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森。”君陶陶比程森还大一岁,就直呼名字了。 “你有女朋友吗?” 程森从辣锅里捞了块山药,言简意赅,“没有。” “那,那我可以追你吗?”
第22章 莫名其妙 “咳咳咳……”程森呛住了,偏过头咳个不停,不知道是辣到还是烫到,反应相当大,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作用。 君陶陶忙给他递水,程森接过来,端起就灌,眼睛却偷偷瞥向无动于衷的方琼树那边。 他反应缺缺,在认真地咬一条贡菜,估计是不好咬,他一直埋着头,刘海的阴影盖住他低垂的眼睛,他没有泄露一丝情绪。 程森咕咚几秒,最后把空杯子扣在桌面上,眉头皱起来,干巴巴来一句,“先吃饭吧。” “……”桌上一时只有火锅翻腾的咕噜声。 君陶陶应该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草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火锅聚餐在一片沉寂中结束。 吃好饭,君陶陶执意要送他们俩,到了桥边停车,她殷切地喊住了程森,想来是要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那我先回去了。” 不等程森答复,方琼树撂下简短一句,扭头就走,这是故意给他俩腾地儿,他这么识趣,程森却只绷着脸留在原地,想来想去,这事还是跟君陶陶说清楚的好。 她的长相、性格,程森没处挑,然而,穿衣打扮讲究,住小洋楼,豪车傍身,家里条件必定优渥,自己一个送快递的,搁外人眼里,跟她搅一块,妥妥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可没这个攀高枝的心思。 “那个,君小姐,我们不合适。”他不想浪费时间,直白得有些伤人。 “别这么生疏嘛,叫陶陶就行了。” 君陶陶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绿的挑染已经染成了粉红色。 没出正月,天冷得刺骨,她用心打扮,穿得很轻薄,棕色大衣纯白棉短裙,膝盖迎着风,被风吹得起了一层通红的细疙瘩。 程森左右张望,“去墙后边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靠墙站着,风小了点,程森的口气依旧冷冰冰的,“君小姐,我们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都说叫陶陶了。” 君陶陶撅着嘴,不满地小声嘀咕,她看向程森,轻易不放弃的样子,“谈恋爱看什么门当户对,也没说要结婚,喜欢就好了呗。” “其实……”程森想不通,“我压根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上我?” “因为你救了我啊!” “我都说了,那天是方琼树先冲出来,我看他出来,我才冲出来的。” “那你不也是出来了嘛。” “就凭这个?” “那怎么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有我喜欢的身材长相,我看你,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这不就是喜欢!” “咱俩真的不合适!”程森烦躁地挥手,有点急了地说车轱辘话,可对方油盐不进。 “你都没跟我相处过,怎么知道不合适!你就对我一丁点感觉都没有?明明刚才还怕我冷,让我过来避风。” 程森的眼瞪得如铜铃,惊诧于她惊人的想象力,他半天蹦出个一个字,“好!” “那我们现在再回去站风里。” 程森说一不二,抬脚要走,被情急的君陶陶拽住了袖子。 两人挨得很近,君陶陶大胆地仰着下巴瞧他,明亮的眼睛里,隐约透出一丝委屈。 “难道…”一个不敢相信的停顿后,君陶陶的嘴巴张圆了,“你是讨厌我吗?” 程森不作声,挣开手臂,退后一步,手指插进发茬里,用力薅了好几把。 “你真的讨厌我啊!”君陶陶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声音发飘,似乎深受打击,她挤挤眼,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程森撇开眼,嗡声实话实说。 “不讨厌,但也不喜欢。” “那,这样好不好。”君陶陶悄悄打量他的神色,与他商量。 “我们就相处三个月试试,三个月之后,你要是还觉得不行,我就再不提这茬了,行吗?” 她不愧是做买卖的,会讨价还价,条件提出来,程森竟然开始考虑了。 “我都说出要追你的话了,这事总要有个结果吧,不然,咱们以后聊递快递的事都不自在。” 她巧妙地提及程森最在意的事,还一副无辜期待的脸对着他,程森磨了磨牙,说:“三个月太长了,一个月。” “啊,一个月啊,那好吧。” 君陶陶踌躇片刻,应了,程森松口气,大跨步地走开,没瞧见君陶陶眼里闪过的狡黠。 快步到家门前,屋里没有灯光,暗处却有交谈声。 提早回来的方琼树,跟一个陌生男人,坐在房前长椅上,冷风往衣领里钻,他们贴得很近,投下一团亲密的影子。 程森的脚步放缓,路灯下,方琼树的侧脸融在光中,轮廓起起伏伏,挑高的嘴角动来动去,谈笑声混进风里,刮过他的耳畔。 程森当即就拉下了脸,方才吃火锅时还一脸不悦,怎么转头,跟一个生人在这里聊得这么欢快? 他不知怎的,心里急吼吼的,再提腿,小跑起来。
