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悯行盯着丁凘的手看了半天,接过了刀叉,做的还是班尼蛋,能好吃到哪里去?还有银耳粥,怎么?中西结合?
丁凘又道,“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了。”
“没有家人吗?”
“…...没有了。”
“朋友呢?”
“暂时不在这边,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手机不在身边,联系不上Kent,主要是这种事他没法开口,况且他并不想麻烦Kent。
陆悯行吃了两口,觉得让他留下也不是不行。
“可以留下,但是不能住这里。”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丁凘语气里都透着激动,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东西一样。
陆悯行又喝了两口粥,抬眼看着兔子,道,“算了。”
丁凘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眼眶发着红,看上去又像是要哭了。
陆悯行觉得逗他还挺有意思的,道,“就住这边吧。”
“啊?!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太谢谢你了!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我什么都可以做!”丁凘说完看见陆悯行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怪在哪里。
磕磕巴巴地补充着,“但,但是,不”
“不卖身,我知道了。但,我也提前说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什么都保证不了。”陆悯行轻敲了一下丁凘的脑袋,道,“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兔子。”
“…...?”丁凘揉了揉头,道,“我,我有名字,我叫丁凘,春凘的凘。”
丁凘的额头瞬间就红了起来,陆悯行想着怎么这么不经敲,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丁凘有些犹豫,“我想知道你叫什么,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陆悯行挑了挑眉,擦了擦嘴,站起身,走近了些,道,“好啊,我叫陆悯行,你可要好好记住,我觉得你会欠我很多。”
“哪个悯,哪个行啊?”
陆悯行抓起丁凘的手,用食指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道。指尖划过掌心有些痒。
“知道了吗?”
丁凘点点头,把手嗖地缩回去。
门铃响了,紧接着是一阵电子锁开锁的声音。
’哗—滴滴滴‘门口进来了一个50多岁的女人。
“陆总。”
“陈姨,你今天教一下他。以后你只负责打扫其他几处房子的卫生就好,这边暂时就不用再来,钱会照旧付给你。”
陆悯行决定留下他,自己没养过宠物,这兔子自己撞上来的,那就试试吧。
“好的,陆总。”
陈姨第一次在这房子里见到其他人,少年五官精致,像是出道的明星,她决定不相信这样的脸蛋会来抢自己的保洁家政工作,绝对不是,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
真相只有一个,陆总和这个好看的少年一定是那种关系!
陈姨很好奇,但是她不能问,这是一个几十年金牌老家政的素养!陈姨在心中默默留下泪水。
周聿站在车旁边,看见只有陆悯行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有点吃惊,欲言又止。
“你想问就问。”陆悯行松了松领带。
周聿道,“没有。”
“没有就开车。”
“你现在是gay了?”
“你他妈不是没有问题吗?”
周聿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陆悯行,表情一成不变。
“不知道,我昨晚又没做。”
周聿如冰山般的脸终于有了裂痕,眉蹙到一起,有点不可置信,陆悯行果然自己给自己玩塌了,年纪轻轻就不行了吧!
周聿,道,“我认识一个中医,需要介绍你去看看吗?”
“???滚啊!周聿,你他吗,在你眼里,我就个种马是不是??我不做就是萎?”
竟然没有?周聿脸上写满遗憾。
“你打算留他在身边?”
“先养几天。”
“需不需要调查一下那个男孩儿的背景。”
“有什么好调查的,无非是欠了债或者惹了事的穷光蛋,这样的钱柜每周都得跑几个。”陆悯行又抓起来袖扣玩着,他有个小毛病,手里总得抓点什么,钢笔的夹子不知道被他掰断过多少个了,上学时,包里都是一堆光秃秃的钢笔,连带着周聿的笔也一同遭罪。
陆悯行又道,“一时兴起而已,权当养个宠物了。”
“什么类型,也是守宫吗?”
他吗的,陆悯行翻了个白眼,“哪个好人会他妈想养蜥蜴啊?你以为都和你似的,哪天要是你也遇到喜欢养蜥蜴的,别管男的女的,你一定要把人娶了。”
“那是什么宠物?”
“兔子一类的,胆小,爱哭。”
“兔子也咬人的,我堂妹的手指就被兔子咬成了畸形。”
…...
车里一阵安静,气压比外面还低,陆悯行一句话都不想和周聿说了,拿起了一旁的iPad看起来最新的科技早报。
别墅里,丁凘局促地站在餐桌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实在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
好在,陈姨是个健谈的,招呼着丁凘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我叫丁凘!”
“小伙子别紧张!陆总其实很好说话的,要求一点也不多。哎呦,我可是见过要求多的客户,这个不吃,那个不能动的,这个要羊毛皮擦,那个要手洗的,规矩一大堆,我也不是说有要求不行,好歹得按照要求给钱吧…...”
