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陈钊的话,老狗才放心回局里。 老狗一走,医院里就只剩下陈强父母,陈钊,谢予,以及另外两位民警。 另外两位民警也累了一天了,陈钊一过来,他们立刻接班去吃饭了,吃完了还要回来继续守。 相比之下,陈强父母就有精力的多了。 陈强父亲一直试图把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叫过来,组成一道人墙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儿子,而陈强的母亲则变成了一个关不紧的水龙头,从谢予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在“怕的啪嗒”的掉眼泪。 两个民警去吃饭了,病房里面医生还在检查,陈强还没醒,门外只有陈钊在和陈强父亲沟通,落单的只剩下谢予一个,谢予又是陈强的同学,所以陈强母亲就拉着谢予一直在诉苦,谢予被迫听人家倒了一肚子苦水。 其实也就是家长里短的一些事儿,陈强家重男轻女啦,之前两个女孩都打掉啦,好不容易生下个儿子啦,怎么又摊上这种乱事儿呢,说来说去,又把赵阳阳拎出来骂了一通。 女人骂女人用的词都很难听,各种污言秽语,就连赵阳阳的长相都能拿出来批上一通,谢予不大习惯这种直白的人身攻击,但又没办法跟一个能当自己妈的女人来辩驳这个,只好站起身来,拿“上厕所”做借口,匆匆出去了一趟。 医院里的厕所并不干净,尿骚味儿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各种黑乎乎的脚印印在地上,谢予忍耐了片刻,觉得还是陈强妈的念叨比较好忍受一些,就又拐回去病房门口。 病房门口,陈钊刚把陈强父亲给安抚好。 陈强父亲大概被自己儿子差点死掉的事情给吓到了,脸色惨白,走路的时候腿都在抖,有两个老太太来和他们推销保健品,被反应过度的陈强父亲连推带搡的骂走了,俩老太太差点当场倒地上讹人,又被陈钊拿“警察”身份吓走了。 这俩老太太走之前还不甘心的瞪了陈强父亲好几眼,隐约骂了几句“怪不得儿子住院”,陈强父亲要翻脸,被陈钊拦下了。 “算了,几个小老太太,搞不好要碰瓷的。”陈钊拍着陈强父亲的背,本来想递给陈强父亲一根烟,又记起来医院不能抽烟,只好把烟又揣回去。 短短几天,陈父的脊梁都跟着垂下来了,他垂着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搓了搓脸,脊背弯的更厉害了,像是要垂到尘埃里。 “放心。”陈钊在他旁边安抚:“我们会保护好陈强的。” 只是这话,配上还在病房里面的陈强,显得不太让人放心。 陈强父亲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一直有些麻木的站着,陈钊一离开烟就浑身难受,嘴上实在是痒,俩手指头都搓在一起,正咬着腮帮子呢,突然手上递过来一根棒棒糖。 从后面走近的谢予顺势经过他,顶着一张叛逆脸,重新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 陈母正哭的抽噎,见他回来了,又继续说:“我们家陈强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说的好像你们家孩子什么错也没做似得。 谢予的眉头微微蹙着,正想起身离开,突然听见了糖纸皮被剥开的声音,他一抬头,就看见陈钊把糖球裹在嘴里,一根白色的棍在陈钊的唇间转来转去,隐约能看见他的牙尖和一点粉舌。 谢予又舍不得走了,只好安安静静的坐着,继续当陈母的垃圾桶。 陈母说来说去,大概也说累了,只是自己沉默的哭着,恰巧这时候医生从里面出来了,拉下口罩和他们说了几句:“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暂时还没醒,一会儿睡够了自己就醒了。” 陈母第一个冲了进去,陈父反倒跟陈钊说了一句“我去抽根烟”然后就走了,一时之间,走廊里只剩下了陈钊和谢予。 谢予规规矩矩的坐着,眼眸盯着地底下的瓷砖看,他没有看向陈钊,却把陈钊的眉眼间表情,每一个动作都瞥的清清楚楚。 他看见陈钊把嘴里面那颗糖晃来晃去,偶尔用力裹一下,发出“兹啧”的水声,陈钊却好像浑然不觉,一直在那舌头搅和着那颗糖。 谢予觉得,不止是那颗糖,连带着他的神智,他的感官都被那舌头搅和着,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表皮都是湿的,内里却是燥的,整个人都被那一根舌头挑撵转动,连手心都跟着微微发湿。 直到陈钊开口。 “你说,老狗逮着那个,会不会是昨晚上给你送纸条那个?”陈钊随口一问。 谢予当时脑袋还发晕呢,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不会”。 “嗯?”陈钊有些好奇似得抬脚坐在谢予旁边,挑眉问:“怎么不会?” 他一坐近,嘴里面那股甜蜜蜜的水蜜桃的味儿直奔着谢予的鼻腔奔进来,那味道黏腻又醉人,直直的糊上谢予的脑子。 “时间不对。”谢予的声音呢喃着,代表他仅存的理智:“陈强被攻击的时候是四点,他来找我说三点半,对不上,要查,还不如查那个女孩。”
