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算,岑致森,在我这里,你没有情敌。” 岑致森眼中笑意弥漫:“那你呢?爱情会消失吗?” 他这个心机,甚至直接跳过了是不是、有没有,问的是会不会消失。 宁知远看着他的眼睛:“岑致森,你永远都是唯一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都是彼此特别、唯一的那个。 他没有轻易松口,不是还想吊着岑致森的胃口,是他也想最终确认,那些纠缠自己这么多年的过于复杂偏执的东西,在抽丝剥茧后,最后留下的,是爱情。 岑致森点头,俯身与他十指相扣,吻上他。
第62章 爱的沉沦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门,和况耀廷一起前往位于屯门西岸的新远洋货柜港口。 由况家的汇展航运和岑安联合投资开发,获得当地政府大力支持,联通整个大湾区的大型智慧港口,仅仅一年时间,第一期的项目建设已初具规模,明年夏天之前就能竣工。 宁知远落下车窗,看向前方焕然一新的港口景象,有些感慨。 去年他随况耀廷来这里看时,这片地方还不是这样,如今各式的大型机械已经架构起,不远处运控中心大楼拔地而起,半个月前才刚刚建成,玻璃外墙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辉。 宁知远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境,——野心勃勃、满腔雄心壮志亟待施展,那时的他或许怎么都没想到,今日的自己会是这样的光景。 “到了,下车吧。”车停下时,身边岑致森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宁知远稍稍平复了心情,推开车门。 运控中心的负责人将他们迎接进去,在那工业风浓重、科技现代感十足的远控操作室内,为他们详细介绍和演示这些远程控制平台的操作流程。 宁知远对这些智慧化系统和交互平台十分熟悉,都是由岑安这边提供的技术支持,就连这位负责人也是从岑安总部调来的,他还认识对方。 他当时签完这个项目就从岑安离了职,后续的事情全靠岑致森亲自盯梢对接,大概也只有岑致森能跟上他的思路,将后续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浪费他签下的这个项目。 之后他们走上了这栋十层高的建筑的天台,眺望向前方海港。 工业机械再往前,是蓝天、白云,还有偶然飞过的海鸟。 日后这个港口正式启动,这里还会停泊远洋巨轮,会有无数的集装箱在这里装货卸货,这里终将今非昔比。 宁知远想起上一次他们来这,也是站在这里,那时这个地方还是一座不高的山包,视野甚至不及现在广阔。 这个瞬间他忽然就释然了,至少现在他们看到的这一切,都没有辜负他当初的那腔热血,是岑致森将他的抱负延续了下来。 身边人举起相机,拍下了眼前的这一幕。 宁知远偏头看去,岑致森今天没带单反出来,他手中的是问这边中心借的一台拍立得。 况耀廷在另边听人汇报码头建设的情况,随行的下属各自做着记录,唯独走到天台边缘的他俩说起了题外话。 岑致森看着刚刚显示出来的照片,虽然是拍立得,画面效果呈现一般,他却挺满意的。 宁知远看了看,不是很明白:“你拍这个做什么?” 如果是做记录留底,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岑致森没有回答,视线从照片移到他的脸上,看了一眼,又落回去,取出自己随身带的那支钢笔,拔开笔帽咬在嘴里,在照片的背面写了一行字。 然后他将照片递给宁知远,说:“送你。” 宁知远低眼看去,他写的是一句西语—— Este es un puerto. 宁知远看得懂西语,他以前选修过这门语言,这句话的意思也很简单直白。 这是一个港口。 他困惑的是,岑致森拍下这张照片、写下这句话,说送给他的行为,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显得格外郑重。 但岑致森的表情像并不打算解释清楚。 宁知远犹豫了一下,将照片收下,没有多问他。 行程结束已近中午。 岑致森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还要在这边多待两天,而宁知远则要坐下午两点多的飞机回去。 “我送你去机场。”上车前,岑致森说。 “你下午不是还有别的行程?”宁知远看了眼腕表,“不用了吧,反正这里到机场也挺近的,安排辆车送我去就行。” “既然近那就让我送你。”岑致森坚持。 宁知远想想还是算了,懒得劝了。 他去跟况耀廷说了一声,况耀廷闻言偏头,看了眼后方跟助理交代事情的岑致森,问宁知远:“你不等跟他一起回去?” “不了吧,”宁知远笑道,“我回去还有别的工作,他在这里也有行程要走,我跟着他能干嘛?谈恋爱不是这么谈的。” 况耀廷理解点头:“你俩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我之前觉得你现在身份变了,会被他欺负,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至于,腿长我身上,被欺负了我不会跑吗?”宁知远好笑说。 说笑了几句,况耀廷最后道:“希望下次见面时,能在你身上看到更多的惊喜。” 宁知远再次笑笑:“赌马赢一百万这种估计很难了。” 岑致森也过来,很有风度地跟况耀廷握了握手告辞。 之后他们一起上车,往机场方向去。 车开出去,宁知远正玩着手机,身边岑致森忽然问:“我欺负过你吗?” 