。 怎么偏偏是微信聊天?就不能用QQ吗?这让薄韧生气加倍。 他没有自己的手机,就也没有注册微信,所以杨樵居然在使用微信和汪执聊天,让薄韧认为这是在故意针对自己,杨樵在和外人联合起来,欺负他没有智能手机。 杨樵以前从不在网络上交友,空闲时间玩手机,也只是拍拍照片,使用百度搜索,最多也就是看看搞笑段子。 这几天只要有空闲时间,他就在和汪执聊天。 汪执那天难以启齿的秘密,最终在微信里告诉了杨樵,他和另一个男生,约好了一起考去那所985大学所在的城市,现在他们实现了约定。 杨樵表达了祝贺后,仍然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木头:你们是怎么发现彼此的?你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也是吗? 我执:没有,他是直的。 木头:啊? 我执:现在应该不怎么直了[笑] 木头:这算是你掰弯他了吗? 我执:我真没掰,顺其自然就这样了。 杨樵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我执:其实我们都还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过爱情,高考当然才是最重要的。 木头:就是说你们没有在谈恋爱,就约好要去同一个地方读书了吗? 我执:所以我说,他也不怎么直。 杨樵被汪执的秘密勾起强烈的好奇,不停地想着,这样也可以吗? 他忽然察觉到一米内有薄韧的气息,立刻把手机屏幕按灭了。 正在缓慢靠近他的薄韧:“……” 杨樵差点被抓包,警惕地看着薄韧道:“你做什么?” 薄韧倒是很诚实,说:“我想知道你们在聊什么,问你你也不告诉我,我当然就只能偷看了。” “……”杨樵道,“我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吗?你的事,我也没有什么都要知道。” “我有什么事不让你知道了?”薄韧道,“你想知道就问,我当然会告诉你啊。” 杨樵一想还真是这样,只得道:“可是……是汪执跟我说了的私事,这不能让你知道。” “哦……”薄韧道,“那他为什么对你说他的私事?” 杨樵说:“我们比较投缘。” 薄韧当即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道:“你怎么敢跟别人投缘的啊?” 杨樵:“……” 薄韧也觉得这要求过于霸道了,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要干涉你交朋友的自由,我就是……我就是爱吃醋,你别管我了,让我自己调理吧。” 杨樵奇道:“你要怎么调理?” “……”薄韧使出饼干撒娇大法,说,“别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他躺在杨樵腿上,装模作样地:“呜呜呜,呜呜。” 杨樵被他呜得只想笑,真就没管他。 薄韧呜了一会儿,没得到一点安慰,忽然心想,不好,他在这里大小呜,别是杨樵又和汪执聊上天了吧? 他马上抬头一看,结果杨樵并没拿手机,只是在无聊地看着他。 “怎么不哭了?”杨樵还损他,道,“接着哭啊,哭大声点。” 杨樵的注意力又转移回了自己身上,那薄韧就开心了,他翻过身来,从趴着改为仰面躺着,枕在杨樵腿上,说:“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也考上985?” 杨樵道:“不是要当电工吗?” 薄韧笑了下,也不纠缠当不当电工的问题,问:“你呢,以后想当什么?” “不知道。”杨樵说,“反正起码是要做个好人。” 薄韧道:“这不是废话吗?你还能学坏?” 杨樵心里想到了别的事,道:“你想过去哪儿上大学吗?” “你想去哪?”薄韧反问道。 “我在问你。”杨樵说。 “你去哪我就去哪。”薄韧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是杨樵期待中的答案,但他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他期待中的答案。 薄韧是认真的,说:“你考上哪个城市的名牌大学,我也可以考同城的211嘛,就算211考不上,最差我也能上普通本科对不对。” 