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弄皱着眉问:“为什么要拿我的筷子?” “没什么。”宁持之敷衍。 尽管不知道宁持之要做什么事,但蒙弄直觉上不愿意让他如意,于是伸手去拿:“还给我。” “这是我买的,现在是我的所有物了。” “骗子,我听到了是送的。” 宁持之没办法不顾脸面和蒙弄在外人面前抢一双筷子,很快就被蒙弄夺走了手里的东西。 但是宁持之真的很想要,他表情阴郁,试图挽救:“那是因为我结过账所以才会送我的。” 蒙弄一把将筷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同时拿出钱包,口中道:“我来结账,多少钱我转给你。” “……” 宁持之沉默。 蒙弄知道他不会配合,又去问服务生宁持之结了多少。 在服务生开口之前,宁持之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口打断道:“蒙弄,你还是学生,不要在意这些。” 蒙弄却很执着:“我看到了,你什么也没吃,只有我和方恒吃了东西,不能让你请客。”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宁持之又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蒙弄,仿佛在责怪他的无理取闹。 “因为这是我和方恒两个人的事,不需要你插手。”蒙弄冷冷回答。 “好,好。”宁持之点点头,忽然夹了些桌上尚未撤下去的剩菜,强忍着吃了几口。 他吃得忍不住干呕,眼圈都红了,用纸巾遮掩着把东西吐了,宁持之道:“我现在也吃了,这样就好了吧?蒙弄,我很累,你别闹了。” “……” 蒙弄气得想顶嘴,又像是被噎住一样说不出话。总是这样,在宁持之眼里自己就是个闹别扭的小鬼,他永远正确,永远强势,蒙弄不能反对,不能拒绝。 车厢内。 蒙弄与宁持之视线相反,面对窗外。两人之间的气氛阴暗得仿佛能滴水,谁也没开口说话。 方恒尝试着缓解尴尬的气氛,效果不佳。蒙弄还生硬的回复他一两个字,而宁持之则干脆靠着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于是一行人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回到了 等车停好,别墅外站着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便迎了上来,将宁持之那侧的车门打开。 蒙弄心想宁持之架子是越来越大了,难道下个车也要这样多人扶着吗? 宁持之看上去也是非常不悦,在有人推着轮椅试图请他坐下时,宁持之对为首的一位戴着口罩的女性怒道:“不要夸张!回房间再说。” “你还喝酒?宁持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戴口罩的女性丝毫不畏惧,用手指戳着宁持之大骂。 蒙弄听着,只觉这女人声音非常耳熟,他回忆了一下,对方恒道:“那不是郝英才吗?” 郝英才是宁持之的私人医疗顾问,和蒙弄、方恒都很熟。 “好像是。她怎么来了?”方恒拉着蒙弄的手:“走,我们跟上去去看看。” 蒙弄挣脱不开,只好被拉着,走到宁持之房间门口。 宁持之躺在床上,表情相当难看。 郝英才正在给他手背消毒,蒙弄过来时,就看到她稳且狠地给宁持之来了一针。 “郝医生,”方恒打过招呼,盯着宁持之输液的手背,问:“这是怎么了?” 郝医生刚要说话,宁持之就看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太明显,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好,我什么也不说。”郝医生做出投降的动作,她对宁持之道:“不过你这样不行,必须要住院观察。收拾一下做好准备吧。” 蒙弄本来以为是宁持之小题大做,听郝医生这么说,不由一愣。宁持之看起来非常正常,哪里到了需要住院的地步。 “没有必要。”宁持之也不打算配合,拒绝道:“有你在这里就可以了。方恒,你带蒙弄回房间休息吧,我没事。” “等等。”郝医生道:“蒙弄你留一下。” 宁持之皱眉:“不需要。” “其他的我不多嘴,蒙弄,我只想问问你是不是丢了抑制剂,具体丢了几粒?” “……” 蒙弄茫然,他不明白怎么忽然扯到自己的抑制剂上,其实他没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而听到这话的宁持之像是被当胸刺了一刀般,脸色霎时间失去了全部血色,随即他不知道为什么简直是暴怒了,宁持之用喊的声音道:“闭嘴,闭嘴,都给我出去!”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宁持之都是冷静、礼貌的,他对待别人总是有着与生俱来般不在乎他人看法的松弛感,蒙弄从来没有被宁持之用这样的语气吼过,怔了怔,一时间不知所措,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喊什么?”郝老师却一点没被宁持之吓到,“我需要更准确的数据,反正已经问出口了,蒙弄,你有我的手机号吧,一会儿短信告诉我啊。” “……” 宁持之闭上眼睛靠在床上,只气得嘴里都是血腥味。他一言不发,避免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反而让蒙弄察觉出端倪。 他死也不想让蒙弄发现,自己需要靠吃Alpha专用的抑制剂,才能抵抗fa情期几欲暴走的情yu。 口腔里的血腥味似乎不是错觉,宁持之只觉得上唇一热,他抬起右手擦了擦,就看掌心一片鲜红。 “别仰着脑袋。”郝英才递给宁持之抽纸,骂道:“我告诉过你,你在这样乱吃……一定会出问题的,说不定真的会死,我没有在吓你。” “够了。”宁持之坐直身体,用纸巾捂住口鼻,努力望向蒙弄,“……我没事,有点累了,你走吧。” 蒙弄觉得宁持之满手是血的样子非常刺目,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担心,毕竟有医生在这里,他什么也不懂,尽管不知为何有点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但宁持之已经开口赶人了,蒙弄也只好和方恒离开了房间。 