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号。】 …… 饶昔从包裹中的遮阳布悄悄露出眼睛,他的目光投射在旁边极速向后退的道路上,与越来越陌生的场景。 “?” 他正想说话,便感觉到一股天翻地覆。等他睁开眼,看到了少年距离他极近的放大的脸。 少年直挺挺的睫毛近在咫尺。那双红色的眼眸中,似乎有无限的情绪在翻涌。 如同嫩芽慢慢长成了苍天大树。 饶昔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少年把青年摁在墙上,用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眸子低头注视着他。 “昔昔。” “昔昔。” 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唤,与轻柔的声音相比,是身边汹涌的流动的氛围。 饶昔怔住,他的肚子胀得难受,仿佛有坏东西在肚子里搅拌。他想伸手去揉,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他的手刚从衣服底下钻进去,就被少年的手抽了出来。这样重复了好几次,他声音忍不住带了哭腔,“你干嘛?” 因为之前哭过,青年的眼角带着细微的红晕。如同染着汁水,仿佛能进到人的心里去。 梁镜优眸色深了几分,声音却是带着委屈的,“昔昔,我很难受。你帮帮我好吗?我已经忍了好久好久了。” 饶昔顿了片刻。 在他迟疑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被少年抓着往下。 “你……” 待触碰到,青年的一张脸变得通红,如同晚霞一点一点浸染他雪白的脸。他想挣脱手,却被少年握得更紧。 少年像是狗狗一样不断蹭他颈窝,“昔昔。”与之前的声线不同,喷洒在他耳边的,是蕴含着情.欲的呼吸。 一边是被抓住不给松开的手,一边是翻涌难受的肚子。 饶昔被折磨得两重天。 他忍不住呜咽着控诉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这个?” 闻言,梁镜优伸出一只手去揉他的肚子,一边凑上前,不住地亲他脸。 “……” 饶昔感觉到眼前所见有点超出他的认知。 他迷迷糊糊地想,我不是攻吗??为什么连肩并肩都没有。这不科学!! 少年的手匀称纤细,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力度特别舒服。 在梁镜优的揉搓下,饶昔觉得他没有那么疼了。 他低下头:“……” 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 肚子越来越舒服,饶昔也就没那么抗拒了。他开始笨拙地回应少年。 一开始他还特别起劲,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饶昔变得越来越蔫。汹涌的睡意侵略了他的大脑。 他想抽出手跑到旁边睡觉,可少年怎么都不给他抽。 昏黄的阳光从窗外投进,落在透明的地面上,仿佛绘出了一本七彩画卷。 黄昏了。 “不要弄了,我要睡觉。” 饶昔不断小声地重复。他看着离他没有两米远的大床,迷迷糊糊地想哭。 夜色降临。 澎湃的困意完全将青年的大脑占据。 他迷糊地呜咽,“你不要弄了,不要弄了,我想睡觉。” 梁镜优向前探,不住地亲吻青年眼角的泪,“昔昔,再等一等。” 饶昔靠在少年身上睡着了。 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有手还在少年手心里。 少年压在青年身上,身体握着一把雪白。 他看着青年的脸。白色从浓密细长的眼睫慢慢往下流,从挺翘的鼻梁划过,流过精致的下巴,没入衣领。 那张异常美丽的脸上如同铺上了糜丽的花。 像是神颜被亵渎。 那是属于他的颜色。 少年拿出纸巾,珍之重之地擦拭青年的脸。他眼中滚动着汹涌与澎湃。 很快,昔昔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只有他,才能把昔昔抱在怀里。 …… 饶昔这一觉睡得很好。 只是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再看过去,是少年的臂膀,从他的颈间穿过。 “……”饶昔凝视。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少年的脸,感觉好像有不一样的体验。 饶昔忍不住伸出手,上手摸了一下。 入手的皮肤又白又软,他又摸了一下自己。 嗯……比不出来。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少年长长的眼睫与白皙的脸颊上。 饶昔叹气。 这个受也太生猛了。真是要命。 不行。作为攻,他得支棱起来! 饶昔鼓足了干劲,一鼓作气地从床上飞快起来。 当他的手支在身体两边准备把脚放下去的时候,一下子软了下去。瞬间又躺了回去。 “昔昔,你在干嘛?” 少年倒着的脸离他很近,眸里浮现疑惑。 “……” 饶昔想了半天说辞,怎样才能捡起他的面子。最后因为词穷,他越想越气,干脆破罐破摔地控诉道:“小梁,都是你的错!我的手酸死了!” 他躺着伸出两只手。 入眼的手雪白、柔软。 昨夜的幕幕回荡在眼前。 少年眸色渐深,“嗯,都是我的错。” 饶昔:“你看,都红了!” 梁镜优伸出手,“我给你揉揉。” 青年乖巧地递出去。 看着少年低垂的侧脸,他想,小梁按摩还挺有一套,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就算他手按酸了,他也不叫停!才不叫停! 饶昔起身坐在了床边,他的目光落到了一边的摆设上。简朴、冷色调。跟少年给他的感觉真不像。 