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事情你都不用管,”林姣冲他一笑,“你只要专注于自己,爸爸和妈妈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那一笑,让饶昔总觉得林姣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他有些脸红,想着有机会他会告诉妈妈他和小梁的事情。 “茸茸,”饶昔揉了揉毛球的小小脑袋,笑着说,“好久不见。” “昔昔,”茸茸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蹭了好几下,“昔昔!” 无论时隔多久再见,它的眼眸都是与当初一样的明亮。那样浓烈的深沉的喜欢,从来不会褪色。 饶昔与它闹了好一会儿。随后他蹲下身体,平视茸茸问:“林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茸茸顿了顿,它抬起脑袋,说:“昔昔,我觉得应该由他亲自告诉你。” 饶昔若有所思,“你说得对。”但是林论不肯接通他的通话。他沉思片刻,打开了光脑,给林论发了一条讯息。 「林论,我有知情权。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进入游戏。」 虽然他觉得威胁有些可耻,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十分钟后,林论终于给他回了讯息。 「你进入《仙途》,我会见你。」 「好。」 …… 饶昔睁开眼,从伏天殿的高座走下。 空气中忽然出现了波动,雪白的毛球从波动中缓慢出现,它雪白的毛发边缘如同水波一般晃动。待水流寂静后,它睁开了眼睛。 它的世界里,有大片大片的红色。那些鲜红的线条,以一种比先前流速更快的速度向饶昔身上流动。 茸茸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意外。那双小小的黑色眼睛冷酷得如同生硬的机械。 热搜必须要继续挂。 因为还要更多。要很多很多的喜欢。 这是最后一波了。 “林论。”饶昔站在平地上,望着前方说,“现在可以说了吗?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白白,制作人让我问你。】 耳边刮起一阵轻微的风,有声音被风带到了他的耳边。是涂涂清脆的童声。 【他说:“你还记得当初在飞船上的那个男孩吗?”】 “我不记得。” 饶昔乌黑的眼眸泛着冷意,“我不会听转述,让他亲口跟我说。他在躲避什么?” 涂涂委委屈屈,【白白。】 “不是在凶你,”饶昔轻声说,“别难过。” 【你是不是……要走了。】 涂涂很轻很轻地说。声音里浮现出极度的不舍。 “……” 饶昔顿了很久。他想到了在游戏里横行霸道的自己,和在现实里缩成乌龟的心。隔绝现实那么久,在即将迈出那一步的时候,竟然有些瑟缩。可真不像他。 良久,他笑起来,“总要做一个告别。” 【白白,那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机械音透露出隐约的渴望与显而易见的自豪。 他继续说:“但不是永别。” 涂涂的声音跟在后面,【我很厉害哦,帮白白打掉了很多欺负白白的人。】 饶昔接着好奇发问:“什么欺负我的人?” 【那些在背后骂人的坏蛋呀。】 【他们以为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一直在看着他们呢。】 饶昔眉眼弯弯,“那真是谢谢你啦。” …… 林姣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展开身体,向后靠。她抬起了眼眸,“方律师,我需要一个完美的答复。” “林女士,请您看下。”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将显示屏推向她,“您看这些还有什么问题?” 林姣划开查看,眸中闪过诧异,“你们律所可真是效率。” 男人微笑,“搜证的过程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有人把证据直接推到了我们面前。我们怀疑是游戏里的AI。” 林姣看了他一眼,示意继续。 “每个全息网游都会配置一个作为管理员的AI,玩家通常会把它们称为游戏系统。”男人顿了一下,“那个将证据推向我们的AI,估计就是《仙途》的管理员。” “一个自我意识极强、追寻手段极致的AI。” “AI吗。”林姣唇边扬起笑,“林论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 【白白,他们都已经知道,伏白就是傅白。】 【以后白白没有任务要做,可以不用再继续呆在伏天殿里。】 耳边的声音很轻,饶昔似乎能看到那个站在他面前、耷拉着脑袋的小男孩。 他指尖动了动,有些想揉揉小男孩的小脑袋,“还会一直有人来玩的,要继续承担起管理的责任啊。” “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来玩的。” 饶昔笑着眨了眨眼,“到时候,能猜出我是谁吗?” “当然能!”涂涂大声道。 …… 饶昔回了朝云宗。 身边是大片大片的人,有玩家有NPC,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群。从这个山头摆到了那个山头,鼓足了劲拼命抬头要看他。 然而因为渡劫期与其之下修为的隔断。 他们抬头,也只能看见—— 模糊的白雾遮住了他的面容。白雾之上,是一双美丽的、仿佛星辰披落的眼。 如同深邃的黑夜降临。 