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易,一直就是,对吧?”萧应棠对他扬起一抹微笑,转眼又是面容肃冷,“他需要我的画,我需要他的平台,我们利益互换,各取所需,就这么简单。我既然答应了这笔交易,管他是狼是虎,是真是假,我都定要把画给他!” 竹三拍桌而起:“萧应棠!你简直无法无天!趋利若骛,怎么对得起师父!” “别跟我提师父!现在我就是这里的法!”萧应棠瞪目高声,“我法由我造,此往皆废!从现在起我萧应棠想把画给谁就给谁!想做什么交易就做什么交易!姜越,把画交出来。” 竹三面容阴黑,缓缓点头:“看见了么,这就是你们从小疼爱出来的好兄弟。” “我让你把画交出来!” “好,既然事已至此,以后有你萧应棠在,我姜越永不再入寻幽园!白门之事也再与我无关!”竹三一把放下画,经过萧应棠身旁时,红目瞥去,“先生好自为之。” “三哥!” 菊四他们起身追去,剩下桃八和齐嫂望着萧应棠苍白的面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萧应棠抹了把脸,仰天吸了口气,平复好情绪才走到贺明渊跟前,将画放到他手里,仍是微笑:“拿着,早就该给你了……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浑噩打开画卷,正是那晚的“货”,这才看懂画的是那晚的他们,章印也落齐了,引首章,押角章,拦边章……朱文白文,一应俱全,犹数那枚名章夺目,和盖在胸口的一样红。 银货两讫,童叟无欺,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失神良久,再抬眼,跟前没了人,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一抹颓丧的背影。 “萧应棠……” 贺明渊想跟上去,被桃八拉住手臂,朝他摇了摇头。 两人走在寻幽园里聊了很久,桃八告诉他很多关于萧应棠的事,都是贺明渊从不知道的,也几乎解开了他所有的疑惑。 说到最后桃八涕不成声,贺明渊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一言不发的陪在她身边,等到她哭完了,目送她拿着行李离开寻幽园的身影,耳边都还徘徊着她说过的话。 “你想错了,不是我们温暖了七哥,是七哥温暖了我们,师父严厉,学艺艰苦,但七哥总有各种法子逗我们开心,我们才会是现在的样子。” “师父是最疼爱七哥的,也是第一个放七哥下山,但第二天他就自己回来了。” “我们之中总有一个人要继承这里,七哥为了我们,为了师父,为了责任,成为了这个人。” “他现在当然可以下山,但他不敢,因为他太喜欢外面的世界了,怕一但掉进去就再舍不得出来,所以他很少和我们联系,怕从我们口中听见外面世界的精彩,让他的寂寞变得更加寂寞。” “我知道你或许很难理解,但七哥……我七哥真的是一个好人。” 不,他理解,也全都明白了。 一个“好”字,既是最质朴真实的,却也是最苍白空洞的。 走进房里时,萧应棠站在窗边,放在桌上的饭菜动也没动,已经凉透,那张冷白月光下的侧脸,就像魔法尽失,没了意气风发,张扬洒荡,枯淡的双眸只愣愣的望着窗外。 听见临近脚步声,大概知道是谁,萧应棠连忙收回目光,微微别过脑袋,贺明渊抚上他的肩。 “应棠……” “哥哥。” 回头的笑容分明一如既往的动人,但却好像比哭还要可怜。
第28章 你还没喜欢上我吧? 伪撑的笑容总归维持不了太久,被贺明渊深目注视着,牵扬的嘴角也逐渐松了下来。 “我师父一生都希望让国画走出国门,让人了解中国的艺术,”萧应棠又望向窗外,“但时代变了,西方的绘画那么丰富多彩,愿意学习国画的人越来越少,连中国人都渐渐看不懂自己的艺术了,所以他收养了我们几个,希望我们之中能有人为国画带来创新和发展。” 贺明渊点头,叹道:“他想人们看到的不仅国画的美,还有我们的文化,精神,态度,还有自信和骄傲。” “不错,就像毕加索说过的,西方没有艺术,真正的艺术在东方,指的就是这些,但我还没能让人看到不是么?” 很多时候成名征服的只是眼球,带来的喝彩是短暂的,只有征服了思想,甚至颠覆了思想的东西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和认同。 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难如登天。 “难道一辈子做不到,你就永远留在这里?”贺明渊道,“我听应桃说了,老先生并没有禁止你下山。” 是的,师父并没有这种禁令,他只希望能有一个人照看这里,愿意为这份遗志继续努力,其中肯定会有付出,有牺牲,但却绝非剥夺自由,不下山是萧应棠自己的选择。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热爱外面的世界,那里处处充满了欲望和诱惑,光是一只小狗,一束烟花都能让他如痴如醉,何况红灯酒绿,觥筹交错,他根本无法抵抗,又如何还能实现志向? 他只能远离纷扰红尘,隔绝所有欲望,让自己干净空白得就像那只不曾启用的手机,才换来了今天的成就。 萧应棠缓缓看去:“你知道吗,师父最希望我能继承这里,但还是让我下山了,那年我16岁,他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但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我开心不起来,心里好空好难受,脑子里只有兄弟姐妹,只有师父……那天,我就知道,我没办法只为自己活,既然心甘情愿选了这条路,我就该把它走完。” “这条路有那么容易吗?