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爱杨樵都爱不过来,又怎么会欺负杨樵。 “老婆”这个称呼,是建立在这样的心理之上。兄弟、哥们、朋友甚至亲亲竹马,都已经无法表达和承载他对杨樵的爱了。 他那时还单纯地以为他和杨樵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随着慢慢长大,特别是在他发现杨樵也开始长大,甚至发现杨樵开始关注女孩子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危机感。 他言之凿凿地对邹冀说,不管他和杨樵谁要交女朋友,都应该和对方提前报备,这是他们之间绝对亲密关系的充要条件。 可是他很快将问题延展去思考,假如杨樵将来有了女朋友,那杨樵会不会就只会围着女朋友转?届时杨樵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那个女孩子吸引。 至于薄韧?沉迷女色的杨樵到时候也许只会反问:啊?薄韧是谁? 每当想到这件事,秉承着快乐就是人生第一要义的薄韧,也难得的乐不起来。 他又开始脑补Q版的杨樵把Q版的他装进垃圾袋、丢进垃圾桶的小动画,这次动画续集还新增了重要人物,Q版杨樵丢完他以后,会和另一个Q版女孩手拉着手一起离开,独留Q版薄韧在垃圾桶里无能狂怒,流下两条宽面条泪。 脑补终究是脑补,杨樵没有真的谈恋爱,薄韧全方位的监控下,也没观察到他和哪个女同学有私下接触,只能按捺住自己无理取闹的嫉妒。 所以杨樵只要等到大学再谈恋爱就好了,到时候薄韧就不会太生气。 因为按照薄韧的想象,到时候自己应该也会交一个女朋友,杨樵和他同时迈出人生的重要步伐,那就公平了。 到时候他也可以无理取闹一下,在杨樵女朋友面前证明自己对杨樵更重要。 自以为计划通、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薄韧,倒是也没想到,让他的丑陋嫉妒心全面爆发的导火索事件,会来得如此之快。 时间已来到了高一下学期的尾声,即将要分文理科,薄韧偏科的程度过于离谱,当然也只能去学理科。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杨樵想去学文科。 班主任也很重视,还专门找杨樵谈过,但杨樵很坚持,理由是自己已经有了想学的大学专业。 “你要学什么?”薄韧问道,“怎么没跟我说过?” 杨樵诚实地回答道:“有可能是语言类吧,我还没有想好。” 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杨樵拒绝了薄韧的邀约,想回自己家,薄韧就和父母说了一声,到杨樵家里来陪杨樵过夜。 刚到家,杨樵打开空调,室内还很闷热。 薄韧热得把校服T恤脱了,只穿着藏青色的夏款校服裤,刚把裤子抽绳解了,听杨樵说了这话,当即裤子也顾不得脱了,走过去质问道:“那你怎么告诉班主任你想好了?和我一起去理科班不好吗?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班,还可以继续做同桌,这样不好吗?你干吗要丢下我去文科班?” “当然好。”杨樵道。 薄韧已经长到了182公分,现在站在杨樵面前,杨樵已经需要微仰着头看他了。 “可是我不想学理科。”杨樵提醒道,“你裤子快掉下去了。” “本来就是要脱的。”薄韧就站在杨樵面前,把已经松垮挂在胯骨上的裤子利索地脱掉了,随手扔在沙发上,只穿了一条斑马纹平角裤。 “……”杨樵转过头盯着空调,把遥控举起来,对着空调嘀嘀狂按。 薄韧看空调面板上的16度被按到了24度,正从24度按回来,疑惑地问:“老婆,你到底是想开多少度啊?” 杨樵把遥控扔在了茶几上,说:“我不想学和理工科沾边的专业,因为我不想做和理工科有关的工作。” 薄韧很快便理解了。 他知道杨樵从小就很讨厌杨渔舟的工作,连带着对所有理工科工作和专业,恨屋及乌。 并把杨樵这瞬间的烦闷表现,理解为了他想起杨渔舟而引起的负面情绪。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当电工和电焊工,”薄韧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杨樵听出他难得露出的人生迷思,安慰道:“明确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人,没那么多,我们都是普通人。” 这学期薄韧认真努力了一番,在期末考试中,终于进入了班级前十五名,去掉文科成绩,只统计理科的话,他甚至能排到前十。 杨樵很为他高兴,这意味他也有很大机会冲击所谓的名校。 薄韧却有点恹恹地没精神,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的成绩能考上本科,说什么上云州职业技术学院学习电气焊,只不过是和薄维文抬杠,他如果铆足劲努努力,上重本也不是毫无机会。 但是他又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考得上和海津工大同等量级的学校,做薄韬和杨樵这样的学霸,是很需要天赋的,薄韧很早就知道自己没有那种天赋。 杨樵倒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高中这点知识,还远没有需要运用到天赋。 但他也不喜欢给薄韧打鸡血,他从心底里希望薄韧能永远当一个快乐生动的人。如果超出薄韧自身能量的努力让薄韧不快乐,杨樵就宁可他不要努力了,反正人生有很多种活法,以薄韧自由自在的性格,实在也不必去当一个所谓的“成功人士”。 薄韧很讨厌思考,迅速结束了迷茫期,道:“晚上吃什么?” 