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乘突然明白,为什么郑桑野身为队长,几次看到他和队员们闹成那样却一直持旁观的态度。 原来郑桑野是想找他的错处,从而有更充足的理由将他从GA劝退。 原来郑桑野真的是因为怕得罪人,所以昨天才维持表面地忍让把他留下。 虞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是被针对被排外,还是又听到郑桑野嫌他是个话都说不明白的结巴。 郑桑野真是……把他放在哪个位置都觉得丢人吗。 … 虞乘从初丹那儿要了空调师傅的电话,催着对方来修了空调,再就是宿舍里坏掉的那张床,修不了得重新订一张,但是他联系得晚,得明天早上才能送来。 忙完已经近八点,松懈下来才发觉饿。 餐厅里只剩玲姨还在收拾卫生,餐台上空空如也,饭菜都没了。门口这边没开灯,只有厨房里还亮着一盏。 地上拖得干干净净,虞乘不好意思再找玲姨做,转身就想走。 “诶,虞乘吗?”玲姨叫住他。 虞乘站在门口,局促地点了点头:“玲、玲姨,玲姨好。” “你好。”玲姨脸上堆起笑,朝他招招手,“过来吃饭呀。” “我,” 餐厅里的灯亮堂了起来,玲姨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保温柜里把饭菜端了出来。 虞乘只好又走了进去。 “中午你就没来吃饭,晚上我看你也没来,就给你留了一份。” 虞乘心窝里满是暖意:“谢、谢谢玲姨。” 玲姨又拿了盒牛奶给他:“不客气,快吃吧,都热着呢,刚来不熟悉,忙工作呢吧,忙到这个时候。” “嗯。” 虞乘看着面前这几碟子菜,全是他爱吃的,连牛奶都是他平常爱喝的蓝莓口味。 也太贴心了,但玲姨怎么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的? “玲姨、谢谢您。” 玲姨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又讨喜,脸上也一直挂着笑:“不客气,你不能吃辣是吧,那以后我就把菜换道清淡的。” “您、您怎么知道、知道我不、不吃辣的?” “他……”玲姨话音一顿,讪笑了笑,“他们昨天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重新又换了菜吗,我就想着你可能吃不了重口,我们常做饭的人,都会记人口味。” 虞乘“哦”了声,既半疑半信,又有些失落。 他回到训练室时,大家还在训练,晚上的训练赛才刚刚开始。 二月手臂还在疼,所以没有参与训练,只站在一旁观赛。 这会儿他正在郑桑野身后,在和直播间里的网友们聊天。 郑桑野今天心情不怎么样,很少和弹幕交流,二月这嘴一直不停,倒把直播间给热闹了起来。 “看不到GA互殴现场,生活变得好没意思?” 二月没脸皮地笑起:“能给您的枯燥的生活增添趣味,那可真是我们GA的福气,今天戏台确实不太行,我提前负伤下场了,明天再殴给您开开眼,人随便您挑,你让打鼻子我绝不打他眼睛。” “你在内涵谁,三爷还在这坐着呢。” 二月连忙摆手:“能动三爷的那能是一般人吗?我不是一般人,我动不了他。” “我郑队到底怎么伤的,我好气!” 二月手搭到郑桑野肩上,推了推他:“队长,他们都问你怎么伤的,问你一天了。” 郑桑野懒得搭理他,二月只乐个不停,倒也没在直播间多说这件事。 本来二月觉得自己挺惨的,但是看到郑桑野鼻梁上的创可贴,自己青了的眼角,看起来谁也没比谁好点儿,两人还凑在这直播间里让那么多人当看猴一样调侃了一晚上,他倒也平衡了。 总不是只有他惨不是? “哎哟,感谢三爷的狗赠送的超级飞船,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三爷,快给咱榜一大哥啵儿一个。” 郑桑野从直播间里看到虞乘站在身后,又把摄像头给掰了过来。 二月啧了声:“你脸都不让我露啊,他们都失去欣赏我帅气脸庞的机会了,队长你真狠心。” 虞乘沉默拿起文件夹,去另一头记录队员们的比赛情况。 队员们每天的训练成果是要在周会时总结上交的,要和教练一起探讨。 虞乘走开后,郑桑野才任由二月将摄像头拉了过去。 虞乘一晚上都记得认真,没发现郑桑野暗里频频的偷视。 近凌晨两点,下训时阿淮叫住了虞乘。 他语气不太客气:“我加你微信了,给你转五千,够你修手机了吧?” 虞乘从兜里把手机捞了出来,但屏幕失灵,滑了很多次才滑开。他艰难地操作完同意好友申请,聊天框立马就跳出了转账记录。 阿淮满脸不耐烦:“反正钱我已经转给你了,就算已经还你了啊,钱不够你再和我说,当然应该不会不够,除非你想讹我。” 虞乘张了张唇,他没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说,如果只是手机屏幕坏了的话,应该不用那么多钱。 但对方转完钱就走了,显然懒得和他多话。 虞乘握着手机,看屏幕乱跳却毫无办法。 他双肩耷拉下来,手机放回兜里,去给他们收拾了一下杂乱的游戏桌。 又耽搁了半个多小时,他收拾到郑桑野旁边时,郑桑野还在。 训练室只剩下他们两人,郑桑野一直戴着耳机,一直没发出什么动静,神情看起来认真又麻木。 看到郑桑野杯子里的水见底,虞乘拿起杯子,去给他重新续水。 