他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询问道:“这是哪里?” “我名下的房产。”梁镜优答道。 饶昔明显很吃惊,“你有房产?” 梁镜优抬眸看他,“有啊,我前些年无聊做的投资,就买了个顺眼的。”他顿了顿,“昔昔为什么这么问?” “……”饶昔陷入沉思。 他这算是入赘了吗? “叮咚叮咚——” 光脑开启了夺环连命扣,少年盯着它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饶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危机感,他很快接过光脑,接通了通讯。 “饶昔。”对方的声音从光脑的那一边传了过来。 是林论。 手中的力度变得乱七八糟,饶昔下意识往少年脸上看去。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才有问题。 饶昔向对面发出了视频通话。 很快,消息传来。 ——您的视频通话已被对方拒绝。 与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林论的声音,“饶昔,你回一下《仙途》吧。他们都很想你。” 最后一句说得缓慢,尾音似乎有些虚弱。 “你一定要再回《仙途》。” 这一句不是要求,而是恳求。说到最后,林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对不起,饶昔。” 话到这里,通讯就被关闭了。 一肚子疑惑的饶昔想打回去问个清楚。但他打了好几次,都没有被接通。最后,饶昔只能无奈地把光脑放到一边。 梁镜优问:“昔昔,怎么了?” 饶昔不知道跟他怎么说,“是林论的通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光脑拿了起来,“对了,茸茸说不定知道什么。” 饶昔凑过去,安抚地亲了一下少年的脸。 他睫毛颤了颤,有点害羞,轻声道:“你给我点时间。” “嗯。” 饶昔站起身,“小梁,我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他往门口走去。 屋内放下了窗帘,没开灯,周围的光线有些昏暗。青年的身影仿佛朦胧在了黑暗中。 梁镜优站在后方,看着青年一步步走出去,内心忽然有一种他也很难说清的感觉。 眼前的光线好似被模糊。 那些偶尔的错觉,和很多次零碎的看不清楚的梦。似乎埋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朦胧的梦里,青年站在远处,在跟他说什么。他怎么也看不清楚,可是那双阴郁的像是光亮被磨灭的眼睛,却异常清晰。 烫得他心中阵阵刺痛。 他想,他一定要知道所有事情。 SSS级体质很难进入深眠。 少年垂下眼,拿着一瓶药剂,平静地看着深红色的药水进入自己的身体。 但他要进入彻底的深眠。 他要进去,要知道一切。 梁镜优把空了的瓶子丢到了一边。随后,他躺在床上,合上眼。 …… 饶昔回到饶家。 远远就听见林姣在发火。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妈妈这种凌厉的仿佛掺杂着刀子的声音了。 “林论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把我家宝贝的照片放到网上?让那么多恶心的人形败类肆意侮辱我家宝贝?还让所有人都误会他是一个游戏里的NPC。他爷爷的,我儿子是个真人!我家宝贝允许了吗?不把他告到倾家荡产,我就不叫林姣!” 林姣坐在沙发上,眼眸沉沉,语气锋利。从她头上垂下了一点雪白柔软的毛发。如同棉花一样的团子蹲在她的头上,赞同地点了点头。 饶昔走过去,询问道:“妈妈,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那些撤不掉的该死的星博,到底是谁在阻止。 林姣抬眼,脸色仍旧阴沉。不过面对着饶昔,她很快柔和了语气,“宝贝,你自己看。” 饶昔接过林姣递过来的光脑,怔了好一会儿。 【呜呜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他是人吗?他是制作出来的NPC吧。】 【是个NPC我也认了!我一定要进游戏去看他!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侧脸都这么绝,要是正脸还得了?我人没了!!】 【呵呵,是系统合成的吧。】 无数的评论中,偶尔会掺杂一句阴阳怪气,和一些带有侮辱性质的话语。 但在看到的前一刻,就都被马赛克挡住了。 光脑上剩下的,只有热情与喜爱。 饶昔悄悄看了一眼茸茸。 林姣看到饶昔忽然颤抖的眼睫,还以为他是被那些侮辱性质的话语伤害到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娇小的身形却得显得异常高大,“宝贝,妈妈这就去准备程序,肯定会给你讨回说法。” “不管林论的事,是我给他的照片。”饶昔说。 林姣闻言,定定望着饶昔的眼睛,“真的是你给他的照片?” “是的。”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林论那个打过来的电话,那些虚弱的话语,却显得格外真诚。就像是他与茸茸的第一次相遇。 什么都没想起来的茸茸,怀揣着本能般地对青年难以掩饰的喜欢和爱意,一遍又一遍哭着求他。 不要走进那个黑暗的怪圈。 我想救你出去。 “好,”林姣说,“那妈妈就专注于对某些造谣、侮辱言论的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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