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从桌上起身,文件夹拍了下他肩臂:“简历放桌上了,两点面试,别迟到啊。还有,跟人说话客气点儿别太冲。” 末了他又叮嘱了句:“也别不正经,文明,团结,友爱,时刻谨记队训。” 郑桑野鼻息嗤笑了声,这队训在GA,才是真正不成文的规定。 雷州一走,训练室安静下来,那蓝色文件夹安静躺立在桌上,再没打开过。 … 虞乘刚到GA俱乐部门口,就接到了何玥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姐。” “小乖,你到了吗?” 虞乘抬头看着前方的工业风基地大楼,顶方挂着个GA俱乐部的logo,“嗯,到、到了。” “你就不能带着小乖去,工作是你给他找的,管一半了不管算怎么回事,他又没上过班,没经验什么都不懂。” 何玥语气无奈:“我都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 “放心什么我怎么放心,你们办事就没一个牢靠的,我以为你给他安排的什么好去处,挑半天是个打杂的!” “……妈,领队不是打杂的。” “你忽悠我呢,那是自家的俱乐部,直接交给小乖玩儿就行了,还让他去做什么领队,你委屈谁呢?” 电话那头陆续传来姨妈程姝贞和何玥的争执声,虞乘想插话也插不上。 程姝贞一直以为何玥都已经给虞乘安排好了,结果虞乘自己出门面试,问了何玥才知道是给安排了这么个职位,程姝贞一贯疼虞乘,听了不免生气。 虞乘忙解释:“姨妈,是我、我自己要去的,不、不是表姐的错,您别、别说她。” 他没有经验,贸然就接下整个俱乐部也不会管理,而且他目前也没有打算在这里长期待。 他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GA,他恨郑桑野,日日夜夜里累积,竟滋生了报复心。 其实到现在他都还有些混乱,可被抛弃的痛苦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承受,而郑桑野可以那么恣意潇洒,可以一次又一次去喜欢别人。 虞乘从烦乱的思绪中回神,何玥和程姝贞还在争执。 “妈,我会安排的,您就别担心了。” 程姝贞又指责了何玥两句,和虞乘说话时语气又瞬间温柔下来:“小乖,你别害怕,要是在那儿待的不高兴了就和姨妈说,姨妈给你找更好玩儿的。” 虞乘心里一阵暖意,微笑点头:“嗯,谢、谢谢姨妈。” 何玥也没再多说耽误他面试,“小乖,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姐。” 挂了电话,他又给何玥发了一条消息:抱歉姐,让你被姨妈责骂,等我休假的时候,我亲自回去和姨妈解释。 关掉手机,他抬头看了眼楼顶上的标志,推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他不想让何玥送,本就是凭着关系进的GA,再让何玥跟着一起,未免太招眼。 之前何玥推送了GA战队经理的微信让他添加,和雷州约的时间是两点,对方很和善热情,给他交待了一下面试的流程,最后填一下资料就可以,整个过程很简单。 虞乘稍稍松了松心。 俱乐部前台的姐姐很热情,怕他找不到路,主动带他去分部大楼。 两人进了电梯,“弟弟你眼睛真好看,怎么长得这么可爱。” 一路上这个姐姐就一直盯着他看,从小就常常被人围观的虞乘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直白的目光。 他脸颊微红,有些羞涩:“姐、姐姐也很、漂亮。” 前台姐姐轻笑了声,以为他是紧张的说话这么磕磕巴巴,“看着像个高中生,这是娃娃脸的优势吧。” 虞乘轻轻攥了攥行李箱扶手,他本来想应说自己已经二十多了不是高中生,但是说话太慢怕别人等不了,不答话又不礼貌,只能呆又迟缓地嗯了声。 电梯到达二楼,虞乘微低着的头抬起,墙面上GA战队的logo格外张扬,他瞬间就想到了郑桑野,和那人气质有些许贴合。 其实从踏进GA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没有平静过,走廊里空调凉爽,但他鼻尖上还是冒了一层细汗。 “弟弟到啦,往里走是会议室,你在那里等着就可以,我还有工作,就不送你过去了。” 虞乘朝她弯了弯腰:“谢、谢谢姐姐。” 前台姐姐看他耳朵害羞得都泛起了层粉,掩唇轻笑:“不客气,弟弟加油,面试别紧张。” “嗯,谢谢、姐姐。” 虞乘推着行李箱往里走,顺着前台姐姐指的方向走,从右手边转过去是健身房,器材设备都很新,看起来没怎么用过,再进去是会议室。 会议室里没人,他先推门进去,写字板上还有之前会议战术讨论留下的潦草字迹,他把行李箱推到一侧挡不到路,走到那张海报前。 上面是GA今年春季赛夺冠时的现场合照,郑桑野作为GA战队队长,被一众人簇拥在C位,出众的面容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那双眼睛既熟悉又陌生,像昨日分离,往昔依然历历在目,又像许久不见,难言的生疏。 训练室。 “队长!” 外头能通过玻璃墙看到训练室,看到郑桑野窝在电竞椅里睡觉,二月远远就扯着嗓子大喊。 “队长,老雷让你去面试咱队新来的领队!” 二月在GA出了名的大嗓门,叫第一声的时候就把郑桑野吵醒了,第二声更是吼得整个训练室都能听见。 二月刚从门口拐进去,迎面就砸来一个文件夹,他痛呼了声,捂着脸走过去:“狙王就是狙王,不回头都能砸这么准。” 