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看完了那封信,觉得夏星辰每一个字都很无理取闹,如果是吃醋或者嫉妒完全可以跟他说,没必要这样发疯。 江朔将他这种行为定义为“发疯”。 过了两年,身份倒是调转了过来。 当初夏星辰跟队友出去吃顿烧烤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撞见江朔,第二天便收到他助理的电话,条条框框地跟他掰扯利益和得失,理性地跟他盘算体面分手。 他那时候就觉得江先生很幼稚。 但仍然亲自去哄了。 而今事情换了个对象,夏星辰好言好语地跟他散伙,祝他新婚快乐,江朔却说他在发疯。 夏星辰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觉得江朔这通电话打过来,不可理喻之余居然带着点新奇。 他沉默着思考回答,江朔却在电话里询问他的想法,说不清是笨拙还是愚蠢地……竟然想要跟他商量。 就像是做生意一样。 他说:“我不会标记他,你在担心什么?” 夏星辰确实愣了一下:“不会标记?” AO之间的标记意味着归属、领地、责任、羁绊,甚至是生命。 这是世界上仅次于血缘亲情之外的纽带,不可逆转,除非清洗。 没有Alpha会不想标记自己的Omega,没有Omega不渴望得到心仪Alpha的终身标记。 江朔却跟他说他要跟一位年轻漂亮的Omega结婚,但不会标记他。 夏星辰缓过神来觉得他撒谎也不编一个更值得信服的理由,简直是连敷衍都不愿意花时间,实在是没意思。 紧接着江朔的下一句话便证实了他的猜测:“……但我跟他会有孩子。” 他说的异常小声,如果不是太了解他,夏星辰险些以为他这种小声里面透露出的情绪叫做小心翼翼。 扯到这种地步,夏星辰差点乐出声,他不自觉点了一支烟,听见电话对面呼吸声加重了些许。 不急不慢的,是江朔觉得不满意的时候才会有反应。 一般情况下惹他不满意,受罪的都是夏星辰,可那次江朔居然没有怪罪他。 夏星辰在耐心告罄之前依旧维持了礼貌,他说:“那就祝你们阖家幸福子孙满堂,早日享受天伦之乐。” 他以前只觉得江朔有时候的行为很是幼稚,这通电话却让他认识到江先生可以更幼稚。 他转手又拉黑了江朔手机号码,就当那天下午接了个离奇的诈骗电话,直到刚刚收到贺晨阳信息。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江朔进易感期了。 是夏星辰早就预料到的事。 但他没有料到自己会梦到那双通红的眼睛。 江朔的眼型是桃花眼,安在别人脸上是不笑也蕴了三分多情,在他那却是笑中仍带着七分疏离。 江朔冷心冷性到像是捂不热一样,可是易感期的江朔…… 夏星辰在梦中觉得害怕慌张,人被丢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样,有人在黑暗中窥伺着他,浑身都是血与欲的味道,却哭的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可以救他。 他躲不掉。 …… 阳台连着房间,江震山站在小窗台上,看着里面的人。 他原本以为过来会看见江朔匍匐在地上如同一只困兽一般漫无目的撕咬的丑样,但他没有。 贺晨阳在屋子里待了接近五个小时,除了猫的声音之外他甚至没有听见老板发出一丝一毫的噪音。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去窗台看一眼的时候,就看见江朔坐在床上。 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柜大开,满地都是撕烂的衣服,床上更是堆得一团团要摞起来。 他眼尖,瞧见有一件是Venus上赛场穿过的衬衣。 而今已经皱皱巴巴地不像样子,被江朔攥在手中。 江朔看也不看不看他爹,更因为江震山的出现感觉到暴戾因子的涌动。 他踉跄着走到窗边,瞪着贺晨阳:“夏星辰呢?” 贺晨阳一怔,不自觉后退,他瞧瞧地瞟了一眼老江总,道:“没来。” 老板这状态看起来很奇怪,清醒不算清醒,失控也不完全失控,跟他知道的要进入易感期的Alpha都不一样。 他不自觉想到一张拉紧的弓,绷着最后一根神经维持理性。 而持弓人不在这。 江朔像是没听懂一样,缓慢地歪了歪头:“没……来?” 贺晨阳咽下口唾沫,竭力维持着镇定:“没来。” 所有声音传到耳中被理解的过程都变得极为缓慢,江朔后退坐回床上,有些发怔地揪住一件衬衫。 他甚至找不到夏星辰留在这的衣服。 他不该在这的,这不是他们的巢。 星星不来,一定是因为不喜欢这里。 这里有…… 对!这里有戒指。 星星不喜欢,一定是因为这样,星星才不愿意来! 他不该在这,他应该去城南。 他在那里做了漂亮的窝,盖了四季如春的暖房。 那套房子他要送给星星的。 星星一定在那等他。 星星……不会不要他。 不会的! 江朔猛地一下冲向窗,目眦欲裂地要砸窗出去。 江震山暗了眼神微不可查地叹出一口气。 他让出位置,留出绝佳射击视角。 “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评论有人问中奖,我跟你们说,不仅有人中奖,还有欧皇中了四百多晋江币!(不能我一个非酋被酸!)
