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姨并不擅长撒谎,他之前就该发现的,可他更没想到虞乘也学坏了。 他拿起手机,还是没有收到虞乘的回复消息。 他唇角微勾,眸底却一片冷鸷,小孩儿果然是长大了,不仅学会搞破坏,还学会撒谎骗人了。 * 虞乘起得很早,虽然吃了药,但还是睡不着,快天亮时睡了三四个小时还总做噩梦,眼睛里通红能见血丝,眼下的乌青明显。 他脸色太憔悴,初丹见着他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忙过来拉着他关切询问:“虞乘,你没睡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虞乘揉了下眼睛,躲了躲道:“初丹姐,我没、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一看就是一夜都没睡好。 “因为阿淮的事啊?” 虞乘没说话,是有这原因,但也不完全是。 初丹轻叹了声,扶着他肩柔声安慰:“虞乘,这不关你的事,他们又不是没有自主能力的孩子,难道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还真得你去一个个提醒啊,真那样了他们也不嫌臊得慌。” “但始终是、是我没有照顾、照顾好队员们。” “那你可就对领队这份工作理解有偏差了,管理他们的生活起居是在工作职责内,可没让你做保姆啊,人家调侃领队是保姆,难道真就是保姆啊,可不是这么个道理。” 虞乘唇瓣轻动:“初、初丹姐,我或许、或许不适合、合这份工作。” 他昨晚上想了想,或许他确实不适合和人相处,弄的一团糟。 “你是因为和队员们相处不融洽这件事吗?但我觉得你可以制服他们的,这么快就想放弃了?” 虞乘轻轻摇头,他从没想着制服谁,他只想和大家和睦相处,但这也只是他的想法。 初丹轻笑:“还是说你是因为……郑桑野?” 她环抱起手臂,“如果你是因为和队员们无法相处想要离开我还能理解,但如果是因为郑桑野,那我可要嘲笑你了。” “不就是个前男友而已,这么难以面对吗?” 虞乘诧然看着她:“初丹姐,你、你怎么知、知道的?” “郑桑野不说,我也不会知道。” 初丹不清楚他们的纠葛,却也没想到一句话又让虞乘有了误会。 虞乘闻言后心沉到了谷底,果然郑桑野就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郑桑野明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认出他来了。 难免又想起郑桑野说的话来,他这个傻结巴带出去都丢人,“前任”这样的身份,自然更羞于启齿。 所以昨天,郑桑野也是故意让他看见那条手串的吧。 那郑桑野这样的举措是想和他证明什么,证明他找到了比自己更好的人? 郑桑野分明是在故意羞辱他,也是在侮辱他们曾经那段感情。 别的话虞乘没怎么听进去,可初丹说的那句“你就这样灰溜溜地走,那岂不是输得比当初更惨”却让他记在了心里。 他不能总是躲在哥哥的羽翼之下做菟丝花,也不能总是沉浸在失去双亲的伤痛里无法振作,他更不可以因为别人的嘲笑就自卑到尘埃里。 难道因为别人嫌弃,他就真的只能缩在家里一辈子不见人了吗。 “所以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初丹温柔的嗓音引诱力十足。 虞乘原本的黯淡眼眸泛起了丝丝光亮,他朝初丹颔了颔首,目光别样柔和:“初丹姐,谢、谢谢你,我、我会努、努力的。” 午饭后照常训练,虞乘提前约了训练赛。 训练室里气氛诡异,阿淮嗓子疼难以交流,二月手臂疼痛未消,但也能勉强上阵。 开赛前半小时,虞乘提醒他们进直播间,到郑桑野那里时,顺便提醒了他还有多少直播时长没补。 “还、还有,手机、修、修了多少钱?”虞乘拿出手机,“我还、还你。” 郑桑野以为虞乘会再也不想看见他,虞乘说不会再追问的时候,他也以为虞乘是打算要走,不会再在GA继续待下去,可没想到虞乘竟无事发生的模样。 而且看起来他并没打算走。 “不用。” 虞乘却固执:“你故、故意的?” 看虞乘这副较真的态度,说不要恐怕也不行,郑桑野淡声道:“照市价给就行。” 虞乘之后托初丹给郑桑野转了两千块,他想维修应该差不多是这个价,之后他又把剩余的三千转还给了阿淮。 郑桑野看着初丹给他转的款,一时心情复杂。 郑桑野:[他让你转你就转?] 初丹:[?那不然呢,谁能拒绝小虞乘啊?] 郑桑野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虞乘刚和卜森交流完今天的训练赛安排,之前几天约的战队其中一部分实力连小组赛十五强都进不了,可这样GA的成绩相较平时更下滑严重,今天在职业赛场圈里排得上号的几支实力战队重新整顿,难得齐整地参与到了训练赛中,规模堪比PEL分组赛,也不知道GA总积分能不能挺进前十。 卜森重新给他布置的战术,尝试了与以往不同的分配打法。 “今天都有谁啊。”他们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以为然。 