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跃完全没有想到沈浩澄会说这些话,愕然呆住,“啊?我没想到这些……”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沈浩澄点了点头,“去泡咖啡,喝完出发。” 池跃走了两步,没到门口又转回去,“我是不是变偏激了?中午还跟小方发了一通牢骚,有点儿像女权主义者了。” 沈浩澄想了一下才说,“女权或者男权问题和徐建的案子扯不大上关系,不过我是这么想的,能不能就谈人权呢?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讨论他们的权益或者责任的时候,能不能不用男权或者女权这种说法,直截了当地说人权?不都是人吗?是人就不该受到伤害,不该受到歧视和暴力对待,生命权健康权性同意权,男人女人都该得到保护,谁受损害之后的法律介入都是群体在帮助个体,谁都有权求援谁都应该得到伸张,这样维持秩序不是正义吗?有些话说出来可能要遭攻讦,池跃,就咱俩关上门来讨论讨论,古人既然说了阴阳牝牡万物化生,是应该各得其正的,打压哪方还有和谐世界?为什么独独人类要分男权女权?你听过动物保护协会的还分雌性分协和雄性分协了吗?” 池跃又是吃惊又是想笑,“怎么又说到动物身上去了?” “我们就是总习惯凌驾于万物之上思考问题,”沈浩澄叹息着道,“才把许多事情都想坏了吧?动物界肯定会有欺凌弱小抛弃配偶的,非得想法设法地杀掉杀死同类的也不常见,买卖欲望构陷罪名的就更不多。” 作者有话说: 关于人权的看法,有感于最近网络上的“请君赴死”,偏颇之处当算飒飒个人狭隘。
第132章 卷二絮果:第三十二章 交易 有些事情应该倡议争取甚至奔走战斗,但不应该矫枉过正。 池跃心里同意沈浩澄的看法,就如同他觉得独立女性可爱,全职太太也很可爱,哪个都该尊敬没有高低之分,以此类推,不婚不育是个人选择,无可厚非,恋爱脑也应当被理解,不该成为人格缺点而遭讥讽。男人天生体力较强,自然可以承担一些稍苦稍难的社会分工,女性温柔强韧,也不用因胜任不了某种事情自疑自虑,各司其职各得其正,各自找到适合自身的恰当位置,便如吠夜司晨,人人平等没有孰贵孰贱,更不准生倾轧欺凌,就是理想社会。历史上的男尊女卑固然该被推翻,但也不能变成复仇对立,那又是种退步。 只不过道理总是道理,具体施行起来,并不能照道理去做,也常没有奈何。 为让文婷答应见面,沈浩澄又使用了一点儿职业修为之外的法子,因为对她来说,一张带有律师头衔的名片简直不如废纸有用。 单从外表来看,文婷的相貌举止要比曲波高雅多了,她的皮肤保养得很细腻,发型做得很精致,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衣服,说话谈吐也挺有礼。 但其做出来的事情明显要比曲波更没底线。 沈浩澄与她简单寒暄两句就直奔了主题,“文小姐,相信你很明白我为什么会找上你。因为受到了不正当的指控,徐建先生一直处于羁押之中,没有自由身心焦虑,这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文婷也不态度激烈地强辩,只是长久地看了沈浩澄一会儿,问说,“沈律师的意思是让我撤诉吗?” “这是公诉案件,”沈浩澄道,“不能自行撤诉。” “所以呢?”文婷显得不卑不亢,“咱们见面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我相信你肯定知道诬告是违法的,”沈浩澄料到她会如此,淡定地说,“情节严重造成不良后果的,需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文小姐芳华正茂,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坐个四五年牢,出来已近四十岁了,可惜了年轻岁月不说,失去自由的痛苦是非常不好受的。” 文婷脸色没有大变,只是眼眸转换了一下深浅,“沈律师怎么能专门过来吓唬我啊?要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你们这个职业自然手到拈来。” “我们这个职业也没精力随便跟人危言耸听,”沈浩澄反击地道,“文小姐,若无把握,我怎么会来随便惊动人呢?一百万确实是个不小的数字,但对渐冻症的治疗费用来说,不是杯水车薪也只能解一时之渴,你要真的被抓走了,父母家人还要拨出精力和财力为你奔走,令弟的病就真得耽误着了。他只是肌肉上的疾病,脑子也不糊涂,若是知道姐姐为了帮他筹钱做这种事,怎么安心治疗?” 文婷这才神色大变,“知道我弟弟生病不是难事,你凭什么说我收了别人一百万?” “泥上指爪!”沈浩澄轻叹一声,“文小姐,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如今更是调查手段极度先进的时代,你要非得强辩,咱们可以直接举报起诉,让公安机关来介入。相信不消半天就能查清你及你家人名下所有账目往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文小姐,是要给出合理解释才可以的。” 文婷面容惨白。 沈浩澄看似退让地说,“你也不容易,听到这种消息肯定挺难接受,我可以等你思考一会儿。” 文婷当真缓了半天才又开口询问,“既然不能撤诉,我能做什么呢?主动自首就能不判我吗?” 沈浩澄负责摇头,“主观故意,轻慢法律威严,想要不诉太难了点儿。” 文婷呼一口气,“那你还是来诈我的,左右都得坐牢,我就搏一搏么!