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逮着机会,唐明海激动地一拍桌站起来:“大杰,把他老底都给我问出来!” 岑杰表示收到,然后从牌堆里挑挑拣拣才终于选好了牌。 周棘表示自己无所畏惧。 “请听题——” “最喜欢的季节。” “冬。” “最讨厌的食物。” “鲱鱼罐头。” 唐明海把椅子向后倾斜,跟坐在后面的骆其清小声分享道:“上回段誉买了个鲱鱼罐头回来,我们先拿去加在了周棘的饭里,他那整天都没吃下东西。” 骆其清:“......” 这两人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一个奇迹。 问题还在继续。 “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天?” “三年前除夕。” “有故事啊!”众人纷纷露出吃瓜的表情,“待会必须展开说说啊。” 三年前,除夕… 骆其清脑袋很痛,他有点记不起那是什么日子了。 该死,快点想起来啊。 就在他正陷在自己营造的漩涡中时,倏地听见那边问: “喜欢过几个人?” 唐明海已经准备好要灌他一大杯酒。 结果半秒后。 “一个。” 骆其清懵懵地抬起头。 须臾间,他注意到窗外有几颗白点飘过。 好像下雪了。 冥冥之中恍若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连外套都没顾得上穿,起身就往外面走。 “诶,去哪啊其清?” 段誉在后面喊。 “去走走。” …… 轰趴馆外有一条湖泊,情侣们牵着手沿着湖边散步,长椅上也依稀能看见两个相互依偎的剪影。 骆其清没穿外套,鼻尖都被冻得微微发红。可他就像没有任何感觉,只顾着往前走。 可寒冷并没让他变得清醒,头脑反而愈发昏沉。 他步子走的很慢,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去。 于是片刻之后,他决定停在护栏边,让自己暂时休息一下。 骆其清背靠着石栏杆,轻轻闭上眼睛。 无数场景刹那间涌入他脑海中,令他感到几乎无法负荷。 没多久,他就有些痛苦地睁开眼。 可视觉恢复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站在对面的周棘。 周棘身上穿着黑色大衣,在穿行而过的路人中尤其晃眼。 他就站在那里,同样也在望着他。 大脑还没有处理完这个信息,可心底却已经有某种意识在驱使他迈开腿过去。 此时的骆其清意识混沌,甚至能用完全乱成一团来形容。 他现在没办法做出任何思考,只有零零碎碎的记忆拼凑在一块形成了一个念头: 这里不是伦敦吗,为什么周棘会在这? 在两人之间还剩半米的距离的时候,骆其清终于停了下来。 周棘比他高,站在一起也只能勉强到他眼睛的位置。 可走近后骆其清反而不敢直视他了,他只能垂着眸,盯着他衣领的位置发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 周棘刚准备开口,问他看够了没。 可这时骆其清蓦然朝他伸出手,却又在快触碰到之前缩了回来。 他太害怕了。 害怕眼前的周棘像泡沫一样,只要碰到就会在空中消散。 以至于骆其清小心翼翼酝酿了半天,最后只是迷迷瞪瞪地问:“你来伦敦做什么?” 是来找自己的吗。 然而周棘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没有回答。 “快回去上课吧。”他语气很轻,摆了摆手,“老师该点名了。” 周棘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已经醉到开始说胡话了。 还误以为现在还在大学期间。 不是才喝了三杯吗,怎么就能醉成这样? 见那人迟迟不答,骆其清有些泄气,暗自郁闷起来。 原来是梦,梦里的周棘也不愿意和他说话。 也对,周棘又怎么回来伦敦找自己呢。 天空中簌簌的雪花落下,摇摇晃晃地飘到他肩头上,不一会又化成了水。 这应该是今年的初雪吧。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直到骆其清听见湖边传来一小阵骚动。他微眯着眼,用略带新奇的目光去看他们。 “10!” “9!” “8!”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整齐的倒计时声音。 骆其清忽地愣了一下,然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23:59 原来要到零点了。 他们语气激动,光是听着都能感受到他们内心之下的欣喜。 新的一年,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年呢? 没等倒计时结束,湖边已经盛放了第一束烟花,在夜空发出耀眼的光芒。 骆其清感觉心跳在加快。 他又和周棘看了一场烟花,这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新年礼物吧。 “3!” “2!” “1!” 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他决定在梦中放纵一回,借着醉意,虚幻和现实发生重叠。 最想和前任说什么? 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在此情此景之下,他只想说一句话。 于是在零点来临的那一刻,场馆里没有宣之于口的祝福,终于在这一刻得以窥见天光。 “周棘,祝你新年快乐。” 话说出口,他顿时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却没注意到周棘眼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这人总是若即若离,永远给不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推开他,又走向他。 他永远看不透骆其清。 周棘竭力克制着自己,不想在这时候做出任何越界举动。 可就当瞥见骆其清那穿着单薄而在小幅度发颤的身体。 他心中就像是有根线崩断了。 少顷,周棘敛眸,如同妥协似的发出一声嗤笑。 就当他也被酒精麻痹了吧。 骆其清依旧盯着远处,偶然发现夜空中有一条光线在上升,连湖面都映出了它的影子。 他忽然想,哪怕面前的周棘只是个幻象,可能在跨年这天看见,他也心满意足了。 在光线即将到达到顶点的那一刻。 有风吹动他的头发,他蓦然听见耳边传来朝思暮想的声音—— “新年快乐。” 蓝色焰火骤然绽开,占据了整片星空。