第23章 区别对待 他呼哧呼哧跑到长椅前,影子不由分说地插进两人之间,他唤方琼树,口气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自然亲密。 “怎么还不回家?” 长椅上两人双双侧目,方琼树敛了笑,迟钝地慢慢斜过来脑袋,没马上开口,反倒是那张生面孔先有了反应,瞄他一眼,询问方琼树。 “嗯?琼树,你认识的人吗?” 琼树? 程森歪歪头,视线带上呲呲的火星,平移到跟方琼树磨着肩膀的那人脸上,有些防备地周身扫视一通。 他留着当下小鲜肉时兴的那种中分飘逸的发型,手指插发丝里从前往后一撸,刘海分在两边,露出菱形嘴,窄细双眼皮,模样也是小鲜肉的俊秀。 驼色羽绒服,抽绳运动裤,踩了一双连鞋底都漂白的名牌运动鞋,黑色的袜子边,更衬得那露出的一指宽脚腕的白,在程森看来,这与君陶陶露的腿,有异曲同工之感。 程森不想承认,但这人长得还不错,穿得也挺花心思。 方琼树缓慢地站起来,企图挡住程森唐突的端量眼神。 “南一哥,这是程森,跟我合租的室友。” “程森,这是南一哥,我的朋友。” 程森的手插在裤兜里,两手已然攥成个拳头。 南一哥,程森,朋友,合租的。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顺耳? 他胡思乱想着,沈南一已经友好地对他伸出了手。 “你好,听琼树说起过你。” 面前的手,白,修长,骨节分明,不是操劳的手,程森迟疑一下,被方琼树小声提醒后,松开拳头,五指张开,每一个指头上都有磨人粗粝的茧,他握住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手,结结实实回了他一个具有挑衅意味的握手礼。 骤然箍住手的沉重力道,越收越紧,加上程森用力的下颌角,方琼树跟沈南一同时察觉出了程森的不对劲。 “琼树,你这室友,手劲儿挺大。” 沈南一干笑两声,后撤胳膊,挣了几次才把手抽出来,整个手背已经红成一片,他缩在袖子里,偷摸活动手指让血液流通。 “那今天就聊到这里吧,琼树,我们下次再说。”贸然露面的人让轻松闲谈的氛围急转直下,沈南一急着要结束谈话,比程森有礼貌多了,还主动跟他道别。 “那程森,下次见。” “再见!” 这声再见说得干脆,面对沈南一离去的背影,程森的胸腔不再憋闷,他回过头,像个获胜者那般昂首挺胸,愉快地喊方琼树回家,却对上了一双略带责怪的眼。 方琼树好像不高兴了。 “你今天怎么了。” 进了门,两人站在洗衣机前脱火锅味的外套,方琼树的声音不大不小,语速很快,没有任何起伏,听着硬邦邦的。 “我怎么了,没怎么啊?” 程森不明所以。 “南一哥是我朋友,你怎么招呼也不好好打。” “又是南一哥…”程森拖长音,揪着这个比喊他名字更显亲近的称呼挑理,嘁了一声。 方琼树听到,蹙眉瞟他,程森便缩缩脖子,乖乖噤了声。 脱完衣服,程森退了半步,到浴室外站着,这么待了会儿,方琼树问起了君陶陶的事。 “你跟君小姐,怎么样了?” 他细致地挨个口袋掏兜,把程森随手塞进去的纸,零钱,笔帽,都摸出来,拉上拉锁,扣上摁扣,扔进滚筒后,再倒洗衣液。 程森支在浴室门边,斜着身子,专注地追着方琼树忙来忙去的背影。 脱掉外面的蓝白格夹袄,他里面是件高领的白色毛衣,纯白,贴身,柔软,竖的麻花纹样在上身中断收紧,勾出一把薄纤的腰。 “什么怎么样?” 他不专心地反问,眼睛已来到腰线下面。 方琼树偏爱宽松直筒的牛仔裤,有好多不同颜色的同款,也确实很适合他,可以藏住他不健康的瘸腿,臀部还能恰到好处贴合圆润的臀型。 “她不是说喜欢你吗?” 方琼树忽地回了头,程森偷看被抓包,瞬间跟罚站一样挺直了身体,然后捏脖子,摸鼻子,右手扶额,做了一整套类似搓澡的假动作。 “她是说喜欢我,但是我没什么想法。” 方琼树的眼帘松了松,盖住一半的眼睛,他似笑非笑,口气没那么紧绷了。 “你拒绝她了?” “…没有。” 程森眯眼,从指缝中看方琼树,他的嘴角又抿成了条线,他提着口气继续道。 “我怕她缠着我,答应跟她约定一个月试试,这样,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哦。”方琼树把头拧了回去,旋开洗衣机旋钮,后半句伴着滚筒运作的隆隆声,听起来很低沉,像自言自语,“那还是同意了吧。” “这算吗?” 程森问方琼树,没有得到回答,方琼树默然低头走出浴室,路过他,看都不看他,只把他口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他,程森摊手慢了,东西零碎地散落一地,程森似埋怨地哎了声,蹲下去捡,边捡边看方琼树。 他的背部僵直,没有回头。 他从不会这样,他大概真的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
第24章 他应该跟女孩谈恋爱 时间过去一周,程森答应了君陶陶的一月之约,却没有好好遵守,他不知道这是他胡乱扯出的第几个借口,电话那边,君陶陶沉默住,紧接着,一声大大的喘气。 “程森,这个理由你用过了。” 轻飘飘的话语,沉甸甸地敲打他,程森握着手机,橡胶壳因为出汗变得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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