陈姨说了半天,发现自己有点跑题了,急忙拉了回来,“陆总就不一样,事少大方,给钱也是最多的!”
丁凘有些好奇,七年没回国,他不太了解国内的物价,两千到底是算多还是算少?
“陈,陈姨,那你这个工作,一天能有两千吗?”
陈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丁凘,“哎呦,想什么呢?一天500,不过只是来打扫一下卫生,偶尔做些饭,这个价钱已经算是很高了。”
“陈姨,请你好好教我,我会用心学的!”丁凘猛地鞠了个躬。
“哈哈哈哈,好,我们先从楼上来。最大的这间就是陆总的房间,除了基本清洁,房间里的一切摆放位置都不要乱动…...”
陈姨又介绍了一下其他房间的清洁工作,最后,站在通往阁楼的楼梯前,道,“这个阁楼应该放着陆总很珍贵的东西,他从来不让别人上去,也不准别人过问。所以你千万不要好奇多嘴问,也不要进去。”
“好。”
丁凘隐隐有些好奇,但还是跟着陈姨从楼上转到了楼下。
陈姨继续道,“卫生间和厨房的垃圾,每日都需要整理。”
陈姨说着要去拿一楼厕所的垃圾袋,丁凘倏地想起了什么是,抢先拿了起来,道,“陈姨你说就行,我来做!”
陈姨满意地笑了笑,“好,其实也没什么了,做饭这部分很简单,陆总不挑食,除了不太爱吃甜的。而且,陆总生意上的应酬很多,有的时候还要去董事长那边,在家用餐的次数不多,这方面你顾着你自己就行,缺什么东西你把清单列好给陆总的助理就行。就是那个还挺帅,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理人的那个男助理,你应该见过了吧,他叫周聿。”
“好。”丁凘点了点头,有了点印象。
陈姨教完丁凘就离开了,偌大的屋子里又剩下了自己。
现在自己连手机也没有,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覃裴炎会不会已经调了监控?他要找到自己了吗?父亲那边呢?如果自己被送到覃裴炎的床上是为了解决公司问题,那么现在他跑了公司那边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逃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自私,但是凭什么就该是自己呢?因为生养自己?哪怕是提前和自己说说都好,他也未必不会同意。
丁凘环着双腿,下巴抵在手臂上,肌肤感受到温热的泪滴。他伸出手摸了把脸,自己怎么又哭了? ----
第5章 饲养 第五章 饲养
陆悯行一边开会一边掰着笔夹,脑中却不自觉地想到昨晚。
因为什么事啊?至于哭成这样,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丁凘可好,这叫什么?男儿有泪天天弹?
还有这个垃圾一样的报告,底下的人真的带脑袋在做了吗?听得让人更烦了。
一道充满怨念的目光扫来,陆悯行看向周聿,耀武扬威般,拇指一用力,笔夹’啪‘的一声,断掉了。
“…...我怎么感觉又冷了,这屋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秘书室的郑秘书和身边的助手嘟囔着。
“…...以上,就是本次项目的阶段性汇报。”
台上项目部的许部长汇报结束,自己给自己捏了一把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可是手下四个小组准备了两个月才提交的报告,不停地完善力争尽善尽美,这已经是第七版了。
陆悯行抬起头,鹰一般的目光盯着徐部长有些侥幸的脸上,一言不发。
完犊子了,许部长知道沉默是陆悯行爆发的开始。
果然下一秒,陆悯行道,“两个月,项目二部,四个组,就做出来了这么一份垃圾?你们是觉得现在公司是国内汽车销售量第一的品牌就打算开始养老吃老本了?”
“没有,没有。”
二部的部长许松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学历在那个年代并不算是优秀,但是任劳任怨工作刻苦,当年一部二部一起建立油车品牌,算是经验老道,只可惜推陈出新这件事情上不是光有经验就可以的。
陆悯行道,“许部长,低能耗方面是我们主要需要考虑的问题吗?新一代年轻人需要的是不拘一格和与众不同,除了外形上做出和油车跨时代的区别之外,如何提高续航时间和快速充电的效果才是首要任务。”
许松听完如醍醐灌顶,他如今明白了为什么老董事长一直执着于将整个集团交给陆悯行的原因了。
实际上,年初之时,陆悯行刚接手公司最重要的汽车板块是,许松是怀疑的态度,然后在陆悯行高效的工作能力和令人惊叹的方向调整之后,汽车板块的利润在第三个季度已经同比上涨了20%,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如今,便是真正的心服口服。这个年纪和他儿子相仿的年轻人能看到比他在公司辛辛苦苦工作了二十几年都看不到的问题本质和有着让人震惊的远见。
周聿是见怪不怪的,上学的时候陆悯行就是这样,明明还在睡觉的人,考试总是满分。你甚至觉得陆悯行根本没在认真的听会议,而实际上,没人能比他认识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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