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瞳孔一震,这这、这不是那个什么阿盖尔公爵吗? 面前的公爵不如之前他们所见的那般带着浓浓的病气,但面色依然苍白。身体的主人动了动唇,语气有点难过地开口:“斐拉,你不要太伤心了,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好事……我也受了太久的折磨了。” 沈珈这才注意到,他的双手一直在痉挛一般地颤抖,一本书的重量对他来说都是负荷了,但他一直强撑着,不想显现出虚弱的端倪。 公爵终于不堪忍受地抬起头灰色的眸子,沉重而悲哀地望着他,声音因痛苦而艰涩沙哑:“我知道,埃尔兰,可是我太自私了,我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你,也不会替你解脱而感到快乐,我只想你永远属于我。” 他垂头喃喃道:“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替你承受这一切,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愿意付出所有。” 沈珈觉得以及的心上仿佛栓了一块巨石,坠的他难受极了。他不受控制地再度开口,声音开始哽咽,带了哭腔:“斐拉,我总会离开你,这早就注定了。” 他将额头贴在公爵的手臂上:“但是,我那么爱你,就算肉身消亡,也始终会陪在你身边。” 公爵抿着苍白的唇,眼里装着某种摇摇欲坠的情绪,他还想说些什么,原本晴朗明媚的天却突然乌云密布,面前的玫瑰花海在一瞬间枯萎殆尽,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公爵表情一变,想要带着沈珈离开,但枯败的枝干瞬间化为丛生的荆棘,扎穿了沈珈的心脏。 书“啪”地一声落地,沈珈觉只得胸口剧痛,呼吸也逐渐艰难,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听到公爵撕心裂肺的呼唤。 “埃尔兰!” 沈珈猛地睁开眼睛,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钻出罩头的被子,摸了摸胸口,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后,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跳还是很剧烈。 “真是靠了。”他一把靠在墙上,抹了把头上的汗,等心跳逐渐安稳下来,开始思考刚才梦到的一切。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看到了阿盖尔公爵和他妻子的一段回忆,至于最后那个,是一种过于夸张的艺术化的渲染,代表着埃尔兰的死亡。 游戏里的情节安排肯定有他的意思,那么这个梦是在暗示什么呢? 他咬着手指,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决定待会儿去问问他的队友们。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他翻身下床,看到床边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愣了一下,昨天他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换,晚上又出了一身汗,衣服都皱的不成样子了。 没想到这游戏还挺贴心的? 白天的房间看上去终于没有那么阴森可怖,沈珈终于有勇气走进了浴室。他迅速地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准备洗漱。 沈珈刚把水杯里灌满水,准备刷牙,视线习惯性地挪到镜子上。那块巨大的镜子就立在他面前,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影子。 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意外地发现那里有一处显眼的红,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这怎么搞的?难不成这里还有蚊子? 他怀着迷惑的心情打理好自己,就听见门外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紧接着仆人没有感情的声音想起:“客人,该准备一下,吃早饭了。”
第6章 沈珈梳洗完后,就跟着仆人下了楼。 其他三个人已经坐在餐桌前了,看到他,一起没精打采地朝他打了个招呼,显然昨夜过得并不怎么轻松。 沈珈愣了一下,小声问:“你们这是?” 陆子然眼睛底下挂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整个人一副被□□狠了的样子,神色萎靡:“我要疯了……昨天我总感觉那个窗户前站了个人,就那么笔直僵硬地站着,肩膀还高高地耸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吓得我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衣架。” 血色蔷薇已经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她白着一张脸说:“昨天我想半夜溜去思思那里和她一起睡,但是刚开门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仆人,阴森森地问我要去哪里,我差点吓疯,赶紧把门合上,哪儿都不敢去了。 水思思抿了抿唇:“昨夜我听到床下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嘎吱嘎吱响,就、就像是在啃什么东西。” 沈珈听完他们的遭遇,突然觉得自己精神的十分不合群。陆子然瞅着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靠了,你怎么好像睡得还挺好?” 沈珈不尴不尬地咳了一下,不知为何还有点心虚,连忙撇开话题:“不是,我昨晚也做了个怪梦。”他顿了一下,觑了鬼魅一样的厨娘一眼:“我等会儿跟你们说。” 其余的人都默契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吃饭。那些厨娘也不离开,就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像是在监督他们吃完一样。 四个人只好努力装出吃的很愉快的样子,但其实都没有什么胃口。 今天公爵并没有出现,从昨天来看,他的身体状况简直糟糕透顶,沈珈不由得开始疑惑,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病恹恹的样子? 管家倒是中途代表公爵出现了一回,她先是对公爵的缺席致歉,又嘱咐他们吃完了就回自己的房间,不要到处乱跑。 