因为有些在意,蒙弄回到房间便拿起自己的背包,打开第一个夹层,从里面拿出了一袋避光保存的白色圆形药片。 药袋上有蓝色的醒目标记“Alpha专用”,标准袋装内共有30粒单独包装的抑制剂药片,撕开后蒙弄吃过两次,这里面应该还有28粒药片才对。 但蒙弄数了几次,里面都只剩下25粒。 “丢了几粒?”方恒看蒙弄表情就知道果然被郝英才说中了,开口询问。 “3粒,”蒙弄道,“是被宁持之拿走用了吗?” 蒙弄更茫然了,毫无疑问宁持之的性别是Omega……吧,所以为什么要拿他的抑制剂。 “抑制剂是为了减弱AO性别人类fa情期的强烈反应,从而研发出来的药物,”方恒道:“不过宁持之马上要到三十九岁生日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没有fa情期了呢。” “什么……什么意思?”蒙弄没反应过来。 “四十岁左右还没有被标记的Omega,身体会进化发育,大部分都会逐渐丧失Omega性\\征,转变为beta吧。” “……” 听到有关宁持之年龄的数字,蒙弄猛的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大脑里开始飞快计算宁持之的岁数。 他比自己大了十六岁……今年蒙弄二十二,宁持之的年龄是……果然快要三十九岁了。 蒙弄愣在那里。 因为宁持之长着一张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脸,总是让蒙弄恍惚的觉得他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二十几岁。 他不是神,他当然也会老。 另一个房间内。 郝英才拿过体温计,看到上面显示的“39.6°”,啧啧叹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郝英才打开阅读。 【少了三粒,是被宁持之拿走了吗?为什么。快要40岁的Omega还会有fa情期吗?】 郝英才看着蒙弄发来的短信乐不可支,她捅了捅躺在床上的宁持之,把手机屏幕展示共享,同时道:“蒙弄问得好啊,宁持之,你都这么老了,为什么还要因为发qing麻烦我。” 年轻人的言语总是直率坦荡的。宁持之不觉得蒙弄的短信冒犯,只是心里有些失落。 “你不要回复他了,”宁持之说:“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接下来几天就让他和方恒轻松点玩吧。” “那你呢?去不去住院。” “不用。” 郝英才叹了口气:“理解你想留在蒙弄身边,可是越靠近他,你暴走的可能性越大啊。之前本来好好的,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发qing了吧,可是遇到蒙弄……这才是第几天?” “……” 宁持之没回答,他侧躺下,单手捂住脖颈。 被手术切断的疤痕像是有生命一样砰砰跳动,痛得宁持之只能闭眼忍受。 郝英才说:“今天才是第二天,之后会更严重的。我提前警告你,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24小时监控你的身体数值,连洗手间也不留死角。这你也能忍受吗?” “没有关系。”宁持之说,“实在不行,就用锁链绑住我脖子上的颈环吧。无论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我要你保证一定不可以让我能有骚扰蒙弄的可能。你把嘴闭严点。” “……” 郝英才叹气。 不到万不得已,她当然不想拴狗一样捆住宁持之。得不到补偿的Omega,想要自己度过发qing期,总是不得不面临伴随着失去尊严的医疗救助。 这不是人,而是野兽。 郝英才回想起往日宁持之用这样冰冷的词语形容自己的生理反应时,他眼底的耻辱与不甘,隐忍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痛苦。这让她忍不住开始同情起这位老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疯狂笔芯 晚上还会有一次更新哦,大家记得看,mua!
第6章 别墅内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 所有工作人员都步履匆匆,见到蒙弄或者方恒,略一点头后,便疾行离开,似乎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 与繁忙的态度不同,别墅内的打扫工作格外到位,蒙弄甚至发现自己的棉被每天都会换两次,他很想问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那么脏,需要每日更换吗? 导游带着蒙弄和方恒去附近观光,风景都很美,与方恒相处也很有趣,而且宁持之再也没有插手他们两人,他安静到仿佛不存在于别墅中一般,房间的门永远关闭,即便是用餐也没出现过。 一切都是按照蒙弄预想中最好的方向发展,他可以见到方恒,可以无视宁持之,没有人看不起他,也没有人会再说讽刺的话。 可不知为何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蒙弄内心深处有隐隐的不安,好像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这种不安即便是和方恒在一起时也不能化解。 也许是受到了情绪影响,这天晚上蒙弄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是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原来一直藏在脑海深处的幼年。 梦境的开始只有一只缩在路边的黑色流浪狗,那只狗太瘦了,让人不由质疑它的生存能力,它也许根本找不到食物,只能靠人类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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