走得完吗?”贺明渊理解他的心情,却还是觉得愤怒,“萧应棠,你清醒点,你是人,不是神,你有局限,有缺项,也该有属于人的正常生活。” “这就是我最正常的生活。” “正常什么?没有正常人会愿意在山上呆一辈子!” “但我已经呆二十多年!”萧应棠失控高声,努力克制下情绪又道,“二十多年……你真的认为我还可能下山么,就像我认为你还回来一样,正常吗?” 贺明渊面色渐白,如鲠在喉,没有说话。 对,他也不可能回来。 这个寻幽园仿如一个世外仙境,没有钢筋水泥的喧杂,没有钩心斗角的博弈,一切都是如此安闲、宁静、美好。 在这里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可以随心所欲的画画,看书,散步……看见的花草是这么明艳,饭菜是这么美味,麻将是这么有趣。 还有一个人,是这么这么的宠他,懂他。 迟迟没有把画拿走,又何尝不是贪恋这些呢。 真的,如果不是父亲那通电话惊醒了他,他都快忘记画廊,忘记外面的世了界。 但他怎么能忘?忘掉自己曾付出的努力,还有心中不肯熄灭的梦想。 就像萧应棠不得不割舍红尘的诱惑,他又怎敢再回来,继续迷失在这片桃坞呢? 他们是一样的,都有还没完成的事,都惧怕半路被欲望击倒。 “所以还是四姐说得对,”萧应棠挠了挠头发,苦笑起来,“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看什么都新鲜,如果不是有那点虚名,海棠折芳一百次也遇不到你,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也不般配。” “……” “那我们这算谈过恋爱吗?” “……” “算是和平分手么?” “……” “你还没喜欢上我吧?” 贺明渊不语,握拳齿紧,一直绿眸森寒的盯着他,不明白这个人是如何笑得出来。 “没有就好,”萧应棠自说自答,又冲他笑了一笑,“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几乎从牙缝里挤出。 萧应棠表情凝固两秒,很快抬头望向夜空,用双倍的力笑:“呵,这样啊,去法国要飞多久?坐飞机什么感觉,好玩吗,我都还没坐过呢,唔……东南西北,法国在哪边来着?噗嗤,我好傻,这还用想,西画当然应该在西方啊,哈哈……大概也不会经过这里吧,真够远的……” 语无伦次说到最后也音量渐弱,没了声,没了笑,再抬不起头来,垂下的黑发遮了脸,看不清一个完整的表情。 “我不想让你走。” 模糊的话音还未落稳,贺明渊已经被他压上双唇,凌乱的辗转,怀抱越收越紧,就像在把他狠命揉进身体里。 贺明渊扯开他的脑袋,抓过衣领,四目相映,因为愤怒,绿色的眸被血丝染成了火一样的橙黄。 “那条路你走不完,”他一字一句,“跟我下山。” 萧应棠深看他:“如果我说同样的话,你怎么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贺明渊喉结滚动,沉声:“我和你不一样,我有贺氏,你有什么。” “我有名啊,再说贺氏你还没到手,怎么看都是我略胜一筹,”萧应棠抚上他冷硬的脸,挑眉,“这么不服气?不如我们再来比比好了,谁先做到,就跟谁走。” 视线交锋,若奋风云,望着眼中的彼此,亦如初见模样,谁也不肯屈就。 “萧应棠,你就是个混蛋。” 贺明渊搬过他的头,咬上双唇,分明不懂任何技巧,却仍是笨拙地撞击,唇舌剽迫,相交溅乱,仿如已经开始了这场较量。 “呵,又用这种方式宣战?”萧应棠热息扑面,“这才是我认识的哥哥——” 不等他说完,贺明渊再次堵住了他嘴,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再不想听一个字。 混蛋!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 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让贺明渊觉得就像掉进了一个陷阱。 他怒了,也狂了,最恨被人吃定,怎可甘拜下风。 将萧应棠扑压在床,咬他,啃他,恨不得撕碎他,不留半分反克的机会,侵略上那片火烫的胸膛,一路掠夺杀抢,破了皮,流了血,远不够解恨。 “明渊!”萧应棠按住他手。 贺明渊抬眼,对上他惶然的视线,负气挥开,握上那硕昂性器,过分彪莽的形态,让他不禁心跳加速,脸耳烧热,踌躇一瞬,还是闭目低头含入。 萧应棠惊愕看他,再要开口,却发不出声。 贺明渊开始缓速吞吐,眉宇轻拧,如忧似愁,因为过往糟糕的经历,分明很排斥这件事,但现在就像要同归于尽似的,一次次的深喉没入。 他根本毫无经验,不知如何把握分寸,唇齿僵硬的直上直下,将性器刮得越发紫红,由于紧张,舌尖也全无章法乱搅。 萧应棠气息粗重,明明是难受大于享受,但因眼里的人是他,胜过世间艳色无数,想要更多,又怕弄痛他,只能发出几声克制的闷吟。 口中的性器逐渐胀大,几欲包裹不住,贺明渊面容难捱的加快吞纳速度,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他越是这样笨拙卖力,越是让萧应棠疼怜不已,努力压下冲腾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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