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渔瞪了眼夜洵没再多说,毕竟他心里也清楚,夜洵的话没说错,姓陆的就是从来不让人省心。 “你们都出去。” 忍了半天,柳渔还是受不了被这么多人围观,开口赶人。 陶慕之前便知道柳渔看诊的习惯,冲着雁长天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出去说。 雁长天虽然很想留下,但也清楚这会儿不能耽误时间,便跟着陶慕走出了屋子,趁机了解些情况。 “不行,我要留下来。”元秋仍旧不同意,但刚一开口便被夜洵一把揽住了肩膀朝外走去。 “好了,小王爷。您别留在这添乱了。”夜洵说道,“您既不懂医,也不会武,留在这不能治病也没法保人。何必呢?” “你放开我!我就要留下来!那家伙是什么人?你就敢让他给无为治病,万一治坏了怎么办?我要留下来看着!”元秋还在挣扎。“你放开我!姓夜的!本王命令你放开我!” “好了王爷,您就别瞎喊了,这声音大的,你觉得你能把人给喊醒么?”夜洵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元秋的嘴巴,“你安静点,我就告诉你屋里那人是谁,好不好?” 元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好,那我松手你不准…嘶!”夜洵刚要收回手,就被元秋一口咬在了虎口处。 “你!” “哼!本王的嘴也是你能碰的?”元秋说道,“给你长长记性,下次就不是咬你一口那么简单了。” “是是是王爷,小的记住了。”夜洵看着虎口处的牙印,挑眉笑了笑。 元秋对他这态度很不满,但也清楚自己拿他没辙。 “你刚刚说,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就是指屋里头那个?”元秋满脸写着‘我不信’三个字儿。 “可不是嘛。他就是最厉害的大夫,之前还给王爷您看过。” “给我看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之前您中I毒昏迷的那段时间。” “……你继续说。”元秋此刻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就轻易着了陌白柯的道。 “那会儿王爷您一直昏睡不醒,太医来看过也束手无策。后来姓陆的,咳,陆捕快就带了他来。这位可是赫赫有名的‘青崖圣手’。这名号,小王爷应该也听过吧。” “他是那个‘青崖圣手’?你确定?不会弄错了吧?他不就是雁门镇的一个仵作,怎么就成了‘青崖圣手’?”元秋有些震惊。 “陆捕快的话小王爷不信?” “我不是不相信无为,只是…只是传闻不是说那个什么‘青崖圣手’从不轻易下山,也轻易见人,治病全看心情么?怎么会出现在雁门?”元秋很是不解。 夜洵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那这恐怕就要等陆捕快醒了后,亲自跟王爷解释了。” 提到陆禄,元秋再一次沉默。 他心里清楚,陆禄是为着谁才变成这样。 元秋只要一想到这,就更加不是滋味。他分外愧疚,明明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陆禄,现在反倒是他自己,拖累对方变成现在这般。 而另一边,雁长天在听过陶慕的解释后,也陷入了长长沉默中。 “……柳渔真的是‘青崖圣手’?”雁长天还是有些不确定。 “嗯,他原名叫柳知毓。陆禄跟我们说的,他没必要骗我们。”陶慕点了点头。 雁长天心里一阵感叹。自己寻了那么久的人,原来一直就在身边。 此时的雁长天不知该用‘造化弄人’来形容,还是感叹一句天意如此了。 “他会有办法救他吧…”雁长天轻声问道。 “唔…”陶慕摇了摇头,“不好说。” “秋王爷中毒那会儿,柳渔也来看过,没什么成效。眼下陆禄的情况更复杂…只能等他给陆禄看完再说了。” “陶慕。” 另一边,苏青栩等着太医给穆云戟包扎过伤口后,又从裴太医那知晓了穆云戟如今的状况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清栩!”陶慕看向来人,“穆堡主如何了?” “哎…”苏青栩叹了口气,“皮外伤虽多,但都处理好了。只是…穆云戟的心脉有些损伤。这种伤不好治也难养。若是他之后自己多注意,兴许…兴许影响不大。” 苏青栩不打算告诉陶慕真相,裴太医当时的原话是说,若这之后好好养着,还能多活八九年。 这话若是让陶慕听见,定然要难过。 “那太医有说他什么时候能醒么?” “太医说,要等他自己恢复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穆云戟只是暂时力竭,休息够了,应当就会醒了。我让丰年在那屋伺候着,等他醒了便会通知我们。” “好。” “陆禄怎么样?方才听见秋王爷的声音。夜洵是把柳渔请来了?”苏青栩问道。 “嗯,是的。刚刚夜堂主把人从他家里弄来了。就是…就是手段有点粗暴…” 陶慕将方才发生的事跟苏青栩大致说了一遍。 苏青栩听着夜洵的所作所为,脸上也时不时露出些错愕的神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平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等待消息的几人,心始终悬着。 突然,几人面前的门打开了。 就见柳渔紧皱着眉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柳、柳神医,无为他怎么样了?” 元秋第一个冲了过去。 柳渔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你!”元秋心头的火气噌噌往上冒,但也知道,这会儿可不是得罪人的时候。 柳渔略过元秋,看向了他身后跟着的夜洵。 “太医来看了后怎么说?” “裴太医说他体内毒素堆积的多。这次中毒之后,导致他体内平衡被打破,那些之前被压制的毒失控了。” “另外,太医还说,依着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即便是解了毒,他身体里之前留下的其他药性也会在解毒之后爆发。” “一但爆发,他很有可能…” 后面的话夜洵没有说,但现场的几人都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怎么会…”元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你方才说,无为之前体内就中了毒?