宁知远:“你怎么又偷听我跟别人说话?” “不是偷听,”岑致森说,“你们声音本来就不小。” 他坚持问:“知远,我欺负过你吗?” “你没有吗?”宁知远提醒他,“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呢。” 小时候确实是有过的,但说是“欺负”,更多的是逗弟弟玩儿,后来越长大他们之间隔阂越深,连这种“欺负”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岑致森略想了想,说:“你要是肯让我欺负,我是挺想欺负欺负你的。” 他说着侧头,落过来的目光里全是意有所指,表情却装得挺正经。 宁知远几乎立刻就听懂了,他说的“欺负”是哪种“欺负”,在什么时候“欺负”。 他的哥哥,的的确确是个老流氓。 尤其是在他面前,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本性了。 宁知远忍耐着笑意,先移开了眼。 二十几分钟后,车开到目的地,刚刚十二点整。 岑致森看一眼时间,跟着宁知远一块下了车。 “先找间餐厅吃饭。”他说。 他们在机场旁边找了间本地茶餐厅,等候上菜时宁知远又看了看岑致森刚送给自己的照片,依旧瞧不出有什么深意。 “岑致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岑致森给自己倒了杯茶:“刚不是也没问?我以为你不打算问。” 宁知远:“所以你打不打算说?” “不打算,”岑致森摇头,“你慢慢想,或者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你。” “你有意思吗?”宁知远无奈。 岑致森看着他笑了声,喝了口茶,身心愉悦:“难得能看到你不那么无所不知,挺有意思的。” 宁知远则是又气又笑:“好吧,不说算了。” 他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本书,将照片随手夹进去。 看到岑致森在喝茶,宁知远也拎起茶壶,想给自己倒,被岑致森制止:“你别喝了,要不晚上又睡不着。” “还好,昨天也喝了不少,晚上睡挺好的。”宁知远说。 昨晚是他来出差这么多天,难得好眠的一个夜晚。 还是不习惯跟人一起睡,但或许是昨夜临睡前岑致森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他昨晚确实睡得还不错。 小时候跟这个人同床共枕的记忆和熟悉感,已经在逐渐找回。 “茶你想喝就喝点,咖啡还是别喝。”岑致森提醒他。 “不——”宁知远想反驳的话说出,对上岑致森的目光,改了口,“行吧,我知道了。” 他其实挺不喜欢别人管着自己,但这个人是岑致森,哪怕是像小时候那样一遍一遍叮嘱他,教他一些简单的小道理,他也乐意听。 吃完饭,快一点时,他们走出餐厅,岑致森的车在路边等,宁知远也打算进去机场里。 很平常的一次送行,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互相点了个头,岑致森先开口:“我走了,你回去了给我打电话。” 宁知远:“嗯。” 他的注意力落向了街对面,年轻的男女在街边拥抱,他们的身边立着行李箱,旁边的出租车开着半边车门,还在等客上车。 相拥中的爱侣始终不舍得分开,他们开始接吻。 岑致森转头,顺着宁知远视线方向朝后看了眼,再又落回面前人。 宁知远也收回目光,触及岑致森看着自己的眼,笑了笑:“好像那才是送行的正确方式。” “知远,”岑致森也在笑,“我们都是出来工作的,只是你工作结束先一步回去而已,需要那样?” “噢,那算了。”宁知远说,语气也不知是惋惜还是别的。 “不开玩笑了,我真进去了。” 说完这句他挥了一下手,算作告别,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潇洒离开。 岑致森目送着他,在宁知远即将走进去时,忽又叫了一句:“知远。” 宁知远回头,岑致森大步过来,伸手将他拉进了怀里。 并不缠绵难舍,大力的拥抱,只属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 仅仅一下,岑致森放开人,克制自己退开身。 宁知远回神,笑脸在阳光下格外晃人眼:“所以这个算什么?” 岑致森抬了抬下巴:“进去吧,回去见。” 宁知远仍看着面前人笑,没说话也没动。 然后他放开手中行李箱,上前一步,双手搂住岑致森的脖子,侧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再又退开。 岑致森一样笑了。 这次是宁知远说:“真走了,回见吧。” 他不再留恋地转身,走进机场。 等候登机时,手机里收到岑致森发来的消息:“一路平安。” 宁知远回:“你安心工作吧,晚上联系。” 岑致森:“落地先给我发条消息。” 宁知远往上划拨了一下他和岑致森的聊天记录,之前不看不觉得,每天来回发几条没什么意义的废话,这么久下来,竟也不知不觉累积了这么多。 国内的聊天软件他是在回国以后才开始用的,当时岑致森问他要联系方式时,他只给了手机号,说到底是在跟岑致森赌气。 至于原因,他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可能只是因为岑致森一句无心的话,也可能因为他身边某个人,也难怪岑致森从前觉得他不讨喜,他这人看似洒脱,唯独面对岑致森时,从来别扭又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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