第34章 跟江朔在一起之后经历的第一个易感期其实说来有些阴差阳错。 夏星辰那时候每周都会去找江朔, 渐渐地成了两人之间不必言说的习惯。 那天是周五,他给江朔发了信息对方没回,基地门口也没有来接他的司机,夏星辰按照惯例去到经常去的酒店, 顺便在门口买了一盒江朔尺寸的套。 酒店的套房是一直给江总留着的, 他只要过去报下号码就可以上去。夏星辰等了很久,从天刚刚擦黑到了完全看不见云彩的颜色。 他当时也没别的反应, 江朔工作忙他是知道的, 只是可惜了这两个多小时的等待。 既没做到爱, 也没好好训练。 夏星辰心说要不走了, 可偏偏阴差阳错的, 他给贺助打了个电话问江朔今天是不是在忙。 贺晨阳接到他电话的时候震惊得无以言表, 第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居然是:“您没陪在江总身边!?” 易感期的Alpha是什么样夏星辰没见过。 上学的时候也有分化得早的学长学姐在学校里突发易感期, 但往往都是信息素刚一弥漫出来, 人就被带走了。 队里四个Alpha, 但也都会特别自觉地在易感期要来前一天打包东西自己滚蛋。 在夏星辰的理解里, Alpha这种生物,日常生活中就经常控制不住自己, 易感期应该更甚。 贺晨阳给他发了地址, 他打车到别墅区,看着那幢只开了一楼大灯的房子, 有些犹豫要不要下车。 这边太偏了,万一下了车发生什么意外他能不能回得去都是个问题。 江朔只是哥哥的替代品而已, 他着实不该对他倾注过多的情感。 然而就是犹豫的那一瞬,司机师傅就很不耐烦地提醒他三遍到了。 夏星辰想了想,付完钱下车。 套还在背包侧袋里,他想自己本来就是要找江朔做的, 如今不过是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到最后同样都是殊途同归罢了。 他觉得最多也就是更失控一些。 江先生在床上的时候本来也就没多么温柔。 他真的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以为打开门看见的会是一只凶猛失控的野兽,可他按下门铃,高大的雕花木门后传来的是一道缓慢的脚步声。 那道声音在门后停顿了一会,夏星辰似乎感觉有人透过猫眼正在审视他。 他摸不准江朔的心思,也不知道他迟疑的那几分钟是在想什么。 可是当时刚开春,夜里降了温,夏星辰怕冷怕得厉害,没有犹豫几秒钟便再又抬手摁响了门铃,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猫眼。 他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但大抵能猜出来江朔正看着他。 他也不出声,就这样跟他僵持着,等到又一阵冷风吹过脚踝让他觉得多少有些刺痛感的时候,夏星辰没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略显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你开不开门?” 他从来没对江朔这样说话过。 以前没有,后来也几乎没有,除了江朔易感期连本人都不够清醒的时候。 夏星辰做好了一切准备却没想到这人连门都不让他进。 他当时甚至没有“江朔会不会在里面藏了一个Omega,他们俩正在标记”的念头,他就是单纯地觉得天气好冷,他得进屋。 可偏偏在他耐心告罄转头离开的那一秒钟,身后传来门锁的“咔哒”声。 江朔出现在门后,穿着棉质的家居服,看起来好像很热的样子,领口纽扣开到胸,袖口向上懒懒地卷了两道,露出一截精瘦结实的小臂。 夏星辰心里存了些气,转过身瞪着他。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像是一只欲求不满的小猫咪。 既惹人怜惜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他说:“我差点要去你家暖房过夜。” 他刚刚走过石子路的时候听见了隔壁一幢玻璃房中暖气运作的声音。 去不去不一定,撒娇是一定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有事没事就冲江先生撒个娇。 江朔听他这么说话一般会笑,笑他天真可爱甚至是愚笨。 那次他也笑了,正是这个笑意让夏星辰产生了一种江朔易感期和平常似乎也没什么太大不同的错觉。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S级Alpha的特殊自制力。 江朔闷闷地笑了一声,侧开身:“进来。” 然后又补了一句:“地暖开了。” 他知道小孩怕冷,怕到冬天哭着睡过去说不要理他了,没一会儿睡着又会乖乖地往他怀里钻的程度。 他也知道夏星辰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乖成这个样子。 夏星辰似乎是不知道易感期对一只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又对那只Alpha的伴侣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一只Beta,却敢在这种时候来到他圈出来的领地。 江朔觉得……这人简直可爱到让人想要捧起来,再一口一口地咬碎,吞进肚子里。 夏星辰刚一进门就被热气扑上了身,冻了许久的身体逐渐回温,他偏过身要放下背包,身后就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躯。 …… 所以说不是错觉,江朔真的很热。 像是发热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是不正常的高温,可是眼睛仍旧清明。 夏星辰无措中瞥见垃圾桶里的针筒,以及茶几上正停在PPT界面的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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