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方燃翻出的旧案只是为了撬开他的嘴,打消他的防线。然后他缓缓摇了摇头:“他完全没必要藏那具尸体。那尸体,就好像他留给自己的死路。” 看着方燃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关于他的审讯也终于开始。那一场嚎啕大哭宛若把他身体里的水分连着他灵魂的生气一起榨了个干净。他静静握着那张尸骨的照片,上面还有他涕泗横流的的痕迹。 他的眼神几乎干涸,呆呆地望向对面的刑警。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妻子。十三年前,潜伏的精神疾病突然爆发。自杀了。” 对面的刑警一巴掌拍向了桌子:“自杀。那请您交代一下您妻子的遗体为什么会在你们家地下室的墙里面吧!” 他似乎十分疲累抬了一下眼皮,似乎还缓缓勾起了一直塔拉的嘴角:“那你们觉得我妻子应该在哪。” 刑警对于方燃目无王法的回答有些愤懑:“本来我们看您把自己妻子的遗体无偿捐献给了科研机构还十分敬佩您身为医生的职业精神。可如今看来,我们这些实在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些变态的脑回路。” 对面的方燃突然笑了起来,笑着比刚才的哭还难看还要狰狞。就像把他架在烈火上烤般面容扭曲。在骇人的狂笑声过后,方燃嘶哑的喉咙念叨着“无偿……捐献……好一个无偿捐献。”他捂着胸口低着头剧烈的喘息着,强行收拢了自己的表情与大起大落的情绪。略显脱离的靠在椅背上。 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机械冰冷的语气说道:“那不是什么无偿捐献,那是一张投名状。” 不知是不是巧合,审讯室的电灯突然闪了一下。电花碰撞兹拉的声响照在方燃青灰枯槁的脸上显得格外渗人。 在外旁听的徐寻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眉宇显得愈发深邃,嘴角紧绷。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吩咐旁边的小刑警再端一杯温水给方燃叫他好好说,并趁机告诉询问的刑警从常规开始问,不要被带对方节奏。 方燃抿了一口水,看着手中的水不再起一丝涟漪,不知为何情绪也随着那杯水的波纹逐渐平缓。 刑警用手中的笔敲了两下桌子,说道:“本月七号,四点到六点案发时间内你在哪里?” “我本来应该在从外地赶回本市的车上,但是由于路况的原因延误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到。然后,我就一直你们市局被关到现在。”外面的警察除了徐寻意外都有些意外,因为方燃的表现未免太过镇定了一些就。 好比好不容易将对方打到残血,结果人家牧师一个大治疗术把对方复活了一样。 “我的机票与租车公司的记录你们都去查,我再说一遍,九月七号晚上发生的那起案件跟我完全没有关联。你们自己的证据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林薇挠着头,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向徐寻投出询问的目光:“徐队,我们的证据链的确不足以支撑,咱们要怎么才能诈到他,让他自己承认。” 徐寻双手插兜,淡淡说了一句:“他不是都交代犯罪地点了吗。” “啊……?” “我们始终难以判断犯罪地点。有没有可能这个地点本身就是移动的。” “可那辆车……” “那辆车是真的,在轿车之内确实无法成功。但是,你们能保证他一直都在车里吗?只要两辆车 在一段时间内并驾齐驱,另一辆满足犯罪条件不就行了吗。” “我知道了,立刻去追踪这辆车的行踪。” 徐寻知道方燃的不在场证明都是真的,这些技侦部已经调查过了。 一个人不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同时出现,也不能千里传送达成闪现。但是,一个人不行,不代表一伙人也不行。有道是三人成虎。无论是当年之事还是眼前之事,其背后都不是方燃一个人的影子。 很多人觉得直觉不可靠,尤其是在刑侦案件中,经验与逻辑到底哪个才是主导。人们的行为动机又是哪个为主导? “我们也希望证据查明之后能够尽早换您清白。所以,咱们还是来谈一谈十三年您的爱妻怎么就变成砖墙里的尸体了呢?您有为什么称其为‘投名状’呢?” 方燃深呼了一口气,几乎恶狠狠的切齿咬牙道:“你们警察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就是告诉你们凶手在哪里,私人医院里为何人去楼空又能如何?你们自己都不干净,还不如把我当替罪羊杀了,大家都轻省,一群废物。” 徐寻将手机在指尖绕了个圈,然后他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打开了审讯室的门。一本正经晃到方燃面前,说道:“我可以告诉您一个我不知道对您是好是坏,但反正对我而言还是很不错的一个消息。” 他将手机在方燃面前晃了晃:“最新消息。潮海区公安分局局长赵春海由于涉嫌受贿、勾结黑社会、谋杀等多项罪名已经被检察院立案调查。”然后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挑衅。 走路带风的转了个身,在快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倚着门框似笑非笑说道:“顺便说一句,托您的福,我的停职终于取消了。谢了。” 刚走出审讯室的门,徐寻就向林薇吩咐了一句:“告诉你们沈哥,叫他把刚才那一段监控给我掐了。” ---- 大家不要学徐寻,这是要写检查的。