嫌电脑屏光刺眼,郑桑野之前就关掉了电脑,虞乘一直在训练室里转悠,他心里也没静下来过。 看着黑屏里头那道模糊的身影,眼珠子像转不动,等虞乘转过身来时,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虞乘端了半杯水过来,放到他桌上。 C市夜里都是近三十度的高温,冒着白汽的开水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燥热。 虞乘给他接了杯滚烫的开水。 郑桑野抬眸看他,面上无澜,眼底却划过一抹复杂。 虞乘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擅长吵架,所以每次生气就会做这种故意的行为,来告诉别人,他不高兴了。 “郑桑野。”唤他名字时,虞乘语句顺畅,这还是郑桑野以前让他练的。 还有那声桑野哥哥,他也总是非常顺口。 “你为、为什么要、要赶我走。” * 作者有话要说: 钮祜禄小乖:一百度滚沸的水,是我想烫死你的心,喝呀:)
第20章 我叫郑桑野[P] 小不乖,好久不见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却听不出锐利。 虞乘眼睛有些肿,白天哭过又熬到这个点,瞧着愈发可怜。 郑桑野腮帮微紧,虞乘就不该来这儿受这种苦。 “为什么、赶我走?” 郑桑野没理他,游戏里枪声密集他想装作听不清晰。 但虞乘直接拉下他的耳机,“郑桑野!” 郑桑野边操作着游戏,再看向他时眼神微冷,笑得轻慢:“你老是连名带姓的,就这么喜欢叫我的名字?” “……” 他答非所问的态度让虞乘气得抿紧了唇,他隐忍得鼻息微颤,片刻后,才说:“可、可,可是、是你,” 可当初不就是你想方设法地让我记住这个名字的吗。 虞乘哽咽的埋怨让郑桑野顿时心烦意乱,快要崩持不住想落荒而逃。 … 虞乘十七岁那年得了一场重感冒,病了很久,姨妈和何玥一起来家里探望。 何玥表面看着冷艳,其实性格叛逆,有段时间十分沉迷游戏,甚至想弃学去做职业选手。 当时何玥和程姝雅说,虞乘总憋在家里,白嫩得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就得出去让太阳晒晒,没有阳光沐浴的娇花会很容易被摧折。 程姝雅在何玥的几番诱哄下,终于松口。 后来虞乘总在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因为好奇外面的世界,没有因为羡慕何玥偶尔的离经叛道和她一起去了XT,或许,他就不会遇到郑桑野。 XT是支老牌战队,是最早一代打职业的前辈退役下来后组建的队伍。 后来电竞行业逐渐被推入热流,当时XT在大力招揽实力选手,旗下分有多个游戏版块,甚至一道门后就是两个完全操作不同的竞技游戏。 第一次见到职业选手现场操作,虞乘心情激动又亢奋。 因为说话慢的缘故,他不太喜欢和人交流,除了沉闷在画画的世界里,打游戏是个不需要太多交流,就能获取到快乐的娱乐方式之一,所以他看到很多人聚在一起打游戏,总觉得格外新鲜。 “小乖,这儿很多人年纪和你差不多,你可以和他们多交流,也可以多交几个朋友。”何玥笑道,“最重要的是打游戏可以随时摇人,一定比你在家好玩。” 这个年纪,正是玩心重的时候,虞乘被她蛊惑的心动不已,既期待又忐忑。 可有些游戏他看不懂,趁何玥去和老朋友叙旧时,他到处转了一圈。 来到基地另一头的小平层,这儿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挂着游戏内容的宣传海报,倒像是仓库一样的所在,而这儿也确实是从仓库暂时倒腾出来的训练室。 他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不由停下脚步。 “操操操给我架枪啊,你们搁这儿做梦呢!” “别他妈看戏了,89,89方向,狗东西爆我头,我头没了。” “拉我拉我,我起来弄他!” “三哥,给瓶药吧,孩子要馋死了。” 虞乘像个好奇宝宝,趴在门口往里看。 吃鸡手游的分部是新建的,临时整理出来的地方环境不怎么样,大概是一开始对这款游戏并不抱什么信心,所以训练室很简陋,只有几台旧台式电脑,粗陋的桌椅,必备的饮水机和无数插电板。 看到他们手里玩的游戏,虞乘顿时就找到同好的走不动道儿了。 但他也不敢贸然进去。 “没药了,就俩绷带。” 少年的声音粗细不同,但终归是藏掩不住的张扬,可唯独这个人的嗓音却低沉,在一众躁动不安的喧闹里,他平缓的语调反而显得格外悠然自若。 虞乘视线落到那个被称为“三哥”的人身上,他戴着耳机,右耳上戴着一颗黑色耳钉,气质冷酷,他背对着门口,偶尔侧首和队员说话,才能看到他优越的眉峰鼻梁轮廓。 他们太聚精会神,都没有发现门外有人。 虞乘一直看到他们打完,在他们欢呼胜利吃鸡时,又怕被发现地缩回头来。 “终于赢一把了,卧槽这几个队伍好他妈难打。” “走吃饭去,我眼睛有点疼,我得出去走走。” “怎么着你被大黄那傻逼操作给辣到眼睛了吗?” “怎么辣不瞎你,我真没看到他搁房顶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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