第25章 □□ ===== 大概是没想到谢予能想到那个女孩,陈钊来了兴致,又往谢予旁边坐了点:“说说?” 谢予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似得,原本挺得笔直的胸膛突然莫名的弯了些,身子也侧过去了点,从嗓子眼里冒出了一声“唔”,然后才说:“太巧了。” 就算是这帮小年轻人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如胶似漆恨不得粘死在人家身上,但也不至于大半夜跑过去找人。 而且,陈强还是个被保护着的、很危险的人。 他们这小城多少年没有凶杀案了,平时掉湖里淹死个人家里的长辈都要在小辈面前念叨一个月,反复叮嘱不准去湖边玩耍,更何况是这样恶劣的凶杀案。 上初中的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懂点事儿了,就算是性格叛逆,本质上却已经和成年人差不多了,已经知道什么叫“趋利避害”了,大晚上跑到旅馆里,就算是被爱情蒙蔽双眼,谢予也觉得不太可能。 更何况,谢予对陈强和那个小姑娘多少知道一些。 小姑娘姓李,叫李甜甜,是初三的学生,岁数小,但家庭条件不错,长得也好看,很会打扮,曾经在他们学校的贴吧上火过一段时间。 小姑娘正是好看爱玩的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爱”呢,把谈过多少场恋爱当做是资本,三天两头换男友,她跟陈强在一起也不过是一时兴趣,对于这样的恋爱,过几天他们觉得没意思,自己就散了,根本不可能有“思念男友过渡深夜会见”的可能性。 而且,李甜甜前脚被带走,后脚陈强就差点死了,怎么看疑点都在李甜甜身上。 只是这话谢予不太好意思跟陈钊讲,但凡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换一个,他都能跟对方仔细说说他的想法,可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陈钊,谢予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这些陈钊肯定已经想到了,他想的也没有陈钊想得多,说出来怕被陈钊笑话,所以抿着嘴不肯说话。 陈钊点头,接了一句:“是,太巧了。” 谢予忍了又忍,接了一句:“你没关着李甜甜吗?” “没。”陈钊摇了摇头,但是却突然靠近谢予,用一根手指头竖在自己唇缝边,有点倾诉秘密似得,在谢予耳边说:“不过我偷偷告诉你,我找人盯着她了。” 谢予耳朵一阵热,但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显得平静。 这小孩儿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心跳越快,脸上就越没什么表情,连陈钊都没看出来。 “那小孩不肯说实话,手机查了一遍也没什么消息,对方父母的反应也不像是知情。”陈钊说起来案子,整个人的身上像是发着光,他这人站没站样坐没坐样,身后有东西就得靠着,一整个精壮的上半身懒散的歪在椅子上,手臂担在谢予的身后的椅子上,从某种角度上看,像是从身后揽着谢予一样。 谢予的呼吸越发急促了,他的手指摁在长椅上,冬日的长椅冰冷,被他的手指摁出了一点点手掌印,过了两三秒,谢予突然变换了个坐姿,后背轻轻地靠在了椅背上,然后不太在意似的回了一句:“她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就说是想陈强了,想来见陈强。”陈钊懒得动,就这这个姿势看谢予,突然间觉得谢予跟他离得好像有点近,谢予一侧头,他们俩就好像是脸贴脸一样,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陈钊下意识地觉得别扭,刚想挪远点,就听谢予说:“我猜,李甜甜肯定有把柄在陈强手里。” 陈钊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了,连挪开一点都给忘了,而是看向谢予问他:“什么把柄?” 谢予却不说话了。 小孩儿的脸板的紧紧地,过了片刻,才突然别扭似的动了一下,但没有张嘴的意思。 陈钊看的轻啧一声,伸手攥住谢予的后脖颈,催促似得搓了两把:“赶紧的,有屁快放。” 谢予被搓的“啊”的一声低呼,整个人猛地坐直了身体,从嗓子眼儿里飞快挤出来一句:“陈强手里面有李甜甜的□□,他传给很多人看过,我听说过一点。”
第26章 小丑 ===== 陈钊一顿,愣了两秒才回:“啥照?” 谢予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别看他一个啤酒瓶子能碎别人脑壳,但谈到女孩子的这些事儿的时候还会脸红,半响没说出别的话来。 陈钊觉得新鲜,一时间手痒的很,伸手去捏谢予的耳垂,又问了一遍:“你说啥照?” 谢予有些微恼的回了一声“□□”,然后定了定心,才继续回道:“他们俩在一起之后就睡过了,陈强偷拍的,小范围的传开了,就是过年时间这两天,我估计李甜甜也早就收到了,她就算不跟陈强吵架,也不会跟陈强继续谈恋爱。” 陈钊没什么大反应,他心里早有猜测。 在警察这个位置上见得久了,什么样的人和事儿都见过,现在的孩子们都早熟,十几岁又是对什么都有强烈好奇心的时候,少男少女碰到一起,难免要出点什么事儿。 陈钊的念头一时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手上一时无意识的搓着谢予的耳垂,直到把那耳垂搓的滚烫,他才回过神来。 “还是得去找李甜甜一趟。”陈钊下了定论:“她也许隐瞒了什么。” “或者你把你警局里的人审问一下,就能知道了。”谢予的语气看上去不太在意,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从头到脚都是紧绷着的,半天不动一下,连声调都显得波澜不惊:“我猜,被抓的那个也不是小丑。” 陈钊正揉着谢予的耳垂呢,陈钊手欠,手里没个东西捏着就不舒服,他捏也不好好捏,手指头要来来回回的撵来撵去,谢予耳垂厚,又圆,像是个小圆珠,捏起来还怪软的。 “为什么不是小丑?”陈钊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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