他把掉出来的简历胡乱塞回文件夹里,站在郑桑野身边嘿嘿笑着:“桑哥,三爷,老雷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他说新领队已经到了,就在下面会议室呢,让你去面试,别晾着人家。” 郑桑野收回腿,撑着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沙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两点十四。” 又磨了几分钟,郑桑野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二月在训练室玩着手机等,看到他径直地去电梯那边,赶忙叫住郑桑野:“队长,简历不拿了啊?” 郑桑野头也没回抬起手随意一摆,就没想拿。 但想起雷州的叮嘱,二月还是抱着文件夹赶忙跟上。 二月看郑桑野眼睛里布满血丝,一脸的燥郁气,故意拖了那么长时间,笑问:“队长,你这是要给人下马威啊?” “不过我听老雷说这人是个关系户,让咱们都嘴巴放干净点儿,对他要客气尊重,千万不能怠慢这位小少爷,还把原本打算分给你的那间宿舍给他了,操,关系户了不起怎么的,那间宿舍可是条件最好的一间。” GA个个出了名的刺头+护短,战队底下这几个人相较于教练和其他的领导层,反而更服郑桑野,一听别人占了自己人的优待,心里难免有意见。 十七**的年纪,唯我独尊最受不得管教,更不屑人情世故阶级差别,偏偏雷州还几番打预防针,人还没到就得先让他们“供奉”上,所以个个都早早扬起了下巴。 郑桑野倒没那个意思,来的是关系户还是金主家少爷他不关心,单纯就是烦而已。 没能睡个好觉烦,那些傻逼绯闻烦,短暂美好的梦境突然被打断拉回现实烦。 那双剑眉越皱越深,脸色也是越来越凶悍摄人。 二月嘴里还在唠叨,抱着文件夹跟在后头,边翻出他们这位新领队的个人简历看。 虞乘从那张海报上收回目光,看了眼时间,约的是两点,但现在已经两点二十一,难道雷经理还在忙吗? 他局促地站在会议室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纠结是要主动上去训练室找人,还是继续在这儿等。 贸然上去万一对方下来错过了怎么办,可会议室里又待很闷热,可能是因为放假了的缘故,会议室没人就没开空调。 他手指并拢扇了扇,在会议室门口透透气等应该可以吧? 会议室在走廊尽头,来的时候他看到这里有扇窗。 他唇角微抿,朝着门口走去。 扶上门把手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一道高昂的话音:“队长,你看这‘少爷’名字真奇怪嘿,哪儿有人取名字叫乖的,叫什么,虞乖。” 虞乘扶在门把上的手微顿,队,队长? 他发愣一瞬,会议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一下砸在他额头和鼻子上,他没忍住吃痛地低呼了声,捂着额头下意识往后退。 后背突然覆上只手臂,拉住了他往后跌退的身体。 二月的话像石头落进死寂的海,砸出一片颤动涟漪,很快又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虞乘扶着被砸得钝麻的脑袋,他猛然抬眼。 郑,郑桑野…… * 作者有话要说: 钮祜禄·小乖:砸我是吧?你等着劳资怎么收拾你:) 郑三狗:┗( T﹏T )┛对不起乖乖我错了┭┮﹏┭┮ 怕跳着看的宝儿没看清,再一遍:攻绯闻是假的,不解释有原因,后期会写。
第3章 砸我就打你 你先打的人你还先哭上了?! 声音像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虞乘怔怔看着面前的人,那些缝缝补补的伤口突然被豁开一个口子,一发不可收拾地再次鲜血直流。 分手四年,郑桑野曾经那些话犹在耳畔。 “就是想睡你,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话都说不利索的傻结巴。” “带你出去都丢人。” “纠缠就没意思了,你是没人要还是缺爱?” 分手后不久,那段时间他总是生病,深夜难以坚持的时候给郑桑野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后来他才知道,他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说话结巴让他自小就受了不少歧视和取笑,这也是他一直都努力却又难以改变的缺陷。 可当初明明是郑桑野说的,不在意他是个话都说不利落的小笨蛋,但后来郑桑野却又那么嫌弃他是个话都说不利落的傻结巴。 谁都可以在他伤口上撒盐,谁都可以用这个理由嘲笑他,可郑桑野不行。 他唇瓣微抖,想要往后退时,背后那只手很快先将他松开。 “……” “对不起,不知道你在门后。” 郑桑野道歉的语气倒是真诚,可夹杂着的陌生也那么明显。 “哎哟这,这这这,队长,你开个门怎么用这么大劲儿!你看看把人给砸的。”二月捏着简历假模假式地去扶人,话音里却满是笑意。 郑桑野微微侧身挡住二月,伸出手去:“自我介绍一下,郑桑野,GA战队队长。雷州有个会抽不开身,我代替他来面试,你是?” 虞乘眸光微闪,牙关咬紧,死死盯着他那只手。 二月却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他从后面探头出来:“队长,他叫虞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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