什么意思?” “王爷不知道?”柳渔一脸讽刺地转头看向元秋,“小王爷如此‘不谙世事’,看来你那位皇兄真的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你好奇他之前中的毒,不如问问你身后那位夜堂主。想必他应该十分清楚。” “夜洵?”元秋扭头看向身后。 “逆斩堂的规矩,王爷应当有所耳闻。”夜洵笑了笑,“陛下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相信我们,‘鹰犬’要被戴上镣铐才算是有主的…” 夜洵的话让元秋沉默了。 “其实王爷应该早就有所耳闻,为了让我们这些人听话,陛下他啊,可是费尽了心思。” “决心丹王爷听过么?”夜洵问。 元秋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过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这种毒,进了逆斩堂都会被迫吃下。解药在陛下手中。犯了错,失了手那都是要惩罚的。即便陆,陆无为他当年已是逆斩堂的堂主,也没有例外。甚至他服下的更不是普普通通的‘决心丹’,他的那一份毒性更甚。” “所以,所以当初我问你无为还活着不,你才会死咬着不松口,是因为你知道,没有解药的话他根本活不下去对不对?” “嗯。”夜洵点了点头。“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但我觉得还是告诉小王爷吧…” “陆禄对您的情分,跟您自以为的那种完全不一样。” “他会回来,会吃下‘千幻’和‘绮梦’并非是对您存了什么心思,只是他知道若你在雁门镇出了事。陛下他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陌白柯那家伙,从头到尾都知道的,陆禄他不会为了一个人去改变自己的决定。但他更不会为了一念之思去拖累其他人。” “他救的,不是你一个…” 夜洵的话让元秋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心里面轰然坍塌的几面墙,让他的心思彻彻底底的暴I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些自私与不堪,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无需再提了。 “所以,所以我该怎么才能救他?”元秋的神态瞧着有些恍惚。“解药!我现在就回京,找皇兄要解药!” “有了解药就能救他是不是?” 夜洵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夜洵!你说话啊!快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有解药,无为他就会没事?你快去准备,我们马上回京。” 元秋转身要走,却被夜洵一把拉住。 “够了,小王爷。已经太迟了…” “没错。毒I药是你们逼着他吃的,今日又何必在这里做出这般姿态?”柳渔向来不待见姓元的,逮到机会总忍不住说上两句。“而且,我方才的话你是没听清么?姓陆的眼下这种状况,即便有了解药,解了毒,对他也不见得是好事。” “那些失控的毒素很可能在一瞬间攻击他的心脉。你们就可以直接帮他准备后事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禄就这样、就这样下去吧?”陶慕的声音听上去格外难过。 苏青栩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能安慰到对方。 “柳公子,当真没有办法了么?”雁长天此时才开口。 “有。”柳渔看向雁长天,“但那个法子很凶险,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雁长天没有丝毫的迟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 “好,你先随我进来。” * 屋内,陆禄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雁长天上前看了看,此时的陆禄倒不似之前那般一直在梦魇,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雁长天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确认之前的高热也退了。 “我暂时封住了他的心脉,用银针放缓了他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让毒素不至于在他体内渗透的太快。”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这些毒留在他的体内时间越久,对他身体的伤害就越大。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解毒。” “但你刚刚不是说,一旦解毒,会让他之前身体里的毒失控……”雁长天皱眉道。 “对,所以我需要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帮我护住他的心脉。并且要不断转换内力维持他体内两种内息的平衡。” “我看过,苏师爷和那个姓夜的虽然都内力深厚,但可惜他们只单修一脉,体内阳性的内力充足。” “而你不同,你体内同时拥有阳性和寒性两种内力,这很罕见。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让这两种内息在你体内平衡的。但如今看来,姓陆的能遇见你,也算是注定的。” “我虽不习武,但也知道要让两种内息在体内转换,就必须要逆脉而行…寻常人不仅无法承受那种痛苦,何况你还要在这过程中始终保持清醒。稍有不慎,你就只有爆体而亡一个下场。所以…你敢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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