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走,又为什么要帮我?” “没拿到画,我怎么走?!”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萧应棠掷地有声,“为什么要和三哥动手,为什么要帮我联系四姐,这些都和画没有关系。” “……”贺明渊眉心颤动,萧应棠那双墨瞳投来的尖锐视线,就像要把他刺穿一个洞,不给他半分偷梁换柱的机会。 萧应棠朝他逼近:“你到底是因为画不能走,还是根本就不想走。”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不想走?” “因为你在这里很快乐。” 贺明渊胸腔一窒,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荒谬冷哼:“你好像很喜欢误解别人的意思,我们之间就是场交易,我能给的,都给了,你也该应该信守承诺。” 萧应棠摇头:“刚才我以为你给了,但现在我发现你没有。” 他要的是他的心。 如何给?挖出来双手奉上么?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简单了,但看见萧应棠手机里的东西,贺明渊就知道不是。 这个人要的不是一坨带血的肉,而是好多的“心”,真心,关心,忠心,担心,知心……每一个都要榜上有名。 贺明渊隐忍着发作的头痛:“萧应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下去。我敬重你是个德才兼备,言而有信的人,别让我失望可以么。” 萧应棠墨瞳寒冽:“你都不在乎让我失望,我又何必在乎你?” “你别太过分了!”贺明渊抓住他的衣领。 “过分的一直是你!”萧应棠疾言厉色,“这些伤是为你挨的,再硬的心也该有点感觉吧!贺明渊,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让你得寸进尺了。” 贺明渊正要开口反驳,就听见开门声传来,萧应棠随即拉他入怀,搬过脸吻住双唇,贺明渊一头雾水,想要打开,又顾忌他身上的伤,手足无措的被他越抱越紧,越吻越深。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姜应竹黑脸怒喝,又非礼勿视的避开目光,活像个愣头和尚。 萧应棠抬起脑袋,揽过贺明渊双肩:“不是说过么,谈恋爱啊,”指了指三个灵位,“顺便见个家长,拜个堂,对吧?” 看见他朝自己询问,贺明渊面容凝了凝,斟酌一瞬,果然还是更厌恶姜应竹一些。 挠着眉骨,忍气点头:“三哥要来做证婚人么?”
第20章 看来我的确把你宠坏了 “闭嘴,谁是你三哥,”姜应竹憎恶一瞥,整张脸忽黑忽红,转眼瞪去,“萧应棠你太放肆了!居然敢在师父面前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师父也曾说过,当为情死,不为情怨,这两意相通,怎会是苟且之事,”萧应棠一拍脑门,“啊,我差点忘了,三哥还未经人事,难懂其中美妙,可不害臊了,七弟给你赔个不是?” “萧应棠!你大逆不道,教而不悔,我——!” 姜应竹举鞭就要挥来,贺明渊立即挡在前面,冷目以对:“你还想干什么,门有门规,国也有国法,你虽是他三哥,但毕竟不是亲兄弟,再敢动他一下,我就报警,告你蓄意伤人。” “一派妖言,”姜应竹睥睨冷哼,“应棠,如果他真是为你着想,今天要他替你受罚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挺身而出?现在却在这里惺惺作态。” “哦?替我受罚?还有这种事?”萧应棠诧异扬眉,见贺明渊视而不答,等同默认,又沉声道,“怎么,都不解释一下么,这么无情?” 贺明渊镇静自若,斜目瞥他:“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你舍得?” 萧应棠审视他,摸了摸下巴,沉脸点头:“不错,自我认识很清晰,看来我的确把你宠坏了。” 语罢,萧应棠脸色骤变,转身就一拳狠狠打上姜应竹的脸,就像在发泄怒火似的,贺明渊也大惊,姜应竹始料未及,踉跄一步,摸上嘴角的血,震惊投来视线。 萧应棠目露锋针,用夺来鞭子指向他:“戒鞭是我白门师传之物,你已出师没资格受用,这一拳是带师父罚你,同门相戈,目无尊卑。” 姜应竹牙缝逼出字:“好一个目无尊卑?我不试他,如何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人矫言伪行,假仁假义,我怎能听你的把画给他。” 闻言,贺明渊一怔,愣在当场,这人在说什么,萧应棠有让他把画给自己? 原本姜应竹并非真的要打他,毕竟画还没给,萧应棠也不算犯忌,只要他打发走贺明渊也算知错悔过,结果萧应棠却甘愿受罚,也要让贺明渊带画下山。 见他这般顽固不化,姜应竹知道多说贺明渊不是,萧应棠也听不进去,只得先罚了他再做考量。 结果发现贺明渊翻墙而入,猜到定为了要画,便没阻止,心想让自己这个傻师弟看清楚点也好。 整个屋子一时间鸦雀无声,贺明渊仍是不解,看向萧应棠阴郁的面容,心里更加混乱了。 这个人不是一直想要困住他,怎么突然又会给他画,那刚才说的那些…… “萧应棠。” 萧应棠听见也不应,默了片刻,对姜应竹道:“师父祭日快到了,我不想这个时候和你吵,违背门规,该受的罚我自当会受,其他的事等祭奠完师父再说。” “你当然应该受罚,应棠,你太让师父失望了。” 