还是你身上携带了录音设备?沈律师,有人肯给我钱,自然就不会眼看着你欺负我不管,你有信心把这录音好好交给警察吗?” 沈浩澄弯唇笑了,“文小姐真是经过风浪的人,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含糊。我有那么愚蠢?明知道文小姐背后有人还来诈供?别说文小姐说话含糊不清,就是干脆承认了诬告事实,这种录音资料也不能直接作为证据使用。” 文婷盯住他的眼睛,不说话了。 “不诉当然困难,”沈浩澄娓娓说了下去,“可你主动自首,交代的不仅是自己的问题,同时供出了幕后指示,就是立功表现,这两个情节和在一处,加上没有导致徐建被判徒刑,我就能帮文小姐将量刑建议争取到三年以下。之后再向法院陈情说明令弟的病,同时再替你争取到徐先生的谅解,三年以下刑期的缓刑和监外执行的案例我曾操作不少,到时你只是留了一个人生污点,现实生活并不太受影响,完全可以做到瞒住家人不起波澜。文小姐,好几年的时间,我相信,你还有别的办法挣到一百万的。” 文婷沉默良久,“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沈浩澄道,“只能凭我的人格和职业操守。口头承诺也是承诺,文小姐选择相信我还是坚持认定一个搅拌站的老板领着几个混吃混喝的闲散人员能保住你,这很需要智慧。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谨慎决定,这可不是小事,切莫得不偿失。” 文婷再次沉默一会儿,呼吸不太顺畅似的,又终于问,“你怎么认定我是诬告了徐建?就凭他自己说吗?” 沈浩澄摇了摇头,“要取得一个作风不够严谨的男人的精*太容易了。文小姐,你能跟他在外开房,唯一一次请君上门,他就非在香闺之中强行欺凌佳人,而非依靠习惯用的欺哄得手,这不符合常理。后面我们调查出你前几年曾经和王景宽秘密交往了好长时间,再查出徐建跟他表弟有生意往来,表弟又是傀儡,其实是替王景宽干活,还有什么不明朗的?” 文婷纤手颤抖,当着沈浩澄和池跃的面抽出烟来叼在嘴上,“调查?你们只是律师,不是警察。” “你已告了徐建,还是那么难听可耻的罪名,别说律师,”沈浩澄道,“就是他的亲友也有资格调查内情,以期弄清原委。只不过警律可以合作,我没办法要求公权力倾斜我,却完全可以主动提供线索争取到警力资源的帮助,这一点,文小姐相不相信?” 文婷嘴里的烟上下颤动,“既然这么厉害,沈律师怎么不直接做,还要费事找我谈呢?” 沈浩澄又笑起来,“我们思考问题总和文小姐不一样的。首先,继续侦查取证还需时间流程,我们想让徐建先生早日恢复自由之身,对于无辜受陷的人,提前吹吹半天自由的风都是好事,他也有父母孩子在家巴眼悬望;其次,对于一个虽然游戏人生却很看重亲情的女子,我们也想给你留个机会,毕竟能把所有积蓄用来为弟弟治病的姐姐也很值得敬佩。” 文婷隔在烟雾之后的眼睛微微红了,又过了会儿才低声说,“可是王景宽也不是好惹的,我和我的家人……” “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啊文小姐?”沈浩澄打断她的话说,“你就是太在乎他那点卑劣手段,才会白白耽误了好几年的青春。这人但凡有点儿情谊,之前分手的时候也会给你一笔钱吧?没有。干这种坏事的时候却又想到了你。文小姐,他把你当成什么呢?再不摆脱他,这一辈子不是净吃亏了?王景宽的身边是有几条豺狗,短时间内咱们可以申请人身保护,长久来看,该受制裁的会一起受到制裁,侥幸逃掉的也会明哲保身,不会为了一个再也没能力供养他们吃喝花费的所谓老大铤而走险。现在连港台和国外都不太拍黑帮片了,因为不合时代没有市场,文小姐还要永远恐惧下去?过去可以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你离开江湖,江湖就不在了。” 文婷捏住香烟尾巴吸了一口,思索半天才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好的!”沈浩澄闻言立刻站起了身,不再纠缠追击,“我回去等文小姐的电话。这几天你多注意一点儿自身安全。嗯,我也会嘱咐那些帮忙的朋友照顾照顾你。” 文婷没有站起来送,但却歪头看了看他,突然问道,“沈律师,你怎么不离开江湖呢?” 沈浩澄笑得意味深长,“我是划船的人,不怕江湖。” 文婷若有所思地闪回眼睛,没再说话。 池跃陪在旁边,完全云里雾里,出来之后立刻说道,“我怎么好像听了一部电影呢?到底是不是江湖片?” 沈浩澄心情不错,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带你过来自然就是为了让你听啊!什么类型的片,你决定呗!” 池跃扭头望望身后,“她还真有值得同情之处,渐冻症算是罕见病不?谁家摊上都够愁的。” “她也有不值得同情之处,”沈浩澄缓缓地说,“弟弟的渐冻症得了没有多久,她却一直甘心跟王景宽徐建这样的人厮混,想在他们身上捞取好处。哪有容易来的好处?” 作者有话说: 飒飒开学了哦!九月日更,不够看的小可爱稍微存一存哈!月底就完结了!
第133章 卷二絮果:第三十三章 枷锁 城市交通永远吞噬光阴,车子开到沈浩澄家楼下时已有许多不用工作的人在小区里遛弯散步,池跃有一点儿懒,因而说道,“你今天也挺累的,咱们别做饭了,在外面对付一碗面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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