她盯着他们,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粗哑,显得无端阴森:“尤其不要去三楼和花园,老爷很讨厌被人打扰。被发现的话,他会不高兴的,你们也不想他发怒吧?” 四个人面如土色,当然不想啊!鬼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公爵发怒后会发生什么? 管家说完便离开,厨娘们收拾完餐具也纷纷消失不见。很快,整栋屋子再一次陷入诡异的空寂,好像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血色蔷薇先开了口:“生姜,你做了什么梦?” 沈珈把自己的梦大致地说了一下,然后问:“你们有什么看法吗?这是不是游戏给的提示?” 血色蔷薇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是不是提示,但既然有,那一定有什么深意,或许这个副本的核心就是公爵的妻子?” 沈珈点了点头:“但我们现在对这位亡妻还是一无所知,不如先开始搜索一下关于她的信息?或许能找出什么线索。” 其他人都赞成先去寻找信息,但关于如何寻找,大家又犯了难。管家明确警告过他们不要乱跑,如果他们触犯了规则,会发生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去看一看。”陆子然觉得自己作为领头人,必须得表现的硬气一点,就按住抖个不停的大腿,大义凛然地说:“这个游戏如果只是等的话,十有八九要死,还不如拼一拼。” 沈珈觉得有道理:“公爵的生日在两天后,我觉得,在他生日那天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可能就是游戏的截止点。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不如一步步来吧。” “那我们就瞎猫一样乱转吗?”血色蔷薇苦恼地按了按眉心:“这个城堡那么大,要是有地图就好了。” “肯定有地方会有地图的。”水思思声音很小,她瞅着他们:“我觉得书房可能会有。” “可是书房又在哪里呢?” 几个人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沈珈咬了咬手指,突然抬头看着他们:“我可能知道在哪儿。” 昨晚他的梦就是发生在那个书房的,他还能很清楚地记得,他透过窗,看见了外面丛丛簇簇的鲜艳玫瑰。那个楼不可能很高,他的视线一直是平直的。那只有可能在一楼了。 而且,根据他的直觉,出现在他梦里的书房,一定是个重要的地方。 虽然知道了实在一楼,但沈珈并不知道书房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四个人就打算分两组去找,一男一女,比较安全。 血色蔷薇本来打算和沈珈一组,沈珈的颜确实是他喜欢的那种好看又干净的类型,像个邻家男孩。 但准备做出的选择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没由来地想起了在城堡外,那仿佛被恶魔窥视般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一抖,声音全哽在了喉咙里。 寂静的古堡一如往常,但独属于女孩的第六感让血色蔷薇探查到了一种很深的敌意,就在古堡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沈珈还在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干净,显得有些懵懂,但血色蔷薇的话音却陡然拐了个弯:“我、我和燃羽一组。” 她其实自己都觉得自己害怕的挺莫名其妙的,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发出警告:最好这样选择! 沈珈注意到了血色蔷薇神情中一闪而逝的恐惧和僵硬,上前一步,想问她怎么了,对方就慌里慌张地退了一步,表情甚至更僵硬了。 “……” 沈珈只好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摸了摸鼻子,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吗?之前还好好的呀。但他向来心大,也没有放在心上多久,陆子然打了个招呼就和血色蔷薇去东边的房间调查了,沈珈便和水思思一起去了西边。 城堡里安静的仿佛除他们之外不再有活物,尽管他们已经放轻了脚步,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是清晰明了,在空旷的城堡里回响,仿佛有谁在追着他们的脚步。 沈珈手臂上的汗毛已经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风总是往他的衣摆里钻,冷的他哆嗦起来。但在女士面前也不好露怯,他就僵着脖子,英勇就义一般地打开了最近的那扇门。 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明明沈珈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一瞬间,心里却毫无征兆地蹦出一个想法:这里是画室。 “这里是画室,不是书房。”水思思有些失望地看着屋内那些堆叠的东西,不确定地朝沈珈问道:“那我们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沈珈还在愣神,这近乎精准的直觉也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水思思还在看着他,沈珈恍惚地点了一下头:“那就看看吧。” 两人一起走进画室里,窗帘被左右束起,光透进来,照亮这一片空间。画架就摆在画室的正中间,上面还有一幅画,画的是一大片玫瑰。但或许是过了太久了,画布上的水粉已经干燥变质,颜色变得很脏,原本红色的玫瑰,此时看上去竟然像是黑色的,仿佛干涸的血迹。 沈珈伸手摸了一下,画布上没有灰,像是因为有人在定期打扫。 画的右下角有一团难以辨认的字迹,他努力认了一下,发现是一个签名。 埃尔兰.奥尔索普 埃尔兰……沈珈忍不住轻轻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看来这幅画是公爵夫人画的,那么这间画室应该也是她的。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线索。”水思思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小声地提议道:“我们走吗?” 沈珈直起腰,也觉得这里没有什么,就点点头:“嗯,我们再去其他房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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