虞乘道:“STG、CYG、ZX、TY、MN、KBG、DS。” “谁?”几人同时回过头来。 虞乘又温声说:“除了几支老、老战队,DS战队这、这次增、增加了新、新成员上、上来,wan4和、和阿行,实力、很强。” 他们当然知道这俩人实力很强,都是赛场上的老对手了。 “是的,HK被DS收购合并后,wan4和阿行这两位队员转会进入了DS,他们之前一直在打T2,这周被提到一队了。”卜森顿了下,又道,“因为在T2,没人能打得过他们。” T1和T2之间有道无形沟壑,能打T1的一定可以打T2,能打T2的却不一定能打T1。 几人脸上表情都一言难尽,但也默默正肃起来。 下午的训练赛结束,GA的排名靠后,十五支队伍,排名第十一。 虞乘发现GA除了郑桑野,其他队员的发挥都不太稳定。 不可避免的,卜森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不该是之前夺冠队伍该有的水平,二月用新战术不熟悉的理由辩解,却被卜森骂了个狗血淋头。 虞乘才发现卜森有这样严厉的一面,平常看着还算近人,没想到训责起人来,连他这个旁观者在一旁听着都快抬不起头来了,更别说GA几位队员。 “晚上加训三小时,明天要还是这个成绩,打不了就滚回二队去!” 卜森离开后,训练室里的低气压反而越沉了,每个人都板着张脸,没一点笑颜色。 虞乘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他们五点下训,卜森骂了他们整整半小时,但七点就得开始训练,八点还有训练赛。 他们得吃晚饭了。 他放下文件夹,轻声道:“去吃、晚、晚饭吧。” 阿淮看向虞乘的眼神中透着不友善,虞乘避开他的目光,去清掉他们桌上的杂物。 不小心碰到二月的手臂,二月冷冷瞪了他一眼。 虞乘抿了抿唇,道了句歉继续收拾着。 “七点要、要训练。”虞乘又道。 “都他妈怪你!”二月愤愤啐了一口。 虞乘:“……” 二月又继续埋怨骂道:“要不是你我手能疼成这样,我不疼成这样能发挥失常?” 虞乘委屈撇了下唇,说:“是你、你没有听、听好队友的、的指令,而且你、你的手,是你先、先动手摔我手、手机的。” “你什么意思?”阿淮嗓子疼,有些大舌头平翘都不分了,“你说谁的指令有问题?” 虞乘点头,又看向一旁的拉莫:“嗯,他、他的指令有、有问、问题。” 几人冷冷瞪着他,满脸不快,虞乘往后退了一步。 拉莫:“你说谁有问题?” 虞乘站定,抬头看着他们:“都有、问题。” 他们满含不屑地嗤了声。 虞乘却磕磕巴巴解释道:“二月不、不该去、去支援的,你是自、自由人,不是、不是突击手,而且枪、枪线也不、不该那么拉,你侧、侧身一旦、一旦暴露,就是靶子。” “突击手,应该、应该先配合狙、狙击手,你、你冲太快了,突围、突围时机不、不对。” “狙、狙击手不、不能犹豫,可你、你慢了,错过很、很多次一击爆、爆头的绝佳、绝佳机会!” 郑桑野靠在座椅里微微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虞乘居然能一针见血地点出来。 当初虞乘和他待在一起,也就是能达到会玩的水平,不曾想现如今居然还会战局分析了。 他唇角掠过丝笑,不过虞乘倒是把他想说的话都给说了。 其实这些不算是在训练中称得上非常严重的失误,但如果每个人都出现了问题,那么有很大可能会影响整支队伍,即便队长下达战术指挥,可是队员的操作才是真正决胜的关键。 虞乘说的没错,这都是他们今天各自操作时不该出现的行为,复盘一遍就会发现,除了卜森和虞乘,GA这几个人到现在都没察觉出来。 被一个看不上眼的人挑毛病,几人脸色都变了变。 “哥几个,算了,咱们跟这种嘴强王者说什么,纯纯浪费时间。” “走了,吃饭去,别让他倒了我胃口。” “你这嘴真行,不亲自上职业圈都可惜你这位人才了,懂哥。” 那声懂哥拉莫咬得极重,毫不掩饰嘲讽。 二月撞了下拉莫,附和道:“懂哥一上,哪儿还有我们的位置。” 几人齐齐朝他抱拳讥讽:“感谢懂哥不上之恩。” 他们故意臊人,虞乘自然听得出来,他咬着唇,脸上浮起了红晕。 “那什么,其实要是不服,那就比比?”小治弱弱道。 其实他不是煽风点火,他就是觉得,虞乘既然能看出来问题,那他应该是会玩儿的,而且他可没漏掉郑桑野刚才那赞赏的眼神。 “我们和他比?”拉莫一脸“你认真的”的不屑表情,“传出去我都嫌丢人。” 二月和阿淮也觉无趣,他们对这种一方完全吊打的PK提不起兴趣。 虞乘睫羽轻眨,眼睛也亮了亮,其实也不是不能比。 他凑了过去,微扬起下巴的表情颇有几分傲娇,又透着几分乖巧的狡黠:“可以、试试。” 几人一愣,突然笑了起来,阿淮拍了拍手:“懂哥这自信的勇气,牛逼!” “和懂哥PK,懂哥输了可怎么办呐,呜呜人家会哭哭的吧。”拉莫浮夸地做着大哭的动作,假式地抹着眼泪,逗得其他人笑个不停。 二月也凑过来一起抹眼泪:“嘤嘤嘤,太欺负人了。” 虞乘眉头轻轻下压,胸口微微起伏,被他们激得情绪有些激动,眼眶红红脸上认真又固执: “对掏,数、数人头,你们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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