第16章 火树银花.ed 合班教学的大课上,穿着绿色polo衫的地中海教授正坐在多媒体前,不急不徐地念着ppt。 台下鸦雀无声,上百号人几乎都低着头,整间教室安静到甚至可以听见隔壁老师激情解题的声音。 这种到了期末不用考试的选修课,私底下经常被简称为水课,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出勤率,然后在临近结课时再花上一两天时间赶交一份课程论文基本就能合格。 骆其清斜托着下巴,偶尔抬起头来瞄一眼那个估计比他年纪还要大的ppt,然后照着讲课进度把课本翻个页,再继续玩起手机五子棋。 本来只是想着当作课堂消遣,哪知道他随手选了个地狱模式,就被对面人机以九战九败的光荣战绩虐到怀疑人生。 一生要强的骆其清毫不犹豫选择了再来一局。 五分钟后,眼看着第十局也要以同样的结局结束,骆其清索性先停了下来,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人: “凡子,待会吃什么?” 先用吃饭话题来换换思路,说不定待会再看棋局就能找到破绽,然后实现绝地反击。 许久不见郝宥凡有反应,骆其清扭头一看。 只见这家伙趴在桌上,呼吸起伏均匀,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彻底睡死了过去。 “......” 教室里没有起伏的讲课声还在继续。 两侧墙上印着极为醒目的“课堂专心听,不做低头族”十字标语,黑板上方挂着电子时钟,秒针一闪一闪。 距离下课还有二十五分钟。 骆其清捏了捏发酸的肩颈,还在纠结接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而就在这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就挺直腰背开始在教室里搜寻起某个人的身影。 自从赛车协会的第一次集训过后,骆其清就对周棘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当天训练完他就加上了周棘的微信,在那之后没事就会约他去训练场一块跑几圈。 周棘虽然不是每次都有空,但偶尔也会赴他的约。 在赛道上,他很喜欢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不用担心望尘莫及抑或是遥遥领先,只有这样才能不断让他突破原先的水平。 说来也奇怪,或许是那人的气质实在太过出挑,按理说骆其清对刚认识不久的人都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熟稔地记起,可是对于他,骆其清不仅仅过目不忘,而且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就在人群中锁定他的位置。 周棘坐在比他还要靠后几排的位置,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眼尾上挑,鼻梁高挺,宛若造物者最伟大的作品。 他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骆其清无意识多看了几眼,直到后排同学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才又飞快转身回去,打开了和周棘的聊天框。 他们的聊天记录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基本清一色都是相同的内容。 【Qing:放学去训练场不?】 【。:要开会 】 【Qing:去训练场不?】 【。:嗯 】 【Qing:去不?】 【。:等会 】 【...】 他滑动屏幕,随手翻了翻前面的记录,思考了一下,然后很快就编辑好信息发过去。 【Qing:去?】 停在聊天界面等了一会,可盯了将近三分钟也没有收到回应。骆其清抿了抿唇,只好又返回去继续他的人机大战。 第十局毫无悬念再次惜败代码兄弟。 骆其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来是时候要使出绝招了! 五分钟后。 终于靠菜鸟模式找回些许自信,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微信消息。 【。:今天没空 】 好吧。 骆其清盯着这四个字足足停顿了五秒,然后才退出微信。 放学后的天空还没有全部暗下来,像是颜料调和后的灰紫色,教学楼里的学生争先恐后从涌出来,然后目标统一地奔向食堂。 郝宥凡满打满算睡足了两节课,这会整个人看起来神情气爽。 “你今天不约周棘?” 大一除了专业课之外还会有几门全年级必修的通识课,所以课程量相对较多,他们甚至还连着几个晚上有晚课,只有周二会相对轻松。 郝宥凡已经习惯每周二骆其清都会约周棘去训练场。 骆其清把蓝牙耳机摘下,随口应道:“他待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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