杨樵一下子无言以对。 “你不是想考汪执那学校吧?”薄韧忽道,“你别被这种闲杂人员忽悠了,我们要有我们自己的选择。” 杨樵说:“没有啊,我觉得南方太潮湿了,我还是喜欢北方。嗯,应该就是北京了,你觉得呢?” 薄韧道:“好啊,反正你去哪我去哪,北京可选的学校还更多。” 杨樵道:“那你要好好学习啊。” 薄韧道:“我哪天没有好好学习了?我只是笨,我又不是不努力。” 杨樵被他逗笑了,说:“还要哭吗?不哭就起来,我腿都被你压麻了。” 薄韧坐了起来,杨樵曲起腿活动了下,他戴着眼镜,穿了夏款睡衣,插肩短袖和宽松的短裤。他瘦瘦白白的,四肢细长,但却是个小而圆的脸型。 薄韧已经在罗林的数次科普下,明白了“小熊猫”并非大熊猫幼崽,而是一种十分可爱的小小圆圆的棕红色小动物。 不得不说毛绒控的罗林,对杨樵的拟动物形容,还是很有几分准确,杨樵戴上眼镜,脸部是真的有点像那种毛茸茸的小熊猫,萌萌的。 “你真可爱啊老婆。”薄韧从背后抱住杨樵,对这个把杨樵萌化的发现非常的喜欢,说,“我现在也想养一只你了。” 杨樵低头看他圈在自己的腰间的手,道:“做电工养我吗?我会被饿死的吧。” 后来,汪执又和杨樵聊过几次,向杨樵讲了他和那个男生之间相处的一些细节,杨樵从一开始只是倾听,后面终于忍不住,也对汪执说了一些自己的事,例如薄韧经常会做出一些让他很烦恼的举动。他没有说自己对薄韧是什么感觉,薄韧肯定是个直男,这是明摆着的事。 汪执却很直接地点破了他。 我执:你真的很喜欢他,不妨就试一试,别给自己预设那么多阻碍,当然要在不影响高考的前提下。 杨樵没有正面回答了。 他其实也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薄韧究竟是不是爱情,喜欢肯定是喜欢的,可好像也并没有到那种程度。 说不定只是一时上头,只是生理趋于成熟而引发的荷尔蒙波动,为了短暂满足青春期的可怜欲望,而去破坏他和薄韧之间那牢不可破的珍贵情谊,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高二开了学,杨樵理所当然分去了文科实验班,薄韧居然也惊险地擦线,被分进了理科实验班,成了实验班里吊车尾的预备“尖子生”。 两人的班级在不同的楼层,但到了课间,薄韧没事就会去找杨樵,只为了把杨樵叫出来,在门口说两句话,和杨樵一起去上厕所,有时候也会给杨樵带一点零食。 开学刚一周,杨樵的新同学们甚至老师们,都陆续认识了薄韧,知道了这位是杨樵的总角竹马,两人整日“难舍难分”,是最最最好的好朋友。 高中生课业繁忙,杨樵日常也不玩手机。汪执去上大学,自然也有了新生活,也不来打扰学弟杨樵。两人的联系比起暑假,少了很多,几近于无。 薄韧一番严密监控之下,确认学长已经退出他和杨樵的生活,不来打酱油了。他也不再提起汪执这人,偶尔想起杨樵说的“投缘”,还是会生一下闷气,但自己也能调理好了。 高中晚自习第二节 课,通常是公共自习,每个班都有家离得较远的同学,这节课他们是不用上的,因而教室里到了这节课上,就会有很多空位。 于是有些跨班级的早恋情侣们就会趁机到恋爱对象的教室里上这节自习。 开学两周后,薄韧已经完全拿到了文科实验班的刷脸通行证,进出杨樵班级的教室,自由如风,比人家自己班里的学生都随意。 他偶尔也会像上述情侣们那样做,晚自习第二节 课时,直接带着自己的作业,来文科班上课。 杨樵的同桌是一个和杨樵同款高度近视的小个子男生,人很好,也很好说话,见薄韧来了,也不发表意见,就自己去找张空桌独自学习,让出位子给薄韧和杨樵这对“难舍难分”的好朋友,由着让他们上双人自习课。 薄韧也不是来玩的,就坐在杨樵边上写作业温习功课,遇到不会的数学题英语题,还能实时问杨樵。因为他完全不捣乱,认真做功课,长相和性格又都很讨人喜欢,杨樵班里的同学门也都不太在意他违规跨班,甚至有时老师来了也对他熟视无睹,某次数学老师还在自习课上给他解答了他不明白的难题——自此真正成为了法外狂徒薄张三。 一学期在枯燥充实的学习中,很快过去,冬日里的寒假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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