决然说罢,姜应竹甩门而出。 萧应棠系上衣扣,这才转身朝贺明渊看来,墨瞳无光:“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那幅字,这一次是那幅画,都是因为他唯利是图,计较得失而错过了。 贺明渊也憋屈:“我怎么知道你会把画给我。” “我说了给,就一定会给!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萧应棠厉声高吼,用力盯向他,“我说过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你别再试探我的底线。” 贺明渊知道萧应棠是真被触怒了,如果换作自己,遇见这种寡情薄意,自私自利的人,也必定满肚子窝火,但他就是不懂,真的不懂…… “为什么是我。”贺明渊一直就想问。 他们之间素不相识,为什么这个人偏就选中他,为什么要了他的人不够,还要他的心。 萧应棠只是冷看他一眼,走到灵位前,上了三柱香,双膝跪地,不再说话。 为什么……他也好想知道。 抬眼看向师父的灵位,那年为他起卦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就像在寻找答案一样。 他本以为贺明渊已经拿到了画,是舍不得他,放不下他,才没有下山,结果却赐了他空欢喜一场。 好傻。他萧应棠怎么也会这么傻,竟信了网上那些鬼话。 什么真诚,尊重,付出,了解……都是骗人的,无论自己对这个人如何好,还是没有一丝改变。 萧应棠就这样跪了一夜,贺明渊走也不是留不是,看着那抹灰暗的背影,想要做些解释,但不管怎么说又听起来都十分虚伪,斟词酌句的打磨,一再犹豫,也就这样守了他一整夜。 天亮了起来,朝阳逐渐高升,阳光透过门窗洒在萧应棠身上,折射得那张脸苍白而憔悴,没了半点平日神采奕奕的模样。 “你还要跪多久。” 已至晌午,见他还不起身,贺明渊忍不住开口。 “别跪了。” “……” “你身上还有伤,我再帮你上点药。” 还是没回应,贺明渊也没了好脸色,走到他身旁:“萧应棠,你什么意思,到底是在惩罚你自己,还是惩罚我?” 萧应棠这才缓缓睁开眼,用布满血丝的眼眸朝他幽暗看了一眼,那目光就像写了四个字,何德何能。 贺明渊紧抿双唇,自己都已经主动言和了,这人还想怎样,就不能顺个台阶下来么? 难道还真要他道歉不成?本来就是场交易,自己履约办事天经地义,错在哪里?是这个人太贪了,想要的东西太沉,也太重了。 要跪就跪,他又何必自讨没趣,贺明渊面色铁青的看了他一阵,不再奉陪,正转身朝屋外走去,届时听见门外传来姜应竹的声音。 “应菊?你怎么这么快就……” “不知道我老公有架私人飞机么,小七在里面是不是,让开。” “他犯了门规,理应禁闭思过,你别多管。” “门规?他连废了门规的权利都有,若不是念记昔日同门之情,你能管得住他?居然还敢打他,你把师父嘱托至于何地?” “我就是因为师父才……等等!应菊!” 怀心堂的大门被打开,疾步走进一位女人,年龄约莫三十来岁,面相温婉成熟,穿了一身淡蓝色丝制旗袍,勾勒出丰盈饱满的身材曲线,衬托得整个人清丽典雅。 阮应菊看见贺明渊,略微诧异一瞬,但并没停下脚步,经身掠过他走进屋内,还是先给灵位上了香,才转而看向萧应棠。 “小七,你怎么样了。” 萧应棠看向她,摇摇头:“四姐,你回来了。” “好弟弟,几年不见,你清瘦了,”阮应菊疼怜的抚着他的脸,轻拉开领口看见伤,“什么天大的错,要用戒鞭罚你,来,快别跪了,回去让四姐帮你看看伤。” “应菊!你别总护着他!” “他是我师弟,我不护他护谁?我警告你别惹我,如果动了胎气,看你怎么给我老公交代。” 姜应竹一怔,看向她平坦的肚子:“你少用这招唬我。” “不信?那你试试看?”阮应菊朝他挺起腹部,“宝宝,你看这就是你三叔,你还没出生就欺负我们母子,冷漠无情,以后别跟他学知道么。” 姜应竹气结的瞪她,又看了看萧应棠,怒冲冲的拂袖离开。 “四姐,你有小宝宝了?”萧应棠拉着她的手,扬起一抹虚弱笑容。 “是啊,刚两个月,”阮应菊抚摸他的黑发,“你就要当七叔了,开心吧。” “嗯,太好了,恭喜四姐。” “那就听话,快起来,别让四姐心疼了。” 萧应棠乖顺的点头,不吃不喝跪了一夜,早已体力不支,刚起身就险些跌下去,贺明渊连忙上来将他扶住。 “小心,我扶你回去。” 萧应棠垂着眼,抽回手,推开他,努力站直身子,在阮应菊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去。 望着他颠簸的背影,贺明渊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个人何时对他这般冷漠过?何时推开过他?何时? ---- 渊渊你就作吧,得劲儿的作,到时候让硬糖把你往死里干,干得稀耙烂,看你还敢要画……
第21章 坏哥哥 阮应菊在萧应棠房里呆了好一阵,才开门走了出来,看见贺明渊还等在门外,便对身旁的齐嫂吩咐:“齐嫂,你先去照这方子熬药吧,一会儿端来给小七喝。” “嗯,顺便我再做些饭菜来,八宝丸子,十香菜,金蟹粥,可好?再过两日就持斋戒了,还是得吃营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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