仅仅一撇,就迷了万千众人的眼。 到了先前住的庭院,黑发黑眸的少年从房中走出。他望着青年,半晌没有开口。 饶昔的态度与先前一样,他笑着说:“师兄。” 薛檬轻轻喊了句,“师弟。” 这一句轻飘飘的,没有力度,如同被一阵风吹拂无处着落的羽毛。 挺拔的少年敛下眸,低垂的眼睫掩盖了眼底的落寞。 你太快了,我追不上你。 …… 夜晚,饶昔在九弥山住了下来。 他正准备坐下,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 黑暗中,一个深沉的黑影从旁边压过来——有人在背后拥住了他。 饶昔没有动。 但是身后那个人,抱着他在发抖。 饶昔:“?” 少年嘶哑的声音随着滚烫的呼吸落在饶昔耳边。 朦胧的黑暗中,月光的缝隙里,他的眼底烧起一抹红。 “昔昔,我真庆幸。” 他发颤的吻一点一点落在饶昔的耳边。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问:如何评价茸茸在妈妈头顶点头的行为? 答:贼喊捉贼。 茸茸:? 刚探出开高速的jiojio,就被打断了腿。。。
第一百零一章 饶昔从少年怀里迅速扭过身体,在梁镜优的头上拍了一下,“小梁,你在说什么鬼啊!”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刚刚心里在想什么的! 眼前的青年是鲜活、生动的形象。 梁镜优低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他深深地抱住青年,埋在他颈窝里,死死不松手。 饶昔半天挣脱不得,有些暴躁。 “你突然发什么疯。小梁,你再这样我打你了哦!!” 他要使出洪荒之力了!! 肯定一巴掌给你拍到最远的那个山头去! 梁镜优低下头,小心地、缓缓地去亲他的耳朵。 饶昔雪白的脸就像生理反应一般染上红晕。他压着凶凶的声音,“你搞什么呢你!” 青年脸颊微红,眼角发红,乌黑的瞳仁冒着小小的火苗,就那样抬着头瞅他。 梁镜优加快了速度,不住地亲他。 从额头亲到下巴。 饶昔:“……” 饶昔忍无可忍地把少年从身上拍走了。 他瞪了梁镜优一眼,“你克制一点,不然我就一巴掌给你拍到最远的那个山头去。” 青年伸出手,从窗外指了指远方——天边最远最高挺的那一座。 他还特意点了好几下,“看到了吗,最远的那个!” 梁镜优很乖地点头,“嗯。” 饶昔气势汹汹地走到床边,迅速躺下。他闭上眼,良久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很快睁开眼,看到少年还乖乖地站在一边,眼眸沉静,瞳仁发黑。 饶昔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你站那太吓人了。过来,跟我一起睡觉。” 在他话落下的那一刻,微凉的身影同时钻进了被窝里。 少年的手臂从身后拥住了他。 饶昔用上了灵力,用劲把梁镜优推开,凶凶地说:“不准靠近我,好好睡觉。” “嗯。”少年轻声说。 他乖乖地收回手,躺在饶昔的右边,看着青年背对他的黑发。 饶昔心满意足地陷入梦乡。 他总是睡得很快。 但是梁镜优睡不着。 他把手搭在额头上,一双红色的眼眸望着朱红色的房梁。 彻底的深眠后,他又恢复了意识。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却又不熟悉的场景。 像是穿过虚幻的屏障,慢慢地来到另一个世界。 …… “嗨。” 红发红眸的青年忽然在房梁上出现,朝着下方坐在高座上的人挥了挥手。 饶昔咬了咬唇,身体绷得像一张拉直的弓。他仰头看他,“梁镜优,你来干什么?” 梁镜优忽然跳下,宽大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落在地上,唇边勾起一抹笑,动作肆意又洒脱,“多好看的一个人啊,就不要做那些背后阴人的事了。可以吗?”他笑着扬起尾音。 “不需要你来说。” 饶昔眸色阴郁,拒绝了他。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红发青年摇头晃脑,神色无奈,“你做这些事,能快乐吗?” 饶昔闻言,更是眼中带刺,“你是来游说的?” “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过得很辛苦。”梁镜优无奈摊手,“更何况,我真的没有跟江霁同在一起。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饶昔眼神发冷,动用了灵力。 “这里不欢迎你,我做的事,也不需要你来评论。” 梁镜优被汹涌的灵力卷出了伏天殿。 而饶昔低下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 昏暗的房间里,有个人被绑在椅子上。结实的异质绳,将他的手脚紧紧地捆在激光椅上。 那是一个红发红眸的青年,碎发凌乱,皮肤白皙,面容精致,轮廓锋利。 他眸中浮现着坦然的肆意,微微抬头看着他。他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很无奈,“饶昔,你绑我做什么呢?” 他的对面是个黑发黑眸的青年。他脸色苍白,眼眸灰蒙,精神憔悴。像是一朵正在逐渐凋零的花,在慢慢地失去色彩和光泽。 那双晦涩的眼泛着无限的情绪,似乎有很多很多话想说。 可在下一刻,眼中的神情忽然一变,像是被朦胧的雾遮挡。待雾散去,眼中染上了恨。 “梁镜优,我讨厌你!”青年恨恨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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