第13章 虞美人 ======= 被震惊的何止是在审讯室里方燃。 听到赵春海的消息后,在场的每一个人内心的震惊都早已写在脸上。除了徐寻故作一脸鄙夷的扫视了一圈,说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猜到了我接下来要交给你们的艰巨任务了。别怂,美好的黎明就在眼前了!” 然后,他面孔一板说道:“召集刑警队,去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 在紧急会议上,徐寻看着面色凝重的各位:“各位,这起凶杀案现在已经超过诸位的预期。我刚刚接到紧急通知,有证据表明潮海区分局长赵春海涉及重大违纪。为人口贩子甚至是器官贩子提供相关庇护,时间可追溯至十三年前他还是一个法医主检的时候。” 徐寻有意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而证据的来源就是我们这件案子的死者——赵娇雪,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有人跟我说过,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被杀人灭口,原因不出意外就是他手里这些资料。” “首先,技侦科,我需要你们给我彻底查阅关于这个孩子的资料。跟她有关系的所有长辈,尤其是她的成长经历。以及她是怎么混进福利院的,在此之前她的活动区域,学校,住址不要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一定要彻查!我知道这个孩子的经历特殊,但是诸位也不乏从事多年见多识广的刑警应该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人手不够,就调用。” 沈景斌正经时自觉关闭话痨属性,手一招,立刻投入工作。 “还有,方燃和方清婉”徐寻说道“叫他们继续给我审,一定给我撬开方燃的嘴,让他说出为什么十三年前那件事的原委。更重要的是,这个犯罪集团的组织内部他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至于我”他深吸口气“二组,跟我去一趟熙阳街。那里是他们的‘本市老巢’和赵娇雪所提供的住址。” 熙阳街。 虽然处于繁华的商业区内。但是就好像阴阳白鱼里的黑点,在哪片深夜也亮如白昼光怪陆离的不夜城里,沉淀着洗不清的污秽,各种鱼龙混杂的人物与所谓罪恶交织在一起。无论白昼的光亮如何耀眼,无法融入这座富饶城市的贫穷酿成的罪恶,都为这条街罩上层层乌云。 徐寻曾在刚刚工作时问过他的舅舅,为何无法清除熙阳街的问题。 当时,于局沉默良久,说道:“它就像一根生锈的刺深深扎在骨髓里,每一次人们想要拔除时,都会因不知如何处理伤口在刚刚开始动手时就不敢继续。所以,为了不让目前还算稳定的伤口扩散溃烂,即使明知那根刺扎的很深,也只能不痛不痒的撒一些药,消消毒了事。在这段抗争中,我们唯一做的大概只是抑制。这是我们市局的耻辱,但是,我相信只要心中不妥协,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找到方法把它清除。” 徐寻开着车在前往熙阳街的路上突然想起一句,老刑警口中的话“莫在熙阳看夕阳,黑夜将至永未央”。是说,一旦陷入这个泥沼,就很难出来。有很多线人甚至前去卧底的警察,最后也都只能在悔恨与挣扎中度过余生。 他们在还处于商业区灯火通明的大商场前停下,这个大商场就像是一条分界线。这往南一条街是富人与纨绔子弟出入狂欢的各类会所,往北一条街便是传说中不见天日的“地下城”熙阳街。 一南一北,天堂地狱。 徐寻穿着便装,把旁边的刑警分为三队,在两个小时后集合。贴身隐蔽的通讯器随时畅通。他身边跟着的一个刑警,名叫温良。办事稳妥,为人老实甚至有些死板,武力值并不出彩但是擅长电脑技术。曾经在一次缉毒行动中,被徐寻救了一命,从此严谨稳重的外表下的迷弟心就开始深根蒂固。 顾队曾经还因为此事打趣徐寻,说他很有当领导的前途,自己不担心后继无人。 温良跟在徐寻身边,问道:“寻哥,只有我们两个人是真正潜入熙阳街是否不够。” 徐寻迈着步子回答道:“毛主席告诉我们不打无准备的仗,我们今天又不是来抓人的,熙阳路的街道状况复杂,本就不适合深入。再说了,万一我们出了很么事,可以叫外面的人来救。”然后在靠近熙阳路将近未进时,徐寻看见一个摆摊的老爷子。周身气场一变,瞬间变成了街头扛把子。 蹲下身,一脸痞气地问道:“诶,大爷,这地方人头您熟不?”说着挑了挑眉,高大的身材给予人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随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大钞放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似是见怪不怪了,眼也没抬一下,完全无视了徐寻的气场:“您问吧,我要知道就却之不恭了?” 徐寻一见对方是个明白人,也没有再多废话,用手机翻出了赵娇雪唯一一张生活照。说道:“这是我兄弟的妹妹,据说放学回家路上被个不长眼给带跑了,拐到这里了?” 老爷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若是时间超过两天,这姑娘就算就出来,估计这辈子也毁了。尤其是长得这么俊。年龄,也是正好是那帮人渣的菜。” 徐寻向周围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指着温良一张书生脸说道:“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兄弟在这,在这说这种风凉话,以为老子尊老爱幼不敢打老人,是吧?” 老爷子似是被徐寻扛把子的流氓气场镇住了,又有那双老眼昏花的眼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随后皱起了眉头:“你别说,我好想还真有点印象。但具体也想不起来太多了,但我记得这姑娘好像还喂猫来着。这地方人们不虐猫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真是……惨。诶……你们去问问里面那些个暗娼吧,说不定还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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