杨樵说:“冰箱里有速冻水饺。但是我想吃煎饺,我煮好你来煎。” 杨樵并非不会做饭,但他每次操作煎炸炒,都会天女散花,最终把灶台搞得一塌糊涂,他自己并不觉得,当然就也不主动收拾。薄韧打扫了几次他炒菜后的厨余战场,简直是疲惫不堪,要求杨樵以后千万不要再进行任何需要倒油的烹饪。 杨樵煮饺子的时间,薄韧去冲了澡,赤着上身出来,在平角裤外套了一条宽松短裤,到厨房接手煎饺子。 杨樵站在旁边看了片刻,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一直想多看看薄韧的身体,慢慢后退,最后退到了门外。 薄韧完全没有察觉,沉浸式快乐煎饺,中途还颠了下平底锅,险些把已煎至金黄的饺子全颠出来,自己被这差点翻车的炫技行为逗得乐不可支。 “老婆,你看我好不好笑?”他回头看杨樵。 杨樵挨在厨房门边,表情有点怔怔的,视线也没落在薄韧的脸上,听到薄韧说话,才匆忙配合地笑了一下。 薄韧:“?” 杨樵憋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太香了,我饿得头晕,你别玩了,快一点。”
第17章 夏天 杨樵这位年轻的男同,近来的生活可以用“痛并快乐着”来形容。 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会被竹马的颜值帅瞎眼,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生理上日渐成熟,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开始忍不住欣赏起了薄韧的肉体,就……很好看。看了就会分泌快乐多巴胺。 但这快乐总是不持久,一旦过去,他又开始自责,开始无尽的羞愧。 人一天天长大,就会一天天明白,世界上有很多事,很难以主观想法强行干预。 杨樵越是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如此,越是发现,这哪是靠自己的意志能控制住的事? 尤其他和薄韧在多年间已经养成了彼此间没有距离、也几乎不需要分寸感的坏习惯。 他自问算是很有男同的自觉,非常小心地极力避免与薄韧发生肢体接触,却根本防不住薄韧的主动,根本防不住。 薄韧这个黏黏糊糊的家伙,没事来和他贴贴蹭蹭,真的太讨厌了。 杨樵是不是又有什么心事了? 薄韧也发现了这件事,杨樵这阵子脾气变差了很多,有时候还会突然翻脸。“突然翻脸”这种行为,以前可都是薄韧的专利。 在杨樵家里煎饺晚餐后的一天,薄韧和一帮男生去体育场踢球,也想叫杨樵出来一起玩。 杨樵在电话里回答说:“不去,太热了。” 他其实不太喜欢动,喜欢待在安静的室内,有时候就像只慢腾腾懒洋洋的小蜗牛。薄韧倒是想到了这一点,愉快地说:“好吧,那晚上去我家睡啊?” 杨樵说:“不去,我要学习。” 薄韧开始有点不高兴了,又不死心地提出最后一个邀请:“那我晚上去你家陪你睡。” 杨樵居然再次拒绝了他。 怎么会这样! 薄韧正站在体育场边,是借用了邹冀的手机打给杨樵。 旁边的邹冀在龙吸水式喝一种叫“尖叫”的电解质饮料。这种饮料的瓶口设计非常有特色,很适合邹冀,毕竟智障儿童欢乐多,他把瓶口放在自己面前十厘米处,用力挤瓶子,让饮料射进自己嘴巴里。 遭到杨樵三连拒后,薄韧非常震惊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邹冀被薄韧甜甜蜜蜜之中忽然平地一声吼,吓得没能瞄准,把饮料呲在了脸上,冏冏有神地怒视薄韧。 薄韧哪里顾得上理他,只对着电话继续输出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不知杨樵说了什么,薄韧震惊而郁闷地挂掉了电话。 他这才看到邹冀一脸水,说:“靠,你在干什么?” 邹冀反问说:“你在干什么?怎么和杨樵说话,越来越搞得真像在谈恋爱一样了?” 薄韧把杨樵拒绝他上门陪睡的事说了,控诉道:“他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大,我也没惹他吧?他怎么越大越不可爱了。” “明明是你在吼人家,还怪人家脾气大。”邹冀想了想,又说,“我理解他,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和他一起睡,他万一晚上想那个,碍着你在,都没办法那个,没准已经憋很久了。” 薄韧没有听明白,莫名其妙道:“他想哪个?” 邹冀:“……” 薄韧还有点不解,邹冀羞羞脸说:“大哥,不是非要问那么明白吧。” “!”薄韧突然懂了,一时间震惊极了。 邹冀本质也是个单纯少男,和薄韧在这方面也不相上下,两人从没讨论过下三路的事。 “饼干?”邹冀也很震惊,道,“你不会没有那个过吧?” 薄韧一口否定道:“当然不是,我早就那个过了,都好几次了。” 邹冀实在也有点尴尬:“哦,哦哦哦。” 薄韧没有在吹牛,他自己确实试过几次,羞耻感很强,主动尝试操作的动机,主要是为了确认自己发育是否正常。 但是杨樵怎么能那个? 薄韧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画面。别看他每天都和杨樵在一起,杨樵的身高也已超过了一米七五,但在他的认知里,杨樵始终都还是他最熟悉的小朋友形态,小小的一团。 “他都还没满十六。”薄韧固执地表达对邹冀的反驳,说,“不让我去,不可能是你说的这种原因。” 邹冀也没有和他争辩,道:“好吧,那就是他真的不爱你咯。”说完用尖叫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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